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直播(三)
第67章 直播(三)
江沉川把菜收進廚房裏就帶着唐似去了菜園子, 開始早上沒弄多少的活——除草。
“菜苗什麽的現在是買不到了,菜種子應該是買得到的。”江沉川一邊收拾一邊念叨,“昨天才趕過集, 後天再去街上逛逛, 不知道現在能不能買到小雞仔或者小鴨子……”
唐似認真聽着他說這些, 時不時贊同的點頭, 菜園子那麽大, 能種的東西可多了, 就算有些東西已經過了種的最好時候,但也不是說完全不能種, 只是說可能最後的産糧沒有那麽理想而已。
菜園子不算特別大,但江沉川一個人忙活了一上午,再加上唐似聊勝于無的幫忙,他也只是将菜園子靠近門口那一小塊給收拾出來了,大概也就是占了整個菜園子的四分之一左右。
這還不包括菜園子帶的那個小魚塘。
江沉川站起來的時候腿已經麻了, 他扶着旁邊那棵已經枯死的棗樹站着,扭頭看了看身後這一上午的勞動結果, 沉悶壓抑了好一段時間的心情變得豁然開朗起來。
仿佛一直飄在心頭的陰雲也散了不少,陽光終于落了下來。
他收回視線, 看向趴在小魚塘旁邊似乎在找魚的小狗崽,有點慶幸自己昨晚上去了山裏。
或許也像前段時間勸他的那些人所說的那樣, 生活總得過下去,養只貓也好,養只狗也好,或者養只雞……總而言之, 得給家裏再添點生氣。
魚塘不大, 唐似估計也就三四十平方米的樣子, 水面已經完全被浮萍給遮蓋住了,一邊靠着菜園子的圍欄,那邊長滿了野草,快有半人高了。
剩下的方向被菜園子圍繞着,也長滿了雜草,不過唐似走了一圈還是能看見岸邊用碎磚和石頭壘過的,看得出來曾經這個魚塘也是被精心收拾過,只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才讓魚塘跟這個菜園子一起荒廢了。
唐似趴在塘邊盯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找到魚,倒是聞到了一股很重的惡臭,這種惡臭既像是魚死後屍體腐爛那種腥臭,又夾雜着一種讓她十分熟悉的臭。
這種熟悉的味道很淡,換成是普通人根本發現不了,可對于唐似來說,因為熟悉,反倒讓她一下就察覺了。
那是來源于“詛咒”所散發出來的氣味。
是一種讓唐似也覺得嫌惡的味道,并不一定來源于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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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似盯着魚塘裏看了好一會兒,可惜水面上密密麻麻的浮萍完全遮擋住了她的視線,她伸出爪子,想要把浮萍撥開一點,好看看水裏是什麽情況。
爪子伸出去了,沒夠着。
太短了。
唐似:“……”
下一刻她就被一雙手給抱了起來。
“幹什麽呢?看見魚了?小心掉進去,這魚塘還是很深的,底下還有很厚的淤泥。”江沉川抱着她,握住她剛剛伸出去的那只爪子捏來捏去,“你這麽小,掉進去就找不見了。”
他在魚塘邊站着,沒有急着帶唐似離開。
唐似就伸着腦袋繼續往魚塘裏面看。
江沉川也在盯着魚塘裏面看,回憶起魚塘曾經是什麽樣子,心裏就冒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念頭。
“從我有記憶開始這個魚塘和這個菜園子就在了,記得每年過年之前家裏都會把塘裏水抽上來,喏,就是往旁邊田裏抽。”他伸手指了指菜園子隔壁的田。
要把那塊田裏各個方向的進出水口給堵住,然後把塘裏的水抽進去,等能看見塘底淤泥了就差不多了。
“大人穿着雨褲下去摸螺蛳還有河蚌,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抓魚,養了一年的魚可肥了。”江沉川陷入回憶。
魚塘裏淤泥太深,所以小孩子一般是不會下去的,下去以後陷進淤泥裏面都走不動道。
孩子們的主場就是在隔壁那塊田裏,總會有不少魚和水一起被抽了上來,田裏從收成之後經過秋冬幹燥,泥都硬了不少,即便整個魚塘裏的水都抽了進去,孩子們在裏面摸魚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這浮萍長得真快。”江沉川看着水面上的浮萍嘀咕了一句,“那些菱角和蓮子都死了。”
原來這塘裏不只是有浮萍的,還有他爺爺特意種的菱角和蓮子,浮萍數量遠沒有現在這麽可怕,因為有鴨子每天消耗,家裏養的鴨子白天就都放在這塘裏。
現在只看見浮萍了,江沉川想着,應該是因為家裏很久沒養鴨子了,沒有東西再控制浮萍的生長,所以就這樣了,連菱角和蓮子都被擠的沒地方長,幹脆不長了。
他在心裏嘆了口氣,剛想說什麽,趴在他懷裏的唐似就扭頭朝着菜園子外面看了過去。
外面站着一個老頭,很瘦,也很白,白的沒有什麽生氣,臉上和脖子上失去了脂肪的皮膚耷拉着,老年斑很明顯。
他一只手背在身後,一只手搭在菜園子外面的圍欄上,眼珠子緊盯着江沉川。
江沉川還沒有發現他,倒是唐似看見的他。
唐似看過去的時候,老頭就出聲了:“小江,在看什麽呢?你家這塘裏還有魚啊?”
