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靜候佳音
第十五章靜候佳音
南城，窗外湖景幽靜宜人，嚴唯站在露臺上輕輕搖着紅酒杯，手機聽筒裏傳來江以一貫悅耳上揚裝乖讨巧的聲音，他嘴角淺淺彎起，“沒關系，以以現在方便通話嗎？”
江以微微側身，嘴角揚起職業假笑：“方便，當然方便，敢問老板大人您有什麽指示？”
然而話音剛落，耳邊就響起一道毫不客氣的關門聲。
嚴唯搖晃紅酒杯的手微頓，輕聲詢問：“以以，什麽聲音？”
“沒事兒，關門聲。”
江以壓住對司寇摔門而出的氣悶，呵笑了聲：“老板，如果您暫時沒什麽指示的話，我……倒是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您能不能讓我把這幾年攢得年假休了啊？”
電話那頭倏然沉默，過了會兒，才有淺淺的笑聲從聽筒中傳出。
她聽見嚴唯半是揶揄半是認真地說：“我剛剛還以為是幻聽，以以，你如果交了男朋友，可不要瞞着我和雪薇，我們倆得幫你把把關……”
江以立即保證：“您放心，等穩定下來會介紹你們認識的，但是在這之前，需要您先放我休一休年假。”
嚴唯輕笑，将手中紅酒一飲而盡，終于松口：“好，明天我會讓劉經理給你走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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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廢了點口舌，但江以這通電話只打了兩三分鐘。
她從書房出來時，司寇剛剛起鍋熱油，準備把腌好的牛排放進平底鍋裏煎。
陳齊小心翼翼地湊到江以身邊來，有點害怕地小聲詢問：“以以姐，你跟哥剛剛在書房裏說了什麽，他臉色怎麽比進去之前還難看？”
江以默了默，無辜攤手：“我可是好好跟他解釋了，但是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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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齊眨眨眼：“以以姐，那你跟……”
江以輕輕搖頭：“沒關系，真的沒關系，而且我多少有點兒道德底線的好嘛，才不會幹腳踏兩只船這種事兒。”
陳齊聞言松口氣，又連忙道歉：“對不起以以姐，是我瞎想了，你放心，既然這樣，那寇哥這兒我幫你溝通。”
說完還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胸脯。
江以：“……”其實她覺得司寇氣不了太久，說不定睡一覺明天早上就能消氣。
但是陳齊這麽自告奮勇，她不想打擊他的激情，于是點點頭說：“行，靠你了。”
陳齊目光堅定地“嗯”了聲，然後就抱着壯士出征的心情跑去廚房給司寇打下手，只是他剛在司寇身邊轉了一圈，還沒想好該從哪兒切入聊天，司寇就已經冷着臉說——“給你兩個選擇，要麽出去等着吃飯，要麽出門別回來了。”
陳齊：“……”
江以見狀把人從廚房拉出來：“算了，跟我去沙發上等着。”
出師未捷，陳齊焉了吧唧地跟在江以身後，卻并不放棄，剛在沙發上坐了沒五分鐘，他就再次雄心壯志地說：“以以姐，你別急，一會兒吃晚飯的時候我再跟寇哥談談。”
江以不急，可以司寇的性格，她覺得陳齊的心願恐怕實現不了。
果然，晚飯做好之後，司寇将一道道菜擺上餐桌，撂下一句“我還有事”便躲去了書房。
陳齊雄心壯志的臉瞬間坍塌：“……以，以以姐，我晚上，晚上再勸勸寇哥。”
江以失笑：“不用，你別有壓力，司寇是在跟我生氣，又不是在跟你生氣，我會想辦法的，先吃晚飯。”
“嗯。”陳齊點點頭，有氣無力地拿起刀叉劃拉起餐盤牛排。
晚飯還算豐盛，牛排、意面、蔬菜沙拉、還有一道蜜烤雞翅，不像陳齊，江以的心情幾乎沒受司寇影響，吃得很是盡興。
陳齊晚飯後還想找司寇說說話，但剛一敲書房的門便被司寇兩個冷冷的“沒空”堵了回去。
江以在一旁看着臉上神情失落仿佛流浪小狗的陳齊，有點于心不忍，接着敲響房門：“司寇，是我。”
書房裏忽然靜默。
片刻後，房門門鎖處響起輕微的開門聲，但只開了一條縫。
陳齊杏仁眼一亮。
江以向他使眼色：“你去客廳，靜候佳音。”
陳齊激動點頭，無聲握拳向江以比加油，然後乖乖跑回客廳。
江以這才低頭看向那道開了不到一指寬的門縫，輕吸口氣，推門而入。
司寇已經坐回書桌後面，襯衫第三顆扣子不知什麽時候被人解開，領口松散，露出半邊跟黑色襯衫截然相反的白皙皮膚，脖頸下的性感鎖骨若隐若現。
鼻梁上卻架着金絲眼鏡，鳳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電腦屏幕，鏡片上倒映出點點藍光。
看起來他好像真的在認真辦公。
江以微微屏住呼吸，眼睛在他領口處盯了好一會兒才不舍移開，輕咳開口：“我們倆的事不要殃及無辜，你一會兒去跟陳齊聊聊，他好像被你吓到了。”
陳齊是孤兒，十年前遇見江以和司寇的時候才十三四歲，卻已經在景明高中附近流浪了好幾年。
司寇先遇見的陳齊，給他帶過幾回食物。但動恻隐之心的是江以，那時候江家還很有錢，她給陳齊開戶存了一筆費用，那筆費用足夠支撐陳齊接下來十年的生活和學習。
從那以後，陳齊就黏上了她跟司寇，每次周末學校放假他都會跑到司寇住的那棟老居民樓樓下等他們。
但他并不會說什麽讨巧的話，每次只會眼巴巴地看着他們。
起初司寇不想理他，後來到了冬天，寒風刺骨冰天雪地，他怕人在樓下凍死才打開窗戶把陳齊叫上了樓。
沒想到那一叫，身邊就多了個怎麽都趕不走的人。
所以司寇如今對陳齊的感情恐怕遠比江以深。
他沒有拒絕，沉默片刻後擡眸，金絲眼鏡泛着點點藍光：“知道了，還有事嗎？”
江以輕輕搖頭，她該說的都說過了，不管司寇信不信，她都不會再解釋第二次。
“沒有了，你工作完早點休息，我先去睡了，晚安。”
說完潇灑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書房。
司寇鳳眸微震，看着江以果決離開的背影頓時氣極反笑：呵，很好，原來是為了陳齊才來看他一眼。
一分鐘後。
在客廳“靜候佳音”的陳齊果然收到一條司寇發來的消息：【去前臺拿房卡，1616房間，你今晚不要回來。】
——“！！！”
陳齊騰地一下從沙發上彈起：他們這是要做什麽少兒不宜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