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絕無例外
第34章 絕無例外
回想曾在鬼界經歷的種種,雲挽蘇脊背發涼深感後怕。想起圭臧最後一次在他身上蠻橫的索取,光想着便會臀*痙攣。
圭臧果然是鬼,一點人事都不做。折騰了一回而已,他現在還是痛。
雲挽蘇又慫又怕,邁出極之淵的那只腿迅速撤了回來。
圭臧定會在十裏荷境守株待兔等着他。這個鬼東西空有一副騙人皮囊,做的都是強迫人的事。
雲挽蘇自覺不傻,就算死也要賴在極之淵避完這陣風頭。
不對。
萬全之策應是找個能仰仗的人。
想清楚這件事,雲挽蘇頓覺豁然開朗,柳暗花明。
昨夜泡的水不知為何腥味極重,他嫌棄得很,悄悄問鐵毛哪裏有幹淨的衣裳能給他換。
鐵毛道:“池子先前養了只小醜魚,換了水池子也是臭的,實在難避免。衣服的話,我看你穿餘羨的大小應當正适。”
“餘羨?”雲挽蘇合上扇子,半點不考慮:“罷了。”他喚停鐵毛的動作,“我覺得腥味尚可忍受,湊合能穿不換也行。”
“哦。”
雲挽蘇閑來無事,抱着胳膊,歪頭問:“小竹子,你們白大人同那只雪凰是何時在一起的?”
在一起?鐵毛記性好,如實道:“十二年大雪,餘羨到極之淵五歲,那時就和白大人待在一起了。”
“不對不對。”雲挽蘇料定這把掃帚也是被蒙在鼓裏的一個,咂咂嘴道:“白盡澤真會唬人,十二年當真有大雪嗎?餘羨的五歲又真在極之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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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毛卻問:“你們蓮花說話都這般晦澀難懂嗎?”
他高深莫測地笑,就是不答話,反而問:“餘羨上回從棺中回來,還記得兒時的事嗎?”
“為何會不記得?”
“還記得?”雲挽蘇笑道:“那便是了。我說嘛。你們大人這是苦盡甘來了。”
鐵毛真的一個字都聽不明白。
談話間,陰沉的天一道閃電現身,接着炸聲響徹雲霄。
雲挽蘇不在懸棺便在鬼界,哪裏見過這般天塌了的場景,手中的扇子險些沒拿穩。
“極之淵莫不是要塌了!”
鐵毛仰着肉下巴跟着看:“懸棺的動靜,審判懸棺開了。”
邊說着,鐵毛開始發愁。懸棺一開,極之淵便又只剩下他一把掃帚了,別說下山玩,就是一個說話解悶的東西都沒有。
此時,石洞內水霧彌漫。
餘羨散去體內的寒氣,蓄了滿頭的涼汗。此刻靈力薄弱的修仙小道士都不如。白盡澤看透不說,半句不問便将他體內那部分靈力的空缺補上。
“給了雲挽蘇。”餘羨兩手撐着平坦的岩石,咽下一口銅鏽的血腥。擡眸時,蒼白的面頰滑了幾股汗在下巴尖彙聚。
他擡袖抹了,接着道:“我想問他鬼界的事,他在鬼界幾千年,何事都知曉一些。”
“你話裏有別的意思。”白盡澤不忍看他杵着地,白绫纏了腰身帶到懷裏,“這件事你先說了也無妨。若下回再有将內力靈力甚至命分一半給別人的事,即便蠻不講理,不管你願不願,我都要連本帶利讨回來,絕無例外。”
“你偏心。”餘羨雙手抵在他的胸口,第一次這麽直白地望着白盡澤的眸,“你同我再多也就十幾年恩情,哪能比不上你與雲挽蘇千萬年的——”
白盡澤指腹點在他的唇上,“幾面之緣同日日夜夜的情誼,孰輕孰重?”
餘羨面頰紅暈漸起,“也罷,你總有話能堵我的口。”
懸棺開了。
與上回餘羨被拉進去時不同,這一次是懸棺親自逮到了人,待審判者入棺方才合上。
也不知為何,餘羨滿身的痛楚褪去了。他道:“此番陣仗,定有靈梵的緣故。”
腕上的鎖魂鏈環繞一圈,紅線一端的吊墜靜靜躺在餘羨的手心裏,耳畔銀鈴脆聲也近在咫尺。
餘羨擁住白盡澤,耳朵也貼着他的:“白盡澤,它又響了。”
“我聽到了。”
話音才落,電光石閃間已不再極之淵。
“哎喲!”
雲挽蘇竟比他們還早幾步,踉跄下腳絆着藤蔓,面頰着的地,沾了滿面的泥灰。
餘羨回過身時,只見騰起的煙塵和漫天下墜的枯葉。
陰沉的天黑霧急速彌漫,等他再回過身,哪還有白盡澤的影子。
“白盡澤?”餘羨邊走邊揮袖撥開黑霧,腳下絆着個東西,定睛一看是一條腿。
雲挽蘇吃痛地大叫一聲,縮回左腿,“我腿麻了,別踢啊!”
餘羨這才蹲下,又揮了幾下,勉強看清雲挽蘇的面,“你如何也進來了?”
“風流債,躲風流債。”雲挽蘇從地上爬起來,理一理亂飛的發,用扇子擋着迎面的風,小聲道:“你和白盡澤不在,極之淵也沒多安全,圭藏無恥又卑鄙,真是難為我了。”
餘羨并不明白他的這份擔憂,邁步往前,道:“圭藏堂堂鬼君,何要纏着你一朵蓮花不放?”
“好問題!”雲挽蘇贊同地點頭,哼了一聲,“下回見到他,勞煩小大人幫我問問,到底是我如何他了,這樣纏着人不放。”
餘羨不理他這句話,默不作聲走出去好遠也未能尋到白盡澤。
先前還有玉佩能随叫随到,能用的時候不想用,現在想用了,玉佩卻被搶走了。
“你能護住自己嗎?”餘羨問雲挽蘇。
他有點想撇下這人自己去找白盡澤。
“不能。”雲挽蘇并不想當這個累贅,真不行的時候也不能硬撐不是?他道:“圭藏怕我逃,封了我的法,還未解開。”
迎面涼風,枯葉成片地下墜。落了一片在餘羨的衣襟,他拿在手中,聞到一股腐葉的腥,一下頓住腳步。
“這裏,我們是不是走過了?”
雲挽蘇沒留意,一路過來可見範圍不足一丈,他記不住走沒走過。裝模作樣轉一圈,生怕跟丢了,挨近餘羨,“你以什麽為參照?”
“你摔的地方。”餘羨視線落在那團壓垮了的草窟,轉而道:“閉着眼睛走,試試。”
“不行,我跟丢了怎麽辦!”
餘羨未曾見過比雲挽蘇更麻煩的人,折斷一截藤蔓,一人拉一頭,“別廢話,閉眼。”
“哦。”
等了幾刻,不聞響動也未見餘羨牽着他走,雲挽蘇試探道:“怎麽不動?”
無人應答。
雲挽蘇眯開眼睛看,只一眼,吓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