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高中喬曼曼和林宇森沒能在一個學校，林宇森和餘微順利被五高錄取，而喬曼曼和張栩去了另一所普通高中。
她的新同桌是個走讀生，熟悉了之後會從校外給喬曼曼帶手抓餅和烤腸，考試的時候會偷偷交換答案，喬曼曼每次打水都會順便給他帶一杯。在時而緊張時而懶散的學習氛圍裏，喬曼曼逐漸适應了林宇森不在身邊。
高中第一年暑假，五高的暑假只有14天，林宇森放假的時候喬曼曼已經在家裏玩了半個月了。
老喬一直都對成績排名看的很淡，加上這次期末考試喬曼曼成績還不錯，班級排名19，老喬心情大好，每天除了給喬曼曼做三頓飯加投喂幾次水果外，基本不管喬曼曼每天在幹什麽。
林宇森不在，沒人盯着她寫作業，喬曼曼樂得自在，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起來就是看電視和看書。這樣的日子過了半個月，林宇森放暑假了。
“喬叔叔，我來找喬喬。”
老喬正在理貨，見到林宇森高興的問：“小森放假啦？”
林宇森長身玉立站在門前，輕輕的嗯了一聲。
“喬曼曼在樓上，你去吧。”說完努努嘴，聲音也放低了些：“這丫頭最近玩的過頭了，你好好管管她。”
林宇森邊走邊答應：“好。”
喬曼曼躺在沙發上，電視開着，正在播放一個古裝電視劇。林宇森走進了才發現喬曼曼睡着了。
林宇森沒有叫她，順手關上電視，然後安靜的在一邊坐下。旁邊的風扇呼呼吹着，女孩眉目舒展，睡得很惬意，好像什麽煩惱都沒有。
沙發和電視櫃中間放着喬曼曼的書包，估計從放假回來就沒有打開過。茶幾上放了半個西瓜，喬曼曼已經吃了一半，空氣中有淡淡的果香。
在猶豫是叫醒喬曼曼還是回去的幾分鐘裏，喬曼曼醒了過來。
女孩的聲音裏有幾分驚喜：“你放假了。”
Advertisement
林宇森嘴角含笑道：“嗯。”
“你過來多久啦？”
“剛剛到。”
喬曼曼掀開身上的毛巾被，放假後只要不出門她在家都是穿睡衣，清涼的吊帶和短褲。看到女孩的穿着後，林宇森不自然的移開視線，耳垂紅紅的。
喬曼曼倒是不介意，大大方方的說：“晚上一起去吃麻辣燙吧，西街那邊新開了一家，最近在做活動，6折呢。”
林宇森考慮了一下，點點頭。奶奶又去姑姑家了，回去也是一個人。
見林宇森答應下來，喬曼曼歡呼道：“好耶，今天我請客哈，你在這等我，我去換衣服。”
走動間，影影約約聞到一陣若有若無的香味，林宇森吸吸鼻子，沒有等喬曼曼出來就下樓去了。
老喬已經理完貨開始收拾衛生，見林宇森下來招呼道：“小森，晚上在這吃吧，叔叔煮面條。”
“我和喬喬約好等會去吃麻辣燙叔叔。”林宇森拿起一個抹布，幫着一起擦櫃臺。
老喬：“哦哦，那你們吃完幫我打包一份，我晚上正好不做飯了。”說着從兜裏掏出一張20的紙幣，想想覺得不夠，又換成一張50的，“來，拿着，記得幫我多放點辣椒和麻油哈。”
林宇森接過錢：“行，等喬喬下來我們就去。”
說完，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女孩清清脆脆的響起：“爸爸，你和我們一起去呗。”
老喬和林宇森一起朝樓梯口看去。
喬曼曼換了一條綠色的無袖長裙，袖口和領口都有一圈白色的花邊，腰部做了卡口的設計，偏偏裙擺又比別的裙子大，襯的喬曼曼整個人輕盈又靈動。