江沉川這才發現了他,扭頭看過去,回答他的問題:“沒了,之前不是都死了嗎?我想着要不然再重新買點魚苗放進去。”
“魚苗?現在可沒有什麽魚苗賣。”老頭搖搖頭,“起碼要等到明年開春了。”
唐似沒養過魚,聽見老頭的話就在心裏想,非要放魚苗嗎?去找人買點半大不小的魚放進去應該也行吧?或者,幹脆去那邊江裏抓魚好了。
不過在她看來,這魚塘裏的問題不是放不放魚苗能解決的。
聽江沉川的話,這魚塘裏的魚之前都死了,現在再放魚苗下去,估摸着這些魚苗也活不下來。
得把塘裏的東西給解決掉才行。
可惜她現在沒法和江沉川說話啊。
唐似想到了上一個世界自己下水以後發生的事情,當時出水以後她就脫離了那具身體,而江沉川也因此能看見她,還能和她一起說話……
要是她再跳下水……
唐似盯着魚塘,腦子裏冒出來這個念頭。
這個念頭起來,她就撲騰着往魚塘裏面跳,偏偏這時候江沉川在跟菜園子外面的老頭說話,也沒有防備,真讓她借由着身形小又靈活給撲騰了出去。
“哎!”江沉川吓了一跳,哪怕反應很快的伸手去撈她也沒來得及。
“撲通”一聲,小狗崽像一塊石頭砸進了水裏,直接将那一塊的浮萍都給砸開了,水花帶着浮萍一起四濺,岸邊都濕了一塊。
肉眼可見的,濺落在岸邊的水是黑的,還帶着黑色淤泥,散發着惡臭。
江沉川顧不上腳上被濺的有多髒,立馬就蹲在了岸邊伸手扒拉着水裏的浮萍,找小狗崽的身影,想趕緊把她給撈上來。
唐似在落水之後就瞬間後悔了。
雖然她聽江沉川說了這水底下淤泥很深,可她沒想到這麽深啊!深的她一落水就很快觸碰到了水底,甚至一腦袋紮進了淤泥裏面。
即便她在跳下水的時候已經先一步屏住了呼吸,可紮進淤泥裏面時依舊有泥進了鼻腔。
還好下一瞬她就被一雙手給拔了出去。
唐似正好憋不住了,這一刻她還記得不能吸氣,得呼氣,鼻子裏的淤泥被她給噴了出去,眼睛外面也被淤泥給糊住了,她也沒敢睜眼。
“還好你就在離岸邊不遠的地方……”江沉川也松了口氣,剛呼吸一下就被那股腥臭熏到窒息,連忙放緩了呼吸,雙手舉着小狗崽轉身就往菜園子外面跑。
跑到小溪邊了他就把唐似往水裏放,用手掌幫她把腦袋上的淤泥給搓下去。
小溪裏的水是流動的,淤泥很快就被沖走,只有那股臭味好像怎麽沖也沖不走,刺激着唐似和江沉川的嗅覺。
唐似更難受,總感覺鼻子和眼睛裏還有淤泥殘留,甚至懷疑有淤泥進到了更裏面,總之整只狗都很不自在,她趴在小溪邊水淺的地方,腦袋搭在江沉川手心,整只狗都顯得恹恹的。
江沉川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又好氣又好笑,本來想罵她,可看她這個樣子那些到了嘴邊的話就變成了:“吓到了?乖,沒事了,以後長記性了就行,太臭了,水洗不掉那股味道,得用沐浴露給你搓搓才行……”
