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其實你早就膩了,對吧
其實你早就膩了,對吧
她不過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誰會為了她得罪中原第一□□五毒教。
只是讓她等死,這是萬萬不可能的。
就算必死無疑,她也必須要在臨死前咬下祝裕元的一口肉。
可是莫傾顏卻想要保住她,她突然跪下問唐家堡堡主。
“堡主,傾顏幼年的時候聽銀盞婆婆說過您曾經給過度厄大師一塊有求必應的金牌,你說過只要有人拿這個金牌來找你,無論她提的什麽要求,你都會答應,這些話現在還作數嗎?”
這件事自然是作數的。
唐家堡堡主素來看中自己的名聲,絕對不會做出出爾反爾之事。
當年度厄大師是唐家堡堡主的至交好友,堡主身陷囹圄之際,度厄大師鼎力相助,堡主為報答度厄大師給了他一塊有求必應的金牌,并且許諾只要有人拿這個金牌來找他,他必定會幫助那個人。
唐家堡堡主沒有規定必須是度厄大師本人拿着金牌,他的原意是,只要是度厄大師的後人,拿着這塊金牌來找他也可以。
只不過後來度厄大師看破紅塵,出家了,也就沒有什麽後人了。這塊金牌他後面便退回給蜀川唐門,唐家堡堡主便讓他的徒弟銀盞婆婆保管這塊金牌。
所以此刻莫傾顏提起這件事,莫大的唐家堡一片鴉雀無聲。
“這個丫頭是瘋了嗎?銀盞婆婆保管的這塊金牌她是想要強搶嗎?”
“她也不看看銀盞婆婆和她的武功誰高誰低,銀盞婆婆就是動一根手指頭也能捏死這個欺師滅祖的家夥。”
“真是厚顏無恥,保主當初是給度厄大師金牌,沒想到被這個家夥鑽了空子。”
此時此刻,就是忍冬也忍不住後背冒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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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中,唐家堡堡主陰晴不定,心狠手辣,此刻,忍冬也拿不準,堡主會不會動怒。
良久的沉默。
唐家堡堡主冷冷的說了一句:“是嗎?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拿到這塊金牌。”
莫傾顏的武功其實并不足以打敗銀盞婆婆。
更何況,銀盞婆婆還是她的師傅。
不過銀盞婆婆還是很給她面子,她發射的暗器都沒有淬毒。
所以最後就算是莫傾顏被暗器紮成刺猬,她也沒有死掉。
那塊有求必應的金牌,就懸挂在在師徒二人之間。
莫傾顏滿身的傷。
她的灰衣點點星星全部都是血。
可是她出手還是快如電,每一招,每一式,都用上全身的力氣,不要命的攻向銀盞婆婆。
但是銀盞婆婆卻總能輕而易舉的躲開她的長劍。
最後,莫傾顏突然伸出手去奪吊着的金牌。
銀盞婆婆看着她毫不設防的後背冷笑道:“愚蠢,後背大開是等着你的敵人把你殺死嗎?”
銀盞婆婆最終還是沒有殺掉莫傾顏。
莫傾顏也成功的奪到那塊有求必應的金牌。
沒錯,這就是莫傾顏的策略。如果銀盞婆婆不忍心殺她的話,她就會得到這塊金牌。
銀盞婆婆為什麽沒有殺掉她?也許是因為她和她死去的外婆是好姐妹。
也許是她不忍自己的這位挂名弟子就這麽慘死在自己手中。
銀盞婆婆忍不住好奇,問:“你為什麽要為忍冬做到這個地步?”
“因為忍冬的父親是為了救我而死,我必須要對忍冬負責。如果當初死的是我,忍冬現在應該還有父有母。”
莫傾顏踉踉跄跄,拖着受傷的身體,一步一步往前走。
回到大殿,莫傾顏跪在地上,拿着那塊金牌對唐家堡堡主說道:“請堡主履行諾言,收忍冬為徒弟。”
如果忍冬是唐家堡堡主的徒弟,那麽祝裕元就算想要抓住忍冬,那也不可能了,除非她想與唐家堡大打出手。
就這樣,忍冬成為唐家堡堡主的徒弟。
銀盞婆婆也是唐家堡堡主的徒弟。
所以,忍冬成為莫傾顏的師叔。
來到唐家堡之後,忍冬終于結束了在莫傾顏家那憋屈的日子。
她可以穿自己喜歡穿的衣服。
她可以吃自己喜歡吃的東西。
一起吃白菜炖牛肉的時候,莫傾顏特地把白菜幫子留給她,她氣的一腳踹翻了桌子,怒道:“誰會喜歡吃白菜幫子?給我吃牛肉,我要吃牛肉。”
莫傾顏有點驚訝,“你以前不是挺喜歡吃白菜幫子芹菜梗子,雞脖子,生姜之類的嗎?”
