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孟浪妖怪!
第86章 孟浪妖怪!
天未亮,庭院老樹伸出的枝頭顫了一聲響,四下又恢複寂靜。
白盡澤起身披上外袍,回過身将雪凰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一些,又在眉心落了一吻才退身出房。
暗藍的天飛來一團黑影,收翅落地後化作了一個肥嘟嘟的孩童。
八寶踉跄幾步站穩,氣喘籲籲道:“神尊,圭藏這幾日不曾出過陰府。另外,聽說雙花同靈梵死在了洞中未出來,尚不知真假。”
“圭藏不出來,可有人下去陰府?”
“有。”八寶說:“就是神庭那些神仙。”
……
陰府封了進出口,常年漂泊的畫舫停在岸邊不動了。
雲挽蘇正仰頭看着,琢磨如何能夠攀上去。
圭枭奉他哥的命,寸步不離守着人。這會兒嘴裏咬着一截狗尾巴草,抱着胳膊道:“你就算爬上去了,無人掌舵,畫舫也是動不了的。”
雲挽蘇不理他,繼續琢磨,半炷香後終于收回了視線,往回走,“大魚,你與圭藏是親兄弟?”
“如假包換。”
圭枭微蹙起眉頭,糾正幾百次,這朵不知天高地厚的蓮花,還是我行我素地喊他‘大魚’,他擡手一巴掌拍在雲挽蘇腦門上,“什麽魚,給我喊枭哥。”
雲挽蘇睨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圭枭:“我怎麽說也比你大幾千歲吧?”
“是嗎?”雲挽蘇哼笑兩聲,“誰大誰小,問你哥去吧。”說完他便要走,大聲問:“他在哪,我要見他。”
“我哥在...”圭枭話音戛然而止,挑眉道:“不告訴你,他忙着呢,你別煩他了,想玩什麽我陪你。”
雲挽蘇颔首,原地便開始脫衣裳,胸口露出大片白皙,接着便是下裳。
值守鬼差見狀紛紛側目,驚大了眼,随即鬼面下的臉變得更加扭曲,忙避開視線,裝模作樣換地兒守。
圭枭哇哇直叫,迅速攏上他的衣物,“你個孟浪妖怪,別亂來!”
“圭藏在哪?”雲挽蘇鎮定自若問。
“他忙...”
雲挽蘇繼續脫。
“好好好!”圭枭一只手捂住眼,另一只手慌亂指着樹林之後的那座殿宇,“在那在那,別脫了,惡心人!”
雲挽蘇忍笑,一巴掌還在他腦門上,轉身邊走邊将衣裳重新穿好。
入林前的石子路兩側長了各色的花,這般看着同陰府氣氛格格不入。他此前說陰府不是好地方,看不到生的氣息。
圭藏将話聽進去了,從人間找了生機帶回來。
再往後走,便是傳說中的石菩樹,黑花周圍亮着星點螢火,分外的好看。雲挽蘇只遠遠看着,眸中異色一閃而過,駐足片刻便邁步離開了。
圭枭将人放走,生怕他哥責罵,亦是轉頭跳海,當一條縮頭魚。
這邊,未曾挂牌的大殿殿門緊閉,隐隐有交談聲。雲挽蘇片刻不猶豫,擡手直接推開了。
談話衆人皆是一愣,為首的圭藏也帶了幾分意外。守門鬼差才要出手攔人,圭藏出聲阻攔。
雲挽蘇得以順利到他身邊,在一衆異樣目光中,坐到圭臧身側,伸手環着他的腰身,輕聲告狀:“圭枭欺負我。”
“你去冥川殿等我一會兒,待這裏忙完了我再來幫你出頭?”
“不。”
雲挽蘇自來了陰府,也稱得上乖巧,最是依賴圭臧,仗着寵愛為所欲為,現下這般便算不得是無理取鬧。
圭臧說:“你在此處也是沒趣。”
雲挽蘇掃一圈衆人,心中默默記下幾個熟悉面孔。
西北戰神—炎無羁,至善星君—周不夜,以及文墨星君—遼清。
片刻,他收了視線,埋下首來,嗫嚅說:“我要同你待在一處,你們說你們的,我不打擾便是。”說着便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着,阖眼假寐。
遼清:“鬼君既有別的事,我看今日就到這裏吧,之後的事之後議。”
圭藏颔首,“也好。”
炎無羁率先起身,緊接着衆人陸陸續續出了大殿。
雲挽蘇倏地睜眼,“你與天上的神仙也識得?”
