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離開
離開
兩日後,葛武親自帶着人将袁景要的東西送了過來。
葛武輕敲門。
袁景在裏面應道:“進來。”
葛武推門而入,進到外室,隐約聽到袁景輕聲細語的說話聲:“你不用起來,我一會把吃的給你端進來。”
他并沒聽到褚钰的回音,不過見只有袁景一人從裏屋出來,便猜想褚钰應該是聽從了袁景。
葛武待下人們将浴桶等一應東西全都放好,出門去了,才忍不住皺眉對袁景小聲道:“将軍,你怎的這麽胡來。兩三日了,都不見你二人出門來。夫人初經人事,你也太不懂體諒了。”
面對親如長輩的葛武的責備,袁景難得的有些難為情。
他撓着臉,羞赧道:“我知道了,我注意着呢,沒傷着他。我不過是看他累着了,便讓他在房裏好好休息。我左右無事,就也在房裏陪着他了。”
葛武眼含責備,到底沒将心裏的話說出來。
他心想:“就這兩天他時不時來這邊觀察的情形,褚钰得到了好好休息才怪。”
葛武嘆了口氣,道:“你自己身體也沒完全康複,做事得有分寸。這麽些年,長的歲數都長去哪兒了?”
葛武從小将袁景帶大,早就将他當自己親兒子對待了,看他這麽胡來,忍不住絮叨他幾句。
袁景雖不覺自己哪裏做錯,褚钰是他的妻,他倆在一起天經地義,不過是自己精力充沛了一些,磨人了一些……
他現在心情好,主動向葛武認個錯,他還是願意的:“好好好,師父,我錯了我錯了。我馬上改正,我這就收拾收拾出來了,不再窩在房裏了。不過褚钰還得休息休息,咱們別在這兒吵着他了,好麽?”
葛武無奈,只得點頭,瞪了瞪袁景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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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景趕忙簡單洗漱了一番,然後端着下人送來的清粥進了裏屋。
他将東西放在床邊的小幾上,探頭去看褚钰。褚钰又睡着了,露出來的脖子和鎖骨上全是自己留下的痕跡,袁景看得心裏一熱。
這兩日,不管袁景怎麽鬧,褚钰都是一味的縱容。
兩人在房事一事上,意外的甚為合拍。導致袁景有些把持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索取,可把褚钰累壞了。
袁景又等了會,待清粥的溫度适宜,便将褚钰叫醒,讓他吃點東西。
袁景:“钰兒,起來吃點東西。吃了再睡,嗯?”
褚钰這兩日都沒好好吃飯,确實也餓了。他覺睡得不深,袁景一叫他就醒了。
袁景趕緊扶他起來,在椅子上墊上軟墊。
褚钰腰疼屁股疼,實在是受了不小的罪。
褚钰嗔怪的瞪一眼袁景:“騙子,說最後一次,結果……我以後再不信你了。”他嘴裏吃着粥,含混不清的道。
袁景陪着笑臉,認錯的毫不含糊:“我錯了,我以後再不敢了。以後我什麽都聽你的,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說不要了,我……嗚嗚嗚。”
聽他又要說渾話,褚钰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褚钰繼續吃他的粥,袁景在一旁拉着他的手,甜滋滋的陪着。
褚钰實在覺得不舒服,吃了粥就繼續回去睡覺了。
袁景待他睡着便出去處理一些要事去了。
他先是去拜訪了祁沐兄妹二人。
祁沐兄妹二人雖一直在侯府住着,袁景卻很難得見到兩人的面。他兩人最近甚得聖寵,新京權貴都想結交,紛紛遞來拜貼。祁沐不好推辭,導致他兩人應酬頗多,分身乏術。
正好今日兩人因做回程準備,都在家,袁景抓住機會登門拜訪。
三人相熟,圍坐一桌。
袁景率先開口:“可定好回程的日子了?”
祁沐:“定了,就在後日,已向聖上秉明,聖上也已經同意。”
袁景:“麓川以及浠水尚有一堆事等着你門回去處理,早點回去也好,我就不再留你們了,一路順風。”
祁沐:“多謝。不過,将軍可還有什麽事要吩咐我二人?”袁景此次專程前來,應該不單單是為了問這件事吧?