老喬：“等會有老顧客來拿水果，昨天晚上說好了了的，你們去吧。”
喬曼曼：“好吧，不過我們可能要晚一點回來，你要是餓了就吃點零食墊吧墊吧。”
兩個人是走着去的，下午6點，太陽依舊很大，喬曼曼被曬得後背出了一層薄汗，嚷嚷着：“好熱啊，早知道晚點再出來了。”
林宇森鼓勵她：“走快點，前面就是了。”
喬曼曼：“哦哦，林宇森，你今天是和餘微一起回來的嗎？”
林宇森：“嗯。”
喬曼曼：“那她怎麽不來找我？”
林宇森：“我也不知道。”
喬曼曼：“好吧，你這次考試怎麽樣？”
林宇森抿抿唇，彎了彎唇角道：“還可以。”
林宇森不是個驕傲的人，他說還可以那應該是考的很好了。喬曼曼偷偷看他，果然林宇森眉毛微微上揚，眼睛也彎成了好看的月牙。
麻辣燙店人很多，喬曼曼和林宇森到的時候只剩下樓梯口還有一張空桌子。坐下後，服務員遞過來兩張菜單 ，面無表情地說：“吃啥打勾就行。”
林宇森粗略的看了兩眼菜單，快速勾選了幾種蔬菜和一份方便面，喬曼曼則是将菜單仔細仔細的看了好幾遍，然後才開始選菜。番茄，玉米，土豆，海帶，香菇嫩豆腐，包頭菜，午餐肉，魚丸，還有一份蔬菜面。
林宇森拿着兩張菜單去收銀臺，“不要辣椒。”
收銀臺的小姑娘擡頭瞅了林宇森一眼，笑着問：“兩份都不要嗎？”
林宇森點點頭。
因為暑假的原因，店裏大部分都是學生，坐在喬曼曼後面的是四個初中生，兩男兩女，正熱火朝天的讨論最近很火的一部仙俠劇。這個電視劇喬曼曼也在追，豎着耳朵聽了幾句。
讨論完劇情，又開始聊暑假作業。
其中一個瘦高個的男生說：“我還沒開始寫呢，你們誰寫完了借我抄一下。”
另一個男生說：“我也沒寫。”
坐在瘦高個對面的短頭發的女孩笑着說：“我寫了，你要不要？”
瘦高個的男孩忙不疊地的點頭：“要要要，借我抄一下吧班長，我請你喝奶茶。”
短頭發女孩面容素淨，一雙眼睛又大又亮，輕輕點了點頭，“好，那明天你去我家拿。”
麻辣燙煮好了，服務員幫忙端上來。
看清林宇森碗裏的東西後，喬曼曼問：“你怎麽才吃這麽點？”
林宇森點的時候也沒有想到這麽少，一份青菜才兩根，豆腐也只有一小塊。他攪了攪面條，不甚在意的說：“不太餓，快吃吧。”
喬曼曼哦了一聲，正準備吃的時候，想到林宇森從來沒有一個人在外面吃東西得習慣，學校午飯時間是12點，到現在已經快7個小時了，怎麽可能不餓。
她把自己的碗推到林宇森碗旁邊，挑給他一半面條和幾樣蔬菜，“哎呀，我下午吃了好多水果，這會還不餓，你幫我吃了吧林宇森。”
看穿喬曼曼的心思，林宇森并沒有拆穿，默默吃光了碗裏的食物。喬曼曼的麻辣燙是番茄湯底的，酸酸甜甜的口感還不錯。
吃完飯，喬曼曼給老喬打包了一份，兩個人慢慢往回走。
喬曼曼側身看向林宇森，少年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麽。走出一段距離，林宇森忽然很鄭重的說道：“喬喬，謝謝你。”
喬喬不解，“謝我什麽？”
風吹亂了喬曼曼的頭發，林宇森很溫柔的把一縷散落出來的頭發別到喬曼曼耳後，面容平靜且淡然，：“謝謝你的所有。”
夕陽西斜，霞光滿天。林宇森看向自己的那個瞬間，喬曼曼聽到了花開的聲音，她在心裏默默許願：時間快點走吧，快點讓我們變成獨立又優秀的大人。
——
林宇森暑假的第二天，餘薇幫忙給他介紹了一份工作，給一個三年級的小學生做家教老師，每天5個小時，一天75塊錢。
