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莫言草木委冬雪
第48章 莫言草木委冬雪
“大王想讓我閉嘴是嗎?”蕭元朔看他動了動嘴唇, 在他開口之前,便問了他這樣的話。
“你不會的。”魚松落淡定道,“随便你說。”
這樣的态度讓蕭元朔多看了他很多眼, 但魚松落表情不變。
蕭元朔笑了笑:“松落, 你這樣我只會更喜歡你的。”
魚松落問他道:“是把我和陸浮安一比,覺得我還不錯?”
“不。”蕭元朔當即否認, “我一直喜歡的都是你。”
這不是蕭元朔第一次這麽告訴他,但魚松落是第一次冷靜思考了一下他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一種未曾設想過的情況在魚松落的心中生根抽芽, 他瞪大眼睛看向蕭元朔。
蕭元朔眸中深情缱绻, 他問魚松落道:“松落,你猜到了?”
魚松落沒回答, 他垂眸看着蕭元朔的信, 心緒不寧。
蕭元朔道:“松落,以後無論什麽, 我都不會再瞞着你了。”
魚松落點了點頭:“瞞着也無妨,反正孤習慣了。”
蕭元朔笑了笑, 将準備給陸浮安的那封信折了起來。
“我明日再去送。”蕭元朔道。
魚松落說:“跟孤說做什麽?孤并不關心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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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蕭元朔道,“大王最會的就是心口不一。”
魚松落懶得和他辯解什麽:“你說是就是了。”
“另一封是給你的。”蕭元朔道, “就當是……訴說情意。”
魚松落不無嘲諷道:“将軍的情書真是敷衍至級,甚至還是一式兩份的。”
蕭元朔道:“我可沒這樣的意思, 松落,你這是故意曲解。”
“是。”魚松落問他道, “你現在覺得孤難以應付了?”
“怎麽可能?”蕭元朔說, “喜歡都來不及。”
魚松落說:“你喜歡人就是這麽喜歡的?”
他拿起蕭元朔特意多抄了的那封信。
“你不喜歡嗎?”蕭元朔作勢就要撕。
“沒。”魚松落道,“留着吧, 你字好看。”
蕭元朔笑了笑:“你更好看。”
魚松落道:“你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
“愛就是這樣的。”蕭元朔說,“我從未變過。”
魚松落哼了一聲:“只是從前不喜歡我?”
“喜歡。”蕭元朔說, “不過你可以不信,也可以怪我。”
“話不投機。”魚松落評價道。
蕭元朔笑了笑:“時候不早了,大王要去沐浴嗎?”
魚松落說:“可是孤沒醒多久。”
魚松落瞪了一眼罪魁禍首,蕭元朔笑道:“是我不好,忘記了。”
“孤不想再來一次。”魚松落警告他,“明日要去上朝。”
“好。”蕭元朔道,“還好後宮不得幹政,不然要讓我這麽早起來,還不如殺了我。”
魚松落瞥了他一眼:“你在魏國的時候,行軍上朝,可是什麽都願意做的,怎麽到了孤這就變了?”
“‘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是你把我養成這樣的。”蕭元朔說,“我現在可就喜歡這樣的散漫日子。”
“看出來了。”魚松落說,“孤睡了,你随意便可。”
“這怎麽行。”蕭元朔說,“大王忍心就這麽不管我了嗎?”
“忍心。”魚松落說,“你都多大的人了,總不能需要孤一直陪你玩吧?”
“需要的。”蕭元朔道,“你不陪我,我會難過。”
“将軍覺得自己說的話很占理?”魚松落問他。
蕭元朔眨了眨眼:“難道不是嗎?”
魚松落轉身面向牆壁,确實有不看他的意思。
蕭元朔笑着将他攬入懷中,然後又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大王要是想睡,那就先睡吧。”
魚松落很淡的回答了一聲:“嗯。”
蕭元朔笑了起來:“大王真的能睡得着嗎?”
魚松落點了點頭:“要是再不睡,明日你替孤去上朝?”
“這就算了。”蕭元朔又說了一遍,“後宮不得幹政,這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
“旁人說這話我就信了。”魚松落道,“你說我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為什麽啊?”蕭元朔說,“總不能是因為,大王對于自己喜歡的人要求特別高吧?”
“自然不是。”魚松落說,“祖宗還喜歡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可有在乎過?”
