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晉江唯一首發
晉江唯一首發
秦光奎看到鏡頭外的提示,沉默片刻後照着提示板讀道:“兩位體驗官現在拿起小刀,跟着我一起先把印稿上石。”
一旁的主持人覺察到他還沒完全消氣,急忙把鏡頭讓了出來。
近景鏡頭下,他拿起桌上寫好字的連史紙,反蓋在磨光的石面上,而後又用清水打濕連史紙,将字印在石頭上。
“這就是最簡單的上石方法,注意,為了看得更清楚,最好再用紙板從一個方向用力刮動,确保字被印上去後再揭開紙張。”
“要是覺得石面的字還是不夠明顯,可以用毛筆再描一遍,确保篆刻時不會出錯。當然,你也可以照着鏡子,把鏡面裏的字直接描在石面上。”
梁時修見到了熟悉的部分,為了扳回一局,迫不及待拿起小刀搶下話頭:“秦老師,下一步是不是該用刀刻字了?”
“沒錯,篆刻時看清字的筆畫,不斷調整石面方向,一筆一筆刻清楚,不能心急。”
秦光奎拿起刻刀,而後擡眼示意兩人走上前:“你們站近些,看清我是如何發力的。”
梁時修聞言立刻擡腳跟上,路過阮凝時發現她還在上石,腳步微頓:“秦老師叫我們過去。”
“我聽得見。”阮凝抓起石頭,飛快蔑過他的眼,“這種事不用你提醒。”
被她冷眼瞪着,梁時修只覺渾身冰凍,低聲丢下一句不知好歹,轉身就朝秦光奎走去。
就這身手還想掀翻她的桌子?果然是夏筱能教出來的人。
阮凝迅速扶正方桌,握緊石塊跟他一起走到前方。
“你們看仔細些,篆刻途中要是有摸不準的,那就先輕輕試一試,寧願後面多修改幾次,也好過整面刻印報廢。”秦光奎悶聲提醒。
“謝謝秦老師,我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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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後,印章刻好,秦光奎放下工具道:“好了,現在你們回去刻自己的印吧。”
梁時修聽到這話,立刻擠開阮凝回到方桌前,拿起刀就開始刻字。
阮凝摸摸手裏的石頭,慢悠悠走向自己的位置。
既然他這麽想表現,那就正好試試他的真實水平到底和資料有幾分相符,順便也探一下滕津南那家夥的實力。
十分鐘過去,阮凝還在摸手裏的石頭,視線卻有意無意落在隔壁桌上,不着痕跡地觀察着。
【這個阮凝到底在幹什麽啊?磨磨蹭蹭,一會兒要大家都等她一個人嗎?】
【我看她就是害怕,不敢動手,而且這是直播,又不能後期剪輯,只有先拖着呗。】
【沒那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兒,她這不是純粹暴露短板給大家罵嘛,沒懂她怎麽想的。】
【這還不簡單,常見的虐粉套路啊,節目裏表現不好,大家一罵,然後再出來哭個慘,固粉又洗白,營銷費都能便宜不少!】
秦光奎見她遲遲不動刀,也有些不解:“你為什麽還不刻字?”
“秦老師,我之前沒碰過這東西,害怕弄錯了,想再看看梁時修的學習下。”
她舉起手裏的石頭道:“您看我這字印得還行嗎?”
“很清晰,趕緊開始刻吧,再晚就追不上他了。”
被他這麽一催,阮凝不好意思再磨蹭,只好含笑拿起刀:“謝謝秦老師,我這就刻。”
一時間,屋內寂靜無聲,只有刀劃在石頭上,或尖或頓的滋滋聲,成了現場唯一的伴奏。
二十分鐘過去,梁時修倏地興奮大喊:“秦老師,我刻好了。”
說話間,他舉着手裏的印章送到秦光奎跟前:“老師,您看我這個刻得怎麽樣?”
旁邊故意放慢速度篆刻的阮凝,此時也擡起頭看向前方,對他刻出的字十分期待。
秦光奎接過石頭,蘸着印泥蓋在白紙上,随後又拿起紙張透光看了會兒才緩緩開口:“線條很穩,還算可以。”
“要是能改成篆書,這枚章應該能更好,梁時修,過分謙虛不可取。”
梁時修原以為會收到一頓痛批,畢竟他在F大上課時,也只摸過幾回石頭,像今天這樣正經的刻字,還是第一次。
沒想到連非遺傳人都說他刻得還行,看來他還是有點天分的。
他當即高興得滿臉含笑,嘴角怎麽都壓不下來:“謝謝秦老師,我會繼續努力的。”
這時候,阮凝也剛好收尾,送上了自己的印章:“秦老師,這是我的,請您指正。”
“嗯。”秦光奎拿起印章看了眼,邊蓋印邊道,“你還是太緊張了,線條粗細不一,空白處也沒處理幹淨。”
說着,他擦去印泥,握刀在石面上修改:“你看好了,下刀時手要又穩又準并提前算好長度,方便調整中指位置,這樣才能刻出好看的線條。”
“還有邊角處,你這個印不适合做舊,呈現出它原本的模樣就很好,一定要留白。”
“你看,這樣就成了,現在我印出來給你對比看看。”
阮凝順着他的動作看去,确認這位老師不是沽名釣譽之輩,連連贊嘆:“真的不一樣了,謝謝秦老師的指導,我明白了。”
“我也是,謝謝秦老師。”
梁時修指着兩個紅印,轉頭看向阮凝,戲谑道:“難怪之前你要拿走我的字,原來是為了做對比。”
阮凝急忙搖頭,滿眼真誠:“沒有沒有,我是真的想多學習一點,挽救我在網友們心中的形象。”
有了剛才的經驗,主持人趕忙送上本子cue下個流程。
“秦老師,請給兩位體驗官評分。”
梁時修看到她來了,咽下準備好的嘲諷,規規矩矩站在旁邊,試圖給老師留個好印象。
不出所料,印章蓋在了梁時修的本子上,主持人站在中間微笑宣布勝者,看起來比梁時修本人還要高興。
阮凝對此倒是毫不在意,結果這麽明顯,根本沒有讨好的必要,再者,接下來的比賽才是她大展拳腳的時候。
“辛苦秦老師了,您請到後面休息,下面是兩位體驗官的篆刻計時PK。”
主持人舉起手裏的計時器道:“本次PK難度升級,兩位體驗官需獨自挑戰屏幕上顯示的篆刻紋樣,獲勝者将贏得兩個印章。”
“如今梁時修暫時領先,經過本輪挑戰後,究竟是他順利拉大差距,還是阮凝逆風翻盤,後來居上呢?”
