第51章
第51章
據孫肖介紹, 他爺爺睡覺向來很淺,所以一個人住在頂樓上,這樣大家都不會打擾他。
說罷他将兩人引上了樓。
時夏扶着紀愛貞慢慢爬樓。
紀愛貞腿腳不便的人設已經打出去了, 那麽多少也得裝模做樣一下。她走三布歇兩步,到了拐彎的地方還要特意停下來喘口氣。
孫肖見到她這樣,也不急着催,慢悠悠地倚靠在一旁等她們。
等到了二樓和三樓之間的外樓梯時,時夏發現站在這裏恰好能将花房的所有景色一覽無餘。她眯了眯眼, 暗自掃過花房兩個房間。
她發現上次來這裏看到的那些“虞美人”都已經不見了。
那些花少說也有百來盆。
孫肖的東西這麽快的嗎?
而且據警方給她提供的信息,孫肖這兩日都安靜待在家裏, 也沒有任何人往來。
那麽多花他是怎麽做到一夜之間移走的?
是有暗道嗎?
“時小姐似乎對我的花房很感興趣?”孫肖歪了歪頭, 嘴角扯出一抹笑,但這笑裏絲毫不帶有溫度。
既然都被發現了,時夏也沒有瞞着直接承認。
“是的。我發現這裏看花房非常清楚, 也非常漂亮。”
“還有呢?”孫肖把玩着樓梯拐角上的圓球,繼續問道。
時夏假裝聽不出去他語氣裏的試探, 天真地問道:“孫先生說孫老的身體不好,從頂樓到花房一定很不便利吧?”
時夏直視着孫肖,态度真誠,不帶有一絲打探的意味,看上去就像是在認真思考提問。
孫肖面色一僵。
他沒有想到時夏會從這個角度問他問題。此時若自己回答方便那就暴露了自家有暗道, 若是回答不方便,那就暴露了他爺爺沒有照顧這些花, 是他照顧的。
時夏這看似平平無奇的問題, 讓孫肖頓時陷入了無法回答的困境中。
時夏不動聲色觀察着孫肖, 心中了然有了答案。
她随後給孫肖搭了臺階,轉移了話題。
“還有我想到一件事。花房到了晚上會開大排燈, 而孫先生又說孫老的睡眠不好。我想這麽大的燈照過來,應該誰晚上都受不了的吧?”
雖然時夏沒有糾結上一個問題,但眼前這個問題讓他也難以回答。
最後他支支吾吾半天:“時小姐放心......我們家窗簾挺厚的,能擋光。”
時夏眉間輕挑。
是窗簾厚還是真的能“睡着”,這種事怕是見了孫康健就一目了然了。
因此她沒有繼續問下去。
紀愛貞不懂兩人之間無聲的硝煙,她倒是很認同時夏的話,贊嘆道:“還得是你啊小夏!考慮周全,會照顧人!”
她又看向孫肖,埋怨起來,“小孫啊,不是我說你。這麽明顯的事你還不如一個女孩子家想得周全。指望着窗簾擋光哪怎麽行?咱們老年人啊不像你們年輕人,喜歡自然風,這窗簾一拉哪還能通風?不通風晚上睡覺呼吸就會有點困難。這一點你怎麽沒考慮到?”
孫肖此刻只能認栽。
他磨磨牙,臉上略帶着尴尬,試圖找借口:“這件事的确是我疏忽了。以前是和爺爺商量,他喜歡頂樓,所以就一直讓他住在這裏了。兩位提的意見我都記下來,改天和爺爺商量一下。”
三人各懷心思聊了一會兒,随後又繼續上了樓。
三人沒一會兒就抵達三樓。三樓只有一個房間,那就是孫康健的卧室。
在門外,紀愛貞和時夏屏住了呼吸,只聽見屋內靜悄悄的,隐約有人的呼吸聲。
紀愛貞探頭望過去,只見偌大的房間裏擺設只有一張大床,床上有一名老年人在卧床而息。
房間裏的窗簾的确很厚,将卧室外的光線擋得嚴嚴實實。卧室裏不通風,仔細聞一聞,還有一股奇怪的異味。不過這股異味有點難聞,和孫肖身上的異香并不一樣。
紀愛貞小心翼翼走到床邊,确認了床上的那人是她的師兄孫康健。孫康健整個人看上去非常消瘦,而且眼下臉頰兩邊都沒有什麽肉,像深深陷進去的凹槽那般。
紀愛貞也不傻,一看就知道這其中有點問題。
再結合剛剛孫肖和時夏之間的對話,她立馬就明白了時夏一定知道些什麽。
然而時夏只是匆匆看了孫康健一眼,随後便低下了頭,也不東張西望。
不過半分鐘的時間,孫肖又将紀愛貞和時夏從卧室裏領了出來。
紀愛貞從房間裏退出來後,同孫肖說:“看到師兄睡得安穩我也就放心了。”
随後她拿出手機準備對着孫康健拍個照。
孫肖立馬阻止她,語氣嚴肅地問道:“紀老師,您這是做什麽?”
