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警犬二哈
第17章 警犬二哈
◎第二部 手機◎
可對方發完朋友圈以後就休息去了, 這會兒已經睡沉了，連好友都沒通過。
張一安在得知對方發朋友圈的時間，又從老徐那裏得知對方是哪個轄區的同事後, 當即就決定自己開車過去。
他得去把狗大爺給接回來。
他甚至有一種念頭, 狗大爺應該也在等他去接她。
在張一安趕去派出所的路上, 那張唐似趴在躺椅上睡覺的照片已經從那位民警的朋友圈流傳了出去。
起初網友也以為這是唐似在文攀城派出所時拍攝的。
但很快就又有知情的網友表示照片不是在文攀城派出所, 是在離文攀城至少有百公裏的另外一個小縣城派出所。
【聽說是一起大案子, 受害人還在統計中, 警方趕到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只哈士奇把在場的犯罪頭頭摁在地上，一地的血, 現場是什麽情況你們自己想象吧。】
【對了，再多說幾句，據報警的受害人表示，哈士奇是自己找到犯罪分子窩點去的，那些罪犯還在商量着要吃狗肉火鍋, 誰知道老巢都被一只狗給端了呢哈哈哈哈……】
【問了我姐姐，她正好接了這起報警電話, 報警的手機也是哈士奇偷的。】
【樓上全是知情人？這麽巧？那再說說呗？】
【再說說+1，好奇死我了！到底是什麽大案子啊？】
【案子不案子的不說沒關系, 我就想知道狗大爺出現到警方趕過去的整個過程，有視頻嗎？】
【那種情況下誰給你拍視頻啊？雖然我也很想知道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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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這只哈士奇其實就是狗大爺吧？狗大爺怎麽會跑到那裏去？】
【翻了一下地圖，發現好像是回文攀城的必經之路。】
【媽呀，這麽一想突然有點想哭，所以狗大爺真的是想回文攀城啊……】
【……】
網上議論的沸沸揚揚, 就像是當初徐聞聞的事情之後, 文攀城派出所官號被網友們瘋狂私信和艾特。
這一次, 辦案的派出所官號受到了同樣的待遇。
官號緊急發了個聲明，承認了網上有關于唐似的一些說法，但有關于案件的具體信息卻絲毫沒有洩露，只說還在偵辦當中，等出了結果後該公布的一定會公布。
聲明一出來，大部分網友暫時被安撫住了。
【這不給狗大爺一個正經編制都說不過去，真的。】
【就我好奇狗大爺為什麽會跑去那裏嗎？本來是要回文攀城，結果路過那裏，然後就搗毀了一個犯罪窩點？好神奇啊。】
【神奇歸神奇，有一句話我還是得說：狗大爺賽高！】
【粉真人分分鐘有可能塌房，粉狗大爺就永遠不會！以後我就是狗大爺的死忠粉了！】
【死忠粉+1，因為狗大爺，之前一直不喜歡狗狗的爸媽同意養狗了耶耶耶~】
【死忠粉+2，提醒樓上要養狗的小可愛，養狗可以選擇領養代替購買，或者選擇正規犬舍哦~養狗前一定一定要提前做好功課，另外，恭喜你即将擁有一個忠誠又可愛的小夥伴一枚~】
【……】
唐似呼呼睡了一覺，天亮的時候就醒了過來，所裏還是那麽的熱鬧。
她下意識想找張一安給自己拿肉吃，跳下長椅伸懶腰的時候看見周圍來來往往全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在文攀城派出所，張一安不在。
唐似咂咂嘴，頓時感覺有點不得勁兒。
“诶？狗大爺醒了？是不是餓了？”這時候有人注意到了她，一邊問着一邊翻出來了一堆火腿腸之類的拿過來給她。
當初她在文攀城派出所的時候，老徐他們就是拿着火腿腸和一個鹽焗雞腿籠絡住了唐似的心，但現在不行了。
她被張一安喂得嘴叼了。
連罐頭她都不愛吃。
唐似用爪子把火腿腸給推了回去。
“不吃火腿腸？”拿火腿腸給她的民警很稀奇，自己還咬了一口，“沒毒，你看。”
他把自己咬了一口的火腿腸遞到唐似面前，成功收獲了唐似一個嫌棄的眼神。
“哈哈哈她嫌棄你！”旁邊同事路過看見這一幕，毫不客氣的大笑出聲，順便還拍下來了一幕，制作了一個表情包：嫌棄.jpg
順手把表情包給發到了群裏。