蕭元朔無辜道:“大王又不會生,我在乎的是你。”
聽了這話,魚松落沒忍住又在他肩口捶了一下,蕭元朔适時接住了他的拳頭。
蕭元朔将他胳膊舉過頭頂,然後與他交換了一個深吻。
魚松落很快就被他吻得呼吸紊亂。
分開之後,蕭元朔道:“大王想要我親,直接說便是了。”
魚松落道:“是你故意曲解的。”
“不是。”蕭元朔說,“就是你想。”
魚松落不喜歡與他在這上面争辯,左右蕭元朔也不可能改變自己的說辭。
“大王。”蕭元朔說,“你讓讓我。”
神情相當無辜,就像真的是魚松落欺負了他一樣。
“你現在閉嘴的話,孤便不同你一般見識了。”魚松落冷漠開口。
“大王要是跟我一般見識,會怎麽樣?”蕭元朔問道,“主動坐上來嗎?”
“閉嘴!”魚松落面色通紅,這下當真是不再看他一眼了。
良久之後,蕭元朔開口問道:“松落,你還疼嗎?”
空氣中一陣安靜。
蕭元朔在心裏嘆了口氣,便聽到魚松落說了個:“疼。”
他動作很小心地抱住了魚松落,再無其他的舉動。
“好夢。”蕭元朔道。
他是這麽和魚松落說的,但自己的心緒卻久久不能平靜。
事情往自己從未想過的地方發展,蕭元朔也覺得自己以前過的日子太過容易順遂了。
陸浮安欠自己和魚松落,乃至于魏國人和天下人的,就算是百死,也沒辦法還得清。
次日蕭元朔醒得很早,魚松落睜眼的時候見到他穿戴整齊,眼中是毫無掩飾的難以置信。
“怎麽了?我不可以起得早嗎?”蕭元朔問道。
魚松落道:“要倒不是不可以,就是孤覺得十分意外。”
蕭元朔笑了笑,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魚松落說:“不過現在,孤大概是知道原因的了。”
“當然是為了幫大王穿戴。”
“自然是為了早些送信。”
兩句話一起出口,魚松落愣了一下,蕭元朔則是笑了起來。
“大王現在很會争風吃醋。”蕭元朔評價道,“但我真的是為了你才早起的。”
“孤并不在乎你為了誰。”魚松落道。
蕭元朔說:“我這有很漂亮的簪子,給大王帶着試試?”
“你手上的好東西,不會又是從別人手裏扣下來的吧?”魚松落道,“半路截胡?”
“雖然我确實是這樣的人。”蕭元朔并不否認,“但這次要給你的,可是我精心準備的,大王不能用以前的想法套在我身上。”
魚松落沒說話,安心享受着蕭元朔幫他穿衣束發。
“好看嗎?”蕭元朔手中拿着簪子,在魚松落的眼前晃了一下。
“好看。”魚松落道,“你素來很會送東西。”
蕭元朔說:“為了讨心上人歡心,自然需要在這些東西上費心思。”
“油嘴滑舌、花言巧語。”魚松落說,“你要是去幹騙人的行當,應當也能賺不少。”
蕭元朔眯了眯眼:“聽着像個好主意,但是我不去,在這花大梁的銀子多好,我才不要自己出去費心思。”
他甚至還補充了一句:“大王将大梁治理得井井有條,不就是為了讓我日子過得更好嗎?”
“很自信。”魚松落淡淡開口。
蕭元朔說:“好了,大王早些回來。”
“會的。”魚松落說,“你去清淩殿等着孤。”
得到了承諾之後,蕭元朔并不掩飾自己的開心:“好。”
在魚松落出去之前,蕭元朔又在他的額頭上落了個吻。
他用手輕輕碰了一下魚松落脖頸間若隐若現的吻痕:“松落,你說他們會不會看到?”
“你以為誰都有你這樣的膽子嗎?”魚松落道,“這麽不要命的,只有你罷了。”
“那是以前的我。”蕭元朔說,“現在的我只想長命百歲,和你永遠在一起。”
魚松落道:“聽着像是孤的負擔。”
“大王覺得我是什麽都行,只要不離開我便好。”蕭元朔道。
魚松落有想說的話,但到底還是沒開口。
“孤走了。”魚松落道,“你稍微消停點。”
“好。”蕭元朔說,“你都這麽說了,我當然是會聽的。”
魚松落顯然不相信他的承諾,他淡漠道:“飛絮。”
“一吹就散,到處惱人?”蕭元朔道,“聽着确實很像我。”
“你倒是不謙虛。”魚松落道,“多謝将軍還有些自知之明。”
蕭元朔說:“我這不是自知之明,我只是了解你而已,松落,你可不要跟我說什麽帝王心不是我可以猜的之類的話。”
魚松落确實沒這麽同他說話,他說:“孤沒時間跟你耗着了,孤去上朝了。”
“好。”蕭元朔回答的時候,眸中已經有了不一樣的情緒,他有些舍不得魚松落。
“大王。”魚松落臨走之前,蕭元朔問他道,“你什麽時候休沐啊?我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