“當然是拍個照片給你爺爺留個言,證明我來看過他了啊。”紀愛貞非常正經地解釋道,“不然啊,你爺爺還以為他三番五次給我發消息敘舊,是我沒來探望他。”
紀愛貞翻出她和孫老之間的聊天記錄,道:“要是能直接說我就不繞這個彎了。你瞧我和你爺爺之間的聊天,每次都是你爺爺給我發消息,我回複了他就不回我了。我尋思你爺爺是不是不怎麽看信息。”
孫肖自然知道爺爺不回複恐怕是紀愛貞不在附近,消息收不到。
“紀老師,這就麻煩了吧?您直接在手機上給我爺爺發個消息不就行了嗎?而且還有我在呢,我到時候和爺爺解釋一下,爺爺就知道了。”
“嗐,這不是想着我說比你說顯得我和你爺爺更親近嘛。”
紀愛貞算是看出了孫肖的謹慎,只能作罷。
然而這時時夏卻開口了:“孫先生,您有紙和筆嗎?”
“要這個做什麽?”孫肖警惕地問道。
時夏笑着解釋道:“我覺得紀老師是想和孫老敘敘舊的,這兩次沒和孫老說上話她也很遺憾。我們做中間人轉達,必然是比兩個人面對面聊天少了那麽點意思。所以我想要不幹脆讓紀老師寫一封信給孫老。而且紀老師的毛筆字寫得很漂亮。”
孫肖自然知道紀愛貞是書法協會的成員,寫得一手漂亮的毛筆字。
這個主意孫肖覺得可以接受,但是紙筆都在樓下,要去拿的話,孫肖必然得将紀愛貞和時夏兩人留在三樓。
紀愛貞倒還好說,這個時夏,孫肖可不放心。
雖然時夏什麽都沒做,但孫肖始終對時夏有一種沒來由的警惕和恐懼。他想或許是隐約知道時夏和季禹恒有非同尋常的關系,亦或者是時夏身上的正氣太強烈了,以至于自己看到時夏就有股異樣的難受感。
紀愛貞眼前一亮:“哎呦!還是小夏聰明!寫信這個好!我們那個年代沒有手機的時候就喜歡寫信!”
話說到這個份上,孫肖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得應下。不過他腦袋轉得很快,又想到了一個緩兵之計。
“紙和筆在樓下,我現在就去拿。不過紀老師、時小姐,你們要不同我一起下去吧。這裏也沒有桌子,沒法寫字,到時候我将信轉給爺爺。”
紀愛貞看出來,這個孫肖是橫豎不希望她和時夏單獨留在三樓,再加上之前他反對自己拍照,她稍微動腦子想想,這裏面一定有什麽問題。
紀愛貞是希望再在三樓觀察一會兒了的,所以她想拒絕孫肖,然而時夏卻撫了撫她的後背,道:“紀老師,我覺得孫先生說得也對。這畢竟是孫老的卧室,孫老也在休息,我們倆單獨待在這裏也不太好。而且這還是三樓,沒有電梯,孫先生拿了紙筆再上來也比較累。”
時夏以前和吸毒的人打過交道,所以看到孫康健的那一刻她也差不多能認定孫康健已經沾上了毒品。畢竟他們在卧室外如此談論,真要是睡眠不好,很容易被吵醒。
至于花房裏的花是如何消失的,是否和三樓之間有暗道,時夏想已經不重要了。三樓這樣子就不像是能藏得下幾百株罂粟的地方,應該是在這棟別墅的其他地方有什麽機關或者暗道。
于是在紀愛貞和孫肖讨論拍照的時候,她索性提了這麽一個建議。
三樓沒有桌子寫不了字這件事她從一開始就考慮到了,這樣才能讓孫肖順理成章帶她們去孫家其他地方了。
孫肖将時夏和紀愛貞領到一樓的書房。
書房裏有一張古色古香的桌子,桌子上空空如也。
孫肖率先進屋,在書桌後面的書櫃裏将紙墨筆硯取出來擺在書桌上。
“紀老師,這可行?”
紀愛貞點點頭,随即坐下來開始書寫。
孫肖又道:“紀老師和時小姐來這麽久了,我都還沒來得及給你們泡茶,我現在就去。”
“不用了。”紀愛貞擺擺手,“我這也不需要太久,就不用浪費茶了。”
這時候孫肖給她端茶,她還真不敢喝。
孫肖也沒有強求。
而這時,時夏卻開口道:“孫先生可以帶我逛一逛嗎?”
孫肖身體瞬間繃緊:“時小姐不歇一會兒?”
