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成為蟲母的第二三天
第35章 成為蟲母的第二三天
奧索驚疑不定的神情都全部表露在臉上,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突然聽到那個聲音,而且似乎還只有他自己能聽到。
他警惕的往四周巡視,可任憑他怎麽搜尋,還是沒能夠發現任何不對,最後他只能把懷疑的目光放在距離他最近的時夏身上。
時夏雖然不知道這位将軍為什麽突然就停下來,不過能阻止他進去璀璨星辰博物館就好。
至于早就進去的另一隊雄蟲,時夏只能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畢竟他沒有證據也沒有能力,只能祈禱博物館裏的炸.彈威力并沒有太恐怖,只是時夏都覺得這個祈禱很沒意義——那些星盜安裝炸.彈一方面是為了炸毀璀璨星辰博物館,另一方面肯定就是要順便弄死一波蟲族。
所以炸彈的威力是毋庸置疑的,只能希望那些看起來都像是高級或者中級雄蟲的耐炸一點。
不是時夏想法悲觀,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這位将軍,我并不是故意想要阻攔你們的行動,只是這博物館裏真的有炸彈,我從三樓下來沒有看到任何一個星盜,所以我懷疑他們是往樓上逃跑了!他們之中有天使和吸血鬼,雖然吸血鬼那一個星盜已經被殺,可天使也是有翅膀的……”
時夏擔心還會意外事件發生,眼疾手快的就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對于他自己能活下來,也給了一些理由:“三樓播放室裏有很多全息艙,可能是那個星盜沒有檢查完所有的全息艙,又或者是是全息艙遮蔽住我的生命跡象,所以他們才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我雖然不知道那些炸彈的倒計時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但是那兩個星盜把自己的同伴殺死前,炸彈的倒計時已經到了二十分鐘之後,那時候正好是你們對星盜發起進攻的時候,我記得很清楚的!”
奧索聽着時夏說這些話,雖然覺得這裏面巧合太多了,還認為剛才出現在他腦海裏的聲音有點可疑,但在被拉住手臂的情況下,他還是對一旁的士兵詢問了上一波被派進博物館的隊伍是什麽時候進去的。
雄蟲士兵在智腦上查看一下行動計劃,很确定的給了半個小時前的答案。
時夏在心裏計算一下時間,那些蟲族從一樓往三樓前進,然後在三樓和那些星盜狹路相逢,這個上去的過程可能就是花十分鐘到十五分鐘左右,如果是花了十分鐘那現在炸彈也應該爆炸。
可是現在炸彈并沒有爆炸,所以那支隊伍花的時間應該是大于十分鐘,但也應該少于十五分鐘。
這也就是說如果博物館裏真的有炸彈,那距離爆炸時間也沒有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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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夏能計算出來的結果,奧索作為帝國的少将,自然也是很快就知道。
他看了看時夏,然後視線移到時夏抱住他的雙手上面,時夏很是無辜的對視回去。
他可不知道這位對帝國忠心耿耿的将軍會不會又要跑上去,時夏覺得自己是拉不住一位年輕力盛的高級雄蟲,于是只能這樣子耍無賴。
“最多就等五分鐘,将軍就請您等五分鐘!您是救過的救命恩蟲,我絕對不會害您的!”
時夏信誓旦旦的說,過于激動的情緒讓他的想法再次侵入到奧索的腦海裏。
而面對這個一而再再而三進入自己精神領域的聲音,奧索發現自己居然完全沒有反抗的想法,甚至還隐隐約約有點高興?
奧索認為事情嚴重了!
