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吉祥物?
第1章 吉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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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異聞處總部的人來說,這應當是一個美好而又和平的清晨。
難得近段時間周邊的鬼怪都很和平,也沒發現個什麽打架鬥毆啊,傳播封建迷信的現象。
直到冰棺的研究員例行每天檢查打卡吉祥物的時候,發現有無形的風在圍繞着冰棺旋轉,并伴有劇烈的靈力波動。
肖讓拿着玉符的手略微有些顫抖,雙眼猙獰的瞪到了最大,用盡全身的力氣将身旁的按鈕按下。
頓時,劇烈的警報聲便響徹整個異聞處。
“一級戒備!一級戒備!”
聽聞警報聲的衆人紛紛驚詫擡頭,一級戒備?等等…處裏規定的一級戒備好像是……冰棺異動?!
自異聞處發現并保管冰棺已有三百多年,三百年來冰棺從無動靜……
他們用盡各種方法,哪怕是動用異聞處傳承的靈器,亦無法探測到冰棺內部的情況。
使用靈器之後也只隐約看到裏面躺着一名廣袖長袍的女子,只是卻是連是人是妖都不知道。
這冰棺無論是妖力亦或是靈力都無法開啓,當時的修士剛剛經歷了一場災難,哪裏又能騰出手來研究,便只好封存起來留待以後。
雖然百年後又重新着手研究冰棺,但異聞處的修士們根本奈何不得它,打不開不說甚至還不敢毀了它。
連外層的冰封層都是由寒玉濃縮而成,誰知道裏面的女子是什麽?
所以時間久了工作人員都調侃,這是處裏像吉祥物一樣的存在,你奈何不了她還得仔細收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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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這是吉祥物要醒了嘛?”
江玉懵懂的詢問帶着她往收容處趕的老師,她之前有幸被老師帶着去見過一次冰棺。
那是一口巨大無比的棺材。
通體都覆滿了寒冰晶瑩剔透,而且周圍溢滿了靈氣,她去一次都覺得自己沉寂許久的靈力活躍了一大半,要是多去幾次,她敢肯定自己一定會突破!
自從修真盛世過去之後,現今的靈力濃度已經是越發低迷,科技的飛速發展帶來的是靈力的快速消減。
随着舊時代餘存下來的大能修士相應離世,妖精鬼怪的銷聲匿跡,末法時代也自此來臨。
所以這麽高密集高活躍的靈力源泉,江玉她這種小修士可能是一輩子也沒有見過的。
哪怕是布上了引靈陣的高級修煉室,在靈力的活躍度上也沒有這樣的效果。
異聞處的修士們私底下有猜測,這具巨大無比的冰棺,恐怕都是由高濃度的靈力濃縮而成的。
也不是沒有修士提議将冰棺的靈力利用起來用來修煉,只是冰棺靈力雖然活躍度高,卻根本無法被吸收,所以外界雖有傳聞也無人敢窺視。
能被這樣濃密靈力包圍着,這具冰棺裏的主人又該是多麽恐怖的存在。
尤其是在末法時代的如今,一個活了可能超過三百年,且更有可能是某個老妖怪的女子居然要醒了,這讓他們如何不震驚!
雖然平時嘴裏會調侃這個冰棺是個吉祥物,靈氣足還降溫,可當變動真的來臨的時候,誰也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麽樣子的變故。
所以冰棺一旦發生異變,他們所有人一點都不敢怠慢,統統都向收容冰棺的地方趕去。
只是他們去的快,冰棺處的靈力波動比他們更快。
“怎麽辦?!納蘭老師今日根本不在京陵,餘下都是些才練氣的修士,只周稚師兄你一人尚且有戰力,倘若冰棺內的大妖蘇醒,我們如何抵抗?”
