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秋獵
秋獵
褚家人見他形容如此狼狽,均是大吃一驚,忙上前查看。
褚皓見到同樣一瘸一拐的褚钰,擔憂的問道:“硯之回來了,聽說你溺水,可還好?腳怎麽了?”
褚钰忙上前去扶着褚皓:“兄長我沒事,倒是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弄成這樣?”
褚皓苦笑:“這說來話長,我剛才在回來的路上,摔了一跤。”
一旁跟着褚皓的書童見褚皓不說實話,急道:“公子怎麽不說實情,分明是那奉國公家的小姐,沖撞了公子的座駕,才害公子摔跤的。”
褚家一向待下人極好,褚皓的書童也是自幼便跟着他的,那書童平日最是維護褚皓,他實在見不得褚皓受辱,上來就是一通沒頭沒腦的告狀,聽得衆人一頭霧水。
褚淮問褚皓:“到底怎麽回事?”
褚皓只得說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今天下午,他散值後乘車往家走,路上遇到奉國公之女奉仙兒。奉仙兒招呼他說有事找他,褚皓便準備下車與她談話。他掀開簾子走出馬車,正準備下車,不料那奉仙兒突然發難,一馬鞭抽在拉車的馬兒身上,馬兒受驚突然往前跑動,褚皓一下子就從車上摔了下來。
褚夫人聽得心驚膽戰:“可有摔到哪裏?”
褚皓:“沒事,我去醫館看了大夫了,大夫說沒大礙。”
褚夫人:“若沒事怎麽還去醫館,你又不說實話。”
褚皓無奈道:“只是左腳的腳踝脫臼,大夫已經替我正了骨,真的沒事,養幾天就好了。”
一家人于是又把褚皓團團圍住,檢查他是否平安。見褚皓确實沒有別的地方受傷,才安心。
褚钰實在不解,問道:“這奉小姐,怎麽無緣無故跑來戲弄大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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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皓臉上冒出可疑的紅暈,褚歆見大哥不開口,便跟褚钰解釋:“二哥你有所不知,咱們家正在跟奉國公家說親呢。這個奉小姐,興許以後就是咱大嫂了。”
褚钰訝然,卻又疑惑不解:“那她為何如此行徑,難道是對親事有什麽不滿?”
褚家衆人搖頭不解,均看向褚皓。
褚皓支支吾吾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我倆還沒說上話,她就打了我的馬。等我從地上爬起來,她早就騎馬走遠了。”
褚钰繼續不解的問:“親事已經說定了麽?”
褚夫人:“差不多算是定了,就等下聘了。不過出了這種事,我可能還得去找國公夫人聊聊了,若是她家丫頭實在不中意咱皓兒,還是不勉強得好,強扭的瓜不甜。”
褚家衆人聽了,都表示贊同,只有褚皓若有所思,心事重重。
當晚,褚钰回到侯府沒多久,袁景也回了家。
褚钰一邊替袁景寬衣,一邊對他說:“獵場離得遠,你去那辦事可以宿在那邊,何必這麽辛苦的來回跑,明天一早又要過去。”
袁景:“不算遠,也不辛苦,有你陪着我才睡得踏實。聽說你今天回了趟家,父親母親身體可好?”
褚钰:“都挺好的,母親今天還誇你了,等你空了,咱們再一起去探望她。”
袁景:“好嘞。”
褚钰想到兄長的親事,忍不住嘆了口氣。
袁景:“好好的,怎麽嘆氣,可是有事?”
褚钰便将兄長的事跟袁景說了。
袁景聽罷嘿嘿一笑,道:“你哥乃當今狀元郎,想娶什麽姑娘沒有,怎麽談了那奉仙兒?”
褚钰:“母親替兄長物色了好幾家姑娘,兄長都推辭。母親急得上火,問了他好幾次,他才說出他中意奉國公府的奉姑娘。可我父母覺得,國公府豈是我家能高攀的。不過為了兄長,我母親還是硬着頭皮去找媒人打聽。沒成想,當天國公夫人就親自登門,這門親事就這麽成了。聽你說這話,莫非你認識這位奉姑娘?”
袁景:“不認識,不過我聽小白說過她的事。”
褚钰心裏疑惑:小白是誰?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奉姑娘的事,他急忙追問。
袁景:“奉國公是名武将,那奉仙兒自小便跟着父親在馬背上長大,一個姑娘家,成天想着上陣殺敵,建功立業,對她母親給她說的親事都嗤之以鼻。她家給她說了好幾門親,都被她攪黃了,她家為她的親事愁的焦頭爛額,正無計可施呢。你哥是狀元郎,官居翰林院,風頭正盛,你家這時去說親,想不成都難。”
褚钰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所以奉姑娘來戲弄我哥,也是想攪黃他倆的親事。”
袁景點頭表示贊同。
褚钰又愁了起來:“那我哥怎麽辦,我看他好像挺喜歡奉姑娘的。”
袁景見褚钰滿面愁容,道:“這事我倒是可以給你想個辦法。”
褚钰立馬雙眼放光,看着自己丈夫道:“太好了,什麽辦法,你說說看?”