但時夏卻還在絮絮叨叨的找話題聊,就是想要分散這位雄蟲将軍的注意力:“這位将軍您叫什麽名字?其實從三年前您和另外一位将軍救了我之後,我就一直都很感謝你們。只是我的身份和我的能力明顯就是不能夠給你們什麽太大的回報,但這一次我确實沒有騙您……”
聽着這個未成年雄蟲在自己身邊說個不停,奧索居然還一點都不覺得煩躁,并很想要一直聽他說下去。
奧索開始懷疑這個未成年雄蟲可能是覺醒了什麽精神力方面的控制能力,也許這個雄蟲真的沒有說謊,但鑒于時夏未成年的情況來看,奧索覺得他更有可能是被利用了。
這并不是很罕見的事情,畢竟星盜最拿手的事情就是對很多種族進行洗腦教育,然後再将其納入星盜團,成為他們的一員。
只是如果針對這些殘疾雄蟲,還是一個未成年雄蟲,花三年時間就有點不太可能了。
不過事無絕對,現在事情都出現意外,奧索也不敢妄言。
“我叫奧索·卡佩,你可以叫我奧索或者是奧索少将。對于這璀璨星辰博物館遇襲這一件事,希望等一下你能配合我們軍部進行詳細的調查。時夏,你要相信軍部不會傷害你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剿滅罪惡的星盜。”
奧索神情萬分認真的說着,而時夏聽了就是猶豫一會兒,然後點點頭,說自己明白的:“這些星盜一路上都在殺戮,我親眼看見他們殺死了很多雄蟲,然後在薔薇餐廳附近我還看到我三位同事的遺體……那些星盜都該死!”
“奧索少将,請你們務必把他們繩之以法,最好就是處以死刑!”
時夏情緒激動的說,然後就松開了拉住奧索少将的雙手,這個時候他認為奧索少将就算不是百分百相信他的話,那也絕對不會以身犯險。
而奧索雖然是半信半疑,但星盜團那邊明顯是蓄謀已久,他們會在博物館裏安置炸彈,這也不是完全不吭的事情。
考慮一會兒,奧索就立刻用軍部專門為信號屏蔽器研究出來的聯絡器聯絡霍金斯少将,只是好不容易聯絡上,但霍金斯卻是半點都沒有聽奧索的勸誡,反而大聲嘲笑奧索的膽小怕事。
“你居然會相信一個未成年的殘疾雄蟲的話,我看他的腦子說不定都要被那些星盜給吓傻了!又或者是已經被星盜那邊給欺騙,就是覺得我們蟲族比不過那些星盜。”
霍金斯非常狂妄的說着,又提起一件事:“奧索少将,你要知道毒蟒星盜團的首領都是我們蟲族這邊出去的叛徒,既然那一個叛徒能夠統領這些星盜,那就說明這些星盜的水平都是在蟲族之下。他只是一個三百多歲的高級雄蟲,而我們這裏有那麽多的高級雄蟲,對付那些星盜,完全就是碾壓式的實力,根本就不用怕他們!”
“還有,奧索少将你作為帝國的少将,居然還如此輕易就被一個來歷不明的未成年雄蟲給說服,這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霍金斯說完這最後一句話,就單方面掐斷了聯絡,而奧索被霍金斯這麽一通說,也是不禁懷疑起自己的能力,是不是真的不适合為帝國效力。
霍金斯說話的聲音非常大,可見他是真的很生氣,不過到最後也沒有強制要求奧索帶隊進去璀璨星辰博物館,仿佛就是在默認奧索·卡佩所說的等五分鐘。
時夏眨了眨眼,他剛才好像是在讓奧索少将的風評被害,可是比起風評被害,他更不想看到奧索少将無辜死在裏面。
正當時夏要再說一下話來安慰奧索少将時,一陣能震耳欲聾的爆咋聲突然就連貫響起,從璀璨星辰博物館的最高層第六層開始,到最底下的第一層,陸續有炸彈被引爆。
奧索看到這座象征着蟲族帝國驕傲歷史的博物館突然被炸毀,仿佛就聽到那些狂妄自大的星盜在肆意的嘲笑帝國,這讓奧索感到非常的生氣。
而奧索更清楚,主星軍部的将軍只會更生氣。
想到身體已經虛弱到連站起都很難支撐住的曾祖父,奧索眼裏劃過對毒蟒星盜的深深厭惡——就是因為星盜經常做出這樣讓蟲族厭惡的事情,蟲族才會堅持不懈的到處剿滅星盜。
之前他奉命過來玫瑰之下做任務,原本以為會很順利,沒想到卻是發生這樣大規模的星盜入侵事件,而且那一艘宇宙星艦也是狡猾的很,在他和霍金斯少将對其出艙口進行摧毀時,居然開啓了隐形模式。
這也就算了,還讓星盜過來炸毀他們的蟲母博物館,這簡直就是在把蟲族帝國的臉面放在地上碾踩!
