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花
第34章 小花
◎付玉霞◎
“當然可以！”李衡安連忙點頭。
那天的監控一直保留着, 也根本不用特意去調取，女警拿過旁邊的筆記本，調出了監控, 将屏幕朝向李衡安這邊。
李衡安朝唐似看了一眼, 又朝漂浮在空中的鬼影看了一眼, 輕輕咳了一聲。
為了以防自己到時候認錯, 他還提醒唐似跟鬼影一起看。
女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只是将他的所有反應全都看在眼裏，心裏做着判斷。
唐似本來是蹲坐在旁邊的, 李衡安擔心她看不見電腦，于是把她給抱了起來。
唐似也沒覺得有什麽，兩個爪子搭在了桌子邊沿，盯着電腦屏幕看。
李衡安朝看過來的女警幹笑了幾聲，想要解釋又不知道該做什麽解釋, 最後還是女警提醒他：“李先生，你先看看視頻吧, 要是有什麽發現請告知我。”
“好。”李衡安急忙點頭，連忙收心去看監控視頻。
視頻已經播放了半分鐘, 女警又把進度重新拉回了最開始，好讓李衡安從頭開始看, 是真不想他錯過任何有用的信息。
事實和黑影所說的大差不差，大概就是孩子丢失後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裏，當時整個商場的出入口應該已經開始被封鎖了，有保安守着。
而就是在這個時候, 一個女人抱着一個孩子匆匆從鬼影說的地方經過, 出現在了監控裏。
“是她吧！”李衡安一看見女人出現就激動地朝唐似喊。
女警連忙摁下暫停, 看見他低頭去看懷裏抱着的小花狗，額角抽了抽，到底沒忍住問了一句：“李先生，當時到底是你看見的還是你養的狗看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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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衡安差點就說出一句“都不是”來了。
還好腦子及時回來，他閉了嘴，把嘴邊這句話給咽了下去後才敢道：“不是不是，我就是習慣性跟我家狗聊天呢，警察同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們還是看視頻吧，就是這個女人，你看她懷裏是不是抱着個孩子？我說的就是這個孩子……”
他連忙扯開話題。
鬼影已經在旁邊給了他一個确定的答案，視頻上這個女人就是它說的那個。
雖然當時是晚上，那邊也不如其他方向熱鬧，但光線還是有的，只是女人有意躲避着監控，腦袋上還戴着一頂漁夫帽，微微低着頭，監控根本就拍不到她的臉。
女警起初沒有說話，而是開始查看附近幾個監控的視頻，在發現接連幾個監控底下竟然沒有一個拍到女人的臉時，她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李先生，你先休息一下，我馬上回來。”她立馬起身，出去找了一同處理這個案子的同事商量。
處理過不少案子的直覺告訴她，這很不對勁。
如果不是刻意遮擋躲藏，一個普通人不可能完全不被監控拍攝到臉。
孩子已經丢失快一個星期，但凡有一點線索他們都不能放過。
“李先生，你還記得那個女人長什麽樣子嗎？”女警很快就回來了，朝李衡安詢問，希望他能幫忙配合畫像師确定一下女人的樣子。
李衡安當然不會拒絕。
畫像的時候女警也在旁邊，她叫唐韻，看起來好像才剛剛畢業不久，實際上在一線工作已經有快四年了。
唐似聽見她的名字時還朝她多看了幾眼，心裏冒出來一個莫名的念頭：她也姓唐。
為了配合李衡安給畫像師描述那個女人的長相，黑影也很配合的模拟出來了那張臉，時不時還要提醒一句：“這裏有一顆黑痣，有這麽大……”
李衡安被它唠叨的有點扛不住，于是也急忙跟畫像師指出女人的左邊鼻翼處有一顆黑痣。
“這麽大。”黑影揪出一小團的黑氣放到他面前。
