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任其胡鬧
第75章 任其胡鬧。
餘羨一連幾日喝藥湯,次次苦得難以下咽。白盡澤若不看着,他轉身便往竹林裏倒,久而久之,那一處的竹葉都比別處更黃些。
凜冽的風從極之淵的方向刮過來,餘羨捧着碗大步跑回來,原說夜裏才回來的白盡澤不知何時來的,站在房門前等着他。
餘羨快速将藥碗往背後藏,頭頂上的八寶撲騰翅膀,哈哈笑道:“看到了,都看到了!”
餘羨皺眉,扭頭看一眼八寶。
白盡澤則并未說什麽,朝雪凰招了招手。素來自稱聽話的雪凰,頰面泛起紅暈,藏起來的碗又拿回身前,路過樹下的石桌上,擺在上面,接着三步并兩步跑過去,撞白盡澤一個滿懷。
見狀,八寶驚叫兩聲,展開翅膀飛了。
“羞羞臉!羞羞臉!”
話音在山間回蕩。
餘羨充耳不聞,抱着白盡澤的腰,每日都要确認一遍他後沒後悔,開口便問:“白盡澤今日後悔留我在靈山上沒?”
“沒有。”白盡澤再不同他說什麽後悔不後悔,牽着人進到屋裏,“只有今日不喝藥被我撞見了,前幾日的也沒喝,不過八寶同我說了。”
也不能說一點沒喝,為了能讓白盡澤聞到點藥味兒,餘羨也會喝下一兩口。他颔首,拉白盡澤的手環着自己,“我已經好了,不信你看。”
他點足尖,将額頭送上去,貼着白盡澤的,“是不是好了?我能将自己焐熱了。”
“外傷好了,看不見的內傷還在。”白盡澤的唇淺淺印在他的額頭,末了準備再給雪凰盛一碗湯藥過來。
餘羨不讓他走,抱着一只胳膊不肯松,白盡澤拿他沒辦法,不肯喝藥就帶着他運氣療。足有一個半時辰,結束時雪凰滿頭的濕汗,渾身軟弱無力,念叨着下次還是選喝藥。
待沐浴更衣回來,坐到白盡澤身側準備寫字,一邊鋪開紙張,說道:“你同我說今日有事,夜裏才能回來,怎的現在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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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沒預料中的繁瑣。”
“是什麽事?”餘羨手上的毛筆頓在半空。這些年他只要拿起筆,最先寫的一定是‘白盡澤’三個字,現在還差一個‘澤’字,他不落筆,稍微探身過去,等白盡澤給他答話。
“雪凰還記不記得天上有個東君武神?”白盡澤握着他的手,将最後一個字寫上了。
餘羨看着新鮮的‘澤’字,眉回想,只片刻搖首道:“想不起來了。”
天上大大小小神官那麽多,他知道的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不論東君還是西君,他都想不起來。
白盡澤再問:“那梼杌致使天裂那一次,雪凰可還記得?”
“這個記得!”餘羨垂眸不看他,“因那幾日我總見不到你。”
白盡澤抽走他的筆,把人抱過來,下巴蹭到他的頭頂,說道:“那次情況十分危急,梼杌撞破天後出逃人間,東君武神也一同前去追拿,可歸來之時,他的友人花神,竟獻身補了裂開的天。東君知曉真相後,同神庭反目成仇。而我這次去,正為這事。”
“真相是什麽?”餘羨聽話本故事一般,揪着一顆心,“是花神自願獻身的,還是...?”
白盡澤:“兩邊各執一詞,真相是什麽只有他們自己知道.花神殒,死無對證了。”
餘羨又問:“那東君同天家反目,後果會是什麽?”
“他立有戰功,罪不至死,後果便是除去仙骨。不過,他已先墜了魔道,不受神庭管束,此事便算是過去了。”
說罷,将懷裏的人往上提了些,注意力轉回案幾之上,讓他寫些別的。餘羨重新執筆,再寫三個字。
如意郎。
蒼勁,利落。白盡澤看了便想笑,小團子後來口齒清明,沒再将如玉郎喚作如意郎。如今心思清明,再沒将如意郎喚作如玉郎。
餘羨不願再寫,揣着手,覺得靠着他暖和又舒适,換了個面坐到白盡澤懷裏,本想趴在他肩膀頭睡一會兒。看見近在咫尺的面頰,雪凰将唇湊過去,輕輕貼着他的唇瓣。
白盡澤将他抱穩,任由其胡鬧。
餘羨面頰紅潤,忙着索吻,下邊的手慢慢探到白盡澤的腰上,想做什麽不言而喻。扯了一下,未能将腰帶解開,低頭看時,白盡澤捉住了他的手。
“這是誰教你的?”白盡澤問。
“我...”餘羨抽了抽手腕,動不了便低頭埋首,躲在白盡澤的頸窩。
白盡澤哄着問:“是雲挽蘇告訴你要這般的?”
“他說兩人在一起,不光是牽手擁抱和親吻,”餘羨面頰越發滾燙,蔓延到了耳朵上。于是,他将腦袋埋得更深,含含糊糊地才敢接着說:“還要脫光了睡在一起...這般才算真的...真的在一起了。”
最後幾個字他說的極快,他可以同雲挽蘇什麽都說,到了白盡澤跟前,說什麽都覺得害臊羞臉。
沒有回音,只聽白盡澤在笑,餘羨更加擡不起頭,手将白盡澤肩兩側的布料抓得緊緊地,哼哼兩下徹底沒聲了。
“他只和你說了這些?”
“嗯...”
白盡澤沒笑了,輕拍着雪凰的背,“他說的不對,以後不聽他的。”
“哪裏不對?是不能脫衣裳,還是不能睡在一處?”餘羨将臉重新擡起來,見白盡澤目光柔柔,心中忽而發虛,老實交代說:“也不只是雲挽蘇同我說,我自己也看了些人間的話本,是兩個男人的。”
“哦?”白盡澤忍着笑。
“上面畫的兩個人就沒穿衣裳。都沒穿。一直沒穿。”餘羨說:“而且...只是那幾個動作,兩人卻能玩一夜...讓人不解...”
“不許亂看這些。”白盡澤看他目光躲閃,本不想再逗人,餘羨自己憋不住,全盤托出道:“沒想亂看,是我同你親吻時,總有一種抓不住的奇異之感,我覺得我很奇怪,問了雲挽蘇,他讓我買了些話本...”
“他将雪凰帶壞了。”
“白盡澤,我也并不奇怪,是你不同我睡。”餘羨轉念一想,恍然大悟道:“難不成,因我是你的徒兒,又是你養大的,所以你對我不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