毒蟒星盜團的首領作為曾經是帝國高級雄蟲的一員,明顯就是知道什麽是蟲族的痛點。
但這樣做實在是太過分了!
時夏在聽到爆炸聲後,立刻就往後退,雖然他被鎖住了雙手,但雙腳還是可以走路的。他可不想被這爆炸的餘波給危害到,畢竟他只是一個弱小無助又可憐的人類。
這爆炸威力确實很猛,至少連奧索這樣的高級雄蟲都難免偏頭避開那一陣陣的粉塵,而且還等了有幾分鐘,才能夠開展援救行動。
一旁的時夏看着奧索少将有條不紊地安排剩餘的雄蟲清理那倒塌的建築物,其實就是很想問那一位霍金斯少将會不會有事。
雖然說他早就提醒了,但好言難勸想死鬼,他是不覺得自己有責任,但就怕其他雄蟲會覺得他有責任。
比如霍金斯少将的親戚朋友,只希望他們不是什麽蠻不講理的雄蟲。
畢竟按照霍金斯少将的職位和年輕的英俊容貌,想必也是出身于貴族家庭。
他一個普通人,可不敢和那些貴族相提并論。
時夏很想要說點什麽,但又不知道自己能說點什麽,而奧索仿佛是能感知到時夏的想法,轉頭過來安撫一句:“這個爆炸程度,霍金斯最多就是重傷,大概率不會有生命危險。而且這件事也與你無關,所以你不必太擔心。”
時夏驚訝的瞪大雙眼,有點不明白奧索少将為什麽會知道他內心的擔憂。
不過想到奧索少将本來就是一個體貼入微的雄蟲,連未成年雄蟲會遭遇什麽歧視都能考慮到,專門就把他們送往不同的星球,好讓他們真正告別過去被拐賣的悲慘經歷,時夏就覺得沒有什麽事情是奧索少将考慮不到的。
只是時夏哪裏能知道奧索心裏的疑惑?畢竟能聽到一個未成年雄蟲的心聲,對于奧索這個高級雄蟲來說,也不是什麽好事。
奧索凝重的神情不僅僅是因為被壓在廢墟之下的霍金斯,其實也有剛才發生的意外,但因為暫時沒有什麽解決辦法,奧索便只能暫時擱置這個事情了。
帝國蟲族的行動力是毋庸置疑的,至少沒過半小時,身受重傷的霍金斯就被救了出來。
但壞消息也有,那就是跟着霍金斯少将一起進去的其他雄蟲都已經斃命——這些高級雄蟲和中級雄蟲的性命,顯然是要被歸咎于霍金斯少将的失職行為上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霍金斯很有可能在醒來之後就會被降職。
奧索憂心忡忡的想着,但也覺得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在他看來,霍金斯的性格脾氣都過于暴躁易怒,這在戰場上是非常致命的,現在如果能從這一次意外死亡事件中得到一些教訓,倒也不是什麽壞事。
只是可惜不幸死去的那些帝國雄蟲了。
那兩個高級雄蟲如果不是運氣太差被砸中腦袋和刺破的心髒,原本也是應該重傷活下來的。
除了挖出第一批進入璀璨星辰博物館的軍部雄蟲遺體和第二批被霍金斯帶隊進去的隊伍之外,奧索他們還挖出了四具疑似星盜的屍體,而且還正好一具屍體是被炸彈近距離炸毀,只能勉強從那獠牙和翅膀骨架分辨出這可能是一只堕化的吸血鬼。
以及還有一具屍體在廢墟最上面被發現,也是一槍斃命,但并沒有大多被炸彈炸毀的痕跡——這可能就是最後一個被滅口的星盜馬休。
至于另一個堕天使星盜克裏頓,很有可能就是用自己的翅膀,從璀璨星辰博物館的最高層直接飛離,沒有被發現只能代表他是随身帶有隐形裝置。