“請兩位體驗官回到自己的方桌前,做好準備,我們的PK馬上開始!”
【要我說這個都不用比,明顯是梁時修贏嘛,我投他!】
【可是投阮凝能得雙倍收益,助力篆刻公益金增長,就是風險太大,我也投梁時修,更穩一點。】
【這個投票不能改,我還是等他們開始了再投吧。】
【我們相信凝凝!初學者已經刻得很不錯了,她肯定能贏。】
【你們粉絲還真是賭徒,這麽明顯的差距非要選她,老老實實助力篆刻不好嗎?】
【梁時修刻得也沒多好,少五十步笑百步。】
彈幕還在激烈争辯,主持人收到導演提示,含笑宣布:“計時開始!兩位體驗官篆刻完成後,拍桌為號,不可再動刀更改。”
阮凝坐在桌前,餘光掃過旁桌的梁時修,正巧與他對上。
“阮凝,這次你可得動作快點,我是不會讓着女士的。”
對于他的宣言,阮凝冷笑未答,甩開桌上的連史紙,拿起小刀直接在石面上刻了起來。
梁時修見她這番動作,嘴角噙不住得大幅度彎起,這次他贏定了!
五分鐘後,阮凝放下刻好的任務紋樣,轉頭望向旁桌,發現梁時修還在上石,她緩緩收起拍桌的手,拿起小刀想了想,決定再多刻幾個過過手瘾。
埋頭描字的梁時修并未覺察到不同,然而此刻的彈幕,卻因為阮凝的動作炸開了鍋。
【她怎麽不按照步驟來?連字都寫不清楚的人,就直接上刀刻字,這得多醜啊。】
【她是太想贏了吧,想要出奇制勝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你們看!她現在刻得不是任務要求的字,彎彎曲曲的,這是個啥啊?】
【知道自己刻不好就擺爛了呗,要是真的高手,她會等到現在?】
【哎,她又換了一個新的刻,也不是任務要求的字!我看她沒有一個印章是重複的,這是在練手?】
【什麽練手,明顯就是知道自己不行,亂刻的,平均五分鐘一個新章,秦老師都沒有她這麽快。】
【梁時修拍桌了,快看老師怎麽評。】
“秦老師,我刻好了。”梁時修送上自己的印章道。
主持人站在阮凝身前,低聲問:“阮凝,你刻了這麽多,還要繼續刻嗎?”
她吹吹石面的碎屑,擡頭笑答:“馬上就好,請秦老師先給梁時修點評吧。”
秦光奎來到評判桌前,細細查看梁時修的印章:“嗯,這次的不錯,比剛才進步多了。”
“不過,還是有幾筆不夠流暢,作為篆刻專業的學生,你的基本功不紮實啊,得多練習。”
一旁的梁時修聞言,連忙鞠躬回答:“謝謝秦老師,我會的。”
“阮凝,你的這個印……”
秦光奎剛才在觀察室看到她的動作,本就是一驚,現在親眼瞧見她刻出的印,連蓋印的手都跟着顫抖起來。
“時間倉促,還望秦老師不要嫌棄拙作。”
阮凝送上刻好的石頭,待他全都印完才輕聲問:“秦老師,我刻得如何?哪裏還需要改進?”
回答她的,是一陣沉默。
她擡眼看向秦光奎,面色如常,氣息也均勻,不像是吓到的樣子,那他為何不說話?
難道是她沒按照步驟來,惹這古板的老師生氣了?
【诶嘿,我就知道她要翻車!還好我投的是梁時修。】
【秦老師這表情不悲不喜,肯定是阮凝刻得太差,老師連話都不知道怎麽圓。】
【不一定,之前秦老師還因為梁時修勃然大怒,要是阮凝刻得真那麽差,這會兒早就發飙了。】
【我看是老師對阮凝無語了,投機取巧,根本不符合他的三觀。】
鏡頭裏,阮凝看着他把印章一個個來回擺弄,心裏越來越忐忑,偏偏這時候主持人什麽話都不說,任由現場僵持着。
實在忍不了這鈍刀子剁肉的痛苦,她試探着開口:“秦老師,我這章哪裏刻得不好,您直說就行,無論多差我都虛心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