“她不吃火腿腸。”老冬瓜剛被問完話，被警察押着從旁邊過，也看見這一幕，憋不住小聲道，“我剛看見她的時候拿火腿腸騙她都沒騙着，她看不上這個。”
他就是覺得這只狗聰明得很，不吃火腿腸就是看不上。
警察問話的時候他就已經把這些都交代了，包括看見這只狗在街邊上站着，他就想吃狗肉火鍋了，所以想把狗給騙回去。
誰知道狗自己進了樓，還直接去了他們藏身的九樓，反倒是他，提着一大袋東西在後面追了好幾樓，差點沒把自己給累死。
記筆錄和問話的警察聽見這個過程的時候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呵斥他：“你知道上一個惦記她想吃狗肉的怎麽了嗎？”
“怎……怎麽了？”老冬瓜忐忑不安的問。
那名警察剛想說已經死了，被身邊同事拉了一把才反應過來，把話又給咽了回去，沒有再多說什麽。
那場車禍很奇怪，行車記錄儀包括馮新義後來提供的錄音視頻都證實是司機突然發瘋，自己把車給開進了河裏，翻車的時候司機腦袋剛好栽進了河裏，再加上昏睡了過去就這麽被溺死了。
最清楚當時情況的當事人已經死了，另外一個當事人馮新義也說不清司機為什麽會突然發瘋，這起案子最近在他們這裏傳的很開，大家也就私底下聊聊，多的話不能直接往外面說。
就算有外面的人問起，也只能用司機抽多了煙再加上開車走神造成了交通事故給蓋過去。
知道唐似看不上火腿腸後，也沒人再拿火腿腸喂她了，但一時半會兒也沒人去專門給她買肉，都在忙這起案子，忙得暈頭轉向的，實在是抽不開身跑出去買肉了。
還好張一安這時候開車過來了。
他還沒走進大廳唐似就已經聞到了熟悉的氣息，扭頭就朝大門口看去，正好看見張一安走進來。
一瞬間，“嗷嗚嗷嗚”的狗叫聲響徹整個大廳，唐似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朝着張一安沖了過去，繞着他的腿跑了好幾圈，蹦跳着往他身上撲。
你怎麽才來？本大爺快餓死了！要吃肉！吃肉吃肉吃肉！快帶本大爺去吃肉！
她還有點委屈，又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果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她心意的，要找一個像張一安這樣稱心如意的小弟可不容易，她得好好珍惜嗚嗚嗚……
但最重要的還是，遇上她，那也是小弟的福氣！
唐似理直氣壯的想，輕輕咬着張一安的手腕就往外面走，不停發出“嗚嗚嗚”和哼哼唧唧的聲音。
落在張一安耳朵裏就完全和撒嬌沒有什麽區別了。
這可是狗大爺第一次撒嬌！而且眼前的哈士奇毛發上沾了血跡，爪子也髒髒的，看起來就讓張一安忍不住去想她為了回文攀城經歷了什麽，越想越心疼。
這一瞬間，張一安可以毫不猶豫的說，就算唐似想要上天他都得去搞架飛機來帶她去。
唐似不想上天，她想吃肉，她好餓。
張一安扶住她的前爪，眼眶都有點發紅，他好幾次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麽，可心情激動到這時候說什麽好像都不太對。
最後憋出一句：“我們回家。”
他伸手摸了摸唐似的頭。
唐似倒是沒有生氣，在發現暫時很難找到合心意的小弟之前，她不介意對小弟們的容忍度高一些。
說是回家，但張一安把唐似帶到了車邊，從後備箱拿出來了一盒一盒分裝好的肉，是他出發的時候順手拿上的，就是想着她可能會餓。
唐似等的就是肉！
越發覺得這個小弟貼心，太貼心了！
“你先在這裏吃着，我去找人說一聲要帶你回去的事情。”不管怎麽說唐似出現在這邊，而且還涉及到了一樁案子，張一安要把唐似帶走肯定得去跟這裏的同事們說一聲。
總不能一聲招呼都不打就把唐似給領走了。
唐似表示沒什麽問題。
她很快就把張一安帶來的肉都吃完了，正好張一安也回來了，帶回來了一個不是那麽好的消息。
“我們可能不能現在就回去了。”張一安臉上帶着一點歉意，“我答應了這邊的同事暫時留下來幫忙，這邊人手不太夠，等我忙完了就馬上帶你回去，可以嗎？”
唐似現在吃飽了，完全屬于好說話的狀态，朝他舉起了自己的右爪。
張一安笑了起來，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揉揉她，但唐似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他的手。