這一切跡象就說明時夏并沒有說謊,只是涉及到蟲母問題,帝國向來都是要慎之又慎。
而且時夏一個未成年雄蟲,還是最低級的殘疾雄蟲居然能從貧民窟逃到璀璨星辰,然後又從星盜手裏安全逃出來,而且幾乎還是毫發無傷,這無疑就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同時這也是非常可疑的事情。
所以時夏必須要配合軍部調查,這樣他才能真正的被證明是清白的。
不然他這樣的普通‘雄蟲’,怕是很難繼續在蟲族的星球上立足。
對于要接受調查這件事,時夏倒是接受良好,但他也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必須讓奧索少将全程參與,畢竟在這個帝國軍部裏,他唯一能信任的雄蟲就只有奧索·卡佩了。
奧索可能是看在時夏實在可憐,然後又間接救了他一命,于是也答應了這個要求。
只是上将麥克雷卻是在聽說自己兒子霍金斯受傷的全過程後,堅定認為時夏就是星盜奸細。
如果不是有奧索以一己之力保下時夏,怕是現在時夏并不能待在這個普通審訊室被詢問,而是要被關在監獄裏用刑逼問。
如果他有幸撐過這樣的刑罰,那就會被派去前線進行戰鬥,像他這樣的未成年雄蟲,很有可能就是去的第一天就得戰死。
奧索正是清楚這件事,所以才不同意用刑。
在解決完一切事情,然後很幸運的被玫瑰之星的軍部雄蟲找到并帶回來的衛斯理很不理解奧索為什麽要這麽做,畢竟這只是一個殘疾雄蟲,而奧索這樣做明顯就是會得罪麥克雷上将。
“雖然麥克雷·卡文迪可只是玫瑰之星的上将,但卡文迪可在主星也是有将軍在那邊的,奧索你這樣沖動,很顯然就是會得不償失。反正也只是一個殘疾雄蟲而已,死了也沒有什麽,而且他身上确實就是有很多疑點。”
衛斯理的傷并不算重,在做了一個小手術,然後又躺了半小時治療艙後,他基本就能行動自如了。
于是在聽說奧索居然為了一個未成年殘疾雄蟲而違抗麥克雷上将命令這件事後,立刻就帶着傷過來看看是怎麽一回事。
奧索有點擔心的目光落在衛斯理纏着醫用繃帶的胸膛,詢問他的情況怎麽樣。
衛斯理很随意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說完全沒問題,“只是軍醫幫我纏了傷口,雖然沒有什麽必要,但為了能多休一天假,再讓我家老頭子看看我的戰績,我只能先保持一會兒這個狀态。”
奧索:“……”
他還真是從來沒見過比衛斯理還要會裝模作樣的高級雄蟲。
明明應該是最嚴謹的軍裝,卻還是被他穿得随心所欲,經常就是要解開兩到三顆扣子,甚至是現在受傷了都要裸着上身,然後就随便披着外套。
穿不好軍裝,但就是要天天穿。
奧索覺得衛斯理還真是難懂。
不過現在重要的并不是衛斯理,也不是別的事情,而是時夏帶出來的那個消息——毒蟒星盜團是為了蟲母卵而來!
奧索承認自己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卻是是又驚又喜,但驚喜過後,他就開始覺得這個消息可靠程度很低。畢竟蟲母卵可是蟲族帝國尋找千年之久都沒有任何蹤跡,怎麽可能一個區區毒蟒星盜團就知道蟲母卵的下落?
