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中謎

第5章 擋災

擋災

小小在電腦跟前一邊看新出的電視劇《大夢誰先覺》一邊啃着鹵雞爪，在家辦公就是爽，尤其是當你的服務對象還不在跟前，只需要時不時瞥一眼直播間有沒有人違規，輕松地簡直不要太爽。感謝陳總的英明神武，以後這種異地直播完全可以多搞搞。

右下角的企鵝頭像閃動：【水色吉他】今天中元，你早點睡，反正你那個直播間也沒多少人。

【破曉^ ^】okok，沒問題你快去睡吧，我再盯一下看沒活人就下。

回複完好友，小小點開縮小的直播間，直播間畫面還在睡着的葉新身上也沒什麽彈幕，就準備關機睡覺。

彈幕突然出現一條：

【溫柔一刀】看床下！

小小下意識地看向畫面的下半部分，光線集中在床頭，床下的部分在陰影中看不清楚。看起來沒什麽奇怪的啊，彈幕有人替他問了

【zzz】啥都沒有啊。

還沒等溫柔一刀回答，還在關注直播間的人就都知道他指的是什麽了。

只見一只蒼白的手自床下伸出，在床邊摸摸索索。

小小驚愕地睜大了眼，葉新他們收拾房間的時候她全程跟着，房間內根本沒有第三個人，那只手的手指尖細，指甲更是長出一節，不可能是那個姓孟的小哥。

【zzz】主播的劇本終于要開始了嗎？！期待~

【帥氣的阿坤】看到這兒我就不困了！等等黨的勝利。

不可能，葉哥做劇本不可能不通知她。小小慌忙拿起手機撥出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4個電話通通打了一遍，不是關機就是通話中，沒有任何一個打通，“接電話啊！”小小正急得想辦法，屏幕中的手指摸到了葉新搭在床邊的手背。小小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手指頓了一下，如情人纏綿般包裹住葉新的手，一寸寸地沿着他的手臂攀爬，帶出來的胳膊彎折扭曲，絕對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角度。

就在蒼白的指尖觸及胸口的時候，突然出現一道刺眼的白光，小小的眼有些花，屏幕瞬間什麽都看不到。白光雖盛時間卻不長，等到光芒散去，屏幕中間再沒有多餘的手臂，只剩下葉新肩膀處有4個黑漆漆的指印留下，就像是狠狠被抓過一樣，指印下面的短袖也跟着被燒融出焦黑的痕跡。

直到此刻，小小憋住的呼吸才吐了出來，握着手中的電話正準備繼續打。“人世太匆忙，等不及地老天荒……”一個電話打了進來，屏幕顯示是陳總。

小小急忙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

“小趙，小葉這節目不錯，我就覺得這孩子有潛力。”中年男人滿意說道。

“可是陳總，葉哥他……”小小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現在直播間數據很好，我已經讓宣發部門拟稿了，你有什麽直接和志祥聯系。”

“陳總，葉哥沒有劇本！”小小終于在對方挂斷電話前喊了出來。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小趙，這世上是沒有鬼的。”

“可是……”小小盯着葉新的肩膀，那裏不久前還是完好無恙的。

“沒有可是，我已經安排其他直播間轉播你這裏，你配合就行了。”“嘟嘟嘟”電話被挂斷了。

平臺給直播間置頂了首頁，右上角的觀看人數不斷增加，彈幕不斷被刷新，甚至還有人送了大游艇、大火箭這樣價值最高的禮物，這裏前所未有地熱鬧，也前所未有地混亂。

葉哥，你快醒啊。做事一向爽利的小小這下子不知道怎麽辦了，她也才剛畢業一個月，根本沒有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

被小小呼喚的葉新仍然躺着沒有醒，很奇怪，都已經鬧這麽大動靜了。葉新就像個睡美人一樣，只是眉頭皺起，一副睡不安穩的樣子，但就是沒睜開眼。

【鬧鈴咚咚咚】這主播演技不行啊，看這眼皮顫的。

【喵星人】雖然主播演技不行，但特效做得好啊，看那指印，就很真。

【奶油草莓】其實我覺得不像假的，寓言不像是那樣的人。

【Steven】樓上的，你是不是托？之前還說有啥腳步聲。

【阿噠噠噠】真真假假不重要，看着好看就行。

畫面有了新的變化，葉新身上的毯子突然拱起一塊四四方方的輪廓，那個輪廓也是從下往上挪，仿佛一個千斤重的東西壓在他身上。越逼近胸口葉新的臉就越紅，有些呼吸不暢的樣子，四肢也在輕微掙紮，然而他還是沒有醒。

葉新的胸前再次發出白光，有經驗的人立刻閉上眼緩解不适。等到白光過去，這次更是連痕跡都沒有留下，就好像剛剛那一幕根本沒有發生，葉新只是在正常地睡覺。

又過了十多分鐘，怎麽花了？小小拿起一張棉柔巾正要去擦，反應過來是鏡頭那邊有了狀況。

絲絲縷縷的霧氣浮現在空中，躺在床上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直直坐起，像個機械慢慢恢複運轉，先是頭直接轉了90度看向卡在牆上的壁燈，而後視線直轉了180度，黑沉沉沒有絲毫亮光的眼珠子盯着手機足有五分鐘，嘴角才彎起一個詭谲的弧度：“晚上好。”

小小的心髒立刻砰砰砰劇烈跳起來，顯示器前的她臉色慘白，顫抖着手打下：

【管理員】【小小】你是誰？

就算她和葉新共事時間不長，她也能記得青年和善的微笑和彎彎的眉眼，絕對不可能是這種讓人心底發涼的笑法。

那個套着葉新殼子的“人”站起身，“啪撻”掉下來一塊東西，那個“人”姿态優雅半蹲下撿起那樣東西，緩走幾步，步伐不大。他獻寶一樣地把手心攤開湊到鏡頭前，故意給大家展示。“就是這個弄死我兩個工具呢~”尾音翹起拖長。

那是半個裂開的玉觀音吊墜，玲珑剔透，但在斷裂處卻有污濁的黑紅色沁入玉中，導致熒光不在。

“不過現在沒用啦。”手掌一翻，吊墜落地。

突然畫面一片漆黑，偶爾有兩片白合攏。合了兩次之後，畫面才回複亮堂，那個人又坐回床邊，自然地翹着二郎腿，拽了拽T恤下擺。

小小呆滞地眨眨眼，剛剛那是……眼睛？她輕輕地深呼吸，手心冰涼汗濕，額頭也冒出密密的汗珠，心裏越發肯定這個不是葉新。

“他”的坐姿很端正很熟悉，小小不錯眼地看着，他……不，應該是她！

“別吵。”“她”手指放到唇上，做出“噓”的動作，淺淺笑着，手指劃過下颚、脖子、胸膛、腰腹，“這具身體，我很喜歡。”純黑的眼裏散發着顯而易見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