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的男妻

第23章 進宮

進宮

袁景說自己是一介閑人，卻一點也閑不下來。

随着他身體漸漸康複，各種應酬接踵而至。

清平帝也時不時召他進宮談事。

這日，袁景推了幾個宴請，打算帶褚钰去新京郊外的雲鏡山小住幾日。

褚钰本就熱愛四處游玩，這次又是他成親後第一次與袁景單獨出游，所以十分期待。

袁景去上朝前讓褚钰在家等着，等他下了朝，兩人就出發。

褚钰欣然應允。可到了時間，袁景卻失約了。

褚钰在家左等右等，已經離平時袁景下朝回家的時間過去一個時辰了，眼看就到午時了，袁景還未回來，褚钰不免着急。

最後，在午時一刻，袁景才姍姍來遲。

褚钰見袁景面色不虞，連忙迎上去：“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出什麽事了。”

袁景看見他，面色稍緩，道：“沒什麽，跟皇上聊得太專心，一時忘了時間，等着急了吧？”

褚钰：“不着急，那咱們還去雲鏡山麽？”

袁景：“去呀。不過這個時間了，吃了午飯再出發了，天黑前應該能到落腳的地方。”

褚钰立刻心花怒放，開心的一把摟住袁景的手臂。

兩人吃了午飯，便同騎烏蓋，輕裝簡行。

太陽還未下山，便已到雲鏡山山腳下了。

袁景提前命人在山腳下收拾出一處別院，生活所需，一應俱全。

兩人先是美美的吃了頓豐盛的晚餐，然後就去泡溫泉。

褚钰覺得溫泉泡着實在太舒服了，連趕路的疲倦都緩緩褪去了。

袁景看着他那小貓似的神情，心癢難耐，忍不住在溫泉裏就把褚钰拆吃入腹。

溫泉再能祛除疲倦，也不敵某人如狼似虎的折騰，褚钰最後是昏睡着被袁景抱進房間的。

袁景懷裏抱着褚钰，躺在柔軟舒适的床上，望着燭火想事。

褚钰半睡半醒之際，發現袁景還不睡，咕哝道：“這麽晚了，早點睡。可別再折騰我了，我明天要去爬山。”

袁景失笑，他這是以為自己欲求不滿麽？

他重重的親了一口懷中的人，将燭火吹滅，決定不再胡思亂想，睡覺要緊。

他将褚钰熊抱在懷，嗅着褚钰身上好聞的味道，緩緩墜入黑沉的夢鄉。

第二日，兩人一起爬雲鏡山。

雲鏡山雖不高，但路不好走，兩人一路相互扶持，往山頂爬去。

袁景再一次見識了褚钰的體力，他一個長期征戰，規律操練的人，都覺得有些吃力，褚钰卻能臉不紅氣不喘，真是讓他刮目相看。

兩人漸漸的爬到半山腰，只見群山連綿起伏，白雲就挂在山腰，自由自在的漂浮。擡頭望去，險峻的崖壁上，松柏提拔如伫立的士兵，綠意的盡頭，隐約能見一座古樸的寺廟。那便是二人此行的目的地，雲鏡寺。

兩人在山腰稍作休整，将随身攜帶的幹糧吃了，便繼續往上爬。

越往上走，山路越是險峻，好在有寺廟僧人為了方便上下所設的繩索供人攀援。

在袁景提心吊膽之下，兩人終于順利登頂，雲鏡寺的主持親自迎接二人入寺。

褚钰在佛前跪着，袁景雖不信鬼神之說，卻也願意陪着他在佛前屈膝。

褚钰祈禱佛祖保佑，家人以及所愛的人身體安康，事事順意。

當晚，兩人便宿在寺中。

褚钰躺在床上問袁景：“你可是有心事，不妨對我說說？”

袁景抱着褚钰，把玩着他的發尾，驚訝于褚钰的敏感。

他将褚钰的頭發繞在指間，再任由發絲自然松落，良久才回道：“沒什麽事，你不用擔心。真有事，我定不會瞞你。這次回去，宮裏若有人召你，若是我不在家，你記得，須得找人知會我一聲，可好？”

褚钰相信袁景不會哄騙他，便點頭輕聲應允。

翌日，兩人一大早就起床了，準備去看雲鏡山的日出雲海。

可天公不作美，山上天氣突變，霧氣萦繞，雲層太厚，将日出遮得嚴嚴實實。

袁景看褚钰一臉失望，道：“別灰心，咱們在山上多住幾日，總能看見日出。”

褚钰：“剛才主持說了，近幾日山上也許會下雨，應該都看不到日出。”不過他也不過分喪氣，轉頭安慰袁景：“沒關系，咱們下次再來，雲鏡山這麽美，你應該願意陪我爬第二次吧。”

袁景：“你什麽時候想來，我都陪你。”

因為山上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要下雨，若下雨，地濕路滑，就不能下山了，兩人急忙趁着雨還沒下，就下山去了。

上山的路不好走，下山更是險峻。

好在兩人有驚無險，在中午前就下到了山腳下。

沒過多久，果然下起雨來。

兩人便在別院裏，飲酒聽雨，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兩人一連呆了好幾日，不得不回家了。

袁景帶着褚钰，兩人騎着烏蓋，信步漫游。足足一日功夫，才回到新京侯府。

兩人這趟出行，雖有遺憾，卻也盡興。

袁景自雲鏡山回來，便開始忙碌了起來，皇帝将今年的秋獵交由他來主持了。

袁景一連幾天，都忙到褚钰睡下了才回來。

這日褚钰正在家裏練字，有下人來報，宮裏來人了，要宣他進宮。

褚钰一愣，想起袁景那日在雲鏡寺的叮囑。于是他一邊讓人幫他換衣服，一邊讓人去将此事禀報袁景。

下人轉身往外走時，褚钰又連忙叫住他：“你跟将軍說，宮裏找我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差人去只是知會他一聲自己的去向，讓他忙自己的事要緊。”下人領命去了。

