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作證
作證
得了消息柳傾玉就往齊王的住處去了。
去到齊王的住處時，外邊已經圍了不少人，那些人看見柳傾玉都跟見着鬼了一樣。
柳傾玉心中疑惑，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們怎麽都用那樣的眼神看自己？她擠過人群，走到最前面。
外邊的侍衛看見柳傾玉時，轉頭就要走。
柳傾玉腳底運轉輕功，瞬間出現在侍衛面前，一把糾起他的領子，“我母親呢？”
這麽粗魯的動作放在以前，柳傾玉絕對做不出來，可是，總是有人把她當作那個軟柿子，随意拿捏。說實話，這樣的動作還挺爽。
“柳夫人在……在屋裏。”侍衛結結巴巴說道。
柳傾玉松開侍衛，腳步飛快朝屋裏走去。
一沖進屋裏，柳傾玉看見母親在椅子上端正坐着，她才松了一口氣。
“母親。”她快走幾步，站在了柳夫人面前，“齊王殿下找您什麽事？”
柳夫人看見柳傾玉之後激動地站起來，兩手扶着她的胳膊，上上下下把她看了幾遍，見她确實是沒事的樣子才放心。
柳夫人對柳傾玉耳語道：“齊王派人說你昨夜和他同榻而眠……”
原來是這樣，柳傾玉安撫地拍了拍母親的背，“我一直在屋裏好好待着，什麽事都沒有。”
昨夜的事情果然還沒完。
“外邊那些人是怎麽回事？”柳傾玉問道。
柳夫人皺眉，“剛剛齊王派的人說話沒有避着人……”
所以，外邊那些，都是齊王設計來看她柳傾玉的熱鬧的。可她的熱鬧是想看就能看的嗎？
如今下不了臺的該是齊王才對。
柳傾玉扶着母親要走，那邊侍衛早已慌慌張張暗中叫醒了齊王。
齊王于男女之事上一向放縱，昨夜更是不知吃了多少藥，意亂情迷之後便是昏睡。他自然能看到送過來的人不是他要的那個人，卻控制不住自己。
兩個人一個昏迷不醒，一個神志不清，齊王手下依原計劃行事，就造成了眼下這般局面。
柳傾玉不管齊王那邊如何，她沒興趣看熱鬧。但她有仇必報，最好還能當場報。
看着侍衛慌張的身影，柳傾玉便知這件事情出乎齊王控制了。齊王害怕的是什麽呢？是外邊聚衆的這些人吧。
柳傾玉叫住那侍衛，“齊王殿下呢？怎麽不見他出來？”他以為他縮在裏邊不出來就能逃過這一劫了嗎？既然敢做，就得承擔。
正在這時，承王也氣勢洶洶往這邊來，一腳踹開了齊王睡覺那間屋子的門，兩具白花花的身體便暴露出來。
“還嫌不夠丢人嗎？穿好衣服出來！”說罷這一句，承王又把門重重關上。在昨夜明珠遲遲不歸時，他就派人出來找了，只是他怎麽也沒想到，明珠竟會被發現在齊王的榻上。
這麽一夜，他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被承王這麽一吼，兩個意亂情迷的人瞬間清醒了幾分，齊王一把推開懷中嬌柔的女子，穿好衣服就推開門到了外邊，絲毫不管裏邊的人還未穿好衣服。
柳傾玉看清楚了，那個女子是明珠公主。
齊王面上一副委屈之色，“皇兄，我不知明珠公主怎會跑到我的房間裏，我昨晚好好的睡覺，怎麽就會出現在這裏？”
這句看似争辯的話無疑把明珠推到了深淵，對啊，這裏可是齊王的房間。若論無辜，齊王比明珠公主更無辜吧。
承王陰着臉，一雙眸子深不見底，“清和，今日回去之後你去回了父皇，迎娶明珠公主吧。”
南越本來是他的助力，現在要他把這勢力拱手讓人，承王怎能甘心？可衆目睽睽之下，齊王和明珠已經這樣了，他又能怎麽辦！
明珠公主此時已經穿好衣服，出來後就聽見齊王這句話，“承王殿下，不行！明珠心悅于你，不願嫁給其他人。”說着就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
齊王也心煩的很，這樣嬌滴滴的女子到處都是，他娶這麽個人當他的正妃不是虧了嗎？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認栽。
“皇兄，我回去之後聽父皇的安排。”齊王心裏有不願，但沒有再争執。
承王點頭，“既如此，便回宮吧。”他沒有理會明珠，若不是他忍耐力好，現在恐怕已經破口大罵了，心悅于他便睡到了別的男人床上！這樣的女子他可不敢娶回去。
明珠公主眼見無法改變結果了，便破罐子破摔，道：“昨晚本公主與柳傾玉待在一起，柳傾玉，你告訴大家，是不是？”
這句話一出，人們臉上的表情就開始變化了。開始他們就以為裏邊的人是柳傾玉，如今被明珠公主這麽一提，他們不由就懷疑到了柳傾玉身上，是不是柳傾玉做了什麽才讓明珠公主落到這種境地。
