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午陽操作結束,他關掉多電腦切換器,黑色的屏幕裏突然反射出湛藍的臉頰,一個清秀、可愛而又認真的臉頰。
午陽停止了所有動作,盯着漆黑的屏幕看了好久,身後的那雙眼睛也盯着屏幕看了好久,直到他們的眼神在黑色的屏幕裏對視。
夏湛藍不好意思地回轉過頭。午陽微微一笑盒上屏幕,開始轉移彼此的注意力,“來來,我把你的臉也錄進機房的門禁系統……沒化妝吧,你臉好白啊,光線肯定夠……不要笑,你臉怎麽紅了?”
“我沒臉紅!”夏湛藍反駁道,說完之後臉真的開始紅了。
“咳咳!”午陽幹咳兩聲,又開始轉移話題,“對了,張工交給你的是什麽問題,我來看看……”
然後兩人一起來到了辦公室,并排站在同一臺電腦前,小聲地交流着問題。
辦公室裏很安靜,除了張工電腦主機箱的風扇聲。
“張工下班又不關電腦!”午陽嘀咕一句坐到了湛藍的座位上,“病人住院號是多少……”
夏湛藍再一次站在午陽的身後,看着他的鼠标左點右點,最終視線卻集中在午陽的後腦勺上又走神了:都說從事IT的男人發跡線會越來越高,甚至白發或禿頂,但是午陽的頭發不僅沒少,鬓發還很濃密,眼前這個男人真是IT界的英俊代表啊。
“原因找到了!”午陽打斷了夏湛藍的沉思,“陳醫生在開臨時醫囑的時候,把一盒消炎藥開成了文字醫囑。文字醫囑顧名思義,就是用一句文字來描述的醫囑,其作用主要是囑咐護士要做一些人為的操作,比如提醒病人要多喝水、少運動之類的。但是陳醫生卻用文字描述了一款藥,在信息系統裏根本無法觸發後續的收費、發藥等一系統操作。”
“原來是這樣!” 夏湛藍花了近五個小時的時間都沒弄明白的事情被午科長一句話給概括了。她在欽佩午科長能力的同時,聯想到自己白天的得瑟勁,更覺得無地自容,心情也難免有些受挫和沮喪。
好在午科長剛剛幫他解決了這個難題,要不然明天都不知道怎麽面對張工。想到這,夏湛藍不由心生感謝,“謝謝你,午科長!”
“這有什麽好謝的,你明天聯系陳醫生,讓他把這條醫囑重開一下就好了。”午陽說完就起身準備下班回家。
兩個人即将離開辦公室,夏湛藍心跳卻撲通撲通加快了許多,竟陌名其妙地産生一絲念念不舍的感覺:難道今晚就到此為此各自回家了?我還沒好好感謝午科長呢,要不我請他吃夜宵吧?可是該怎麽開口呢?
想到這夏湛藍靈機一動,突然側起耳朵,“午科長,你聽到什麽聲音了嗎?”
“除了張工電腦的風扇聲還有什麽聲音?”
“不對,是數據啃硬盤的聲音。”夏湛藍側着臉微笑着看着午陽。
“你這個比喻很貼切呀。”午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只能哈哈一笑。
夏湛藍沒有再說話,但是她的心裏卻非常焦急:午科長怎麽聽不懂呢?他也不問問我有沒有吃晚飯?他不問我也不好主動開口呀?
兩個人一起走進電梯下樓,電梯裏安靜極了,除了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外,還能從電梯的金屬牆壁上鏡面反射出彼此的眼神。午陽站在夏湛藍的身邊,他從電梯的金屬壁上注意到湛藍的眼神,就好像與他在鏡面中對視似的。電梯下降的短短幾十秒的時間裏,午陽不敢擡頭正視前方,他習慣性拿出手機,有些不知所措地将手機劃來劃去,卻連一個app也沒打開。
電梯門打開,兩個人都沉默着走出電梯,在夜晚的路燈下并肩走出醫院。午陽把夏湛藍送上出租車。出租車起步,夏湛藍趕緊降下車窗對着午陽揮揮手,“午科長,今晚謝謝你,改天我請你吃飯……”
夏湛藍上班已半個月有餘,她對醫院的各種信息系統已基本了解。同事們也漸漸開始接受了她的存在,但是對其能力仍持懷疑态度,特別是張工。
張工經常對同事說:“什麽是專家?專家不是靠嘴說的,能解決實際問題的就是專家!”
同樣面對新人,與張工的習慣性批評不同,午陽更喜歡鼓勵。午陽鼓勵夏湛藍說:“一般新人至少要帶教三個月才能獨立接聽電話,你的接受能力比我想象的要快的多。”
被午陽誇獎一番,夏湛藍再一次洋洋得意起來,“今天辦公室的電話我來接吧,你們放松放松。”
起初接到幾個關于功能使用方面的小問題,夏湛藍通過電話裏的描述,都能夠作出解答,她頓時感覺小有成就。
挂掉電話,夏湛藍偷偷地擡頭看了對面的張工一眼,就好像期待着張工的表揚與肯定似的,但是張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對于張工來說,處理這些問題就和吃飯走路一樣,太尋常不過了。
接着又一個電話打來,電話那頭報修的是病人腕帶打印機故障。夏湛藍經過詢問得知不是卡碳帶的故障。她又遠程上那臺電腦,發現也不是打印機脫機的故障,試着重新裝驅動,發現更不是驅動程序的故障。
正在夏湛藍一籌莫展的時候,張工瞥了她一眼,然後接過了電話,“請問一下腕帶打印機亮紅燈還是綠燈……紅燈……有沒有滴滴的聲響……有啊……麻煩你用酒精把下面發光的部位擦擦,是感應器髒了……對,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