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唯一的自由
第31章 唯一的自由
九幽血珏意識到了危險,又驚又急的呼喊着他。
可是他卻仿佛什麽也聽不到了,無聲的凝視着何溫校。
他的手指微動,九幽血珏隐隐紅光發出。
下一刻沈俞的肩膀被一雙鳥爪子抓住,整個人直接被帶着飛起。
沈俞擡眸,瞳孔一縮。
是溯靈鳥——
溯靈鳥并沒有傷害他的意思。
程岩看着這一幕嘴角裂開,露出森白的牙齒,不屑至極。
在沈俞被溯靈鳥帶飛的瞬間,何溫校手中凝結青色的靈力,狠狠的朝着地下打去,完好的地表上冰晶一般的岩石寸寸炸裂,朝着程岩襲去。
程岩擡手,一道黑氣凝結的屏障豎起,冷漠的看着孤注一擲的何溫校,一字一句冷冷的說:“阿校,你讓我很不開心。”
何溫校面無人色,用盡所有的力量。
看着不要命的何溫校,程岩的臉色鐵青。
忽地他腳底的地面裂開,冰晶一般的岩石直接迸現,迅速延伸,轉眼之間竟然限制住了他接下來的動作。
程岩一怔。
握住溯靈芝的手微微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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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溫校眼神一凜,就是現在——
何溫校從地上躍起,須臾之間移動到程岩的身邊,奪下了溯靈芝。
程岩森冷一笑,諷刺:“你得到了溯靈芝又怎麽樣?我還可以找其他的神藥,神器,你注定失敗。”
程岩的身上戾氣猛然肆意暴漲,瞬間将困住他的冰晶一般的岩石吞噬。
強大的威壓讓何溫校的背微彎。
他的雙腿變成了蜘蛛的觸手,這是他的原身。
他緩慢的靠近了何溫校。
何溫校感覺肩膀之上猶如負擔着千斤重的巨石,直挺的背脊變得佝偻。
程岩居高臨下的看着,淡淡的陳述着一個殘酷的事實,“這是你唯一的自由了。”
何溫校咬牙,蒼白的唇念着什麽。
一道劇烈的白光驟然以擺放溯靈芝的石柱為中心炸開。
沈俞被溯靈鳥剛剛放在了地上,就被這耀眼的光芒刺的緊緊閉上了雙眼。
再一次睜開雙眼,眼前的陣法豎起了一道牆,陣法裏面只有何溫校和程岩。
溯靈鳥也變成了人身。
“這是何公子的選擇,我們尊重他吧。”溯靈鳥化為了人形,眼底是化不開的哀傷,凝視着何溫校。
沈俞喉嚨猶如卡住了異物,嘶聲:“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他為了今天等待太久了,你們的出現是他唯一的機會。”
沈俞看向溯靈鳥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肩膀,質問:“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溯靈鳥苦笑,“何公子在我是雛鳥遇難的時候救過我一次,他救了我之後,我跟着他直到他被程岩帶走,我就是一個報恩的罷了。”
“陣法可以破解,我去找他們來,說不定還有機會。”沈俞慌亂的呢喃着。
“沒用的,”溯靈鳥聲音幹澀,“這個陣法是以何公子的生命展開的,如果強行破開陣法他會魂飛魄散,他這樣做必死無疑。”
沈俞看着猶如失了魂的溯靈鳥,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無力的松開了抓住他衣服的手,任由手垂落在身側,擡眸看向陣法中間的兩個人,一股無力感襲上心頭。
他知道其中的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做不到看着何溫校死,可是也無能為力。
……
陣法中,程岩的力量被削減了一半,他喃喃自語,幾不可聞的質問:“你就這麽想要殺我?”
何溫校的心口鈍痛,有一瞬間他在程岩的眼底看到了脆弱和害怕,稍縱即逝。
“你想要殺我,不可能!!”程岩目眦欲裂,失控的低吼。
何溫校閉口不語。
程岩掐住了何溫校的脖子,面容因為失控而顯得有幾分猙獰,厲聲:“這一次我一定會報複你,不會讓你再有這樣的想法。”
何溫校朝前撲進了程岩的懷抱,死死的抱着他。
溫暖又熟悉的懷抱,何溫校幾乎有落淚的沖動,這是他一直期待,一直喜歡,一直渴望的懷抱。
程岩一怔。
“岩,我最喜歡待在的地方是你的懷抱,你懷中好暖好暖,如果可以我想要一直待着,曾經是我選擇背叛了你,是我抱歉,你的痛苦由我開始,也由我結束,以後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程岩聽着何溫校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語,眼眸透露出疑惑不解。
胸口霎時傳來一陣劇痛,何溫校手中的溯靈芝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一把利刃刺入他的心髒。
程岩錯愕,震驚,看着懷中的人,手顫抖的擡起,其實他早就知道也許未來會死在他的手中,這一刻真的到來,他最舍不得的還是他,他最期望的還是他。
程岩顫抖的手落在了他柔軟的發絲上,羽睫下一雙戾眸帶着訴不清的情愫,輕聲的問:“你覺得這樣殺得死我嗎?”
下一刻程岩感受到了胸口的利刃往前,他的心在這一刻真的很痛。
他的瞳孔驟然一縮,心跳都快要停止了,帶血的利刃驀然出現在他的眼前,寒光帶血染紅了他的眼。
利刃穿過了何溫校的胸口。
程岩心神巨蕩,幾乎不成聲的問:“你……為什麽……?”
“岩,對不起,”程岩背脊僵硬,腰上一緊,何溫校緊緊的抱住了自己,那樣的想要融入他的血肉之中,帶着愛意的聲一字一句,帶着無盡的眷念與歡喜,“我愛你,帶着我的一份期待活下去。”
程岩渾身顫抖,喉嚨苦澀得快要失聲。
“啊啊啊——”程岩只覺得渾身的靈魂都在被撕扯着,痛苦的嘶吼着。
懷中的人身上泛起了點點光圈,融入了溯靈芝化為的利刃中,進入了他的心髒,被利刃刺出的傷口白光驟現。
從四周不斷的湧現白色的光芒将他簇擁,程岩整個人身上被一股柔和的光芒包圍,下半身的蛛體在白光中震碎。
黑色的戾氣被柔和的白光洗滌。
程岩只覺得靈魂都在顫抖,這撕碎之後重組的疼痛讓他疼,但是何溫校的消失卻讓他幾乎崩潰。
他整個人的承受能力都到了極限。
半響後,光芒暗淡,一切歸于平靜,程岩脫力的站在水池邊緣,山洞頂的裂縫透過了一抹陽光,陽光溫柔的将他籠罩,帶着無盡的溫暖,猶如愛人最後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