李衡安斜眼看了一下，掐着手指給畫像師描述：“大概是這麽大。”
每次他朝黑影看的時候，唐韻跟畫像師都看在眼裏，也忍不住跟着往那個方向看，可那裏就是一團空氣啊，再遠點就是牆了，牆上什麽東西都沒有挂。
就想着會不會是他個人回憶時的習慣。
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嫌疑人畫像給畫出來，唐韻就暫時忍着沒有出聲打斷他。
唐似跟黑影也會湊過去看，感覺有不對的地方黑影就會指出來，李衡安就連忙把它的話複述給畫像師看。
修修改改的，等畫像師收筆的時候，唐似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也有陰陽眼看得見鬼影了，不然怎麽能把鬼影模拟出來的一張臉幾乎完全複刻在了紙上。
“怎麽樣？還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嗎？”畫像師詢問。
李衡安搖頭，驚嘆：“你的本體是照相機嗎？”
畫像師笑了出來，把畫像留給了唐韻後收拾收拾走了。
唐韻立馬拿着畫像出去了，走之前還不忘安撫李衡安一句，讓他在這裏坐着休息一會兒，有什麽事情都可以喊外面她的同事幫忙。
在這時候，李建明夫妻倆不知道怎麽得到了消息趕了過來。
李衡安跑到大廳給唐似和大黑喝水，正好碰上了李建明夫妻倆進來。
但一開始夫妻倆都沒怎麽注意到他，只是往這邊看了一眼就焦急的去找唐韻了。
“唐警官，我聽說有新的線索了，是不是要找到我女兒了？唐警官……”師雯一看見唐韻就沖了上去，死死抓着對方的手問。
唐韻看着她眼裏的期待，心裏不忍，但還是實話告訴她：“确實有知情人提供了新的線索，我們剛确定嫌疑人的畫像，還在進一步追蹤，目前還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對方是抱走你們女兒的人，你放心……”
“我們能見見那個知情人嗎？我把我女兒的照片還有視頻都帶過來了，可以再确定一下嗎？”師雯急切的追問，幾乎是抖着手把手機和平板從包裏摸了出來。
“這是我女兒丢失那天上午拍的視頻，身上的衣服都沒有換過，她長這樣，還有這個……”
夫妻倆的精神狀态都算不上好，眼裏布滿了紅血絲，李建明下巴上全是胡茬，聽見師雯絮絮叨叨說這些他也沒有阻攔，一樣心懷期待看着唐韻。
唐韻沒有直接說出李衡安來，而是勸着兩人先去坐着休息一下：“我去跟知情人再确認一下，好嗎？有情況一定會馬上通知你們的。”
剛和李衡安悄悄回到了休息室的唐似，一擡頭就看見李建明夫妻倆相互扶持着走了進來。
唐似：“……”
李衡安：“……”
他是認識李建明的，畢竟那個鎮子就那麽點大，李建明又是鎮子裏特別有出息的那類人，當初李建明跟師雯結婚的時候還在村子裏辦過酒，專門帶師雯去了山上寺廟求簽，還捐了不少的香油錢。
當時還是李衡安給他們解的簽，他不确定對方還認不認得出自己。
這個念頭剛起，李建明就朝他這邊看了過來，神情明顯一愣，疑惑了一瞬後還是試探着問了一句：“你是李衡安大師？”
“你們認識？”唐韻從後面進來，正好聽見李建明這句話，愣了一下，開口問道。
片刻後，知道了李衡安真實身份的唐韻：“……”
她對這個職業倒是沒有什麽歧視不歧視的，就是想起來了先前李衡安在提供線索時那些奇怪的行為，這不由得她不多想。
她還沒有說什麽，師雯就直勾勾盯着唐似，問道：“這是小花吧？是我爸媽養的小花吧？它怎麽也在這裏？還有大黑……”
她暑假是帶着圓圓回去過，跟唐似和大黑熟的不能再熟了，先前沒心思去注意，現在認真看了當然也認了出來。
唐似：“……”
李衡安整個人快緊張死了，他不停的去看唐似，滿腦子都是自己要怎麽解釋這一切。
唐似瞥他一眼，說了一句：“是怎麽樣你就說什麽樣，至于信不信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頓了一下，她又補充：“不管你說的有多離譜，相信到了這個時候，他們也不會放棄這條線索。”