承王聽見明珠公主這麽說，心中贊許，只要能把柳相的官聲壞了，他倒是可以委屈委屈，把明珠娶回去。
眼看着就要百口莫辯，趙芙月卻道：“昨晚與你在一起的是柳傾玉，那與本郡主在一起的是什麽？”
“你是想拉她下水吧？”趙芙月毫不避諱說道。
明珠公主一向姣好的面容扭曲起來，“你胡說，你有什麽證據？”
趙芙月冷哼一聲，“你又有什麽證據？”
柳傾玉适時地站在趙芙月身邊，緩緩出了口氣，平複好心情說道：“明珠公主要證據，我只能把自己作為人證。但是，明珠公主，你這是在空口白牙地污蔑！”
有趙芙月作證，自然沒人會懷疑柳傾玉。畢竟洛都人人都知趙芙月心高氣傲，哪裏會做假證。而柳傾玉一向守禮，如今怕真的是被人污蔑了。
明珠公主公主說不出話了，若說的再多，就會牽扯到她自己。
衆人散開之後，柳傾玉把趙芙月請到了自己屋中，向趙芙月道謝。
趙芙月擺手，“本郡主知道那南越公主就是一肚子壞水，不是為了你，我是看不慣明珠那副矯揉造作的樣子。”
其實一開始她也沒想站出來，但衛靈沒來，也沒人能給柳傾玉作證。她怕她要是不說些什麽，柳傾玉的名聲就毀了。
柳傾玉可是洛都最美好的女子，怎麽能被南越小國的一個什麽公主給毀掉。
“不論如何，郡主今日仗義執言替我說話，我都記在心上了。”柳傾玉道。
柳傾玉也沒想到趙芙月會替她作證，能替她作證的人除了對她心懷敵意的明珠公主便是不能說出來的趙澤世了。
明珠公主本來就是過來和親的，如今說是與齊王情投意合，陛下也說不出什麽來，只是下了道賜婚的旨意。
這一件事就算這麽過去了，但沒從柳傾玉心裏過去。
兩個皇子一個公主，合起夥來算計她和柳家，她絕不會善罷甘休。
她在房間裏演算了半日，大概才明白了所有人的動機。
明珠公主一開始應該是選中的承王，承王是嫡子，皇後一黨在朝中又頗有勢力，所以明珠昨夜應該是聽承王的話去找的她。所以算計她的人，歸根究底是承王和皇後一黨。承王算計她的目的是她身後的相府。
除此以外，齊王，色迷心竅，還貪圖柳相在朝中的權勢，同樣不可原諒。
她力量雖薄弱，可也不願屈服。別的做不到，讓陛下懷疑他們進而疏遠他們她還是做得到的。
柳傾玉理清了關系之後，決定先對付承王。
承王不是害怕相府的權勢嗎，她便把自己送到承王眼前，讓他時時恐懼、擔憂，讓他對相府的權勢觸手可及卻捉摸不到。
她要誘出承王的狼子野心，讓陛下對其心生隔閡，讓齊王和承王兩虎相争。
廣化寺回來的第二日，柳傾玉就學起了明珠公主的手段，開始和承王“偶遇”。
春日裏，出門踏青的人不少，柳傾玉特意打扮過坐在郊外的柳樹下，把帶來的桌椅茶具擺好。
她慢慢搖着扇子烹茶，茶香四溢，上好的山泉，上好的茶葉，再配上柳傾玉烹茶的手法，當真是美極、香極。
承王是愛茶之人，是真的愛茶，不是因為附庸風雅而裝模作樣。
所以當承王聞到茶香之時，便在柳樹旁駐足了。
茶香袅袅，水霧萦繞，承王在不遠處看着女子的背影，看着她娴熟的手法，心髒狂跳起來。
直到柳傾玉煮好這一壺茶水，将清亮的茶湯注入白瓷茶杯之中，承王才出了聲，“不想這山野之中竟有姑娘這般懂茶之人。”
說着，承王走到了柳傾玉面前。
柳傾玉聽到承王的聲音之後忙站起身來，緩緩轉身，“承王殿下謬贊。”
“柳小姐，是你？”承王震驚，許是因為剛剛看了柳傾玉煮茶的手法，對柳傾玉并不像往日那般敵視。
柳傾玉做出一副聽不懂的姿态，同時朝承王奉了一杯茶水，“臣女剛煮好，殿下便來了，可見殿下是有口福之人。”
承王慢慢啜飲着，心中對柳傾玉的手法贊嘆不已。
柳傾玉煮的茶，不似其他人那樣匠氣，倒是蘊含着靈氣。
“柳小姐，不知你師承何人？”承王嘗過一口立馬問道。
柳傾玉道：“不過是跟着家裏嬷嬷學了幾日。”
“殿下，今日飲完這杯，我就得回家了。”她叫荷香荷丹把桌椅收拾起來，和承王道別。
承王手心裏還有茶杯的餘溫，他看着柳傾玉的背影上了馬車，嘴角攜起了一抹笑。這樣的女子，如果不是他的政敵的女兒，該是他王妃的不二人選。
柳傾玉在馬車上用帕子擦着手指，看着那只承王用過的杯子，端詳了一會兒，“這只杯子扔了吧。”
荷香應道：“是。”
柳傾玉問：“等等，留着吧。”以後再見承王，她準備還是用這只杯子。
她一向知道怎麽抓住別人的心理，這只杯子不是什麽金貴物件，用舊物卻比總是更換讓人覺得更被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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