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八幕:點石成金
第八幕:點石成金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我的狗命已保存,那麽便無需擔憂!哈哈哈!且得過且過吧!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我歡快跟随仆從回房,于虎視眈眈的監視之下,似乎生怕我多拿了一星半點物件,我井井有條地收拾琴劍書囊和些瑣碎對象,便從上佳的庭院獨立屋,搬移到寸草不生,鳥不生蛋,衆人合睡的茅房。
聽聞此茅房位于山崖巅峰,需徒步登上,無任何交通工具。
一路上從仆都碎碎念,「莫非瘋了?人人豔羨的房子和內門弟子的身份丢了,還笑得如此開心?這年頭啊,年輕人真讓人費解!」
我當時咂咂舌,只覺得他人笑我太瘋癫,我笑他人看不清。
終于腳底都磨破了,起了許多細小血泡,筋疲力盡,日落西山,才到了目的地。
我正想輕舒一口長氣,好好洗漱,沐浴更衣,躺下歇息。
可擡眼看去,凜冽的寒風中,搖搖欲墜的大茅房,我萬分懷疑,還未踏入,它便要塌掉了。
我怒了,急了,怕了,連忙脫口而出道:「這危房,我還倒不如去睡樹幹!」
仆從點頭道:「且放心,并未規定必需住入,若你有更好的住處,上面是不會阻攔。何況你那些未來的師兄師弟也常如此做,順道鍛煉鋼鐵一般的心智,處變不驚,一舉兩得。」
言下之意,這種小事無人理會,無人在意,而且聽口吻,确實很多人跑去荒校野外度過,也不委屈将就于這裏歇息。但也有一部分人,心大,覺得體修身體素質佳,壓不爛。
我聽完,默默無言,心不甘情不願踏步走入,無需細看,一目了然,家徒四壁,空無一物,連榻也沒半邊,唯有滿室臭汗味和黴味,還有一戶關閉不上的小窗戶。
我頓時恍然大悟,原來來外門真的是活受罪啊!
嬰兒撫額,『如此遲鈍無比的笨蛋,連豬也不如,本仙還是初次見到。』
似乎為了歡迎我們的到臨,忽大風猛一吹,茅房立時掀起了蓋頂,頭頂上空曠一片,還飛過一排烏鴉,不詳鳴叫。
我瞪大眼睛,仰望天空,擔憂今夜不是遭烏鴉砸糞便,便是成為荒山野嶺蚊子的美味晚膳!
仆從顯然見怪不怪,見識過多風浪之人,依舊雲淡風輕介紹道:「一山之隔,乃是同門的外門女修居住之處,切記除了共同鍛煉時刻,不可擅自跑去窺探偷視,若有發現,立時挑斷手筋腳筋,趕出門派。」
我如今才有膽怯之意,原來在門派裏犯色戒,是如此嚴重啊!
仆從似乎看穿我的心思,用可憐可恨可悲可嘆可疑的目光審視我,好心補充道:「你且……好生為之吧,今晨你那些師兄師弟皆去鍛煉,你稍後安置好,便趕去報到吧。」
仆從将一張虎皮地圖塞入我手裏,教授為如何閱看,便拍拍我肩旁,轉身離去了。
我舉起,從頭到尾看千遍萬遍,也瞧不出稍候要如何前去修煉之地!
嬰兒忽出聲道:「本仙餓了。」
我抱着她,隔衣按按自己的胸肌,面露惆悵,苦悶道:「寶寶,我沒奶啊。」
嬰兒怒火中燒,「說了千萬遍,別稱呼本仙為寶寶!你是嫌命長麽?況即使你有奶,本仙也絕不喝!做你的春秋大夢去!」
我委屈了,蹲在地上,手指畫圈圈,悶悶不樂道:「我在做可大吃一頓的美夢,好想吃燒雞啊。适才來時,所經之處,連棵果樹也不曾瞧見,難道咱們要活生生餓死?」
嬰兒臉色鐵青道:「打開包袱,裏有幾個玉瓶子,其中翠綠瓶子便裝有辟谷丹。」
我一聽,精神抖擻了,連忙打開包袱,翻出辟谷丹,大口吞下,立時緩和了饑餓感,随後又找出半片破碗,尋澗水盛上,另将一顆辟谷丹放入融化,化為辟谷藥水,送入嬰兒口裏。
嬰兒雖百般嫌棄,但也乖乖喝下大半碗,剩下的沒浪費,也送進我肚子了。
此時我才有心情好好打量四周,總覺得很眼熟,似乎在何處見過這片山頭!可惜我印像中,并沒來過啊。
嬰兒睡眼朦胧,嘀咕道:「當務之急,你應快快去賺銀子。」
我疑惑了,「不是要盡快找他們集合訓練?」
「你的衣食住行莫非不費銀子?若無銀子,這日子也到頭了。」嬰兒翻白眼,不滿道:「本仙才不要露宿野外,與蛇蟲屬于為伴。」
我沉思,忽想起了遺忘已久的事,随後向附近的盤石走去,随手一碰,便點石成金。
金光燦燦,光芒耀眼,搬也搬不動,含金量十足。
嬰兒瞪大眼睛,「賤狗,你幹了什麽?」