他嘆了口氣,沒敢把唐似留在小溪邊,怕自己回去拿個沐浴露的功夫她就又出什麽岔子。
于是一手撈着她的肚子就起身回了家,還好家就在身後,不遠。
唐似就趴在他的手掌心裏,四肢垂着懸空,恹噠噠的不動也不哼唧。
已經變成一條廢狗了。
江沉川回去後找到了沐浴露,還不忘找了塊沒用過的毛巾,帶着這些東西和手裏托着的小狗崽又回到了小溪邊。
唐似也受不了身上這股味道,很乖覺的就站好了,等着他往自己身上抹沐浴露。
江沉川沒有直接将沐浴露往她身上淋,而是先擠到了手心,用雙手搓出了泡沫之後才去碰她。
他還不忘叮囑了她一句:“先把眼睛閉上,我不叫你睜開你可不能睜開啊,到時候沐浴露進眼睛裏可有你難受的。”
唐似這會兒稍微有點精力了,哼哼了一聲。
這些她都知道,才不用他說呢。
江沉川用沐浴露給她洗了兩遍那股味道最終也只是淡了下去,如果抱着她湊近了仔細聞也還是能聞得到那股味道。
“沒事,再曬曬太陽就好了。”江沉川用毛巾把她給包了起來,擦了水,擦得差不多了就放她在家門口那把凳子上面曬太陽。
“好好在這裏曬着,可不許亂跑,我去做飯。”他不放心的叮囑了好幾遍才三步一回頭的進了廚房。
結果下一秒他又從房間裏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一根繩子。
“為了防止你亂跑,就稍微委屈你一下吧,就拴一會兒啊。”江沉川絮絮叨叨着。
畢竟他家門口就是馬路,雖然說鄉下車流少,可也時不時會有車子過去,也偶爾會有誰家大母雞被車撞了的事情發生。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他只能找出來了一根繩子給她綁着,一頭綁着唐似,另外一頭就綁在凳子腿上面。
唐似躺平了任由他折騰,聽着他的絮叨也只是不耐煩的甩尾巴,無聲催促着他動作快點。
江沉川綁好了繩子,摸摸她這會兒功夫就已經半幹的腦袋,再次感嘆:“真乖啊。”
他轉身回了廚房,終于把蛋炒飯給炒了。
炒好以後就端着碗急急忙忙跑了出去,看見凳子上空着的時候心頭就狠狠一跳。
狗呢?
還好下一刻他就去看綁在凳子腿上的繩子,見繩子延伸往屋檐底下,他就加快了腳步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小狗崽這會兒就趴在屋檐底下的陰影裏攤着肚皮躺着,像是聞到了飯香味,鼻子動了動,一翻身就爬了起來。
“汪嗚~”什麽好吃的?我也想吃!
