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為什麽心裏惴惴不安
我為什麽心裏惴惴不安
宣子義站在崖頭,生氣的盯着莫傾顏,一邊抽泣一邊說:“我真是讨厭死你了,你又裝出這種關心我的樣子。其實你的內心早就無比厭煩我了吧?其實你早就想要結束我們的相處了吧?你已經膩了跟我在一起對不對?現在你可以把我當成一個包袱一樣一腳踢開,你的內心,其實非常的高興,不是嗎?”
莫傾顏愣住了。
宣子義接着越說越激動:“反正我本來就一無所有,反正這個世上也沒有任何與我有過聯系的東西,反正我一直都是孤單的一個人,你靠近我只是心血來潮,對吧?”
“子義啊,不是這樣的……”
“又在騙我,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既然沒有打算長長久久的和我相處,和我在一起,你當初又幹嘛要來靠近我?我原本早就習慣孤單一個人,你來了我習慣了你又走了我就像被割裂一樣”宣子義越說越生氣。
“子義啊,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幸福勇敢的活下去啊。”
當初莫傾顏真的是希望宣子義能夠幸福勇敢的活下去,所以她試圖打開宣子義的心結。
所以她各種照顧他。
“子義啊,我只是這幾天在冷靜的思考而已……”
“我不信!你就是膩了,你就是覺得累了,你已經不想和我繼續了,你已經受夠我了。是不是?反正你本來就是什麽事都只有幾天的熱度,你的興趣來的快,消失的也快,是不是?”宣子義一邊抽泣一邊問。
“既然這樣,你又何必要管我?你只是一時興起的話,又會害我期待落空,既然這樣,你幹脆就不要一時興起!”宣子義說這些的語氣充滿了怨念。
“子義啊,這幾天我只是讨厭你不愛自己而已,我希望你能夠愛自己,我希望你能夠幸福勇敢的活下去。我怎麽會厭倦你了,我承認我确實興趣來的快,消失的也快,但是你和下蠱、你和暗器不一樣,我這幾天不跟你說話,僅僅是因為我在生氣。我氣消了,我們就能夠回到曾經了。再說了,這幾天你也沒有找我說話,我以為你其實早就厭煩我了。你之前就說過的,我一直打擾你,你覺得很煩惱。”
莫傾顏确實是覺得厭倦了,宣子義愛咋咋地,但是這幾天,宣子義确實也沒有找她說話,她便真的以為宣子義确實是不怎麽想要搭理她。
宣子義聽到那句能夠回到曾經的時候心思一動,一邊抽泣一邊問,“那你現在氣消了嗎?”
莫傾顏突然上前一步,伸出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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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抓住我的手,我就氣消了,我們就可以回到曾經。”
宣子義有些猶豫,他微微伸出手,快要夠到莫傾顏的時候,他又突然收回。
“你這回說的是真的吧?你真的不是厭煩我了,對嗎?”
“子義啊,是真的。你那麽晚沒有回去,我非常的擔心,所以我才提着燈籠到處找你。你要明白,你在我的心中一直都是非常重要,非常特殊的。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會非常非常的難過。”
“子義啊,不要叫我那麽難過,……好嗎?”
宣子義眼睛裏似乎流淌着什麽東西,他溫和的看着莫傾顏。
找到了。
他找到了與這個世界的聯系。
一顆渺小的蒲公英。
一顆随風飄蕩的蒲公英,終于有了與這個世上某一樣東西的聯系。
這個渺小的蒲公英,心裏突然滋生出一股名為幸福的情感,仿佛他也可以擁有平淡的,簡單的,但卻充滿希望的未來一樣。
就在他伸手的時候,袖子裏的什麽東西突然掉了下去。
是他的香囊。
是被他踩了好幾腳的香囊。
是那個髒兮兮破爛不堪,裏面的艾草都露出來的香囊。
“我的香囊!”
