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決定做一回陰險小人
第21章 決定做一回陰險小人
戚川和戚琅出了門,在街邊放下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問道,“你是真的和人約了飯?還是在吃醋啊?”
雖然知道戚川和李思蕊的秘密,但戚琅并無心嘲笑他在感情裏的失敗。
但讓他來憐憫自己,戚琅十分不忿,“是真的,你呢?”
“我是借口,奶奶亂點鴛鴦譜,我怕你鬧心自己出來了。”戚川向他解釋道。
“你不用這樣,我雖然是喜歡她,但并不是她身邊有個雄性,我就會生氣。”
戚川推了推眼鏡,覺得戚琅這句話完全就是放屁,但也懶得和他理論,而是拿出一副大哥派頭,“反正你是知道虞映态度的,要追還是要放棄,随便你。但我提醒你,別自己失戀,就去別的女孩那兒求安慰,挺沒品的。”
他居然這麽想自己,戚琅心裏更是窩火,什麽話也沒說,自己走了。
阆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心裏煩悶的時候,竟然不知道往哪裏去,結果還是去找了孫丁。
下班時間早就過了,所以明達的工作室黑了燈,孫丁的架子鼓學校倒是燈火通明,晚上還有三四個學生上課。
孫丁正準備給孩子上課,看見戚琅耷拉個腦袋進了門,他張開了雙臂走向他,“快來老師抱抱,怎麽了,這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戚琅推了吊兒郎當的他一把,将給他帶的奶茶遞了過去。
孫丁接過奶茶,插上喝了一口,一眼就看出他心情不太好,從兜裏拿出了鑰匙,“今天大教室有學生,你要練鼓的話,去小教室吧。”
“嗯。”戚琅接過了鑰匙,一言不發又走了。
孫丁追出了教室,有些不放心,之前他帶着情緒來,要麽是生氣,要麽是為難,從來沒有這樣喪氣,跟雨淋過的麥穗似的。
“戚琅——”孫丁拉住了他,問道,“你該不會表白被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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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那就是還沒表白,就被拒了。”
……
見他臉色更不好了,孫丁知道自己猜中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別難過,你先去練鼓,一會兒孫哥給你分析分析。”
“快上課去吧!”
戚琅打發了他,自己走進了小教室裏,戴上了降噪耳機,拿着鼓槌,用力将煩悶敲碎。
戚川也沒回辦公室,而是找了個路邊攤吃了碗面,吃到一半想到家裏一桌子菜,納悶起來,不知道自己圖個什麽。
等他回到家,奶奶正在聽收音機,阿姨已經收拾好廚房,回家了,見戚琅還沒回來,他偷偷溜進廚房,看到晚上的醬板鴨幾乎沒動過,挑了個鴨腿悄悄啃起來。
虞映正在電腦上對接玻璃廠的廠商,打算過兩天去他們的廠裏看看,具體敲定第一批瓶子的産量,突然,闵伊春的消息彈了出來。
“你在幹什麽?”
虞映和廠商聊完,知道伊春并不是真的關心她在做什麽,肯定是想自己閑聊,回複道,“沒幹什麽,怎麽了?”
“沒怎麽,李思蕊請客吃飯,給她堂妹送行,叫上了我。”
“哦。吃完了嗎?”虞映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着,看見杯中沒有水了,來到窗前,吳奶奶給了她一些金銀花,她喝着還不錯。
“沒呢,還在聊天。”
虞映突然反應過來,放下水杯,又拿起了手機,問道,“你是說李嘉雯和你在一起吃飯?”
“對啊。怎麽了?”
戚琅不是和她一塊兒吃晚飯了嗎?
“你們幾個人啊?”虞映問得委婉。
“四個,就李思蕊兩口子,我和她。”
闵伊春這才向虞映講起了八卦,一股腦地将自己在飯桌上聽到的消息,全抖落給了虞映。
“李嘉雯晚飯前去找戚琅了,本來說請他吃個晚飯的,結果小琅拒絕了。上次她不是見過你一面嗎?正在問我,你和戚琅關系究竟有多好呢?”
虞映将正在輸入的“一般”兩個字删除,又問道,“那你是怎麽回答的?”