“不喜歡我摸你？”張一安問，又笑，“那就不摸了，這邊不是文攀城，你不要亂跑，等我忙完了就帶你回去。”
他叮囑完，站起身往裏面走。
唐似剛吃飽，也處于一種不太想多動彈的狀态，跟着他一起走了進去，打算找一個舒服的地方趴着等。
大廳只有一條長椅，原本坐在長椅上的人看見她大搖大擺走進來就自動站起身，給她讓出了一處空位。
唐似本來沒打算趴在長椅上面的，說實話，上面硬邦邦的，她睡着也不覺得有多麽舒服。
但探頭看了一眼張一安進去的地方，發現裏面挺多人的，自己要是進去了都擠得轉不開身，還是算了。
于是她跳上了長椅，在椅子上面趴了下來，懶洋洋看着大廳裏來來往往的人。
警方這邊昨晚上就忙了一個晚上，先核實了受害人們的身份，緊接着還要一個一個的錄口供。
到了今天中午的時候，像報警的女人她就已經可以回去了，走之前得留下一個聯系方式，好确保後續警方這邊還有事情的話能及時聯系上她才行。
但光是這一點就讓女人和警方這邊都犯了難。
女人家鄉在一個偏僻的村子裏，老公早兩年就病死了，家裏除了她和兩個孩子就剩下一對老人了。
本來一家五口人靠種地也能維持生計，可大女兒已經到了上學的年紀，家裏卻拿不出一分多餘的錢來送她去上學。
“我雖然沒怎麽讀過書，但我知道的，讀書才是我們這種人唯一的出路，我不能讓孩子也跟我一樣，一輩子就是個幹苦力活，我想讓他們讀個書，讀完書出來可以坐辦公室……”女人慢吞吞說着，一邊說眼裏流露出幾分向往。
所以她在跟老人商量過後決定出來打工，至少給孩子把學費給掙回去。
村裏很多人都是這樣的，孩子都留給了老人看着，父母就都出門打工了，一年到頭就回家一次，有時候可能兩三年才回去一次，這對于他們來說都是正常的，只要能掙上錢就行。
“我應該年初就跟着其他人一起出來的，但那時候還沒有決定好，就一直拖到了年中，到了年中想出來也找不到人帶了……”
後來在車站碰上了外號地瓜的女人，對方起初表現的很熱情，拉着她閑話家常，最後聊着聊着甚至還說能帶她去找份工作。
“和我一起上面包車的還有三個人，一個跟我差不多大的男的，很瘦，被光哥給打死了。”女人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臉上仍舊忍不住流露出恐懼來。
那個男人也是為了給家裏孩子掙學費才出來找工的，年初就出來了，零零散散的工作幹了半年，被辭退了，找新工作的時候就被騙上了面包車。
等到了囚禁他們的那個地方，他才知道自己上當受騙了，還好他上面包車之前剛把攢了半年的錢給家裏打回去。
後面光哥他們一直讓他們給家裏打電話，想各種辦法問錢，如果問不來錢，那就把人給騙過來也行。
打電話的時候旁邊還會有人看着，如果你不按他教的說，或者敢洩露自己的處境，旁邊的人就會馬上挂掉電話，然後拳打腳踢……
那個男人一直想跑，硬撐着不願意給家裏打電話，好不容易低頭願意打電話了，還想要傳遞消息出去讓家裏人給幫忙報警，結果被光哥給識破了。
“那天光哥的心情本來就很不好，打紅了眼，打着打着那個男人就沒氣了……”這是所有人口中幾乎一致的供詞。
也是因為光哥當着他們的面這麽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給打死了，也導致所有人都很害怕光哥這個人。
光哥還經常讓他們互相監督，誰要是敢有小動作，舉報的人可以少打一次電話，還有飯吃，被舉報的人就會被關進隔壁那個房間裏。
一想到房間裏有一座墳，四周還那麽黑，就能把被關進去的人精神折磨得不輕。
被光哥打死的男人屍體就藏在隔壁。
隔壁雖然一開始就用磚頭封過，但并不像現在那樣封的那麽嚴實，是因為後來光哥又往裏面塞了一具屍體，在外面又封了兩層磚頭的原因。
警方在昨晚上就已經聯系試圖聯系過買下房子的外地人，可惜沒聯系上，一直到今天早上才聯系上，當得知自己請來看墳的人竟然把自己買的房子當成犯罪窩點時，對方表現的很惱火，嚷嚷着讓警察嚴辦，一定要把那些人全部抓起來。
等又得知光哥還在裏面藏了一具屍體的時候，對方就更坐不住了，罵罵咧咧的表示立刻就要趕過來。
電話挂斷的時候還能聽見那邊在喊着他特意請了大師挑選的風水寶地竟然就這麽被人給糟蹋了，難怪最近家裏這麽倒黴！