他一個着急伸出手,想要接住香囊。
可惜這是在山崖邊。
他一個重心不穩,直接掉了下去。
“子義啊。”
莫傾顏突然沖過去,死死抓住他的手腕。
崖頭撐不住兩個人的重量。
就在莫傾顏撲過去的瞬間,整個崖頭都有一絲松動,一些碎石沿着裂縫窸窸窣窣往下落。
兩人命懸一線。
崖頭的這塊石頭随時都會斷裂。
只要這塊石頭一旦斷裂,兩個人都會掉下去,變成肉醬。
“莫傾顏,你放手吧,不要為我搭上你的性命。”
就在莫傾顏焦頭爛額之際,宣子義還一臉慷慨就義的在上演什麽生離死別。
莫傾顏看了看斷裂的地方,突然說道:“子義啊,賭一把,輸了我們兩個人都會死。贏了的話,說不定我們兩個人都可以活下來。”
“子義啊,我看了石頭斷裂的地方,其實很近。我待會兒會非常快速使勁把你拖上來扔到石頭斷裂後面的那塊地方。不過我動作那麽大的話,現在這塊石頭肯定會斷裂掉,我可能就會随着這塊石頭一起掉下去。你到了安全的地方,可以抓住我,再把我拉上去,如果沒能抓住我,也不要難過,我希望你能夠幸福勇敢的活下去。”
莫傾顏還沒說完,宣子義就大聲的說道:“我不要這樣,我不要這樣,你快松手吧。”
宣子義想要用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掰開莫傾顏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
可是還沒等他扳開那只手,莫傾顏就突然把他拉起,然後扔向後方。
由于這動作太過于大,這塊石頭算是徹底斷裂了。
莫傾顏緊張的閉上眼睛,結果卻發現自己的手腕被人死死抓住。
等她睜開眼睛,她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宣子義真的被她扔到石頭斷裂之後的地方,那塊斷裂的時候也真的掉到山崖下面,發出轟隆一聲巨響。
那塊巨大的石頭砸在崖底的亂石上,被抨擊沖撞,成為無數塊碎石。
可是她卻沒有随着石頭一起掉下去。
因為宣子義死死的抓着她。
聽到這聲巨響。
遠處的忍冬和村子裏的幾個小夥伴,不由得疑惑,忍冬率先說:“走,過去看看。”
他們趕到的時候,就看到宣子義死死的抓着莫傾顏。
。
第二天。
莫傾顏的右臂整個脫臼,疼的她龇牙咧嘴,她只能卧病在床休息。
忍冬問莫傾顏怎麽回事。
莫傾顏卻很是煩惱的說:“那個家夥的神經病好像更嚴重了,昨天晚上他居然跑到山崖上面想不開,就差那麽一點,他就跳下去了。這附近有沒有什麽醫館?就是專門給病人做心理輔導,做心理治療的那種,宣子義心理有病啊。”
“什麽是心理?”忍冬問。
古代人都不怎麽關注心理健康的嘛!莫傾顏簡直無語了。
忍冬突然想起什麽,“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什麽神經病,是不是瘋子呀?你是說宣子義是個瘋子。”
“這倒也沒那麽嚴重,這個小孩畢竟才十四歲,見多了人間慘劇,見多了別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又是一個孤兒,無父無母,全靠自己野蠻生長,生長環境那麽惡劣,他的壓力當然很大,所以得上心理疾病也是在所難免的。我也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也沒辦法給他進行心理輔導,他只是神經有點問題,不一定是瘋子,而且其實人多多少少都有點心理問題的。”
莫傾顏寬慰的拍了拍忍冬的肩膀。
忍冬卻說瘋病是中邪了,需要跳大神。
“無稽之談,不過還好,高大叔只是帶宣子義來我們這暫住一段時間,估計過一段時間他們就可能會離開。”
莫傾顏也察覺到,宣子義好像對她有一股過度的依賴。
但是莫傾顏并不認為這代表什麽。
這只是患者對于心理醫生的一種依賴而已,随着時間的推移,這種現象總會好一點。
而且以後宣子義和高大叔走了,她和宣子義幾乎也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
這種過度的依賴只是青春期的少年誤把普通的幫助當□□情而已。
等他長大了,自然就懂了。
忍冬走了之後,卧病在床右臂動彈不得的莫傾顏又在休息,不知不覺她便睡着了。
宣子義悄悄的走進來。
“其實阿顏也是跟我有着同樣的心意,對吧?”
“昨晚阿顏不顧自身安危也要來救我,是因為跟我有着一樣的心意,對嗎?”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覺得非常的不對勁,哪裏不對勁,我又說不上來。吶,阿顏,你說,你的心意到底是什麽樣的呢?”
“你昨天跟我說的話,我到底要不要相信呢?我總是覺得你說的全部都是假的,可是我的內心又希望那些話全部都是真的。”
“如果你昨天說的話是謊言的話,又怎麽會沒有任何一點破綻?”
“如果你昨天說的話是真的話,我為什麽心裏一直都惴惴不安呢?”
“莫傾顏啊,你能幫我消除我心裏的不安嗎?”
“算了,是真是假,其實也沒那麽重要,只要能夠一直一直和你這樣生活下去也就夠了。”
可惜這樣的生活并沒有一直延續下去。
五毒教的那幾個人來到這裏的任務就是殺掉高大叔和高大叔保護着的宣子義。
他們一開始并沒有認出宣子義,但是他們都認識高大叔。
所有人都稱贊江湖人義薄雲天。
所有人都稱贊江湖俠客快意恩仇,潇灑自如,無拘無束。
真的有豪氣幹雲的俠客。
也真的有願意為朋友而死的俠客。
說起這些俠客,人人都會豎起大拇指,真講義氣啊!
比如為了保護至交好友莫大俠女兒而死的楊大俠。
再比如,為了保護至交好友高大俠而死的莫大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