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個字菜
一個字菜
月蟲蠱只有一個人有,那就是莫傾顏。
莫傾顏狠狠一割自己的手掌,血流如注,強烈的血腥氣頓時吸引來無數紅色的飛蟲。
緊接着,無數人慘叫。
無數刺客眨眼之間就被紅色的飛蟲啃為一具白骨。
月蟲有劇毒,可以腐蝕血肉,月蟲劇毒腐蝕血肉過後會産生一些毒水,這些毒水正是月蟲的食物,但是劇毒卻無法腐蝕白骨,所以被月蟲咬過的人,最後會變成白骨。
範無錯忌憚鋪天蓋地的月蟲,只能用鬥篷裹住自己,然後一把抓住藥回的衣領消失在莫傾顏的視野中。
過了片刻月蟲消失,地上只剩下幾十具白骨。
完蛋了。
我們的底牌被範無錯,試探的一幹二淨。
撲通一聲。
賀知章就那麽倒在莫傾顏面前。
其實賀知章也有幻香蠱蟲。
剛才賀知章也有用自己的幻香蠱去抵抗範無錯的幻香蠱。
只不過抵抗不了。
兩個蠱蟲雖然是一樣的,但是兩個蠱蟲之間的實力實在是相差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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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實力懸殊,賀知章聞到了範無錯的幻香蠱蟲散發的蠱毒。
同樣的蠱蟲,到底誰強誰弱,主要取決于使用者實力的差別。
很明顯,賀知章跟範無錯相比,他太菜了。
莫傾顏扶着不省人事的賀知章慢慢走出來。
還好莫傾顏有月蟲蠱,月蟲蠱與幻香蠱相生相克,莫傾顏倒是不會受到幻香蠱蠱毒的影響。
“傾顏……”宣子義跑來迎接莫傾顏,莫傾顏卻說道:“先去安全的地方,跟我走。”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賀知章還是昏迷不醒。
疤臉大叔說道:“估計他不行了,幻香蠱我曾經見過,聞到他的蠱毒,你就會陷入無法醒來的夢魇,就算僥幸醒過來,神經也會崩潰,精神也會錯亂,從此人不人鬼不鬼。而且在夢裏的時間和現實是不一樣的,在夢裏你可能被折磨100年1000年,但是你醒過來才會發現現實中的時間可能只過了一天。”
珊瑚擔憂的看了一眼賀知章,接着問疤臉大叔:“大叔,你怎麽稱呼?”
疤臉大叔說你們叫我韋大叔就可以了。
韋大叔很奇怪,居然認識這種蠱蟲。
可是珊瑚來不及問緣由,她的心裏更擔心賀知章的安危。
“如果蠱毒那麽霸道的話,我們去哪找解藥?蟑螂哥,不能死啊,這個月的月俸還沒發……”珊瑚非常擔憂的看向賀知章。
每次催動月蟲蠱召喚月蟲,都需要施術者以鮮血或者生命獻祭。
只有施術者的鮮血才能吸引來月蟲。
或者施術者用生命供養月蟲蠱,這樣月蟲蠱才能強行召喚來月蟲。
莫傾顏第一次召喚月蟲的時候,其實是準備以生命為代價的,可惜陰差陽錯跳河沒死,又改了主意,只能割了自己的血來喂養被召喚來的月蟲。
月蟲不會咬施術者,月蟲只會舔食施術者的鮮血,所以施術者不會變成白骨。
召喚月蟲其實是有時間限制的,畢竟放血放太多,她的身體也受不住,她也不可能每天都割自己一大海碗的血來召喚月蟲。
但是月蟲蠱與幻香蠱相生相克,她的血應該多多少少可以解幻香蠱的蠱毒?
打定主意之後,莫傾顏用手強行撬開賀知章的嘴巴,然後割了自己手掌。
“傾顏,你在做什麽?”