袁景:“你這模樣,倒是給我壓力了,我可不保證一定能幫上你哥的忙喲。”
褚钰:“你那麽厲害,我相信你定有妙招,快快說有什麽辦法。”
看小男妻這麽信任自己,袁景很是受用,便将自己的想法跟他說了。
原來,近日因秋獵防衛之事,袁景經常與掌管京師北營的奉國公有所往來。袁景無意中聽奉國公說起,過幾日秋獵,奉仙兒會跟着她父親前去籌熱鬧。而褚皓作為新科狀元郎,也在皇帝随行名單裏。趁着秋獵,找個機會将兩人湊到一處,好好撮合一番,說不定親事就成了。
這倒是個辦法,褚钰決定第二天就去跟兄長商量商量。
翌日,褚钰找到褚皓,将袁景所述之事跟他說了。
褚皓沉吟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我哪裏唐突了奉姑娘,惹她不快。”
褚钰實在好奇,按耐不住問道:“哥,你怎麽認識奉姑娘的?”
褚皓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們并不相識。我只是在蹴鞠場上,見過她一面。”
褚钰驚訝:“你對奉姑娘一見傾心?”
褚皓點點頭。
褚钰:“那你想好怎麽說服奉姑娘同意與你的親事了麽?”
褚皓:“沒吶。我想當面問清楚她的想法,若是她真不想成親,我也不想強迫她。”
褚钰:“那好,我跟袁景說說,讓他一定想辦法讓你們見一面。”
褚钰将事跟袁景說了,袁景一口應承了下來。
轉眼就到秋獵了,褚钰跟着袁景一同前往獵場。
他坐在馬車上,撩開車簾東張西望。
袁景打馬走到他的馬車,笑着對他道:“你這是在看啥,小心摔下來。”
褚钰:“我想看看那神秘的奉姑娘是哪位。”
袁景也張望一番,道:“這會我也沒看見她,你好好坐車裏,待會看到她了我叫你。”
褚钰失望道:“哦,好吧。”說完他就鑽回了車裏。
袁景有公務在身,并不能一直待在褚钰身邊,褚皓也要随侍聖駕,褚钰一個人坐車,百無聊賴。
突然,褚钰聽見一人打馬疾馳的聲音,他疑惑的撩開車簾一看,只見一女子,紅衣怒馬,英姿飒爽,從他馬車旁飛馳而過。
風撩起她飛揚的頭發,好一個鮮衣怒馬的俏嬌娘。
袁景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他馬車旁,對他說:“剛才那個紅衣女子,就是奉仙兒,你看見了嗎?”
褚钰:“看見了。”
袁景聽罷,對他笑了笑又去忙去了。
難怪兄長對她一見傾心,這姑娘,确實像初升的朝陽一樣,光彩奪目。
秋獵乃一國大事,袁景和褚皓都忙得不可開交,褚钰便安心在獵場待着。
圍獵當日,褚皓與褚钰兩兄弟都不善騎射,便在一旁當了觀衆。
皇帝親自下場,褚皓便得了空,兩兄弟湊在一起說悄悄話。
褚钰悄聲問褚皓:“哥,你明日有空麽?”
褚皓低聲回答:“明日是秋獵最後一天,聖上着我不必伴架,我有時間的。”
褚钰:“那好,袁景說明日就想辦法安排你跟奉姑娘見一面。”
褚皓:“好的,那就麻煩袁将軍了。”
褚钰對兄長甜甜一笑,他發現自家兄長居然有點站立難安。就算之前參加殿試,兄長都是成竹在胸,淡定坦然,他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緊張。
翌日,白小公爺便帶着奉仙兒往袁景和褚钰住的帳篷走來。
白小公爺本名白逸,是白國公府的嫡長子。他母親與奉仙兒的母親是親姐妹,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像親兄妹一樣。
奉仙兒似是極不情願,走到半路她便反悔了,一邊往回走一邊說:“表哥,我想起出門前忘了給雪兒喂食,我先回去一趟。”
白逸急忙拉住她,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愛駒有專人伺候,怎用得着你親自去喂。昨天你怎麽答應我的,你跟我打賭輸了,說好今天一天都聽我的,你是不是想耍賴?”
奉仙兒:“哎呀,誰說我要耍賴了。那你先說,你讓我去那幹嘛?”
白逸一眨眼,似笑非笑的道:“你猜是為啥?”
奉仙兒心念一轉,猜的個七七八八:“不是,你趟這渾水幹嘛?難道你也被我娘收買了,想改行當媒婆了?我不會同意嫁人的,你們省省心吧。”
白逸:“我才懶得管你的事兒呢,要不是懷仁拜托我……你這小妮子,害得人家狀元郎當街摔個狗吃屎,人家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同你一般見識,你是不是得當面跟人家道個歉?”說着,他就拉着奉仙兒繼續往前走。
奉仙兒也知道自己做了件不怎麽厚道的事,所以最近都繞着褚家人走,誰知她竟被自家表哥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