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偷圖
偷圖
“與曹聯絡員合作也有些時日了,你感覺如何?”喬叔問。
學生嘆了口氣:“我發覺這位曹先生過于自負,自大,在別人提出疑問時,他總拿着自己在軍校裏上過學來說事。他這樣做事,不是什麽好事,早晚會出事。”
喬叔聽聞也嘆了口氣:“我也與他溝通多次,他也總是拿着自己職位比我高來說事,我已經給總指揮發了電報,總指揮說他了解立本人,能對我們有幫助。”
學生回道:“說到立本人,我先生最近參加商會晚宴,回來提醒我,現在江城來了一個立本人是他的同窗,叫杉山之介。奇怪的是,這個杉山原本是一個将軍,不知他為什麽搖身一變成了商人。我先生還說,這個杉山并不像其他立本人一樣,可能跟他從小在國外生活的緣故,他不小肚雞腸,做事也不瞻前顧後,他從小通讀北國的兵法,對于北國人很了解。對于有把握的事,他絕不放棄,對于輸局,他也從不留戀。我先生在跟他做同窗時也沒有完完全全的讀懂他,是個及難纏的對手。”
喬叔沉吟不語,過會兒才答道:“這個人我會去調查,近些日子安渝你也要多加小心。”
學生點頭,戴了帽子,靜悄悄的從小院離開。
幾日之後學生便收到消息,杉山的軍銜并沒有取消掉,衫山依舊是将軍,那他僞裝成商人來到江城為了什麽,學生和大少爺他們也能想得到了。
過了些時日,新來的杉山商會會長開了江城最大的酒會,說是為了代表江城立本商人與江城的商人拉近關系。而這個酒會背後,卻傳出柘城海軍布防圖在這次酒會之中。
這本是一個十分簡單的煙霧彈,可只有一個人信了,那就是那個自負的曹先生。曹先生本是想讓學生去拿,學生自是不肯去的,他與喬叔商量多次,大少爺也給了他思路,衫山不自負,絕不會将布防圖放在自己身上,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的下榻之處。
學生決定要去杉山的下榻之處看一看,曹先生卻非要他去酒會,即是傳遞了這個假消息,酒會的保險措施一定非常高,誰去都是送死。學生不是個笨蛋,他對曹先生說,柘城布防圖無比重要,若是能拿出來,那将是極高的榮譽。
曹先生接受的是外國軍校的榮譽感教育,聽到這話,輕而易舉的就決定自己去。這麽順利連學生都覺得意外,但這證明了曹先生十分的愚蠢,他只知道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卻不知角鬥場中,對抗的雙方已經變了。
當天酒會,大少爺心裏總是慌張,想跟着學生去衫山下榻的地方,學生安慰他:“你害怕是因為這是我們與以衫山為代表的立本人第一次正面交鋒,但是傅俊你放心,若你不去酒會,很可能衫山會單獨邀請你,這樣我們會更危險。”
學生整理大少爺的西裝與口袋巾,讓大少爺安心:“我一定會提起180個心小心應對,你也要正常些,別讓別人發現你有心事。”
大少爺單手摟過學生的腰,與他嘴對嘴溫存了一會兒,便開車離開了傅府,學生這才敢舒了口氣,擔憂之色彌漫上眉頭,他一直裝的信心滿滿,是害怕大少爺擔心。學生颠來倒去的思索計劃,衫山熟讀兵法,即便下榻之處和酒會是一樣的保障,下榻之處表面上都會很平靜,可是學生還是覺得那點的線頭沒有對上。
學生從傅府後門走,将自己化作準備食材的立本小厮,随着伺候衫山的立本侍女潛進了衫山下榻的大酒店,衫山包下了其中一層,遇到盤查的人他也都順利對過,成功的潛入了衫山的房間。
而大少爺這邊的酒會也維持着表面的和平,衫山與各位商人寒暄過,就徑直的來找大少爺,大少爺不願與他有牽扯,只坐在角落裏安靜的看舞池裏跳舞,衫山過來與他碰了一下杯子:“傅君,好久不見,怎麽不與我們在一起聊天。”
大少爺撇他一眼,淡淡道:“兩年未見,衫山君也變得不似之前意氣風發了。”
衫山苦笑:“瞞不過傅君的眼睛,我父親,一年前,在北國去世了。”
大少爺聽聞,雖然知道他父親是做什麽的,但聽到衫山說出來,他不像剛開始那麽冷淡,低聲道:“節哀順便。”