張一安留下來幫忙，就也知道了這些事情，在有人前往那邊去找屍體的時候，張一安翻了翻記錄，隐約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他朝旁邊當地的同事詢問：“光哥那晚上為什麽心情不好有人說了嗎？”
“沒有，那個外號叫老冬瓜的倒是知道一點，只說是光哥當時出門接了個電話，回來後心情就不好了，光哥這人嘴很嚴，從來不跟老冬瓜他們說其他的事情，但他們是知道光哥上頭還有人的，那些被帶過去待了一陣拿不出錢後就失蹤了的人就是被光哥帶出去給另外的人了。”
“那些被帶出去的人再也沒有出現過，這些人來自天南地北，剩下這些也都不清楚那些人來自哪裏，叫什麽名字，我們現在想查都無從下手。”
“不過我們确實懷疑他們可能還和人口買賣或者器官販賣都有牽扯。”
說完這些，同事還下意識朝張一安問了一句：“怎麽了？你發現什麽了嗎？”
“我感覺這個案子可能和我們那前不久那起案子有關聯。”張一安指了指供詞道，“光哥發火的那天日期正好是我們那邊處理那個案子的時間，就是有個女生自駕游淩晨遇上——”
“你說的就是你們第一次遇上狗大爺那個案子吧？”同事秒懂，“時間上确實是對得上，但也不能确定就是因為這個事情……”
“那個案子我們其實也懷疑是涉及到了人口買賣。”張一安道。
同事一聽，直接把這個事情報告到上級領導那邊去了，那邊很快就調來了文攀城的案子檔案，還有張一安在，問了幾句，就感覺也有些聯系。
“把這三個人的照片先拿去給他們認認，看看他們認不認得。”
張一安攬下了這個事情，拿着照片和當時的審問錄像就去了，挨個一問，沒想到還真問出了一些東西。
還在醫院躺着的光哥一口咬定自己不認識這三個人，地瓜跟老冬瓜也表示沒見過，其他人都說沒見過。
但問到報警的女人那邊時，她卻道：“我見過這個女的，她跟光哥是那種關系。”
說到後面那句話的時候她還有點不好意思，重複了一遍：“應該是那種關系，有一次我搞衛生的時候看見光哥和這個女人在網上聊天，我不認字，但我認得那個照片，這個女人給他發過那種照片……”
她胡亂比劃一下，不知道該怎麽描述，又怕眼前年輕的警察不明白。
張一安一開始不懂，聽到後面也懂了，他跟身邊的同事對視了一眼，迅速得出了一個結論：“報警用的那部手機裏沒有手機卡，也沒有這些信息，所以這個光哥還有一部手機。”
那部手機應該才是光哥平常拿來聯系其他人的手機……
“他們被囚禁的那棟房子已經被翻了個底朝天，沒找到手機。”同事道。
昨晚上在把人給帶回所裏後就留了人在那邊搜查，今天一早就已經收隊回來了，确實沒有第二部 手機。
張一安略微一思考，又朝女人問了兩個問題：“當時光哥用的那部手機是什麽牌子的？他用那部手機的前後有做過別的什麽事情嗎？你能回憶起來嗎？”
他沒抱太大的希望。
女人也搖頭：“我不認識那手機的牌子，但和我報警用的那部手機是一樣的，我以為是同一部手機呢。”
要不是聽眼前這兩個警察說還有第二部 手機，她都不知道是不同的手機。
“我只知道那次光哥是從外面回來，然後就上了個廁所，出來後就坐在了沙發上玩手機，後來他又出去了一趟，很快就回來了……”她努力回憶，“我只記得這些了，對不起，那個手機很重要嗎？”
很重要，張一安心想，但他沒有把這三個字朝女人說出來，安撫了她幾句後就跟同事一起走了。
出來後同事就說出了他心裏的想法：“房子裏已經搜查過了，沒有找到第二部 手機，再按照張阿芬的描述，那個光哥很大可能是把手機藏在外面。”
“這麽重要的手機不至于藏得太遠，肯定就在那棟樓裏，對了，那層樓都屬于同一個戶主，光哥又是以被對方請來看守的身份待在那裏，他能打開903和904的門，應該也能打開901和902？”張一安順着他的話道。
同事點頭：“看來有必要去一趟了。”
兩人立刻申請去搜查同樓層的901跟902，戶主那邊一聽表示百分百配合，還叮囑一定要把那些“髒”東西給清理出去，可千萬別留在他們房子裏了。
得到了戶主的同意後也沒什麽問題。
張一安兩人就帶着人往外面走，從大廳經過的時候同事看見從長椅上跳下走向張一安的唐似，脫口而出：“不如讓狗大爺一起去？她找東西應該比咱們快吧？”
張一安一聽，腳步也跟着一頓，看着唐似的目光都炙熱了很多。
本來看見小弟出來打算過去問問是不是忙完了的唐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