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的男妻

第16章 反攻

反攻

就在鄧瑞華猶豫不覺之際，叛軍士兵已不管不顧的往吊橋沖去，後面有箭雨追着，隊形一下就亂了，不少人被擠下橋去。

城內的叛軍追着葛詩文和靳玉沒跑多遠，便聽見從城門處傳來騷亂，馬上回過神來。

糟了，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了。

叛軍領隊急忙将隊伍召回，往回趕意欲搶回城門。

葛詩文見對方不追了，也不跑了，反過來向敵人發難起來，拖住一大部分人。

叛軍領隊帶着部分叛軍返回，與城門的兵士戰作一團。

袁景立即将城樓的部分人調去守城門。

城樓的攻勢變弱，又從城門內傳來打鬥的聲音。鄧瑞華立即回過神來，看來城內還有自己的人，他立即将隊伍整合，一舉向河對岸攻去。雖然渡河加上剛才被偷襲，叛軍損兵折将，但人數還是遠比北麓營的人多，管他有什麽陷阱，踏平他不就行了。

袁景見鄧瑞華帶人跑遠，立即帶人從城樓下來，與城內的叛軍戰作一團。

他必須将這些人拖住，不能讓他們前去支援鄧瑞華。

雙方你來我往，叛軍占人數優勢，袁景這邊的兵士也是出乎他意料的善戰，看來這幫纨绔子弟，并非個個草包。尤其是靳玉，他的武藝出其的突出，表現居然不遜于葛詩文。

袁景身邊帶着褚钰，不再身體力行的沖鋒陷陣，不過只要有叛軍靠近，便立馬被他擊殺。

褚钰第一次見識血腥的戰場，臉色煞白。

袁景偏頭看了一眼褚钰，問道：“吓到了？”

褚钰聽見他開口，回過身看他。袁景手握長劍，劍上還沾染着剛才他殺的人的血，一滴滴落下滲入地面。他眼裏閃爍着鐵一樣冰冷的目光，冷冷的注視着面前戰局。

褚钰：“我……我沒想過，戰場是這樣的。”

袁景往前一步，擋在他面前：“害怕就別看，躲在我背後。”

褚钰看着面前寬闊的背影，突然覺得沒那麽害怕了，他忍不住從背後抓住袁景的衣服。

袁景一愣，伸出沒握劍的那只手握住了褚钰的手。

戰事焦灼，雙方都各有傷亡，局勢扭轉于鄒衍擊殺掉叛軍領隊。

這隊人馬本是要去支援鄧瑞華的，卻被這支突然冒出來的對伍纏住，小隊領隊急着帶對伍脫身，向城門方向猛攻。

城門由鄒衍帶兵把守，他武藝出衆，盯着叛軍首領，将對方斬于刀下。

叛軍一下群龍無首，被對方攻得節節敗退。他們人數雖多，但已喪失鬥志。

袁景有意在戰局西邊露出空當，高聲喝道：“賊首已伏誅，其餘人繳械不殺。”他聲音渾厚，穿透力極強，一部分叛軍忍不住停手，四下張望。投降不一定有好果子吃，但他們可以選擇逃命。一些人抓住空當，逃之夭夭。

有一就會有二，叛軍一時四散奔逃，毫無戰意。袁景一行人目的本就不是殲滅叛軍，他們還得保存實力，去援救被困在北麓營的祁沐。

見叛軍逃走，袁景也不追。馬上召集對伍，略清點了一下，除去死亡及重傷的，大概還有一千餘人能跟他行動。

他立即帶着隊這些人，向北麓營奔去。

祁虹一直待在城樓，密切注視着鄧瑞華的一舉一動。從吊橋被攻下，北麓營的先遣隊便開始且戰且退。還好有袁景在城樓拖住了鄧瑞華片刻，大部分人都得以安全撤回了營裏。

待鄧瑞華帶兵過橋，營地已經禁閉大門，營地雖不比襄城的城門堅固，但經過祁沐有意加固，鄧瑞華一時半會也攻不破。

鄧瑞華不料這看似不大的營地，居然牢固至此，久攻不下。

他越來越心急，眼見一波波攻城士兵死在對方的攻勢下，遲遲不見城裏的後援，他心急如焚。

終于盼到有人過來，卻是剛才在城樓偷襲自己的人，他倒抽一口涼氣。

袁景帶兵與他對峙，眼神冰冷駭人，冷冷道：“你的人全被我殺了，還不速速投降。”

鄧瑞華令攻城之勢停下，與袁景對峙。

攻勢剛停，營門驀地打開，從裏面出來一隊軍容整肅的士兵，領隊之人正是祁沐。

他身着玄色铠甲，騎着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朗聲對鄧瑞華道：“鄧将軍還不明白嗎，為什麽我敢放心的将禦林軍交給你？”

鄧瑞華心裏猶如驚濤駭浪，卻是面色不顯，回道：“黃口小兒，休要得意，看老夫這就去取你的項上人頭。”他嘴上這麽說着，卻帶着對伍緩緩往吊橋靠了過去。

袁景也不攔他，将吊橋讓給他，自己帶隊從另一邊往祁沐的方向靠。

此時鄧瑞華尚有六千多兵力，比袁景與祁沐兵力加起來的總數都多得多。

袁景突然從小兵手上拿過一把長弓，拉弓向鄧瑞華射去，事發突然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箭矢勢不可擋，轉眼就到鄧瑞華面前，眼看就要将他射殺，他身旁的近侍以身為盾，拼死幫他擋住此箭。