而且還是從一個被滅口的吸血鬼星盜口中得出來的消息,說不定就是其他外族想要擾亂蟲族帝國政治的一個陰謀!
理智告訴奧索這個消息絕對不可信,但內心深處卻還是有一個聲音在說:萬一這是真的呢?假如蟲母卵真的有了蹤跡,那帝國必定将會上升無數個高度!這是許許多多的蟲族都渴望看到的未來。
而在失望到絕望的一千多年裏,他們無數次的尋找,無數次的被欺騙,無數次的失敗和嘗試,直到今天,難道他們還不能夠得到一點消息嗎?
“奧索,你不會真的信了這個小東西的謊言吧?什麽蟲母不蟲母的,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而且就那麽一顆卵,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被最後一任蟲母誕下來,從來沒有蟲族見到過它,現在突然還說有了下落,這誰會信啊!”
衛斯理絮絮叨叨的說着,看着審訊室裏的情況,只覺得這個容易被星盜欺騙利用的未成年雄蟲可能要慘了。
如果這個未成年雄蟲親身經歷過蟲族審訊的難度和刑罰的可怕,怕是恨不得自己就死在那一場入侵裏,又或者是後悔自己開口說過蟲母卵的事情。
“奧索,你保不下他的,這就是事實。”
衛斯理斬釘截鐵的下了這個結論,而奧索看了時夏在審訊室裏的表現,卻是覺得不一定。
“你還記得他嗎?”
奧索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一句,衛斯理只覺得滿頭霧水,他很疑惑的反問:“他是誰?我要記得誰?”
擡手指了指審訊室裏的時夏,奧索一字一句的回答:“記得時夏,這個孩子曾經是由我們從利刃星盜團救出來的,那是三年前的事情,衛斯理你不會忘記了吧?”
衛斯理聽到奧索這麽一說,隐約有點印象,但又不怎麽記得,他雙手撐開放在臉的兩側,然後湊到單向玻璃前去認真盯着時夏的臉看了好一會兒,還是沒認出來。
“我們這幾年大大小小都剿滅過很多的星盜團,你這就是說個名字,這我哪裏能記起來?”
奧索:“……就是那個很大膽的上來問我們名字,但是當時我們忙着趕去剿滅下一個星盜團,就沒有回答的那個孩子,瘦瘦小小,大概就到我腰這個位置,但是眼神很清澈很獨特。”
大致形容了一番,奧索又略帶遲疑的補充一句:“就是你曾經誇過聲音挺好聽的那一個孩子。”
只是很可惜,任憑奧索怎麽給衛斯理回憶,衛斯理還是沒有任何印象。
奧索也不覺得意外,畢竟衛斯理這蟲從來都不會記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更別提是去記住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未成年幼蟲。
其實奧索也有點奇怪,為什麽自己會記得這麽清楚,明明這個孩子和最初見面的時候,模樣還是變化很大的。
衛斯理看了又看,還是認不出來,不過這居然是他和奧索救出來的幼蟲,這倒是讓衛斯理感到有點意外。
“看着他這三年的生活還挺不錯的的。”
這時有雄蟲把時夏的詳細資料拿了上來,奧索作為參與調查的少将之一,自然就是也擁有一份。
衛斯理想要趕緊記起時夏的事情,好證明自己的記憶力并不比奧索差,就搶過那疊資料,随随便便看了一遍,然後就得出這個結論。
“不過這個孩子那麽缺錢,居然沒有走僞雌那條路,這倒是挺讓我驚訝的。”
奧索無語的接過被衛斯理翻得亂七八糟的資料,聽到這句話就随口回一句:“他當時可是唯一沒有對你表達好感的孩子,當然就不會走僞雌那條路。”
衛斯理恍然大悟,說自己認出時夏是誰了!
