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誤會
誤會
褚钰有點不自在,剛想找個理由出去,袁景說話了,他道:“昨晚沒睡好麽?”不然黑眼圈怎麽這麽明顯,眼睛還紅紅的,是又哭了嗎?
褚钰:“啊,嗯,我昨晚沒睡好。”
袁景:“是在擔心我?”
褚钰臉紅了,卻也老老實實回答:“是挺擔心你的。”
袁景:“不用擔心我,我既然能撿回一條命,便不會再輕易死掉了。”
褚钰不知怎麽接話,只得點頭。
見褚钰不說話,袁景繼續問:“最近好嗎?”他其實好多問題想問褚钰,想問他昨天聽到自己也許時日無多,是怎樣的心境;想問他為什麽不好好休息好好吃飯,把自己弄的這麽憔悴。他欲言又止,最後只問出這四個字。
褚钰很想說他過得一點都不好,他擔心袁景擔心得茶飯不思,覺都睡不好。可最後,他也僅僅只是回道:“挺好的。”等了會才接道:“你能回來,真好。”
兩人都有些不知怎麽開口,房間一時安靜了下來。
一刻鐘很快過去,華師和刀醫師是一起回來的。
華師為袁景撤了針。
兩位醫生親自守着袁景把藥喝了,卻誰都沒有離開,他們都要觀察換了藥方的袁景,是什麽情況。
袁景還是挨不住睡了過去,不過明顯比之前要睡得安穩一些了。
清平帝遣了人來探望袁景,并送來了一堆滋補良藥。囑咐華師和刀醫師,一定要将袁景治好。
袁景睡了一個時辰,醒了過來。兩位醫生急忙圍了過來,問他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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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景終于有力氣自己撐坐起來,靠在床頭。
袁景:“我難得的睡了個無夢的好覺,這次終于不再覺得睡一覺比上戰場還累了。”
刀醫師:“成了,這次的藥方終于對症了。”
華師也在一旁撫着胡須,滿臉欣喜的點頭。
褚钰和葛武也在一旁眉歡眼笑。
就這樣,袁景一天天的好轉,很快就到了祁沐和祁虹的冊封大典的那天,袁景也能勉強上朝參加冊封典禮。
皇帝頒布上谕,正式冊封祁沐為安南王,将麓川及浠水劃為安南王的封地,賞黃金千兩,食邑五千戶。封祁虹為長平郡主,賞黃金千兩,年俸祿糧食一千五百石。
祁沐攜祁虹叩首謝恩。
清平帝聽聞祁虹尚未婚配,又打起了做媒的主意。
拉着祁沐就給他推薦郡馬人選,提了好幾個人之後,話鋒一轉,說道:“還有個人選,安南王和郡主你們都認識,就是朕的鎮遠侯袁大将軍。”他一指袁景,繼續道:“朕看你們與袁景十分投緣,褚钰也與你們交情匪淺。褚钰是朕親封的侯府夫人,不過他是男子。郡主若有意,朕可讓你做袁景平妻。”
祁沐一臉驚訝,祁虹如遭雷擊,袁景更是差點從座位上蹦了起來。
袁景:“陛下,您就別亂點鴛鴦了。我與郡主乃是君子之交,并無兒女私情。”
祁虹為連忙道:“謝陛下關心,小女子也萬萬不敢高攀将軍。将軍與褚公子伉俪情深,小女子實在不便插足。皇上您不必為小女子的婚事操心,小女子想跟着兄長回麓川,那裏還有很多事需要小女子去處理。小女子志不在成家,而是在于事業,在于麓川的百姓,還望皇上成全。”
皇帝見祁虹如此敢說敢想,不免對她側目。
清平帝:“早聽聞郡主聰明伶俐,鐘靈毓秀,有女諸葛之名。今日一見,果然非浪得虛名。既然你二人都沒這個意思,此事就是作罷,當朕沒提過。”
祁沐:“謝陛下。虹虹自幼便貪玩,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我估計您不提,她都沒想過自己的婚事。不說她,我都沒想起呢,我老覺得她還是個沒長大的野丫頭。難為陛下記挂,臣下去一定多多督促她,畢竟她也不小了。”
祁沐一番話,說得皇帝徹底打消為祁虹說媒的心思。
而袁景自從聽了祁虹說得話,便開始走神。
袁景苦澀的想,他與褚钰伉俪情深嗎?
這段時間以來,褚钰不知為何,對他老是躲躲閃閃,小心翼翼的。他發現褚钰好幾次離老遠看見他,都刻意避開。
他實在沒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袁景從朝堂上下來,剛到家就看見葛武憂心忡忡的在門口徘徊。
袁景叫他:“師父,怎麽了,可是出了什麽事?”
葛武一個箭步沖過來,對袁景道:“将軍,壞了,夫人那邊出事了。”
袁景一驚,褚钰出事了?出什麽事了?
他忙不疊一邊提步往褚钰那邊走,一邊問葛武:“他出什麽事了,你快說。”
葛武忙拉住他,道:“我今天整理書房,夫人正好來書房找我談事。不注意,叫他把你放在我這裏的信看了去。”
袁景聽了直愣神,一時沒反應過來是什麽信,褚钰看了又能出什麽事兒?
葛武看他神情,提醒他:“将軍你忘了,大婚之日,你離家前交給我一封信,說如果夫人在府裏鬧太兇或者您出事,就将那信給夫人……”
袁景在他提起大婚之日就想起來是什麽信了,心道壞了,自己在信裏給褚钰留的是一份和離書!