老太太把她的話複述給了李衡安聽。
李衡安聽完心裏就莫名有了底，于是伸手朝唐似一指：“其實我是在縣城碰上了她，然後發現她在找人，是找一個小孩，她要走六百多公裏來這裏不方便，我就送她過來了，順便想着能幫上點什麽就幫點……”
他自認為已經把能說的都說了，有些東西再說就會失去信服力。
等說完以後他對上唐韻的目光又開始自我懷疑起來，是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不然怎麽……
正想着這點呢，外面有個警察敲了敲門，朝唐韻道：“那個女人的身份已經确認了，另外商場那邊的監控也已經找到了那個女人的畫面，你過來看一下吧。”
唐韻看着同事的神情心裏微動，朝激動地站起來的李建明夫婦安撫了幾句後就轉身出去了。
“這個女人叫付玉霞，家庭住址是……我們已經給她那邊村委打電話确認過了，得知她這幾年都是在外面打工，一年大概會回去一次，她初中畢業就外出打工了，村委那邊是說她前幾年離了婚，帶着小孩回到村裏，孩子是她爸媽在養着的，我們還查了她的出行記錄，沒查到，估計是坐黑車之類的……”
“對了，我們查她的時候還發現，她并沒有結婚記錄，所以不确定她前夫是誰。”
唐韻接過資料翻看着，問：“那商場那邊的監控畫面呢？”
“都調出來了，你看。”同事把電腦移過來示意她看。
當時孩子被人混亂中抱走是剛好處于一個監控死角裏，也不能說拍不到，但拍出來的畫面很奇怪，再加上當時人多擁擠，根本就看不清孩子是被誰給抱走的，是怎麽不見的。
之前警方沒有目标，不好篩查，但現在有了目标以後，幹脆就找到了付玉霞出現的畫面，基本上确定她進入商場的時候并沒有帶小孩。
再調出來小孩丢失後那個時間段商場出入口的監控就能找到付玉霞離開的時候，懷裏确實抱了個小孩，小孩換了一身衣服，剃了個光頭被她抱在懷裏，臉擋着看不清。
中間的監控視頻還在排查，但看着這些線索，唐韻等人心裏其實基本上有數了。
“馬上讓人追蹤付玉霞離開商場後去了哪裏，再确認她當時是不是有同夥，另外她家那邊也打聲招呼，要是有人有付玉霞的消息就讓他們盡快聯系我們……”唐韻心裏有了決斷，迅速安排了下去。
等唐韻再回到休息室裏的時候，李建明夫婦立刻看向了她。
她看了李衡安一眼，壓下了心裏的古怪，還是把李衡安之前提供的線索也給他們說了，緊接着給他們看了一下付玉霞抱着孩子走出商場那一幕。
孩子沒有露臉，但師雯看着，越看越覺得那就是她家圓圓。
她看看視頻，又看向李衡安，李衡安其實挺忐忑的，已經做好了被他們說是神棍的心理準備。
可他不知道的是，對于現在的李建明夫妻倆來說，只要有一絲希望他們都會緊抓着不放，更何況，現在警方也确實根據他提供的線索找了過去。
“大師，你能算出來這個女人，那你是不是也能算出來我們圓圓現在在哪裏？”李建明更激動，就差給李衡安跪下來。
先前解釋自己為什麽知道那個女人，于是說是自己算出來的李衡安：“……”
他下意識看了唐似一眼。
唐似：“……”
“我算不出來。”李衡安清了清嗓子，“這個，我修為不夠，時準時不準的，而且，其實這個事情吧也不全是我——”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唐似拍了一爪子。
李衡安低頭看她，老太太在他耳邊複述唐似的話：“難道你要說是一只狗告訴你的？”
李衡安還真這麽想過。
他想，既然他們都相信是自己算出來的了，那如果再時候其實你家老人養的這條狗不一般，應該也不是那麽難相信的吧？
李衡安把這話給咽了回去，心裏更加好奇唐似為什麽會成為老李家的一條小花狗。
換句話說，他很好奇唐似這麽厲害的存在為什麽要留在老李家裏。
李建明夫妻倆不知道這些，聽見他的回答心裏還挺失望的，但還不忘懇求他要是突然又算出來了什麽一定一定要告訴他們。
李衡安當然滿口答應。
見夫妻倆沒有再追問，他才松了口氣。
就在這時候，一直在旁邊看着他的唐韻突然道：“□□，我們能談談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