時夏解釋道:“來孫先生家兩次了,每次都能被這麽富麗堂皇的裝修布景震驚到,我想同孫先生一起逛逛,也不至于太冒失。”
孫肖思索一會兒,同意了。
孫家除了一棟三層別墅和花房之外,在院子裏還有一個小花園,小花園裏打造了個十平方米的小湖,湖上是一個小亭廊。
孫肖領着時夏站在亭廊中,從這裏可以看到整個院子的景象。
時夏贊嘆道:“孫先生,你這個房子的設計也太妙了。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麽漂亮的院子。”
孫肖對時夏這個誇贊十分滿意。
“那是。這整套房子當初是我特意找的一名建築大師設計的。從設計到動工我都是找的上好的團隊。哦對了,那個設計師你說不定也聽過他的名字,叫季年山。”
“季年山?”時夏皺眉。
這個名字她還是第一次聽。
“不認識?”孫肖見時夏的反應不像是撒謊,他不禁困惑,“季禹恒沒有和你提過嗎?”
時夏茫然地搖搖頭。
“我該認識嗎?”
“季年山是季禹恒的小叔叔,是天娛旗下的導演,經常拍一些文藝片,在業內也算出名。就算季禹恒沒有和你提過,但你是天娛的藝人,至少也應該聽說過他吧?”
說到這個時夏倒是想起來了。
昨天季禹恒和自己說過,她下一個通告是天娛旗下的一個導演的資源。具體是什麽類型的片子,季禹恒沒有說,他只說大概率是文藝片。
難不成,這個導演就是那個季年山?
時夏陷入了沉思之中,她時不時眉頭緊鎖,随後舒展開,恍然大悟。
“我大概知道是誰了。”時夏有些不确定地回道,“不過我的确不認識。”
此時時夏認不認識季年山已經不重要了,孫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看來這個時夏對季禹恒不是太特殊的存在,她只不過是季禹恒在天娛的一個比較看好的藝人罷了,而且僅僅只是在娛樂圈。
抛開娛樂圈,時夏壓根不了解季家的任何事。
想到這,孫肖松了很大一口氣,也不免放低了對時夏的警惕。
時夏能感覺到孫肖整個人都舒緩下來,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但是一定是和季禹恒,還有那個季年山有關。
剛剛他的那個意思是說孫家這套房子是季年山設計的,那麽是不是可以大膽猜測下季年山知道孫肖養罂粟,并且幫助他造了一個可以暗中将罂粟偷偷轉移的暗道?
想到這,時夏看了看腳下的湖。湖水清澈見底,而且在嘩啦啦流動。
時夏尋着湖水尋找源頭,卻發現那裏是院子的高牆。
她想了想謹慎地問道:“孫先生,你這個湖水非常幹淨,像活水一般。”
“是活的。若是死水那肯定就臭了!”意識到時夏不過就是季禹恒在娛樂圈的小喽啰,孫肖也失去原先極大的謹慎,解釋道,“這個湖水連接着外面的河流,分了一部分經過我的院子再流出去和主河流彙合。”
時夏看了看源頭,又看了看流出的地方。
那一瞬間茅塞頓開。
她記得花房裏也有一條小河流,而且那條小河流為了照顧到各個地方的話,開拓的寬度遠遠看寬于院子裏的河流。
既然能将河流引到院子和花房,那麽應該可以打通地下河将那些罂粟打包運輸出去。
這就是孫肖可以悄無聲息将那些罂粟轉移的原因所在!
同樣的,針孔攝像頭那邊的警方聽到兩人之間的對話也明白了來龍去脈,他們立馬召集警力一波調查桃花源河的下流和出海口的情況,一波直接沖入孫肖的家,将他直接逮捕。
“你們在幹嘛!你們這是私闖民宅懂不懂!”
看到一波警察闖進來,孫肖顯然還處于懵逼的狀态,不過一瞬他明白過來,他看向時夏,一個危險的想法冒出心頭。
原來在孫肖的手袖裏一直藏着一把瑞士軍刀。雖然這玩意小巧,但也能傷人。
孫肖知道警方既然能這麽光明正大地闖進來,那說明他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
眼下他得想辦法給自己謀一條出路。
身邊的時夏剛好可以作人質。
可是孫肖沒有想到的是,時夏卻比他的反應更靈敏。
在他拿出瑞士軍刀的那一瞬間,身邊的時夏卻一個掃腿直接将孫肖手裏的瑞士軍刀輕松踢了出去,随後不等孫肖回神,又直接踢他的膝蓋後位,将他擒壓在地上。
孫肖:“???!!!”
一句“不許動”還沒喊完的警察看到時夏輕松制服孫肖也愣住了:“......!!!”
好像不用他們出手?
“你!你居然迷惑我!”孫肖被時夏死死地壓在地上,半點掙紮都使不上力。
“孫先生,要我說你應該說罂粟迷惑了你。我國禁止種植鴉片罂粟,一株也不允許,顯然你已經違法了!”時夏一字一句鄭重地回答道。
孫肖咬咬牙:“時夏,你把我交出去,你知道有誰會找你麻煩嗎?”
時夏毫不畏懼孫肖的威脅:“我不知道誰會找我麻煩,但是眼前警方和人民肯定會找你麻煩!”