衫山搖頭:“在滿的痛苦現在也淡了許多,所以我不再在軍中任職,而是做了一名普通商人。”
大少爺心裏譏笑,他不敢表露出來,只和衫山碰了碰杯。衫山将杯中紅酒一飲而盡,對大少爺道:“來舞池跳舞吧,我記得我們同窗之時,你舞蹈跳的最棒,所有的女生都被你所吸引,連我都失去了美麗的舞伴。”
大少爺笑了一下,他記得當時對其他國家的同學都可以,唯獨不太喜歡立本來的,舞會時總會想招數吸引走衫山的舞伴:“沒想到這麽久了,你還這麽記仇。“大少爺搖搖頭:“罷了,今晚你當是主角,我就不與你争奪了,我在這裏,給你叫好。”
學生在衫山屋中的桌子上的文檔裏找到了布防圖,學生将電筒放進嘴裏咬着,拿出小相機飛快的拍攝着,等他拍完,想要從門口出去時,門卻怎麽也打不開了,他心裏一緊,明白了衫山的計劃,他是想讓今晚來這個屋子的人困死在他精心設計的陷阱裏。
他連忙往窗戶那裏去,窗戶倒是沒有被鎖,學生打開往外一看,明白了衫山為什麽這麽自信不封窗,衫山的屋子在這個酒店的六層,即便有人從這裏跳下去,不死也會重傷,是逃不出去的。
酒店平穩的讓人覺得是平靜湖面下的暗流,衫山跳的高興極了,舞伴都換了幾個,等到他實在跳不動了,從舞池出來時,恰好與一個送酒的微胖男子撞上,托盤上的紅酒酒杯皆灑在了衫山身上,衫山飛速的巡視了一圈,大少爺看到衫山眉間有一瞬間的殺氣,他內心震動,兩年前還是文人氣息濃重的衫山,今日再見時卻變化如此巨大。
衫山笑了起來,說沒事,自己去洗手間擦擦就好,便跟大少爺他們打了招呼去了洗手間。大少爺坐着實在沒什麽意思,拿了衣服,跟遠處的局長打了招呼,便出了酒局,剛走出幾步,到了自己的車旁,手剛放上去準備拉開車門,便聽到幾聲槍響,然後女子尖利的聲音響徹整個夜空。
大少爺連忙往回趕,立本兵和警員拉了一具屍體出來,正是剛剛的酒保。他剛迎上衫山,衫山對他笑:“這個人偷偷進洗手間翻我的衣服,傅君,你們北國的服務生,就是這樣的嗎?想要小費,直接來找我要不就好了?”
大少爺盯着那個屍體,滿眼不忍,衫山拍拍他:“傅君,你害怕了?”
大少爺回頭,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我記得當年老師叫我們去打獵,你連槍都不敢開,這樣慈心的人,如何學會的開槍?”
衫山半天才扯出一絲笑意:“傅君,你自己都說當年了,當年我們都以為會成為醫生,可如今我們都沒有如願啊!”
安渝啊,我們面對的,是這樣的一個人啊。大少爺心裏發慌,他不再多說,只轉身回去開了車離開了。
衫山叫來一個人,與他在耳旁說:“跟緊傅君,看他今晚去了哪裏?”
大少爺開的非常快,引得路上其他車不停的對他鳴笛,他告訴自己,我要冷靜,我要冷靜。可是他等不及要見到學生,要确定學生沒事。那個酒保,怕就是那個新來的曹先生,所以才會去翻衫山的衣服。
衫山如此狠毒,那他下榻的地方也一定不會全無安排,大少爺控制自己不要再想,他覺得自己要崩潰了。
将車子在傅府裏停好,他瘋狂的往別墅裏跑,別墅沒有開燈,黑漆漆的一片,他手腳并用的上了階梯,開了門,想要上樓去看看學生回來沒有,剛走了幾步,就被身下的人絆了一下,身下的人痛呼出聲,大少爺覺得全身的血都涼了一般,他摸學生的頭,臉,頸,胸膛,腿,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拼湊不了一句完整的話。
“安渝,你哪裏受傷了?”學生伸手将懷裏的微型相機拿出來,無力道:“将這個送到你之前去過的書店裏,交給喬叔。”
大少爺聽學生的氣息不穩,嗓子裏有雜音,診斷他體內一定有地方出血,連忙将他打橫抱了起來,他本想出門開車出去,但是到了房門前他又遲疑了,衫山不見得會這麽放過他,他轉身抱着學生向傅府的小門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