唐似早就餓了,剛剛被大太陽曬的頭暈腦花,這才挪了個位置,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待着。
江沉川當然沒忘記做她的那份。
依舊是蒸了一碗蛋羹,從他的口糧裏面分出來了一坨冷飯和蛋羹扮在了一起。
唐似不挑食,埋頭就吃了起來。
江沉川還不忘幫她把繩子給解了,這才端着碗坐在板凳上也吃了起來,時不時低頭看她。
小狗食量還不大,一碗蛋羹扮冷飯足夠她吃的肚皮圓鼓鼓裏。
一人一狗吃飽以後就開始躺平。
這會兒外面太陽大得很,風吹着都是熱的,大家都沒出門,都在家裏睡午覺。
江沉川也搬了一把搖椅坐在屋檐底下打起了盹,唐似趴在旁邊呼呼睡,身下那片地睡熱了就四肢朝天翻個身,換一塊地繼續睡。
一直到下午三點之後了,外面地裏才漸漸看見有人。
江沉川已經睡醒有一會兒了,拿着手機在剪視頻。
他把昨晚上的直播回放給剪輯了一下,剪出來一個幾分鐘的視頻,重點是撿到了小狗崽那一段。
剪好了視頻後他發了好幾個平臺,能發的都發了,主打的就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能賺錢的機會。
弄好這些以後已經是三點多了,他沒有再去菜園子那邊,而是在手機上查了查,想敲定下一場直播地點。
他家這邊太偏僻了,網上實在是差不到什麽信息,江沉川嘆氣,側臉看向腳邊的小狗崽,開始考慮要不然轉行當寵物博主好了。
“其實當個種地博主也不錯。”唐似懶懶打了個哈欠,聽見他嘀咕,真誠的給出了一個建議。
可惜江沉川聽不懂它這話。
他收起手機站了起來,打算去找姨婆打聽一下附近有沒有什麽廢棄的學校啊之類的地方,或者有沒有什麽怪談之類的。
姨婆家裏開着村子裏唯一的一個小賣部,房子也在馬路邊上,原本是在村尾最後一家,前兩年建了新房子後搬到了村頭第一家,在一個路口旁邊。
江沉川一動,剛想招呼唐似,唐似自己就已經跟上他了。
“你倒是乖得很。”江沉川忍不住笑,往姨婆家裏走,走幾步就得回頭看看,生怕唐似沒跟上來。
直到唐似跑到了他前面去才算好。
村裏的這條馬路是水泥路,經過太陽這一天曬着滾燙的,唐似跑了一會兒就感覺燙腳,有點受不了了,于是扭頭就跑回了江沉川腳邊,順着他褲腿往上蹦噠着,哼哼唧唧。
“燙死了,我不想走了。”
江沉川聽不懂她說話,但第一反應也是俯身将她給撈了起來:“走累了?不想走了?”
“是因為燙腳,不信你光着腳走走試試。”唐似叫了一聲,聲音還是獨屬于幼犬的稚嫩,更多的時候像是撒嬌,但聲音一旦拔高了就會帶着獨屬于小狗的尖細。
江沉川揣着她到了姨婆家的小賣部門口。
每天下午六七點鐘的時候,太陽開始下山,不那麽熱了,村裏很多人幹完農活回來就會在小賣部門口坐着,翹着腿,搖着蒲扇,聊着十裏八鄉的家常事。
但現在才三點多,都在地裏幹活呢,這個點的小賣部是沒什麽人的。
姨婆夫妻倆有兩個孩子,在外地打工,只有過年才會回來,只有大兒子的孩子被養在老兩口身邊,今年已經上高中了,剛放暑假沒幾天,天天待在樓上也不怎麽下來。
江沉川過來的時候也就只有姨婆和姨公兩人在,大門開着,一眼能看見一個玻璃櫃,大概到人腰腹的高度,最中間放着辣條之類的零食,兩邊放着煙牌之類的,姨公站在老舊的玻璃櫃後面撥弄着算盤,旁邊放着幾疊錢和一本記賬本,都是些散錢,最大面額的才五十,只有幾張。
他在算賬。
姨婆就坐在店門口的小板凳上,手裏拿着一把蒲扇搖啊搖,偶爾伸手抹一下額頭或者往腿上拍一下,像是在打蚊子。
唐似探頭仔細看了看,發現沒有蚊子。
“姨婆。”趕在姨婆開口之前,江沉川先跟她打了聲招呼,又走到門口跟玻璃櫃後面的姨公打了聲招呼,姨公年紀大了耳背,聽不見,江沉川是特意揚高了聲音喊的,喊了好幾聲老人家才聽見動靜擡頭看過來,一擡頭就是笑呵呵的樣子。
因為村裏人常常聚在門口閑話家常,所以他們家門口總放着好幾條凳子,小板凳和小椅子,還有長一點的可以坐兩個人的長板凳。
姨婆用蒲扇拍了拍離她最近的那把椅子,招呼着江沉川坐。