她将孫肖交給警方,随後又同他們說道,“警察同志,我懷疑孫肖的爺爺孫康健先生長年吸毒,甚至被孫肖囚禁。還望你們及時将他轉送到醫院檢查救治,查明原因。”
“我們會的,時夏同志!”警察們将孫肖和孫老帶走後,向時夏敬了一個禮,“原本是想着時夏同志的身份比我們更好接觸到孫肖,更容易打聽消息。令我們感到意外的是,時夏同志遠比我們想象得還要聰明,果斷和強大。”
時夏被警察們誇得不好意思,她摸了摸有些發紅的臉頰。
随後她又想到一件事,問:“警察同志,說起來當初為什麽我一報警你們就同意我協助你們調查孫肖呢?你們一點都不懷疑我是來詐你們的嗎?”
“時夏同志,你不同于普通老百姓,你是知名的藝人,你的一舉一動都将會賭上你今後在娛樂圈的發展,考慮到這一點,再加上我們之前的調查,我們初步相信你向我們舉報的情況。至于讓你協助我們調查,這是上級的命令,我想他們應該事先對同志你做過了調查,組織相信你的人品。”
上級的命令......
時夏瞬間想到了江擇一。
如同之前那樣,時夏依舊保持對他的懷疑。
他究竟是什麽身份?
他來到自己身邊、協助自己做這些事,除了是為了報複季禹恒......不,說不定這壓根不是他的目的?只是對外的一個借口。
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還有剛剛孫肖提到的季年山......季家究竟藏了什麽秘密?
時夏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
她好像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某種巨大的洪流裏。
“小,小夏啊,這是怎麽回事?”紀愛貞在警察的護送下來到時夏身邊,她緊張地看了看四周,立馬抓住時夏的衣袖。
她剛剛寫完信,看到一群警察進屋整個人都傻了。雖然警察簡單地和她說了一下目前現狀,但紀愛貞顯然無法接受孫肖和孫康健參與種植罂粟、制毒一事。
她手裏還握着字跡還沒幹的書信,有些尴尬。
“警察同志,據我了解,我師兄不是那種會做違法犯罪的事的人,你們一定要調查清楚。當然,如果他真的參與了,那也絕不姑息。”
為首的警察點點頭。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另一波警察在下流找到了毒品的痕跡,他們立馬尾随查到了制毒工廠,直接将制毒窩點一網打盡。
雖然他們沒有太多時間再往下延伸去捕捉完整的産業鏈,但在如此艱難的情況下行動依舊取得了圓滿的成功,這非常值得慶賀。
“時夏同志,紀女士,我們還得需要你們同我們去警局走一趟做個筆錄。”警察側身,示意兩人上車。
紀愛貞雖然大小場面都見過,但是涉毒的事還是第一次遇到。她不免有些緊張,緊緊地抓住了時夏的衣服。
“小夏啊,他們可信嗎?”
“紀老師,沒關系的。”
時夏拍了拍紀愛貞,又安慰了幾句,扶着她一同上了車。
*
做完筆錄已經是晚上八九點的時間了,警察局的同事也算比較熱心,他們見天色太晚,于是開車将時夏和紀愛貞送到了別墅門口。
衆人看着院子裏嗚嗚的警車,心一驚。
怎麽這時候有警車來了?這是誰犯事了還是遇到了什麽情況?
聽說紀愛貞和時夏沒回來。
難不成是她倆?
正想着,兩人還真的從警車上下來了。
不過與預想不一樣的是,車上的警察同志對兩人敬了敬禮,才開車離去。
郭新立馬跑到紀愛貞的面前,好奇地問道:“紀老師,你們不是去還戲服去了嗎?怎麽這會兒是警察送你們回來?難道出什麽事了?”
紀愛貞想起警察叮囑的“在案件還未偵破之前,暫時不要對外公開”,随即擺了擺手,道:“沒什麽大事,我就是回來路上絆了一跤,然後有巡警路過帶着我們去醫院檢查了一圈。好在沒什麽大事。天色這麽晚了,讓大家擔心了,都回去休息吧。”
聽到這話,郭新忍不住埋怨了時夏一頓:“小夏啊,人紀老師這麽大年紀了,你應當多照顧照顧她。更何況這大夏天的,皮肉軟,最容易磕破了。好在紀老師無事,不然你罪過就大了。”
時夏沒有反駁,點點頭。
倒是紀愛貞幫着時夏說話:“不怪人家小夏。今天也多虧小夏替我忙前忙後的。”
兩人非常有默契地沒有多說案件的一個字。
回到房裏,紀愛貞就去洗漱了。等她一消失,李栀柔就掐住時夏的腰,悄聲道:“你不擅長說謊,別人看不出來我可看得出來。而且今天李林來了,我和他都聯系不上你。所以我能不能八卦一下,你們是不是遇到什麽大事?”
時夏看着手機裏那麽多未接來電和消息,只能無奈地笑道:“這個,我不能說。”
“好哇!你都背着我有小秘密了。”李栀柔撇撇嘴,不過她也沒有強迫時夏繼續,只道,“哦對了,今天節目組又發布了新的任務,不過這次任務嘛我覺得更像是一次福利。”
時夏問道:“是什麽?”