袁景:“吩咐談不上,确有一事要拜托二位。”他面向祁虹道:“郡主,請你看在在下兩分薄面,不要怪罪鄒衍才好。”
祁沐與祁虹聽到袁景提及鄒衍,均是緊皺了一下眉頭。尤其是祁虹,她一聽到鄒衍的名字,臉上的笑容再挂不住。她見袁景望着她,忍不住借喝水的動作避開他的眼神。
祁虹想了想,說:“将軍,我知道鄒衍是聽命行事,身不由己。我已不打算與他再有交集,自然便談不上怪罪。”
袁景:“鄒衍雖是我派去的細作,可他并沒做有損麓川,有損郡主之事。我前幾日接到他的來信,他想求得郡主的原諒。”
袁景說着,将信遞給祁虹。
祁虹卻手握茶杯,并不打算接。倒是一旁的祁沐,伸手接過信看了。
袁景繼續道:“鄒衍本是鄒家獨子,鄒家滿門忠烈,均戰死沙場,剩他獨苗一個。他自幼與我交好,我離開新京後,他也不願再待在京城虛度光陰,便請願跟着我上了戰場。戰場上你死我活,他太仁慈了,并不适合他。他知我心中一直想統一麓川,便主動提出要來麓川探查情報。他不顧我的反對,毅然決然隐姓埋名,紮根麓川,一呆就是許多年。”
袁景一臉凝重:“這些年,他從未跟我提及他在麓川吃了多少苦,我實在虧欠他很多。這次咱們能達成共識,全是他的功勞。他如果願意,本可以回京領功,光耀門楣。但是,他卻跟我說他不想回新京。他說他的使命已經完成了,他想追求他想要的生活了。”
祁虹一直安靜的聽着,未表态。
祁沐看完了信,又看了看祁虹,對袁景道:“鄒大人信中提及之事,恐怕不妥。以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才敢随意差使他。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怎敢讓他繼續侍奉我二人。”
袁景:“他既沒領功,便無官職,是自由之身。沐兄,我希望你,能成全他一片忠心,讓他繼續留在麓川。”
祁沐:“将軍,麓川現在已然歸屬新朝,鄒大人願意待在麓川,我當然歡迎至極。麓川百廢待興,正是用人之際,鄒大人學識淵博,武藝高強,能力出衆,能留在麓川,是麓川之幸。”
袁景聽罷一喜。
祁虹卻不高興了,忍不住道:“哥。你怎麽……”
祁沐拍拍祁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祁沐繼續道:“只不過,鄒大人留在麓川,萬不可再做虹虹的近侍。鄒大人自由之身,想呆在哪兒,全憑他自願。”
袁景聽出來了,祁沐與祁虹不會再留鄒衍在身邊。
此事他也不好繼續強求,本是他們理虧在先,再咄咄逼人就不好看了。
于是他只得告辭,将此事傳信鄒衍。
轉眼就到祁沐與祁虹離開的日子,袁景與褚钰親自送他二人出城。
又是城門外,永安橋頭,袁景、褚钰與祁沐、祁虹四人分立兩邊。
褚钰:“沐哥,虹姐,沒想到你們這麽快就又要走了,我還沒來得及帶你們游新京呢。”
祁沐:“钰兒,不必自責。這次是我們沒抽出時間來,不關你的事。咱們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一起游玩。”
祁虹面帶愁緒,強撐着笑臉道:“是呀,以後機會多的是,钰兒咱們就此別過,你好好保重。”她看看袁景,欲言又止,只得收聲。
袁景将褚钰肩膀一摟,道:“幹什麽這麽離愁別緒,我現在閑人一個,有的是時間帶你去麓川找他們玩。沐兄,郡主,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咱們就此別過,祝你們一路順風。”
祁沐與祁虹于是也拱手告辭。
褚钰目送兩人馬車緩緩駛離,袁景在一旁陪着,直到馬車走遠,才将褚钰拉着走到烏蓋身邊,抱他上馬。
兩人同乘一騎,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