這一下徹底打消鄧瑞華繼續進攻的信心，他想着自己還有兩萬援軍尚在路上，不必與他們死磕，待他回去重整旗鼓，一定報今日之仇。

于是他迅速領兵撤退。

祁沐和袁景均暗自松了口氣。

鄧瑞華帶兵撤回了麓川王宮，祁沐則帶着袁景一行人撤回了北麓營。

祁虹越過衆人飛撲入祁沐懷裏，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哥哥，擔心死我了。還好你平安無事。”

祁沐抱住妹妹，面上露出溫柔的笑意：“有你護着，哥哥定能逢兇化吉，長命百歲。”

祁虹破涕為笑，祁沐看着袁景一行四人，一個熟悉的面孔引起了他的注意：“褚钰，你怎麽在這兒？是你護送虹虹回來的嗎？真是萬分感謝。”

褚钰：“沐哥，好久不見，我……我沒有……不是……”他面色窘迫，自己一路上什麽忙都沒幫上，實在不敢接受對方謝意。可說來話長，他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急得又開始結巴起來。

袁景見褚钰窘迫的樣子，忍不住将他拽回來。

祁虹忙向祁沐介紹：“王兄，這位是袁景袁大将軍，他身後兩位是他的副官——葛大人和任大人，這一路多虧他們幫助，我才能化險為夷。剛才也是袁将軍妙計，我們才能得以暫時擊退鄧瑞華。”

祁沐躬身抱拳行禮：“袁将軍，久仰大名。多謝你保護舍妹，又救我于危難，大恩大德，銘記于心。”

袁景亦抱拳回禮：“麓川主客氣，舉手之勞，不必挂懷。”

鄧瑞華雖暫時退避，等他反應過來，難保不會再次發難，形勢依舊對他們不利，祁沐和袁景都清楚這點。于是二人并不多做寒暄，一起商量接下來的對策。

祁沐給他們介紹了北麓營的兵力和武器及糧草儲備，袁景則向祁沐交代了所帶對伍大概的情況。兩方一合計，他們總計還有三千餘人，糧草及兵器倒是夠用很久。

祁虹向祁沐交代了路上遇到馮冰一事，她對祁沐道：“我讓他帶兵一萬回援，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到？鄧瑞華外面的親兵，也不知闫将軍能否攔得住？”

祁沐：“虹虹你想得很周到，我傍晚得到消息，鄧瑞華的人已在向河西靠近，沒想到他們來的這般快。闫立既然得令攔他，我相信他定能攔住。馮冰帶兵回援，我想他定會毫不耽擱，夜裏急行軍往這邊趕，不出所料定會于明日午時左右到達。”

袁景：“既然你能得到叛軍後援逼近河西的消息，想必叛軍首領也能得到。他并不知道你這邊有人攔截，定會推測援軍即将在明日抵達。他今日才吃了虧，定會按兵不動，待援軍到了再一舉進攻。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消息。”

祁沐：“不錯，若不出意外，馮冰會先一步帶兵抵達，到時我們就能開始反攻了。”

袁景：“得做好最壞的打算，若對方援軍先到，你當如何？”

祁沐略微沉吟，道：“若是如此，請将軍将虹虹安全帶走，我與叛軍殊死一搏。”

袁景：“糊塗，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到時你和我一起走，我定能護你周全，助你奪回麓川。”他說話狂妄，卻總是能給人一種信服沖動，仿佛只要是他說出口的話，就一定能辦到。

祁沐：“多謝将軍，将軍如此費心救我，可是有什麽要我做的。”

袁景：“大致情況，還請郡主私下傳達。既然現在暫時安全，我先下去休息了，告辭。”

說完他就準備往外走，他本想帶褚钰走，可轉念一想，此地暫時安全，褚钰與祁沐是舊識，不知道褚钰是願意跟自己走，還是要留下來與祁沐敘舊。

他輕聲問褚钰：“要跟我一起下去休息麽？”

褚钰擺擺手：“你先去休息吧，我跟沐哥打個招呼，就去找你。”

袁景：“我在帳外等你。”說完，他便帶着葛詩文和任許大出門了。

褚钰直到他背影再也看不見才回頭，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想粘着袁景，只是覺得跟着袁景他才能安心。

這個節骨眼上，祁沐忙得分不開身，褚钰也不好多作打擾，只簡單與祁沐寒暄兩句，便出門找袁景去了。

翌日巳時，馮冰便帶着援軍出現在襄城外，袁景擔心的最壞的結果并未出現。

祁沐立即拉起反擊的號角。

麓川王宮實在不是什麽銅牆鐵壁，所以當初祁沐才會毫不猶豫将它讓給鄧瑞華。

王宮大門輕易的就祁沐帶兵叩開，叛軍見大勢已去，已全無戰意，繳械投降。

鄧瑞華功敗垂成，自刎于王座之上。

至此，叛亂被鎮壓，所有參與叛亂的人都下了大獄，等待發落。

袁景被祁沐奉為上賓，受到了極大的禮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