“比基尼和睡衣派對!”
“比基尼?睡衣派對?”
這兩個詞是時夏聞所未聞的新鮮東西。
李栀柔聽時夏詢問也只是單純地以為時夏也是對這次任務感到驚喜,又道:“是吧是吧!你也覺得好特別!而且據說這次任務不僅僅是我們節目組參加,還會有另一支節目組舉辦的綜藝隊伍參加。總之可以當作是一場聯誼。”
時夏細細琢磨着李栀柔的話,随後扒出了幾個關鍵信息:“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既然是任務,又有其他隊伍參與,那在聯誼過程中必然會有相應的比賽?”
李栀柔愣住,嘴角的笑意一點點下去。
她壓根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如今聽時夏這麽一說,倒也像這麽回事。
“比賽啊......”李栀柔有些憂愁。
老實說,她一直覺得綜藝裏的任務絕大部分都是靠時夏完成的,雖然其他人也出了力,但是都沒有時夏那麽盡心盡力。
所以如果聯誼只是聊一聊天、展示下才藝那倒是好說,倘若搞什麽比賽的話,李栀柔是壓根對他們這個隊伍不抱任何希望。
時夏看出李栀柔擔心的點,她拍了拍李栀柔的肩膀。
“先別提前擔心,我只是随口一說,可能不是我們想的那樣呢?派對的話嗯......可能更多的就是給咱們休息放松的。”
聽到這話,李栀柔立馬展開笑顏:“也是。提前擔憂只會內耗自己。”
随後她看了看時夏那小碎花的睡裙,問道,“說起來如果參加睡衣派對和比基尼,你會穿什麽樣的衣服?畢竟是新活動,要不咱們搞個和日常不一樣的?”
李栀柔盡可能婉轉地提示時夏不要穿那套睡裙。
畢竟,那的确挺土的。
睡衣派對聽上去很好玩,但其實這是一些明星暗自較勁的地方。因為明星參加派對所穿的睡衣一般來說都是他們自己代言的品牌,穿着高奢參加彰顯咖位高,而如果穿一些國牌、低端牌子就意味着咖位低。這是一種無形的歧視鏈。
而且這種歧視鏈不僅存在于派對現場,更展現在粉絲、公司、投資方等等場外之地。大家都默認,誰代言的越高端,說明資本方越看重誰,更說明誰在這個圈子內越有地位。
至于比基尼,那更是女明星身材展現的必經之地了。
雖然李栀柔并不喜歡通過品牌彰顯自己的能力、實績和地位,更不喜歡讓別人對自己的身材評頭論足,但是她身處在這個圈子,幹着這種一舉一動都會被人放大讨論的職業,她不得不去适應這種行業風氣。
“不一樣的?”時夏有些困惑,“要不你等我先查查資料?”
李栀柔:“?”
直播間的觀衆:“??”
李栀柔:“時夏......”
“嗯?”
“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比基尼和睡衣派對?”
時夏有些不好意思撓撓臉,坦然承認道:“我的确不知道。”
李栀柔輕輕“啧”了一下。
她知道當年她和時夏一起從大山裏出來的确很多東西都不了解,但是都已經過去這麽多年,怎麽時夏還是......還是這麽單純啊!
怪不得在綜藝上時夏總是顯得與衆不同。
他人不願意甚至想敷衍了事做的事她樂意去做,大家看不起甚至嫌棄的村民她一視同仁,歸根到底時夏入行這麽多年,在趙莼的“保護”下,對于圈內很多默認的規則并不了解,所以她還是保持着最純粹的心去為人處世。
李栀柔并不是覺得這樣的時夏不好,或者抨擊時夏的行為,老實說從這方面來看她是羨慕的時夏的。但是這并不意味着其他人會像她這麽想。
在這個圈子裏太特立獨行了也不好,一旦這種特立獨行影響了他們的利益,“搶走”了他們的熱度和關注度,那他們就會對這種特立獨行下手,甚至制造一些非常差的輿論。
就好比,因為昨天晚上時夏的發言得到了群衆和央媒的賞識,她在不知不覺中“奪走”了一些本該在昨晚可能有話題讨論度的其他明星的大衆關注度,今天白天她就看到有人開始扒時夏的黑歷史和黑料了。
所以如果這次任務時夏穿着她那碎花裙子參加,指不定會被多少人嘲笑,又會被人認為沒有背景可以打壓下去。
同樣的,注意到這一點的還有系統。
它也不是覺得天娛沒有能力擺平那些事,只是若是從公司角度出發,那就違背了宿主想要改變圈內不良風氣的初衷了。
系統将自己的想法還有有關于睡衣派對、比基尼的資料統統找出來灌輸到時夏的腦子裏。
它建議道:“宿主,要不你找李栀柔借件睡衣?我記得資料裏顯示李栀柔如今可是手握兩大奢侈品品牌。她穿一個,借你一個,綽綽有餘。”
時夏了然李栀柔和系統的擔憂,但為了李栀柔着想她還是拒絕了。
“你的主意只照顧到了我,沒有照顧到李栀柔。倘若真按你所說李栀柔穿一個借一個,那被借出去的品牌是否會認為李栀柔擇優不選它們,看不起它們,甚至是讨厭它們。那這樣它們是不是就很容易終止和李栀柔的合作,甚至是因為這件事讓其他品牌對李栀柔的代言産生怯步,損害她的利益了?”