小學生叫苗苗，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孩，爸爸和餘薇的爸爸是同事。一開始，苗苗家裏人聽說餘薇在五高，就拜托她能不能暑假有時候的時候幫苗苗補補課，但是被餘薇以學習緊張，時間不夠用的理由拒絕了。
被拒絕後，苗苗的爸爸并沒有放棄，問她有沒有成績好的同學，費用可以商量。餘薇第一個想到了林宇森，得知林宇森的校排名後，苗苗的爸爸對他很滿意，承諾會按照一個小時15塊錢的價錢給林宇森算報酬。
餘薇不敢确定林宇森會不會答應，畢竟暑假短，但是又覺得林宇森應該很需要這份工作，或者說很需要這份報酬。她答應苗苗爸爸自己會去問一下當事人的意見，如果對方答應了再談後面的。
苗苗的爸爸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
第二天，林宇森就上崗了。這是他人生中第一份工作，難免有些緊張，第一次去苗苗家裏的時候，局促到甚至不知該坐在哪裏。
倒是苗苗很喜歡這個大哥哥，拉着林宇森的衣服問：“哥哥，你就是爸爸給我找的小老師嗎？”
小女孩笑容純真，眼睛大大的，讓林宇森想到第一次見喬曼曼的場景。那時候喬曼曼只有六七歲，膽怯，怕人，林宇森語氣重一點她就吓得不敢說話了。
“林老師，這些就是我的試卷了，你看吧。”
林宇森接過苗苗手裏的一沓試卷，從語文試卷開始，很認真的看着。小姑娘底子不錯，就是不夠認真和細心，好幾道題都是因為沒有認真審題而答錯了。
得益于多年來幫喬曼曼講題的好習慣，林宇森沒費什麽功夫就征服了苗苗。小姑娘毫不掩飾自己對這個小老師的崇拜，語氣甚至有點誇張，“林老師，你好厲害，聽你講題也太有意思了，我一點都不想睡覺耶！”
林宇森：“睡覺？”
苗苗點點頭，嘟着小嘴巴說：“是啊，我們數學老師每次講卷子就像念經，班裏很多同學都想睡覺，但是聽你講題就不會。”
這種話喬曼曼也說過，其實一開始林宇森給喬曼曼講題的時候她也會睡着，為了提高喬曼曼對學習的興趣，林宇森嘗試過很多方法。
5個小時很快結束了，苗苗爸爸對林宇森很滿意，臨走時給了林宇森100塊錢，“小同學，謝謝你，這錢你拿着，以後你的工資我按天給你結。”
林宇森看着錢并沒有伸手去接，“說好15一個小時的。”
苗苗爸爸把錢塞到林宇森手裏，拍了拍他的肩膀，“多的就當叔叔請你吃飯的。”
林宇森不再說什麽，把錢裝進褲子口袋裏，說了聲謝謝就離開了。
第一次領到工資，林宇森心情大好，直接去了喬曼曼家裏。
“哇塞，你也太厲害了吧林宇森，你一個小時居然能掙20塊錢！”
林宇森抿唇不好意思的笑笑。
“那這些年你一直幫我講題，我豈不是欠了你很多錢。讓我算算啊，一個小時20，平均一天2個小時，一個月就是......”
林宇森阻止喬曼曼繼續算下去，“不用，給你補課不用錢。”
喬曼曼：“那用什麽呀？”
林宇森：“什麽都不用的。”
喬曼曼感動的說：“你真好林宇森，你真是個大好人！我要和你做一輩子的好朋友，你以後掙大錢了一定不能忘了我。”
林宇森笑笑，答應了個好。
因為你是喬曼曼，所以為你做什麽我都是願意的。而抽時間給你講題，是我目前唯一一件能為你做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