等江沉川坐在以後,唐似就從他懷裏撲騰了出去,自己找了個陰涼的地方趴着。
“你這從哪弄了條狗回來?”姨婆搖着蒲扇問。
江沉川笑笑:“撿的,就……”
他說了撿唐似的地方,但是沒說撿她的時候是半夜:“也沒看見大狗在。”
“看起來長牙了吧,抱走也沒事,這麽大的小狗帶回來也好養,能自己吃飯了,養大就能看家了,你現在一個人,養條狗在家裏挺好的,以前你爸和你爺爺就愛養狗……”姨婆絮絮叨叨說着,說着說着就難免提起了往事。
江沉川安靜聽着,偶爾會應和幾句,臉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緒,只是垂着眼,偶爾伸手摸一摸旁邊唐似得腦袋。
唐似也在認真聽,從姨婆的話裏面拼湊出來了一些信息,越聽心裏越覺得不太對勁。
按照姨婆說的,至少在半年前江沉川家裏還是熱鬧的,父母在,還有個爺爺,但從半年前爺爺失足從二樓那個平臺摔下來去世以後,沒到一個月,江沉川爸爸也意外去世了,緊接着就是他媽媽……
半年時間不到,熱鬧的家就這麽空了,只剩下了他自己。
姨婆心裏大概也覺得不太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什麽來,江沉川父母和爺爺又确确實實是因為意外走的,她想來想去也只是叮囑江沉川有空了就去附近寺廟裏轉轉。
“太熱了,等涼快點再去也行。”姨婆又補充道。
附近大家常去的寺廟是在山上,那山還挺高,車是上不去的,只能人走上去,現在天氣這麽熱,上個山确實夠嗆。
江沉川點頭應着,心裏已經盤算開了。
他确實應該去寺廟裏走走,他不信鬼神這些,但不妨礙他也想去寺廟裏給已經去世的親人上柱香。
接過話題,江沉川就問起了姨婆哪裏有廢棄的學校之類的。
“有啊,怎麽沒有,喏……”姨婆拿着蒲扇的手直接往後面以致,本來想指給江沉川看,但身後是她家,她連忙站起來,“這裏看不見,得上樓才能看見,你跟我過來,我指給你看咯……”
江沉川跟着她上了樓。
姨婆家有三層樓,三樓上也有一個平臺,上去以後就能看得很遠了。
能看見不遠處的山。
姨婆指着西南方向那座山道:“看見了沒?就那裏能看見一點屋頂,我們這邊看不見全部,得去鎮上看就能全看見了,那裏就是一個學校,很久了……”
她一邊回憶着一邊說。
那座學校比江沉川小時候讀的學校存在還要更加久遠。
“你小時候應該還去過。”姨婆突然道。
江沉川好奇:“我去過?去那裏上學嗎?”
他還回憶了一下,确認自己小時候一直在村小上的學,沒換過學校才對。
按照姨婆說的那所學校以前只是個小學。
“你沒在那裏上學,但你有個姨奶奶,就是你奶奶的一個姐姐在那個學校教書嘞,你奶奶肯定帶你去過。”姨婆道。
那時候江沉川還小,姨婆算了一下時間,說大概是在他上初中之前那所學校一直都還在。
不過學校在不代表一直有學生,在更早以前,大概是江沉川剛出生那會兒那所學校就已經不辦了,廢棄了,江沉川的姨奶奶老兩口就帶着孫子住在那裏。
他們住了挺長時間的,一直住到江沉川小學快畢業的時候,有一天學校突然塌了一塊,住在裏面的人才都搬了出來。
這以後學校才算是徹底荒廢了下來。
經過姨婆這麽一說,江沉川還是沒想起來有關于那所學校的記憶,他想着可能是那會兒年紀小,再加上只是偶爾跟着奶奶過去那邊,也不是常住,所以沒印象。
說不定去看了就能想起來些什麽了。
“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事情了?”姨婆問。
江沉川搖頭:“就是随便問問,對了,那我那個姨奶奶一家現在去哪裏了?”
他回憶了一下,之前家裏爺爺和父母去世的時候好像都沒見過有讓他叫姨奶奶的親戚過來。
也不确定對方是不是年紀大,或者像他奶奶一樣早幾年就已經去世了。
江沉川也沒想到,他這一問直接把姨婆給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