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中謎

第3章 入睡

入睡

“哈？你比我還小兩歲吧。”鑒于雙方母親的負責任态度，兩人的資料早早就挂到了對面的微信上。

“對，叫哥就幫你。”孟宏一避開鏡頭，準備向第四層樓邁步。

“等等，你不帶手電筒能看見個啥，上面那麽黑。”葉新拽住某人，把手裏的手電筒遞過去。

“其實不用……算了。”孟宏一接過葉新的好意，兩人并肩向上走去。

身後的呂折相和王海還是依之前的距離跟着。

接下去的時間風平浪靜，再沒有發生什麽詭異的事情。四個人最後在五樓找到了校長和副校長辦公室，兩間房間對着走廊兩邊，辦公室都有沒有搬走的床。王海和葉新又各找了一個折疊床搬過來，形成個簡陋的二人間。分房自然是葉新和孟宏一一間，王海和呂折相一間。

一番收拾後，已經是晚上23點，兩撥人各回各房間休息。這期間孟宏一基本沒貢獻任何體力，美其名曰不想出鏡，葉新脾氣好，就當是照顧弟弟，忙前忙後的。

這會兒葉新把手機支好，調整好角度只對着自己床。“不好意思大家，剛剛有點忙，來，睡前我陪你們聊會天。”

【奶油草莓】好麽，靈異直播間變荒野求生課。

【無法忍受】沒有漂亮小哥哥看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仰望着星空吧】好無聊啊，主播你這是随便找了個影視基地拍的吧。

【木兮】我等了半天的鬼了，啥都沒有……我走了。

【艾倫的好朋友】主播這劇本不行啊，連個簡陋的特效都沒有。

葉新挨個回複：“噱頭噱頭，大家理解的，我這個直播間一向冷清。”

“？？這位同學你說清楚，我長的那麽差嗎？

“影視基地不至于，我得有那個資金啊。”

“劇本，特效，現在都這樣玩的？”

葉新雖然聲音不錯，但因為太過溫吞的性格，直播風格并不讨喜，導致他的直播間數據一直都很慘淡。他倒是心态好，架不住上司看不順眼，這才勒令他趁着靈異直播大興的勢頭看能不能分杯羹，現在看領導的好意是有點白費功夫。

兩個小時，直播間的數據流量又開始新一輪的下滑，禮物那是更別想，只有幾個喜歡他聲音的老粉不時刷着免費禮物。

“快11點半了。”旁邊的孟宏一出言提醒。

“啊？有什麽關系嗎？”葉新茫然擡頭。

孟宏一皺起眉：“你要直播通宵？”

“倒是不至于，等手機沒電就下，怎麽？”

孟宏一的神色更奇怪了，這人是不是忘了自己八字輕的可以，還敢在午夜浪？更何況……“真誠地建議，珍愛生命，早點睡覺。”

“啊，是不是影響你睡覺了？”葉新卻領悟到另一層意思上。雖然這個作息确實不像現在年輕人，不過想到對方的道士身份，葉新表示可以理解。

“……你就當是吧。”媽，您這位閨蜜的兒子可不讓人省心啊，算了，總之先把人哄睡再說。

直播間又開始刷屏：

【neo】小哥哥終于說話了，啊，聲音也好好聽。

【椰奶果凍】看不到就算了，聽不到也太過分了！

【懶癌晚期】這可是靈異直播間啊，到深夜才應該是嗨地時候啊！

【管理員】【小小】确實已經很晚啦，明天再播吧，寓言哥哥和孟小哥晚安。

為了直播不被關掉，公平上的禮物也跟着刷起。

私心裏，葉新也想多播一會兒，雖然是借助了某相親對象的光，但好歹人多一點也熱鬧，說話都會有回應，有時候對着空蕩蕩的直播間自說自話也很累，但人家的正當訴求也不能視而不見。

“要不我開着直播，但我不說話，我打字回複你們？小孟，這樣行不？”葉新試着商量。

“不行，打字我聽得見。”孟宏一不假思索地拒絕。

葉新默默看了眼智能屏，很懷疑這點聲音對方是怎麽聽得見的。

“而且還有光。”

得，追加的這一句讓葉新徹底沒話說。他只能可憐兮兮地跟直播間說：“沒辦法，不能打擾室友，明天，明天我6點就上播。”

“真不行，不能擾民啊。”葉新哀怨地看了對面的床鋪。

“……允許你直播睡覺。”實在看不過去那可憐的眼神，某道長小退一步。

【懶癌晚期】沒問題！我可以等！

【zzz】我決定我就挂這個直播間。

“這，睡覺有什麽好看的啊。”葉新嘟囔着：“你确定不影響你睡覺？”

那我也沒想到現在還有人看睡覺啊，孟宏一一向覺得自己不像其他師兄那樣脫離網絡，那也沒能想到這一層，但話已出口，就只能：“嗯。”

看葉新還要開口：“還沒說完，怎麽這麽婆媽。”孟宏一直接背對着葉新躺倒，不準備再搭理讓他鬧心的某人。

葉新自覺閉嘴，在公屏上打字：“那結果就是這樣了，大家早點休息，晚安~”

等到躺在枕頭上閉上眼，葉新才開始整理自己的思緒，孟宏一是在那個多出來的腳步聲出現的，那個腳步聲……真的是他的嗎？還有……孟宏一出現的時候說，他是人。這個說法，太古怪了，不是人會是……什麽？孟宏一，這個突然出現的相親對象，說的話有多少是可以相信的。本能地他不願意懷疑對方，這人雖然嘴上不饒人，心卻是好的。

四周逐漸安靜下來，衣服與被子摩擦地簌簌聲、平緩地呼吸聲、機器運行時的嗡嗡聲、隔壁王海地鼾聲、走廊拐角衛生間的水滴聲……好像有哪裏不對？哪裏不對？葉新皺起眉，但睜不開眼，沉沉的夢魇壓過來，在意識沉入其中的最後，他終于想到了，沒有蟲鳴聲！燈上也沒有靠……近……

終于睡着了，意志不錯。裝睡的道士睜開眼，手上的符咒燃盡。

時間應該快到了。

11：44。走廊裏傳來“咚咚咚”地聲響，還有一個女童在唱歌，像是一個女孩兒在走廊拍皮球，那歌聲仔細聽來好像是：

兩個小娃娃呀，

相約一起走呀，

走呀走呀，

一個沒了呀，

一個變壯啦，

走呀走呀，

娃娃回來啦，

啦啦啦~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