藍松驚的緊跟在周稚的身後,飛速往前方行進。
外人不知,異聞處高層卻是隐約察覺到冰棺內的女子可能不是人修。
前方清瘦的身影未有任何晃動,連頭也未回堅定的急行。
“攔不住也得攔。”
“我已發傳送玉符給老師,在老師未回應前務必要攔住。”
近日莫名多處有靈力異動,京陵城內更是風雨連綿多日,異聞處內大部分修士都已派遣出去,此時尚存的高等修士便只有周稚一人。
如今沉睡百年的大妖突然異動,誰又能知道會發生什麽。
但即便如此,警報一響周稚他們也義無反顧的往冰棺處趕去。
因為冰棺的的特殊性和龐大的面積,異聞處特意單獨開辟了一處研究室存放它,因此離異聞處的核心辦公地帶頗有距離。
肖讓被冰棺處漸起的靈力威壓壓的根本動彈不得,拼盡全力按下警報器之後便無力癱坐在地。
他驚恐的看着本不應有出現在室內的風凝聚,明明是無形無色的風,此刻卻猶如有形體般繞着冰棺旋轉跳躍。
“——轟隆隆”
一聲驚雷猛然響起,驚的衆人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這鬼天氣怎麽又要下雨了,明明剛才還是晴天,一下子怎麽天都黑了?這風也太大了吧。”
路上沒帶傘的行人只能自認倒黴的四散躲雨,帶傘的也不敢打了因為風太大,根本就打不起來。
肖讓聽到那雷聲心中是又驚又怕,只是他如今根本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嘗試過許多次也辦法弄下一塊的寒玉,發出冰塊碎裂的聲音。
蔚藍的寒玉散發着陣陣寒氣,四散的風在冰棺的上方席卷,随着那一聲驚雷響起,晶瑩的棺身便隐約可見幾道裂縫。
周稚他們一到看到的便是屋內正中央皲裂的冰棺,以及撲面而來猶如泰山壓頂般的威壓。
藍松更是腿一軟,險些癱倒在地,他只聽到自己和周稚身上骨頭不斷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
望着眼前的景象,他不禁心生絕望,若來者不善他們如何攔的住。
冰棺可不會管人類的想法,它的破碎已經無法阻止了,很快外層的寒玉便碎裂殆盡,露出了裏面真正的棺木。
青金色的木質棺椁上布滿了金色的暗紋,通體散發着莫名的光芒,就連一直喧嚣的風都溫和了下來。
可外面的雷聲卻是更大了,和着急促的拍打窗戶的雨聲,以及隐隐傳來的風聲。
便是周稚他們在室內都聽的一清二楚,頗有種掌控風雨的神明即将蘇醒的感覺。
後續也有其他人趕來,只不過全都被威壓逼的停滞在門外,只能隐隐窺看到棺椁的一角。
可他們根本無力動作,急促的風雨聲可以掩蓋掉許多聲響,卻遮擋不了他們劇烈的心跳。
風拂過大地的時候,會發出各式各樣的風聲,只是現今聽在周稚他們耳中,就像是無數虔誠的呓語回響。
似虔誠、似祈禱、更似歡迎。
風雨如晦,猶如神明降世。
随着風聲漸大,青金色的棺蓋也細微的動了一下,只是十分的微小,快的讓人以為是幻覺。
肖讓知道那不是幻覺,因為他又看到棺蓋動了,這一次動的頻率則更大了一點。
“——刺啦”
他看到了一只手,玉指纖纖,瑩白如玉,白到甚至有些反光的手。
然後手的主人慢慢的将棺蓋推動,直至厚重的棺蓋跌落地面,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藍松不禁瞪大雙眼,心髒像是被什麽緊緊握住一樣,根本無力喘息。
就在他驚恐到了極點之際,他只看見,一位發白如雪的長發女子緩緩地,緩緩地從棺中坐起。
他看不見她的臉,只恍惚聽見她輕輕的唔了一聲,好似才從午睡中蘇醒的少女,正值睡眼朦胧之際。
實際她卻也是才從睡夢中蘇醒,只不過她的睡夢,冗長到無人敢去想象罷了。
此時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一時之間只餘下了尚在嗚咽的風聲,以及呼吸聲。
端坐在棺木裏的白發女子輕輕地扭了下脖子,發出了一聲輕嘆,揚起手輕輕張開。
随着她的動作,四散的風像是找了歸宿一般不在急促的旋轉,它們圍繞着棺椁轉了一圈,這才依依不舍般消散在女子的手中。
外面的風雨也随着最後一聲驚雷緩慢下自己的步伐。
雷聲轟鳴間,室內的燈光也像明滅了一瞬。
随後狂風便陷入寂靜,不在激烈地席卷着大地。
外面的人無法看清,可離的最近的肖讓卻是将女子的面容看的最為清晰,她無疑是極美的,哪怕此刻他被恐懼占據了大部分/身心,也能直觀感受到她的美。
她就像是枝頭上最豔麗的花,豔麗到甚至好像能灼傷別人的眼睛。
但她卻又有着一頭白發,便更猶如紅豔花瓣上的雪,帶着攝人的淩冽。
只見她的神色淡淡,眼眸輕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一樣,紅唇微揚眉眼漸起興味。
她也不急着起來反倒斜撐着棺椁,一手托腮懶散道:“真是好多的人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