系統語塞。
它的宿主永遠比它想得更多更周全。
“時夏,其實我這裏有......”李栀柔和系統想到一塊去了。
然而下一秒時夏用手指摁在她的嘴唇上,示意她接下來的話不要再說下去了。
“我有個更妙的主意。”
*
由于聯誼是在河州市舉辦,第二日清晨大家就坐上大巴動身前往河州市。
車上,時夏好心給大家分發她早起做的早點。大部分人已經習慣了時夏這番操作,道謝之後便品嘗起美食,而秦南依舊不願意接受時夏的食物。
文瑞娜白了他一眼,主動接下時夏的早點。
“他不吃就不吃,我吃,謝謝你時夏。”
時夏微微錯愕。
要知道以前文瑞娜雖然會和秦南耍點小性子,但是在對外上可是和秦南保持高度一致,說一不二的。
今天的文瑞娜還是第一次見。
不過時夏很驚訝,其他人也很震驚。
由于文瑞娜和秦南坐在最後一排,大家聽到文瑞娜的話之後就時不時就回頭看一眼他們。
文瑞娜倒是覺得沒關系,秦南反倒是有些不自在。他将帽子一扣遮住臉,靠在一邊睡着了。
時夏見秦南靠的是窗戶,于是悄聲問文瑞娜:“我們前面還有位子,你要不要換個位子?”
文瑞娜看了一眼秦南橫在自己面前的那雙長腿,輕哼一聲搖了搖頭。
時夏便不再多言,轉而向其他人分發早點。
到了分給顧柏年這邊,顧柏年也破天荒拒絕了時夏。
時夏也沒有多想,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然而這一幕卻讓李栀柔覺得不對勁,她與時夏咬耳朵:“你覺不覺得顧柏年最近對你的态度很冷淡?”
時夏自然看出來了。
想必和那天晚上他和秦南查到自己手機上的東西有關。
李栀柔摸了摸下巴分析道:“雖然我覺得他不再和你炒CP這件事還挺好的,但是我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麽簡單。顧柏年不是知難而退的性格,而且你也沒和他鬧僵......總之,你注意點。”
不僅是李栀柔這麽覺得,連直播間的觀衆也看出了一些名堂。
“怎麽顧柏年和時夏之間的有點怪怪的,是我的錯覺嗎?”
“前面的,你不是一個人!我剛剛也還在想哪裏不對勁。好像顧柏年有意避開時夏一樣。”
“前面的不要妄自猜測好嘛!哥哥早上不想吃東西就是有意避開嗎?不想吃還不能拒絕了嗎?”
“時夏不是夠出名夠火的了嗎?怎麽還要黏着顧柏年?離開了顧柏年就沒熱度了是嗎?”
“笑死。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當初是顧柏年這邊有意圖和時夏炒CP的,顧柏年不僅私下搞很多小動作,還多次在直播間提到時夏,反觀時夏這邊一視同仁,什麽都沒有好吧。怎麽現在顧家粉絲反過來說是時夏黏着顧柏年?”
“一個熱知識:顧柏年在桃花源的熱度80%都是和時夏有關,但是時夏在桃花源的熱度80%都和顧柏年無關。誰蹭誰一目了然。”
“都別吵了!可憐可憐我們CP粉吧QUQ倆主子之間的磁場不對勁,最難受的是我們啊!”
“前面的對不起!雖然但是,我還是想笑哈哈哈......”
“首先我知道時夏很火,其次我知道顧柏年也不賴,但是有一對是不是被大家漏了?”
“笑死。真情侶鬧矛盾無人讨論,拉郎CP吵得一身勁。”
“文瑞娜和秦南......我不好評價。如果不分尊重鎖死好吧。”
“+1。這對具體我不想了解,不分手受氣的是觀衆。”
......
顧柏年拉着手機觀看着直播間和網上大家對自己這兩天的評價,顯然他們都已經察覺到自己對時夏态度的轉變了。
老實說,拒絕時夏,顧柏年心裏還有點後悔。
畢竟現在的時夏在群衆中的讨論如日中天,如果自己能再加一把火炒一炒CP,說不定還真能跟着火。
但是不行,顧柏年已經放棄了這個法子。
畢竟時夏如今在他眼中就是一個随時待爆炸的法制道德咖。一旦秦南将證據都公布出去,時夏偷竊的罪行坐實了,那和她炒CP的自己也會跟着受到影響。
與其得到這種負面反饋,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掐斷聯系。
想到這,顧柏年給秦南發去消息:“時夏那邊你準備什麽時候起訴?或者曝光她?”