“原來就是那個沒能夠感受到我魅力的小屁孩!不過他的變化可真大,之前小小一只,現在雖然也是有點矮,但比起之前那個面黃肌瘦的模樣,總算是有點雄蟲的模樣了。”
衛斯理一副‘我很欣慰’的神情,直接就把奧索看得無語了,敢情衛斯理就只記得誰對他表達過好感,然後誰又沒有對他表達好感。
這可真是足夠稀奇古怪的。
“這小孩也太倒黴了,之前小小年紀被星盜拐賣就算了,居然現在還卷進這樣麻煩的事情裏去,這可真是沒有最倒黴,只有更倒黴。”
奧索:“……”
有時候他是真的挺煩衛斯理唠叨的模樣,還不如就讓他躺醫療艙好了!
時夏在被帶到這個充滿刺眼白色燈光的房間裏時,心裏是非常緊張的,不過在得到奧索少将的保證,那就是他會站在那一面玻璃後面看着,時夏心裏的緊張就少了很多。
但随着負責審問的兩位高級雄蟲逐漸深入的話題,時夏就又開始變得緊張起來,因為他們的問題實在是針對性太強了!
簡直就要把‘我懷疑你就是星盜奸細’這一句話擺在臉上。
“你是否和這些入侵玫瑰之星的星盜有關系?”
“否。”
“你是否認為帝國已經在走向滅亡?”
“否。”
“你是否參與了這一次的星盜入侵行動?”
“否。”
“你是否有意引.誘霍金斯·布菲進去璀璨星辰博物館?”
“……否。”
“你是否……”
時夏幾乎是機械的回答着這些被反反複複詢問的問題,對于璀璨星辰博物館裏發生的事情他已經交代了不下十遍,但這些雄蟲明顯就是沒有相信他。
甚至詢問的重點都是放在璀璨星辰博物館和那位霍金斯少将身上,完全就沒有詢問道蟲母卵的事情——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蟲母卵的下落,但這時候蟲族不關心蟲母卵,而是只關心其他兩個事情,就恰恰說明了帝國的态度。
他們根本就沒有相信他的話,就像是他也不相信星盜的話。
此時的時夏無比後悔自己為什麽腰提起蟲母卵的事情,明明之前并沒有說的,可在認出奧索少将就是救他的雄蟲,他立刻将把一切事情說出來,完全就是鬼迷心竅!
不過好在看這些高級雄蟲的态度,明顯就是也不相信毒蟒星盜團知道蟲母卵的下落,所以審問重點就只是璀璨星辰博物館。
而霍金斯少将也像是順帶的。
只是對于璀璨星辰博物館的了解程度,時夏根本就是連這個任何一個雄蟲的比不過,讓他說再多的情況他也說不出來。
“我真的是第一次去璀璨星辰博物館,以前從來都沒有去過。”
“以前為什麽沒去過?”
時夏面對審問雄蟲這無比嚴肅的口吻,明顯就是覺得他身為一個雄蟲,居然對蟲母完全沒有向往之情,就是非常不正常的一件事。
而時夏只覺得心累,無比的心累。
于是他決定實話實說:“因為我窮,因為我沒有錢買璀璨星辰博物館的門票,所以我不能夠去瞻仰偉大蟲母陛下的輝煌歷史。”
負責審問的兩位高級雄蟲:“……”
生下來就沒有缺過錢的奧索:“……”
同樣沒有缺過錢的衛斯理:“……”
室內室外一片沉默,但沉默過後,審問還得繼續。
衛斯理:“這孩子說話還挺有意思的,就是有點倒黴。如果他當時選擇的逃生地方不是璀璨星辰博物館,那現在也沒有這些事情。”
奧索眼睛都不眨一下,“然後你就可以讓我跟你一起躺醫療艙了。”
衛斯理一臉無辜,他攤開雙手很是随意的說:“霍金斯那小子都沒有死,我相信奧索你也不會有什麽事的,大不了就是躺幾天醫療艙的事兒。”
奧索是都不想理會這個不靠譜的家夥了。
審訊室裏的時夏只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審訊燈給照瞎了眼,同時他也是身心疲憊,畢竟他從貧民窟逃跑到璀璨星辰博物館,然後又遭遇一系列的驚吓,最後還被關在這裏審問許久,時夏覺得自己下一秒都要累到暈過去。
“你是否有意和毒蟒星盜團的星盜接觸,不然你為什麽會知道他們的名字?”