“我說你拿他當弟弟,小琅和她一樣,單相思呗!”闵伊春說完,發了個“智者不入愛河”的表情包。
戚琅的謊言,被闵伊春無意拆穿,饒是虞映再笨,也無法忽視戚琅這幾天,忽而高興,忽而失落的情緒,猜想也許是來自自己。
她深深呼出一口氣,想到了小時候的戚琅,其實在他說喜歡自己之前,他們的關系,一直是很好的。
甚至有時候,比和戚川還要親密。
只是那種親密,僅僅是對玩伴的。
她承認,在李芳菲和姑姑還有媽媽吵架後,就有意疏遠了戚家的兩兄弟,尤其是戚琅。
那時候戚琅正念初二,五四青年節的時候,他作為校樂隊成員,第一次在學校登臺,興致勃勃來邀請虞映去看他打鼓。
在學校車棚,不知道戚琅等了多久,虞映剛下晚自習,整個學校除了高三和複讀班,其他學生早放學了。
虞映當時以學業拒絕了他,但後來,聽班上去過的同學說,戚琅人氣很高,是初中部校草一樣的存在。
因為複讀高三的日子太苦,虞映有時候做夢夢到,都會心悸。
其實王秀竹和虞慶祥從來沒有要求過她要努力,但她就是想賭這一口氣。
現在想來,當時确實有些天真。
虞映想起今天下午,戚琅說要出去吃東西的表情,竟然和當初被自己拒絕時,如出一轍。
她坐在椅子上,感覺有些筋疲力盡,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事兒。
那就是上次在核酸亭外碰見戚川,他的手裏提了很多零食和飲料,這樣善解人意的事兒,不像是戚川能做出來的。
反而是小琅,不論是去探望胡師傅,還是給自己送驅蚊貼,都那樣周到細心。
所以當時,他應該也在核酸亭外,那些話,他也聽見了。
*
上完了課,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孫丁送走了學生和家長,關了大教室的燈。
小教室裏很安靜,他本來還擔心,又要被周圍的住戶投訴擾民,看來今天的戚琅很克制。
可推開門,教室裏空無一人,戚琅坐過的凳子上,放着他給的鑰匙。
他撥通了戚琅的電話,接聽後,問道,“你怎麽走了?”
戚琅正走在青石板街,随便走進了一家面店,“太晚了,我回家了。”
“你沒事兒吧?”孫丁關心道。
“沒事兒!最近忙工作,太累了,想到很久沒來練鼓,今天就來了,你不要亂猜。”
孫丁才不信,在電話那頭極力勸他回去,兩個人一起吃個宵夜聊聊天,但戚琅還是挂了電話,找老板要了一碗豌豆雜醬面。
誰知這個點,面居然賣光了,他從店裏出來,直接回了家。
後門留了門,虞家的那盞夜燈還亮着,往虞映的房間看了看,她的房間窗戶雖然關着,但燈光從縫隙中透了出來,應該還沒睡。
戚琅進屋後,并沒有馬上回房間,而是去了廚房,在冰箱裏找到了唯一可以直接吃的醬板鴨,真好,有個鴨腿。
吃過之後,雖然還是餓,但總比什麽都沒吃的好。
淩晨五點,戚琅還是被餓醒,他又摸進廚房,在啤酒和可樂之間,選了不健康的啤酒,将那盤醬板鴨完全順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他蹑手蹑腳,不敢開房間的燈,夏天的天總是亮得很早,外面的夜燈已經熄滅,虞家人都回家了。
準備就着快亮的天光,吃一頓重口味的早餐,誰知剛推開窗,戚琅就看見虞映穿着睡衣,坐在書桌上,赤腳搭在窗外,手指之間有微微火光。
她——在抽煙?
她居然會抽煙!
戚琅感覺自己發現了一個精靈,她望着天是那樣安寧,雖然很不想打擾她,但啤酒易拉罐拉環已經被拉開。
那輕不可聞的氣泡聲,還是被她聽見了。
虞映手裏的煙,斷斷續續才抽了一小半,她戒煙成效不佳,經常失眠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會來上一兩根。
為了不在房間留下味道,被家裏人發現,所以會在半夜,坐到窗臺上抽。
淩晨四五點,是人們睡得最熟的時候,她沒想到會在這個時間點撞見戚琅。
被吓了一跳,虞映手裏的煙掉在睡裙上,迅速地燙了一個洞。
她連忙收回了雙腳,跳下書桌,煙頭順勢掉在地板上,正想踩,才發現自己赤着腳,拖鞋在床前。
連忙端起水杯,蹲下身将煙頭熄滅。
然後又連扯了幾張紙,将地板擦幹淨,扔進了垃圾桶裏。
等做完了這一切,虞映才緩緩站起了身,看見戚琅很驚訝地看着她,那樣子無異于見了鬼。
她做了個噓聲的動作,趕緊關上了自己的窗。
戚琅看着她行雲流水進房間的動作,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酒還沒有喝一口,竟然先醉了。
他不自覺地也跟着關上了窗,靠在牆邊,仍然懷疑一切的真實性。
第二天早上,阿姨買菜回來,看見冰箱裏的醬板鴨盤子被動過,啤酒開了也沒喝,被原封不動放在了冰箱裏,端起盤子和吳奶奶笑道,“家裏好像鬧耗子了,少了兩只鴨腿。”
吳奶奶也笑了起來,指了指戚川和戚琅的房間,“不是大耗子,就是小耗子。”
兩兄弟都各自上班去了,戚琅走在虞映的旁邊,她今天化了妝,因為天氣有些涼快,穿了件很薄的休閑西裝外套。
戚琅正猶豫要不要問早上的事兒,結果虞映先開了口。
“你今天早上怎麽那麽早醒了?”
“嗯,被熱醒了。見外面涼快,開窗透透氣。”戚琅撒謊道。
虞映抿着嘴,然後艱難地開了口,“那什麽——我抽煙的事兒,替我保密。”
她的語氣近乎要求,不像在求人,但戚琅不介意,她不過是在虛張聲勢。
因為她要在家人面前,維護一個健康好女兒的形象,連失眠都是悄悄的,更別說抽煙這種惡習。
“沒問題。”戚琅答應道,然後決定做一回陰險小人,“不過我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