褚钰匆匆忙忙換好衣服，去見宮裏來的人。

只見太後宮裏的李公公，正端坐在侯府待客廳，悠閑喝茶。

褚钰忙走過去，恭敬道：“公公大駕光臨，可是太後召見？”

李公公見到褚钰，急忙滿臉賠笑，行了大禮：“奴才參見夫人，夫人萬安。”

褚钰不想他竟行如此大禮，急忙将他扶起：“公公不必如此多禮，不妨有話直說。”

李公公恭敬回話：“奴才今天奉太後懿旨，來請夫人進宮。太後說宮裏新進了一些好茶，請夫人進宮品茶。”

褚钰急忙謝太後恩典，随着李公公一道進宮去了。

當今太後是清平帝的生母，先帝在世時，也是深得聖寵。

太後尤其喜愛蓮花，于是先帝在她居住的永安殿裏，人工開鑿了一個蓮池，引活水而入，種上各種蓮花。

李公公帶着褚钰，從池上搭建的回廊匆匆而過，回廊盡頭乃是一座架在池上的八角亭，亭內設有茶臺。

此時，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正坐在茶臺旁，一旁有宮人正在泡茶。

這位婦人便是當今太後，歲月似乎不敗美人，太後風韻猶存。

褚钰忙跪下行禮：“臣褚钰，參見太後，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後見到褚钰，右手托腮，觀察褚钰一會，才道：“免禮，過來坐。”

褚钰頭更低了：“臣不敢。”

太後：“沒什麽不敢的，卿不坐過來，怎麽品茶，快過來。”

褚钰只得聽命在太後對面的空位上坐下，他剛坐下，便有宮人将一盞精致的茶杯放他面前，并為他參上茶。

太後示意他品茶，褚钰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褚钰不愛喝茶，也不懂喝茶，只覺得這茶水茶香沁人，确是好茶。但具體好在哪，他卻是說不出來。

太後：“怎樣，我這今年的新茶，可還合卿口味麽？”

褚钰：“回太後，這茶香味撲鼻，入口更是茶香沁人，實乃極品。”

太後：“你倒是會說話，我就愛這茶香氣四溢，聞着就讓人心情愉悅。”

太後似乎很健談，拉着褚钰聊了半晌茶。

褚钰不懂茶，勉力迎合着。太後也不嫌他話少，看着似是與褚钰相談甚歡。

一盞茶時間過去，宮人又端上來剛做好的茶點。

太後：“嘗嘗，若是喜歡，一會我讓人給你包一些回去。”

褚钰忙跪下謝恩：“謝太後恩賞。”

太後：“不必如此多禮，快起來。”

褚钰起來，拿起一塊綠豆糕吃起來，剛吃一小口，便忍不住眼神微動，這綠豆糕甚是美味。

太後看他這樣，似是想到什麽，笑意更濃：“卿的口味，倒是跟懷仁一樣。他來我宮中，也最愛這綠豆糕。待會便帶些綠豆糕回去吧。”

褚钰聽見太後提起袁景，臉上表情雖沒什麽明顯變化，但隐約能看出一絲甜蜜。

褚钰再次感謝太後的恩賜，兩人的話題便自然轉到袁景身上了。

太後跟褚钰說，袁景的娘親與她乃閨中密友，袁景小時候時常跟着娘親來太後宮中玩耍。

太後說，袁景小時候就像個小大人，甚是成穩。

褚钰聽着袁景小時候的事，甚是專注。

太後突然問褚钰：“卿與懷仁，結親也快一年了，作何打算？”

褚钰一愣，不知太後所指，開口道：“什麽打算？”

太後見褚钰不明，也不惱，反而十分有耐心的引導褚钰：“不怪你這般迷糊，你是男子，有考慮不周之處也是自然。不過，懷仁父母都不在了，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就得替他多考慮考慮。”

褚钰驚醒，太後是在點他，讓他給袁景納妾？

褚钰心念急轉，不知怎麽回話，太後卻不等他回話，繼續道：“前段時間，皇帝還在給懷仁說，讓他娶長平郡主為平妻，不過郡主似乎志不在此，陛下也不好強人所難，此事便只得作罷了。”

褚钰震驚，這事他完全不知情。他猶豫着開口道：“将軍并沒跟臣提及此事，臣不知。”

太後：“嗯，我猜你也不知道。唉，懷仁是侯府獨子，又這個年紀了，早該有自己的子嗣了。他對此事不上心，你作為侯府主母，卻得費心替他張羅，明白嗎？”

褚钰心亂如麻，卻也只得聽命：“臣明白，勞太後費心提醒我，我回去必将此事與将軍說。”

太後似乎很滿意他如此識大體，拉着他又聊了會，便讓褚钰退下了。

褚钰跟着引路的宮人，沿着來路往回走。

他心裏很亂，與袁景成親這麽久，兩人聚少離多。最近剛在一起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就要迎另一個女人進門麽？

他身邊的親人，不管是他父母，還是他外公、舅舅，都是感情專一之人，家裏都沒娶妾室。

他外公自他外婆去世後，更是沒再續弦。

褚钰以為自己也會如此，一生一世只得一人共白頭。

可是，自己不能生育，難道真要讓袁家絕後？

他能如此自私麽？

“站住！”正在褚钰天人交戰之際，一聲輕斥自前方傳來。

褚钰擡頭，見是一十六七歲的妙齡少女，身着鵝黃紗裙，站在他前面，攔住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