“那只是為了讨好你們而已。”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有特殊的喜好呢。”莫傾顏喃喃自語。
忍冬和莫傾顏住一間屋子,莫傾顏忙着拖地,掃地,擦桌子,她不由得有點幽怨:“忍冬啊,你好像沒有以前那麽勤勞了,家務活你都不怎麽做了。”
忍冬冷笑幾聲,反而譏諷的問道:“你難道以為我天生就喜歡幹活嗎?你難道以為我天生就喜歡像個老媽子一樣擦桌子掃地嗎?你去把我衣服也洗了。”
莫傾顏只能去打水洗衣服。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莫傾顏總算知道這四年來忍冬過的有多麽的憋屈。
晚上兩人躺在一張床上,莫傾顏說:“其實你那個時候可以告訴我爹跟我你不喜歡吃白菜幫子,你也喜歡穿好看的衣服。”
“我只不過是一個寄人籬下的故人之子而已,提太多的要求,萬一你爹不高興,随便找個理由把我扔出去,自生自滅怎麽辦?”忍冬嘀咕道。
莫傾顏立刻說道:“不會的,我爹不是那種人,我爹平時俠肝義膽,非常的重視義氣。你是他好朋友的女兒,他絕對不會把你丢出去自生自滅的。”
忍冬說:“我怎麽知道你爹是哪一種人?而且就算外面的人都說他非常講義氣,那又怎麽樣?我幹嘛要相信他?萬一信錯人了,我說不定就會餓死,所以我不相信任何人,我只相信我自己。”
莫傾顏突然抱住她,這個小丫頭非常的害怕被丢棄,自己一個人生活在別人家裏,多多少少會有一點心思敏感。
又過了幾個月。
銀盞婆婆收到一封飛鴿傳書,飛鴿傳書告訴她,她的曾經的師兄高大俠已經去世,高大俠去世前委托她幫忙保護她的徒弟——宣子義。
銀盞婆婆收到這封信不由得淚流滿面,哽咽的叫道:“師兄啊,師兄……”
唐門其實不是名門正派,所以他們也不講究什麽繁文缛節。
銀盞婆婆為了教導她最愛的師兄的徒弟,便也收了宣子義為徒弟。
由于宣子義是高大俠的徒弟,高大俠曾經又是銀盞婆婆的師兄,所以銀盞婆婆接來宣子義的時候就告訴莫傾顏,這是她的師兄。
所以莫傾顏明明入門最早,但是輩分卻很小,是師妹。
兩人一起習武,一起讀書,一起寫字。
仿佛一切都可以回到曾經。
但是莫傾顏卻從來不跟她說話。
宣子義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腕大聲的質問:“你為什麽要這樣?”
“當時你明明說的,只要我抓住你的手,我們就可以回到曾經。”
“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我當初還不如就不抓住你的手。”
“反正我本來就什麽都沒有。”
“反正你跟我本來就沒有任何關系,我本來就是一朵漂泊的蒲公英,永遠也找不到落下來紮根的地方。既然這樣,我還不如直接終結我這可笑的一生。”
“我再也不會礙着你的眼了。”
“我再也不會煩你了。”
“其實你早就膩了,對吧?我本來就脾氣古怪,誰跟我相處都會覺得很累的,你也是非常的厭倦,非常的疲憊,對吧?”
“既然并不打算長長久久的照顧我,關心我,當初你就不要裝出一副非常擔心我,非常在意我生死的樣子!”
“我會找個地方安靜的等死,再也不會妨礙你的眼睛了!你記住,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莫名其妙的讓我期待着一些什麽,又讓我期待落空。”
宣子義情緒崩潰,破大防的輸出,一邊說話一邊忍不住掉小珍珠。
他一邊抽泣一邊死死抓着莫傾顏的手腕。
一直都是他在說話。
莫傾顏始終一言不發。
可是最後,宣子義發洩完了,也是不說話,只是一邊抽泣,一邊拉着莫傾顏的手腕。
“子義啊……”
過了許久。
莫傾顏又叫了一聲宣子義的名字。
“子義啊。”
宣子義停止了抽泣,等待莫傾顏接下來要說的話。
其實莫傾顏現在也是自顧不暇,她實在沒有辦法在照顧宣子義。
但是她的腦海中又想起當初宣子義站在山崖上的場景。
如果态度過于決絕的話,這樣的事情恐怕又會發生。
她真的不可能長久的照顧宣子義,長久的關心宣子義。
她真的很忙,她要忙着練武功,忙着給她的父親報仇,她一定要殺掉花和尚的。
她真的沒有其他的精力來照顧這個小孩子。
但是她不敢直接說出來。
宣子義的情緒有點不太穩定,如果這麽直接說出來,她又擔心宣子義會做出什麽意想不到的事情。
如果宣子義真的做出什麽想不開的事情,那麽她這輩子都會真的如宣子義所願,一輩子良心不安。
“子義啊,我不是故意這個樣子的,只是看到你,我就會想起我父親……”
宣子義一頓整個人後退一步,然後他有些驚恐的看向莫傾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