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風流韻事
殿外的鎏金攢絲燈發散出溫和的燈光，女蘿推開殿門，剛一進來就被滿殿的濃烈香氣熏到了。
“哎呀，讨厭啦，你說你喜不喜歡人家嘛。”
“美人，不喜歡你我又能喜歡誰呢？
暗淡的光線下，兩個摟摟抱抱的朦胧身影映射在檀木屏風上，女蘿怒不可遏地把屏風掀翻，只見尚風夷和一個妖嬈婀娜的女子正親親我我，他着一件清透如紙的薄羅衫，半遮半掩的胸膛上如玉般滑嫩細膩，舉手投足間盡是風騷。
“喲，你回來了？”尚風夷見女蘿突然現身，吊梢眼掠過一絲錯愕，但迅疾鎮定下來，一貫調笑道。
女蘿徑自拔出山阿劍向他刺去，“我來取你項上人頭！”
尚風夷輕飄飄閃開身子，殿內香風四溢，女蘿皺着眉頭，恨不能将尚風夷碎屍萬段。
“美人你先回避下，我和陰司長要敘敘舊。”尚風夷掏出袖中的白骨扇，一味扇着風涼道。
“誰要和你敘舊！”女蘿舞起山阿，直刺尚風夷心髒而去，尚風夷手揮白骨扇一擋，不費吹灰之力便化解了女蘿的攻擊。
他一只手倏地伸到女蘿背後，另一只手将女蘿身子一拉，女蘿猝不及防地倒入他懷中，連他溫熱的鼻息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尚風夷纖長手指輕輕一點女蘿穴道，随即一聲淺笑，“陰司長這麽急迫，不如還是先消消火。”
女蘿被他定住，動彈不得。只剩下一雙眼睛，嫉惡如仇地瞪着他，嘴裏說不出一句話來。
尚風夷把頭緩緩低下，兩人鼻尖相觸，他用那雙邪惡而魅惑的眸子幽幽看着女蘿，
聲音慵懶而不失殺氣，“你一定很想知道為何會是你？對吧。”
女蘿眉心的怒意又深了幾分，她的确想知道為何偏偏尚風夷會嫁禍給她，他們素來無冤無仇，即便是平日裏從未給過他好臉色，也不至于陷害至此。
“還記得你初當陰司長的時候麽，那時候你天天催咄我們這群游魂做苦工，最初我們幾百個終日叫苦連天，最後呢，只剩下了我自己獨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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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風夷的語氣飄忽不定，最後卻陡然之下，陰森逼人，他捏住女蘿下巴，看着女蘿吃痛的表情嗤嗤發笑，“你說，我是不是該感謝你當年的調教，若沒有你，我怎會成為如今的我呢？”
他的手指泛着骨子裏的涼意，陰嗖嗖地透過尖銳的指尖鑽到女蘿心裏，女蘿努力集中心神解開穴道，一雙眼睛不甘地瞪着尚風夷。
“怎麽，殺人不眨眼的陰司長如今也犯難了麽？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待你的。”尚風夷嘴角的笑意愈深，牢牢注視着女蘿，似要把她直直看到心裏。
他一只空閑的手開始不安分地在女蘿身上滑動，緩緩地解開了女蘿衣襟的系帶，外衣當即脫落在地，撲起滿地香氣。
女蘿暗暗咬牙，她嘴角動動打算将尚風夷勒令住，可卻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中衣的扣子被他靈活的手指解開，單薄內衣遮掩下的身軀隐隐若現。
尚風夷突然停下手中動作，饒有趣味地欣賞着女蘿表情變化，而後妖媚的俊臉猛地逼近，在女蘿嘴唇上覆下重重的吻。
他溫潤滑膩的舌尖似岩縫間游走的蛇，緩緩撬開女蘿的齒貝，一遍遍與她的舌尖攪動糾纏着，直到她近乎暈眩過去才肯罷休。
尚風夷突覺肩膀一陣刺痛，他下意識看向女蘿，只見她手指倏地發力，狠狠嵌在他背上，随後斬截掙脫他的懷抱，獨身退到殿角。
“居然解開了穴道，看來你八百年道行也不是白修煉的嘛。”尚風夷用閑适自若的目光将女蘿牢牢鎖住，忽地一記攝人心魄的勾唇淺笑，宛若冰雪初融的面容散發着咄咄逼人的妖嬈與魅惑。
他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方才的感覺太過銷魂，讓他都不覺有些流連忘返了。
“真惡心。”女蘿咒罵道。
“啧啧，陰司長還真是滴水不進了，既然這樣，我還是開誠布公得好。”
女蘿眉頭緊鎖，滿臉厭惡，“我和你這無賴沒什麽好談的。”
“是麽？”尚風夷一聲悶哼，不屑的語氣裏暗藏着威脅，“別忘了我可是司翎，是你的上司。上司發的命令，下屬怎可不聽？”
“你——”女蘿啞口無言。
“聽好了陰司長，我剛剛翻閱生死簿，看到你已經任職八百多年了，可游魂審核數卻不過萬，這效率也未免太差了點兒。”
“你什麽意思？”
“沒別的意思，到今年中元夜百鬼夜行之時，你若是還不能湊齊一萬游魂過審，那這陰司長之位我不介意找別人。”末了，幽幽接一句，“這也是司命的意思。”
他輕挑地看着女蘿，見她臉色異常難看，心裏卻覺得大爽。雖然知曉之前在酷刑司時她并非有意刁難，可他對于她，卻終是有那麽若有若無的恨意，仿佛是摻了沙子的雪，光潔亮麗，卻硌得心疼。
原以為女蘿會當面反駁，可她聽了之後卻一語不發，頭亦未回地直走而去。那副決絕的樣子，仿佛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
尚風夷看着她決然離去的背影，心仿佛撕開一角，久未動過的心緒正随着細碎縫隙慢慢流出，霎時心扉間蕩漾着難以名狀的情愫，說不清是欣喜還是痛處。
他伸出冰涼的白骨手摸着心口，玩味似的抿抿嘴唇，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女蘿從殿裏出來，心和身子一樣冰涼，她裹了裹單薄的中衣，有些後悔沒有把外衣拿出來。
如今尚風夷為了報複她故意提出這不可能完成的要求，她卻不得不接受。想到自己險些被占便宜，女蘿心裏既煩躁又郁悶，她心塞地走到奈何橋頭，看見孟婆淡茶小館前的淡黃色燈籠在晚風中輕輕晃蕩，便不知不覺地向那亮光走去。
孟竹的生意頗為清冷，想是與近日來價錢突飛猛漲逃不了幹系。
女蘿敲敲門，沒有人應，便不發一語地走了進去。
“哎呀，我們又見面了。”剛一進門，女蘿便感受到了莫大的熱情。她向小店裏一看，只見花寂滅正翹着二郎腿随性坐在一角，他相鄰一張桌子上，坐着淡然品茶的南無夜。
女蘿一時語塞，她現在心情糟的很，不太願與他人聊天，于是便對着花寂滅讪讪一笑，準備灰溜溜離開。
“哎，來了還想走啊！”一只白皙如玉的細手抓住女蘿的衣袖。
“呵呵，沒，這不，我沒帶錢麽，回去給你拿錢。”女蘿一見孟竹那叉腰怒瞪的氣勢，當即沒了脾氣。
“我今天心情好，免了。”孟婆粲然一笑，指了指花寂滅和南無夜中間的位子，“去，快去做好，我剛煮好的烏龍茶馬上端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