此時的秦南已經睡着,手機在他口袋裏亮了一下迅速滅掉。
一旁的文瑞娜見秦南睡得香甜,絲毫沒有被手機吵醒,她思考了一會兒,悄咪咪将秦南的手機從他口袋裏取了出來。
看到顧柏年發的消息,她頓時錯愕在當場。
文瑞娜并不清楚秦南和顧柏年之間有什麽交際,但就顧柏年發的那句話來說,她敏銳地感覺到顧柏年應該指的是之前時夏偷竊秦南稿件賣給鄭樂生的事情。
既然顧柏年敢這麽說,是不是就意味着秦南已經拿到了時夏手機裏的證據?
是顧柏年幫忙的?
他不是之前和時夏玩得挺好的嗎?怎麽又和這件事扯上了關系?
雖然不太清楚顧柏年為什麽會幫秦南,但文瑞娜的開心是大于擔憂的。
雖然自己和秦南吵歸吵,但是她比誰都希望秦南能夠洗清冤屈。
文瑞娜将聊天記錄切出來,準備滅屏放回去了,可是下一秒她就看到秦南的聊天聯系人中居然有鄭樂生的名字,而且兩人的聊天框最後一句停在“我知道,你放心”上。
文瑞娜準備滅屏的手就這麽停住了。
鄭樂生不是和時夏一起污蔑秦南抄襲的嗎?為什麽秦南還會和鄭樂生有聯系?
文瑞娜也見過網上一些對于秦南抄襲事件的讨論,她也見過有人批評秦南在和時夏對峙過程中弱化了鄭樂生。
這一刻,文瑞娜感覺自己的脖子突然被人掐住,巨大的窒息感撲面而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有這樣的反應,但好奇心促使着她點開了秦南與鄭樂生之間的聊天框。
将所有消息一字不漏地看完之後,文瑞娜終于明白秦南之前口中的證人就是鄭樂生。
可是文瑞娜的心情并沒有得到平複,相反她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她并不相信鄭樂生會那麽好心幫秦南,如果他真的沒問題為什麽會讓秦南去對付時夏?
以他的名譽地位甚至粉絲號召力都比秦南強。
而且不論怎麽說,秦南拿到那些證據的前提都是趁時夏不注意拿到了她的手機,這種行為和時夏偷竊稿件有什麽不一樣?一旦這件事被曝光......
一種非常可怕的直覺告訴文瑞娜,鄭樂生并沒有打算幫秦南洗清冤屈,相反是他一直引導秦南做那些敗壞秦南路人緣和好感的事情,這樣只會讓秦南陷入絕境。
可是鄭樂生為什麽要這麽做?秦南和鄭樂生走的路不一樣,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在不同公司,沒有什麽競争力。
在此之前秦南可是一直背負着抄襲他的罵名,鄭樂生沒必要對一個名聲就比他差的歌手多此一舉。
這時,文瑞娜想到了秦南之前說的證人和時夏有仇。
大巴車上分明已經開了冷風在吹,可文瑞娜依舊覺得很熱,汗水浸透了她的衣服,額頭上也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甚至有一滴從她的額頭落下砸在秦南的手機下,瞬間開了花。
這一刻,文瑞娜突然回過神來。她趕緊将手機屏幕擦幹淨,随後放入秦南的口袋裏。
她知道,當局者迷,秦南已經處在鄭樂生布的局裏,自然沒辦法看透他。所以直接告訴秦南,不是一個好的方法,他不僅聽不進去,還會激起他的逆反心理。
她得先想辦法找到鄭樂生要對付秦南和時夏的原因,再将這些擺到秦南的面前,他或許就能醒悟。
*
大巴車抵達了河州市。
節目組這次将他們安排在了一個更大的海邊別墅裏。
這所別墅的宿舍有數十間,看上去能容納近二十人。除此之外,還配備了娛樂室、健身房,甚至是電競室,各項配置都非常齊全。
很顯然這不僅僅是給他們準備了。
“導演,我們接下來的活動是要和另一組人一起生活在這裏嗎?”郭新身為隊長,主動問起來。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點點頭:“是的,不過請放心,完成聯誼任務後,你們會繼續回到桃花源島。等所有任務都完成後,即可拼齊藏寶圖,獲得寶藏。”
其實這裏面的很多人是不想再回桃花源島的,畢竟這裏怎麽看都比桃花源島的條件更優渥。
在這裏享福慣了,誰還願意回去?
想到這,郭新問文瑞娜:“小娜,殘頁我們集齊多少張了?”