“你怎知他們是神仙?”
“……我在極之淵曾見過那個藥官。”
“既如此,明知故們多沒意思?”圭藏扶他起來,“不若你直接問我,我都告訴你。”
雲挽蘇便不客氣,直截了當說:“你打算做什麽?”
“現在嗎?”圭臧撥開他的衣襟,手掌一直探到滑嫩的後腰,輕輕摩挲着,“我打算做什麽,挽蘇現在可明白了。”
雲挽蘇按住他的手,“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麽,圭藏,你自己說的,我問你便答的。”
“怎麽辦,說了你肯定要恨我了。”圭藏着迷地擁着他纏綿。
“你将我留在陰府時,怎麽不怕我恨?”雲挽蘇任由他做什麽,喘着熱氣道:“我只問你最後一次,你準備做什麽?”
“殺了白盡澤。”圭藏如是說着,徹底将他身上的衣服扯下來,揮掉矮幾的杯盞,将人放上去。
望見他胸口的傷痕時,動作一頓,低頭吻那粉色的疤。
“你...”雲挽蘇抿唇,悶悶憋住這聲動靜,雙手推了一把,被疊着按在頭頂動彈不得。
“想問我怎麽殺?”圭藏輕笑,吻慢慢移到他臉前,“讓那只鳳凰親手殺,別人動不了白盡澤,他可以啊。”
“啊!”
圭臧咬他,不疼,卻将雲挽蘇驚得額頭冒汗,“我不明白,為何一定要這般。”
“如今不是我死,就是白盡澤死,沒得選了。”圭藏徹底沒入後,貼在他耳邊,道:“挽蘇,若讓你選,你希望我和他,誰活?”
雲挽蘇不選,掙脫了雙手,重重的掐在圭臧的脊背上。
眼角疼了幾串淚下來,朦朦胧胧望着圭臧。他不曾表露半刻的享受,待身上人柔了些,他說:“我想回一趟十裏荷境,可以嗎?”
“不可以。”圭藏一口回絕。懸棺中是斷不能去的,倘若被白盡澤覺察到就徹底完了。
雲挽蘇也料到他會這般說,沉默片刻,輕輕地喘出了聲。
這一刻他是享受的。
這對圭臧來說極為受用,案幾實在硬,他摟人起來,吻去汗珠,一路深深淺淺到了內殿。
雲挽蘇不願躺下,跪坐起來,腰身慢慢地動,說:“你想餘羨将白盡澤殺了,怎麽殺?也像對我這般,勾引餘羨?”
“哪能,挽蘇,我和你說過的,我只有你,也只要你。”
“我不信你。”雲挽蘇身子一顫, 埋下頭,“你運籌帷幄,我也只是你的棋子。倘若哪天用不到了,定也能狠心舍棄,如此還說什麽愛不愛...”他被迫和圭臧換了位置,躺回榻上,承了那一下,不自覺蜷了腳趾,碰撞中零零碎碎說:“我有愛的人……那人不是你……”
“我不許。”圭臧愈發用力,瞧着他也如癡如醉,心中便只有雀躍,“挽蘇,你不一樣。無論你信還是不信,我對你的愛從未假過,誰都傷不了你,也休想從我這裏将你搶走了...挽蘇...挽蘇...”
被褥滑到了地上,墨發跟着垂下,阖眼的人有話說,便存着一絲意識,落到他懷裏靠着。
“我曾有愛人,一葉道觀逢應閑。他酷愛荷花,可偏我是一朵蓮,他修仙飛升,從此失了音訊……莫要覺得這故事悲涼,于我而言,有缺憾才刻骨,若沒有對他的思念,我便活不了那麽久...”
圭臧不語,戀戀嗅着他的味道。
雲挽蘇道:“我的逢應閑,千萬年前死在南禺滅族戰事中,我亦是罪人,茍活千萬年,終有一日要去尋他。”
南禺戰事!
雲挽蘇記得了…
圭藏一驚,瞳孔微張,揉耳垂的手亦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