新的一輪審問又開始了,時夏感覺自己都要崩潰了!蟲族帝國到底是和誰學的審問方式,完全就是傻瓜式操作,這能問出個什麽玩意來?!
時夏覺得自己要罷工了:“我必須得承認自己當初選璀璨星辰博物館作為躲藏的地方确實不對,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不選那個地方,只是我已經選了那個地方,然後又非常湊巧的聽到了那些星盜的陰謀,接着又稍微那麽幸運的活着逃出來,并把這些情報如實告訴你們。”
“我覺得自己作為蟲族帝國的合法貧民,已經是非常合格的了,如果你們想要懷疑我,認為我和毒蟒星盜團有關系,那請你們拿出證據來,而不是像審問罪犯一樣審問我,折磨我!”
——煩!你們真的好煩!蟲族帝國真是讓我感覺煩透了!真是糟糕的一天!!!
奧索本來還在思考事情,結果卻發現自己再一次聽到了那個聲音。
“你聽到了嗎?”
奧索神情肅穆的詢問身邊的衛斯理。
而衛斯理卻是一臉迷茫,眉頭都要皺起來,因為他什麽都沒有聽到。
“我聽到什麽?我是需要聽到什麽嗎?”
奧索‘噓’了一聲,他非常認真的對衛斯理說:“就是聽到一個聲音,跟時夏的聲音非常像的一個聲音在說話,就似乎是在你的腦海裏說話一樣。”
衛斯理認真的聽了他,還是什麽都沒有聽到,然後一番思考完畢他救恍然大悟了:“奧索你是被那些炸彈給炸出幻覺了吧?還聽到什麽時夏的聲音,真是古裏古怪的……不過時夏确實就在說話,他一直都在裏面說話啊,估計都說得口幹舌燥了,但就是一杯水都喝不到。”
“玫瑰之星的審問還真的一點委婉都沒有,這小孩也不是真正的罪犯,居然就這樣對待他。都審問兩個多小時了,還沒有一個結果,好歹得讓未成年休息一下啊!”
衛斯理在唠唠叨叨的說話,而奧索卻還在持續不斷的聽到那個聲音在說話,而且随着時間的推移,那個聲音的情緒顯然是變得極為的暴躁憤怒。
——真煩啊!如果這兩個雄蟲能閉嘴不要再審問我就好了!
——奧索少将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他不會是也在懷疑我,然後也放棄我了吧!
——門票真的是我老板古德寧給的,我一個窮鬼哪裏有那個閑錢買博物館的門票?!我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
——問問問!就知道問!有本事去抓星盜啊!自己沒有用讓星盜入侵過來,還害死那麽多的雄蟲,連自己最崇拜敬仰的蟲母博物館都沒有保住,真是一群廢物!
——蟲族,真是一群廢物!!!
時夏一邊努力鎮定的回答這兩個雄蟲的詢問,但心裏卻是情緒失控到一定的節點,偶爾他看着眼前這兩個雄蟲,又想到可能在審訊室外等他,也可能早就走了的奧索少将,心裏的憤怒的仇視就越演越烈。
明明是玫瑰之星的軍部沒有用,所以才導致了一系列的事情發生,如果不是有他的提醒和阻攔,怕是只會死更多的雄蟲,結果玫瑰之星的軍部不表揚他就算了,居然還把他當成罪犯對待!
這樣的折磨式待遇,還不如直接把他關起來算了!
既然都不相信他,為什麽還要浪費時間審問他?!幹脆直接殺了他好了!