文瑞娜數了數保管在她這裏的殘頁。
如今殘頁已經有四張了,應該還剩下一張就能拼齊。想來這應該就是最後一個任務點。
見狀,衆人不免舒了一口氣。
還好,就一張。集齊之後回去拿個寶藏這個綜藝就算圓滿完成了。
“那另一支隊伍什麽時候來?等他們到了我們再挑選房間。”郭新秉承着之前在桃花源島的習慣安排道。
工作人員卻道:“郭老師,是這樣的。另一支隊伍他們今天還有綜藝任務,所以預估會明天才能到。這件事我們也和對方節目組溝通過了,是他們來遲了,所以房間你們可以先選。”
“這樣啊。”郭新雖然臉上的神色有些惋惜,但是語氣裏卻是透露着興奮。
就在剛剛他已經大概看過了整個別墅的構造,這裏的單人間很多,就算他們7個人一人一間也綽綽有餘。所以既然對方都這麽說了,他也不客氣了。
“那好吧。大家現在可以去挑選一下自己的房間了。”說罷郭新率先拿着行李住進了一樓的一間單人房,随後又探出頭來,“哦對了,我友情提醒一下大家,單人間給他們也留一些。”
章茵差點笑出聲。
既然自己那麽想要單人間,就不要用其他标準要求別人啦。就像她,一直就要單人間,所以也不會說那些“好聽”的話勸誡別人不要選。
随後她拎着自己的小包去了一樓的單人間。
左天然選了距離電競房最近的房間,他已經很多天沒有直播了,看到電競房心裏直癢癢。
文瑞娜和秦南雖然鬧了矛盾,但還是無一例外選了雙人房。
就剩下時夏、李栀柔和顧柏年了。
很意外的是,顧柏年這一次又選了一間三人房。走之前,他看了看時夏和李栀柔,忍不住問道:“你們倆準備怎麽選?”
時夏正想說都可以,卻見李栀柔踮起腳有些吃力地攬住自己的肩膀,略帶挑釁地對顧柏年說道:“那我自然是要和我們家小夏夏睡在一起的啦。”
“小夏夏”這個詞一出,不僅顧柏年臉色一僵,就連時夏整個人都不好了。
好膩歪......但是從李栀柔口中說出來又有點可愛是怎麽回事?
顧柏年動了動嘴唇,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轉身就去了自己的房間。
此時直播間是栀夏CP粉的狂歡。
“我說栀夏CP是李栀柔黏着時夏沒問題吧?”
“草甜死我了!栀柔寶貝一定是看到了時姐在顧柏年粉絲這邊受了委屈,特意給時姐來撐腰了。她真的我哭死!”
“外冷內熱大佬攻X護短直白小狐貍受!”
“太太,紙筆都準備好了!您請!”
......
時夏對着顧柏年離去的身影做了幾個鬼臉。
此時她已經無比确認顧柏年已經沒有了和時夏炒CP的意向,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之間有這樣的轉變,但這個結局并不壞。
她推着行李箱問道:“時夏,雙人房都在二層,我們走?當然如果你不想住雙人房的話,也可以不用強求。”
時夏倒是住哪裏都無所謂。
不過如果是和李栀柔住在一起的話也沒有負擔,而且李栀柔日常都保持活力,給她有些沉悶且無聊的日子帶來非常明媚的色彩。
怪不得是女主角,大家都喜歡,她也很喜歡。
“那就一起住吧。”時夏左手提起自己的行李箱,右手提起李栀柔的行李箱,然後輕輕松松上了二樓。
*
二樓的雙人間很寬闊,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從落地窗往外看去,剛好是海景。
李栀柔驚贊道:“賺大發了!”
時夏笑笑,随後低頭開始整理她和李栀柔的行李。
李栀柔看着時夏行李箱裏除了幾件季禹恒送給時夏的高檔衣服外,其他衣服的風格都格外有年代感。
怎麽說呢,是爺爺奶奶那一輩才會有的審美。
想到這裏,李栀柔問:“時夏,明天另一支小隊抵達的話估計睡衣派對和比基尼就會舉辦。到時候你的衣服怎麽辦?”
說到這個,時夏談及了自己的計劃。
“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們向孫老借的那兩套戲服。”
李栀柔點點頭:“記得啊。他孫子還說就是在河州市找匠人做的呢......你不會是想自己做一套睡衣吧?”
“是的。我上次特意研究了那兩套戲服是用缂絲織造技藝制作而成的,而缂絲是一項非常難得且複雜的非遺工藝,這種工藝在古代就很稀有,到了現代更是鮮有人知、傳承。我想既然我缺一件睡衣,為何不趁機試一下缂絲呢?”
李栀柔此時已經習慣了時夏的這番思維和操作,她給時夏豎了個大拇指:“你牛!那用缂絲做一件睡裙是不是很耗費時間?一天來得及嗎?”
時夏笑了笑:“當然來不及。熟練的缂絲匠人有時候一天都織不了幾寸。我想的是睡裙主要可以用其他布料制作,然後在上面留大概一兩寸的簡單圖案給缂絲就好了。”
兩人稍微聊了一下明天的計劃之後就準備睡覺了。
然而這時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時夏去開門,只見面前閃過一個大黑耗子,緊接着葉璇音推着自己的行李箱就出現在她們的房間裏。
時夏&李栀柔:“你怎麽來了?”
“我來肯定是參加節目來了。”葉璇音放下行李箱,不等時夏和李栀柔反應,立馬将她們的床拱到了一塊去,“來來來,和你們擠一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