我凝視手掌,嘀咕道:「這具身體似乎本身便有這等其妙的本事。我進入這身體後,便發現許許多多奇怪的記憶,他似乎并非是這世間的人,乃是叫……什麽現代穿越過來的,也是穿進這具身體身上。」
嬰兒追問:「再詳細描述。」
我整理了一下缭亂的記憶,徐徐道:「這具身體原主似乎命途坎坷,無辜遭受他人的鬥法而死,不巧現代同名同姓之人也同時出現車禍,于是魂穿身上,取而代之。他的師父與同門夥伴,生性愚笨,無人知曉,或者察覺,且魂穿後,由廢材變成了天才,一躍成為問松仙蹤的大師兄,備受推崇。同時,尚有一事……」
嬰兒怒了,耐心耗盡,「別吞吞吐吐,叽叽歪歪,快說下去。」
我猶豫半刻,蹙眉緩緩道:「根據穿越的記憶,這裏似乎是一本話本的世界,名叫《我的道侶乃是人人畏懼的老祖》,又名:《老祖,老牛吃嫩草》,當中有男女主角,還有可憐蟲男配,情節曲折,含有愛恨情仇,錯綜複雜。」
嬰兒陷入了沉沉的糾結與訝異,這完全颠覆了尋常人的認知,讓人難以置信,如同太陽同西邊升起一般荒謬絕倫。
我任由她沉思,思考人生,背起包袱,一步步尋路下山。
直到山腰處,嬰兒才恍然驚醒,「你怎麽下山了,不修煉了?想要當縮頭烏龜,退出門派?」
我搖搖頭,撫上肚子,「我不喜那辟谷丹的味道,想要吃皮酥脆肉嫩多汁的燒雞!如今有銀子了,尋客棧點菜,十分方便快捷。」
嬰兒被我一副吃貨的模樣吓住了,連忙道:「你忘了,今日之內,要集合了!若違例,逐出山門。」
我咧嘴一笑,「且放一萬個心,有錢使得的鬼推磨啊。用現代人的說法,我有鈔能力!」
眼見有一家客棧落腳于山腰附近,連忙光臨,吃飽喝足一頓,拍拍滿滿的肚子,結賬出門。
随後再和附近的佃農購入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将這些東西放入了原身擁有儲物戒指,以備不時之需,還花大手筆雇用了幾名大漢子,将我浩浩蕩蕩,大搖大擺地擡回山頂上。
我抱着嬰兒,坐在橋裏,深感滿足啊!
嬰兒已懶得與我計較,且昏昏欲睡。
這些漢子皆是當地人,深熟路徑,不出兩個時辰,便尋到了修煉之處。
「前方便是神仙禁地,我等凡夫俗子,不可擅自進入,且常年設下界別,蒼蠅難飛。客人,敬請原諒,小的只能送到此地。」其中一漢子隔着橋簾,小心翼翼賠禮。
我笑瞇瞇從轎子跳下,遞過銀子于漢子,千恩萬謝,「無礙無礙,多謝大哥領路,天色已晚,且小心歸去。」
漢子也喜笑顏開,衆人樂也融融,臨別之際,還依依不舍,揮手目送。
我轉身眺望,前方乃是驚險萬分的吊橋,還殘破不堪,常年失修,搖搖欲墜,走近一看,上面好豎着一面歪斜的石牌,上寫着:「若不能憑着自身本領通過,乃是無能之人。」
我細細品味這幾字,低頭偷看嬰兒,她睡得可香了,臉蛋紅撲撲的,若是吵醒,有點于心不忍,可如今也別無他策了。
于是我鼓起勇氣,肚氣,長氣,一鼓作氣,驚天動地,泣鬼神吶喊道:「新來弟子淩絕初來報到!請來接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萦岩巒,其洪亮的聲線回蕩于山澗,久久不絕,而且還無停止之勢。
半個時辰後,我坐雜落衆多弟子之中,處之淡然,默默遭受無數鄙視藐視輕視等目光的洗禮,嗯嗯,甚好,甚好!
不想,我這一喊,喊出芬芳的名聲了!從今往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淩絕的大名了!哈哈哈!
領頭的叉腰道:「今日咱們的訓練已完成了一大半,剩下唯有跳崖訓練,此項目乃是挑戰你們的膽識與堅強的體魄,且不可生畏懼之心。」
嬰兒譏笑道:『門外弟子資源貧乏,唯有體能方面方可将勤補拙,遂進非人鍛煉,若中途稍有不慎,掉了性命,就當作減少廢物。此法一舉兩得。』
我默默聽着,總覺修真界真的十分殘忍無情!
忽然感到一股意味深長的凝視,我擡頭,撞上了領頭的目光,原來他從芸芸弟子掃視了我一眼,其他人的視線又再次投降我身上,似乎期待我自告奮勇,一雪前恥辱!
我不癢不痛,繼續笑瞇瞇,領頭一副被氣得吐血,欲言又止,衆人也從鄙視升級了無視。
領頭大喊道:「司徒煙雨,你第一個跳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