都是玫瑰之星的蟲族沒有用,是這一群廢物才造成這些悲劇!如果不是他們沒有及時發現毒蟒星盜團的入侵,他的同事喬瑟和亞迪他們怎麽可能會慘死在星盜手上?
還有那個該死的完全聽不懂人話的霍金斯少将,根本就是在自尋死路,和他有什麽關系?
不管他有沒有出現在璀璨星辰博物館,那些雄蟲都是要進去的,憑什麽要讓他來承擔責任!
說什麽蟲母是至高無上的母親,是蟲族的希望,是偉大的存在,但對于我給出來的情報,你們不也是置之不理?
一千年前蟲母的死亡和蟲母卵的失蹤,完全就是你們的錯!!!
時夏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他只是覺得自己又累又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看着眼前這兩個雄蟲的眼神,逐漸從溫順變得暴躁,最後還變得觊觎垂涎起來。
——《照顧蟲母詳細法則第一百零七條》高級雄蟲的血肉是蟲母最為喜愛的營養品,在蟲母感到饑餓,高級雄蟲又沒能夠及時尋找到合适的食物,必要時刻高級雄蟲需要滿足蟲母的口腹之欲,将自己的生命無限奉上。
時夏腦海裏突然閃過這一條自己曾經給培育院幼蟲朗讀過的蟲母法則,他已經不再回答問題,因為那兩個一直端坐在他對面,身穿藍白色軍服的高級雄蟲也沒有再提出問題。
某一個時刻,時夏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兩個高級雄蟲,居然就跟薔薇餐廳裏最富盛名的烤雞烤豬一樣美味可口。
只不過這兩樣高級食材非常昂貴,時夏只是聞過那個味道,卻是從來都沒有嘗過味道。
但即便是看一眼,他都能知道那一道菜肴是多麽的鮮美可口。
就像是眼前這兩個高級雄蟲一樣,只要他看一眼,就能知道軍裝下面的胸肌和腹肌處的血肉是多麽的美味鮮嫩……
“本次詢問到此結束,你們都先休息一下,明天我們再繼續。”
一道清朗的聲音打破審訊室裏詭異的氣氛,時夏猛的被驚醒,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審問是什麽時候結束的。
時夏低頭眨了眨眼,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某一個瞬間眼瞳曾經改變過顏色,現在他只覺得自己的眼睛很幹澀,心情也是空落落的,仿佛是錯過了什麽好東西一樣。
奧索被腦海裏的那道聲音吵得心煩意躁,尤其是那句‘帝國的蟲族都是廢物’,直接就把奧索說得心情低落。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心情低落,但莫名其妙的他就是覺得那個聲音說得很對。
因為确實就是他們軍部的過失,才讓毒蟒星盜團對玫瑰之星造成這麽大的傷害,甚至連蟲母博物館都被炸成廢墟。
奧索都能想象到主星的将軍們會有多生氣,因為這完全就是在挑釁整個蟲族的威嚴和自尊!
心情低落的奧索很快就叫停了這一次審訊,當然也是因為審訊時間很長了,時夏并不是作為罪犯被詢問,所以該有的公民待遇還是要有的。
負責審問的兩位高級雄蟲都沒有察覺到剛才有什麽不對勁的事情發生,只是奧索少将的軍職比他們高,所以在奧索少将叫停之後,他們也就很順從的起身離開了審訊室。
時夏的視線一直追随着他們離開,直到他們出了審訊室然後看不到身影,他才略帶遺憾的收回目光。
這種失落的感覺,簡直就跟在地上看到有金幣掉落,自己想要撿起來,然後就發現金幣居然長腿跑一樣古怪。
衛斯理發現時夏還在留念那兩個高級雄蟲,簡直都要被這個小孩給吓到了。
他見過那麽多的審問場面,可真是從來沒有看到過誰會留念審問雄蟲的。
這個小孩果然就是有點意思,難怪奧索會這麽努力的要保他一條命。
其實如果真的很有意思的話,他也不是不可以幫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