宣子義剛想阻止,珊瑚就攔在他面前:“前夫哥,前夫哥,你淡定一點,傾顏跟你沒有一點關系,休書上面說的已經很明白了,一別兩寬,男婚女嫁,各不相幹。更何況傾顏做事也有自己的打算,她那麽做,一定是有理由的。”
莫傾顏也不想自己失血過多而死,看到賀知章的狀态好一點過後,她便包紮自己的傷口,讓人背賀知章回去。
通州府。
賀知章躺在床上,他半夢半醒,勉強算是從夢魇中醒過來了,但也沒完全醒。
因為他的神智還不是非常清晰。
衆人把他晾在一邊,分析起現今情形。
韋大叔說:“範無錯居然來了,他一定是回來報仇來了。”
“範無錯此人心機深沉,剛才他不想殺我,一是想确認周圍到底有沒有月蟲蠱的擁有者。第二個原因則是想要借機除掉我們當中武功最高強的賀知章”莫傾顏臉色蒼白,可能是由于失血過多,所以廚房給他煮了一碗紅豆紅棗粥,給她補補血。
當然,賀知章也非常沒用。
就那麽中招了。
就那麽躺在一旁的床上,半死不活的哼唧。
其實莫傾顏猜錯了。
範無錯的幻香蠱根本感應不到月蟲蠱,幻香蠱嗅覺發達,它聞到了周圍還有另外一只幻香蠱蟲,所以範無錯并不是想看看周圍有沒有月蟲蠱,他只是想逼迫另一只幻香蠱蟲擁有者出手。
結果。
月蟲蠱出手,另一只幻香蟲也出手了。
不僅如此,賀知章的那只蠱蟲實力沒那麽強,所以導致賀知章也半死不活。
這個結果範無錯估計做夢都得笑死。
韋大叔曾經認識範無錯,這次範無錯帶那麽多刺客追殺他,主要是因為韋大叔機緣巧合之下,偷走了營帳內的一只壇子。
當時大金派了衆多高手看守這個營帳,韋大叔憑借着自己武功高強,偷偷潛入營帳,結果只看到一只壇子有點顯眼,他便順手偷走了這只壇子,然後他發送信號要人來接應他,結果不巧驚動了範無錯等人。
于是範無錯親自帶藥回等高手狙殺他,宣子義二人準備去通州府了解一下大金最近的情況結果偶遇韋大叔等人,于是他們便也出手相救。
賀知章又在哼哼唧唧,打斷衆人的對話。
這時,賀知章神志并不怎麽清晰,他聽不到別人說話,他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四肢。
他非常的焦躁不安。
可是卻沒有辦法拯救自己。
他總共說了那麽幾句話,說完又重複說,比複讀機還要喜歡循環播放。
“我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我也沒有未來,我只有那麽一小段的現在。”
“我的人生本來就是荒唐可笑的。”
“我本來就是別人的踏腳石。”
“我究竟來自何處?我為什麽不記得了?我的記憶從十歲的時候才開始,所有人都說我生來就是藥人,所以我要吃那些消耗壽元提升內力的毒藥秘藥。”
“毒人活不過30歲的,我不可能再有未來了,我只有那麽一小段的當下。”
“祝英紅我當初為什麽沒殺你,到底是為什麽?我想起來了,因為我的腦海中浮現一個人,那個人對我說上天不會太過為難寬容的人,到底是誰?那個人是誰?為什麽我想不起來?好像是一個很重要的人,但是我為什麽想不起來呢?有一股很悲傷的感覺,明明不想忘記的……”
“祝英紅你這個人渣,我又不跟你争教主之位,你為什麽一定要我死,我聽到你散布我死掉的謠言之後,我以為你放棄追殺我了,我還高興了好幾天,你這人渣怎麽不去死?趕緊去死好了。那麽多年,我一直都無比的厭惡你,但是為了生存,我又不得不嫌棄你的同時與你為伍。”
“我究竟來自何處,我會歸向何處?”
“我不想當踏腳石,我不想當思思的踏腳石。”
珊瑚問:“思思是誰啊?”
莫傾顏說:“思思可能是上上任五毒教教主司馬亭的女兒吧。有那麽一個傳聞,五毒教教主封歐陽作為聖子,并且對外宣稱歐陽章甚至會繼承教主之位。但實際上,他只是想為思思鋪路,思思才是司馬亭心中的繼承人,他想讓歐陽吸引所有觊觎五毒教教主之位歹人的暗算,從而讓思思安全,等他掃清障礙之後,他再除掉歐陽,讓思思當教主,只是後面不知道發生什麽,思思死了。歐陽章成為教主了。”
珊瑚心道:那沒跑了,肯定是我們的蟑螂哥動手殺掉了思思。
賀知章又陷入了詭異的夢境之中。
他在夢裏哭嚎。
“思思真的很對不起,是你爹叫我打傷你搶走你的還魂丹,我不那麽做的話,你爹就要殺了我,你爹怕你喜歡我,你爹想把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你,我這個壽命不到30歲的人不配被你喜歡,我只配當你的踏腳石,我雖然是個短命的家夥,但是我也不想14歲就死,所以只能搶走你的還魂丹。”
“我不想當思思的踏腳石,我也不想當祝英紅的踏腳石,我不是當踏腳石的命。”
他仿佛在夢裏看到了祝英紅。
祝英紅憤恨的對他說:“反正你就是當踏腳石的命,給誰當不是當啊?給思思當踏腳石,不如給我當。”
“我其實只想安安靜靜的過完我的餘生,我的餘生反正很短,反正我沒有未來。”
“反正我的人生就是荒唐可笑的。”
他仿佛看到了全身是血的思思,思思充滿恨意的看着他,“如此可笑,如此可悲,你還活着做什麽?不如去死吧,死了你就解脫了,你就不會痛了。”
這樣啊,這樣也好。
像是無數人的聲音,在他耳旁低語,聲音既像是思思,又像是祝英紅,“閉上眼睛吧,睡吧,睡着了就不用醒過來了。你的人生就不會再痛苦了。”
真的不會再痛苦嗎?碌碌而為,卻充滿坎坷的人生,真的能在這一刻完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