褚钰看見了?
葛武說:“夫人看那封信的信封是您的親筆,落款上寫着“褚钰親啓”,便沒忍住打開了。我也沒注意,等我發現的時候,夫人都快看完了。我看他神色有異,忍不住瞄了眼信的內容。這真是,将軍,您怎麽這麽糊塗,留這樣的信。”
袁景不想多做解釋,只問葛武褚钰現在何處,他必須立馬去見他。
葛武說褚钰拿着信回了自己的房間。
袁景徑直朝褚钰房間走去,一路腳下帶風,運起了輕功。
到了房門前,他能聽見裏面有人,呼吸略微淩亂,應該是褚钰。
他擡手想敲門,卻又遲遲不敢下手,他在想:“待會見了人,他該怎麽解釋呢?若褚钰同意跟他和離,事到如今,他還能坦然放手,讓褚钰離開麽?”
就在他站在門口猶豫不決之際,小路提着東西過來了。
小路一眼就看見門口的袁景,忍不住高聲問道:“将軍,你下朝了?怎麽朝服都沒換就過來了,可是有事找少爺?”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褚钰房內重物落地的聲音和褚钰的一聲悶哼。
袁景立刻推門而入,見褚钰摔在地上,連忙過去扶住他。
褚钰一看見他,臉上就露出不解、委屈、埋怨等複雜的表情。
袁景:“怎麽摔了,可有摔疼?”
褚钰手裏緊緊拽着一封信,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袁景看見了他手裏的信,卻不敢主動提及。
褚钰再忍不住,落下淚來,問道:“袁将軍,您是不是該跟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麽意思嗎?”他将手裏的信,推到袁景眼前。
袁景看着眼前的和離書,含混其辭:“這是以防萬一,萬一你不适應,可以,可以多一個選擇……”
褚钰:“多一個什麽選擇?有一個問題,我早就想問了,将軍既然不喜歡我,既然從大婚當日就寫好和離書,何苦要跟我成親?”
袁景:“對不起,對不起,當初一意孤行,不顧你意願,非要與你成親。”
褚钰聽着他的道歉之詞,只覺心都碎了。
褚钰:“我不是沒找過你,讓你毀婚,你不同意。怎麽就非得是我呢?”
袁景:“你生性豁達,我以為你,也許不會在意這件事。所以我給你留了和離書,若你不滿意婚事,可以選擇與我和離。”袁景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
褚钰慘然一笑:“我豁達?若我豁達,就該現在就跟你簽了字,各自安好去。”
袁景如遭雷擊,褚钰真想跟自己和離,他想簽字?
袁景動作比思想快,一把搶過褚钰手中的和離書,撕了個粉碎。
他道:“不行,這和離書不作數的,我們是皇上賜婚,不能一紙和離書就分開。”
褚钰:“你倒是考慮得周全,連找皇帝主持我倆和離之事都想到了。”
袁景:……
這都什麽跟什麽呀,他不想跟褚钰和離,怎麽就說到找皇帝主持他倆和離了。
褚钰又氣又痛,實在不想再看到袁景,也不想繼續跟他掰扯,便站起來準備出去。
袁景看他這樣子,哪裏肯放他走,一把将他抱住,忙不疊的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別生氣了。”
褚钰想推開他,卻力量懸殊,怎麽也推不開。他道:“我生不生氣,跟你有什麽相關。你堂堂鎮遠侯,又怎麽會在乎我是不是生氣。我不過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一件物什罷了。”
袁景聽他這麽說,心疼得不行,連聲道:“我在乎你,我怎麽可能不在乎你。你別這樣說,你這樣說得我心都碎了。”
褚钰正在氣頭上,實在聽不進什麽好話,只反唇相譏:“說得好像很在乎我一樣,當初大婚之日抛下我的不是你?至今不願與我同房的不是你?從結婚之日起就想與我和離的不是你?”他越說越氣,越說越傷心,聲嘶力竭地吼道:“袁景,我讨厭你,我再不要繼續喜歡你了。”
這一吼,讓袁景愣在了當場。
電光火石間,他終于抓住了重點:喜歡我,褚钰說他喜歡我。
袁景忍不住跪在褚钰身前,雙手捧住褚钰的臉。
褚钰自吼完剛才那聲,好似耗盡了所有力氣,跪坐在地上哭泣。他哭的傷心欲絕,哭得袁景肝腸寸斷。
袁景:“心肝,別哭了。你再哭,我就要把心掏出來給你了。”他用手輕柔的搽去褚钰的淚水,滿眼的柔情似水:“對不起,我後悔了,我不該抛下你,不該寫和離書。你可以用別的懲罰我嗎?不要用你的眼淚罰我,我受不了。”
褚钰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滴一滴,源源不絕,袁景用手不斷幫他抹去,又不斷有新的湧出來。
他忍不住附身,吻在褚钰的淚痕上,吻在眼睛上,最後吻在了褚钰的唇上。
褚钰一愣,終于止住了哭泣。
袁景趁機加深了這個吻。他在心裏嘆息,在吻上褚钰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有多肖想眼前之人。
他嘗着褚钰的味道,心都在顫抖。
他一把将褚钰抱起來,放到床上,欺身壓住他道:“我不是在信裏說我們空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所以同你和離麽。那我現在就毀了這條……”
至袁景将他自己脫光,再來扒褚钰衣服之時,褚钰都尚未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情況,怎麽突然就到這一步了。
床下,袁景的朝服和褚钰的衣物交錯雜亂,扔了一地。
褚钰于是半推半就,被人吃幹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