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誰是你朋友
誰是你朋友
他們的結局不至于會是現在這般遺憾……
二人永不複見。
賀知章卻覺得這個結局非常完美,最後秀秀沒有放萬毒穿心煙,趙大哥也沒有去抓秀秀,秀秀活了下來,趙大哥也活了下來,真是一個完美的結局啊。
賀知章忍不住問莫傾顏:“你是怎麽猜出秀秀是藥人的?”
“因為是秀秀給趙大哥煎藥的,大夫不怎麽精通醫術,他給趙大哥開的藥裏面有一味藥會加重傷勢,秀秀貼心的把那味藥拿開再煎,我當時只以為秀秀略通藥理。後面我幫秀秀洗衣服的時候,我發現她的衣服破損的地方很奇怪,雖然縫補的很仔細,但還是能夠看出有幾件衣服是被刀劍之類的東西割傷,所以我懷疑秀秀不是在酒樓打零工的。我就留了幾個心眼趁秀秀買菜的時候,我看了一下秀秀的書桌,然後我就發現一封信,發件人是夢楠,我這才知道,秀秀就是黃袍道人的在逃徒弟夢楠。”
莫青言頓了頓又說:“現在想來,我看到的那封信應該就是秀秀飛鴿傳書給黃袍怪,騙黃袍怪來小石潭的。我沒看那封信,畢竟看人家的信件不尊重別人,不過我倒是看到了信封上的發件人——夢楠。”
莫傾顏只覺得周大嬸可恨又可悲,如果沒有她,那麽秀秀的一切都可以改變。秀秀不會在十歲那一年被拐走,不會成為黃袍道人的徒弟,也不會被黃袍道人做成藥人。
秀秀也不會喪心病狂殺掉那麽多人。
莫傾顏想起秀秀說,她有周生的解藥要求周大嬸說出當年實情。
那時候,賀知章聽了這話,露出那輕蔑的微笑。
是不是他知道什麽呢?
賀知章說藥人吞的又不是一種毒藥,是無數種,雖然不清楚他們那一類的藥人是怎麽培養的,但是所有的藥人大概都大同小異,秀秀身上攜帶的毒,絕對是很多種毒素的混合。
這種毒怎麽可能有解藥?
當時秀秀必定是在騙周大嬸。
賀知章只是當時沒有拆穿而已,因為他也很好奇,周大嬸到底隐瞞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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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傾顏想了想也是,要是一種單一的毒素确實可能找到解藥,但是無數種複合毒素,怎麽可能有解藥?
離開牛頭鎮的時候,鎮長對莫傾顏略有微詞,态度并不算好。
不過想來也是,原本鎮長以為莫傾顏有能力救他的兒子周生。
結果,莫傾顏只是讓他的兒子周生多活了一天。
就是因為多活的這一天,周生的生命才被秀秀用來威脅周大嬸,他才知道了糟心的事情。不僅他知道了周大嬸曾經被□□過的糟心事情,就連整個牛頭鎮所有人都知道了。
這要他的面子,往哪擱?
現在街坊鄰居就算不說,指不定茶餘飯後怎麽笑他呢?
所以他現在對于莫傾顏也是滿腹怨言。
不過,比莫傾顏更慘的就是趙總镖頭。
在離開牛頭鎮的時候,村民們都對趙總镖頭指指點點。
村民們無非就是指責趙總镖頭沒有幫他們殺掉秀秀。
也有的人說,趙總镖頭膽小如鼠,慫包一個。
趙總镖頭的三位師弟還在費心解釋着他家師兄才不是慫包。
秀秀手中有萬毒穿心煙。他家師兄若是與她大打出手,指不定所有人都會死。
縱使三位師弟費心解釋,莫傾顏一行人離開牛頭鎮的時候,大家還是不怎麽待見他們。
。
繁華熱鬧的街道。
嘈雜的人聲飄蕩在整個街道上。
“江湖月報,今日江湖月報頭條,五毒教教主歐陽章竟然死于男科用藥,江湖局勢盡在江湖月報中。”
“江湖月報,今日速報,朱砂中毒或者是鶴頂紅中毒,可不停重複吞咽大量牛奶催吐這一過程而緩解病情。”
“江湖月報,今日快報,牛頭鎮30餘人中毒身亡。”
“朱砂中毒真的能這麽緩解嗎?”聽到叫賣江湖月報的小童這麽說,某一位路人不由得掏出兩文錢買一份江湖月報。
。
拿到這一期的江湖月報之後,龍門镖局的某位镖師氣憤的找到莫傾顏。
“莫主編,我們龍門镖局怎麽不是頭條?”
莫傾顏也很無奈。
“頭條怎麽寫你們龍門镖局啊?寫你們押送夜光杯,結果弄丢了夜光杯,頭條要是這件事的話,你們龍門镖局生意可能受到影響啊。”
某位镖師氣的說不出話。
莫傾顏又道:“還是寫你們趙總镖頭與牛頭鎮下毒真兇秀秀姑娘的愛恨情仇?”
“別別別,莫主編筆下留人……”镖師聽到莫傾顏這麽說,連忙表示,“就算我們龍門镖局不是頭條也無所謂了,你千萬不能把這件事寫上去。你一旦寫上去,我們師兄估計就沒法混了。”
夜光杯到底是不是秀秀打碎的呢?
賀知章跟她說夜光杯是秀秀打碎的,但是莫傾顏怎麽想都有點不大對勁。
賀知章卻無比憤怒,怎麽你懷疑是我打碎的嗎?
“不是不是,我就是有點好奇夜光杯碎掉的時候,只有你和秀秀在。我比較好奇,當時的真正情況。”
賀知章不能說自己絕對無辜,但也不能說夜光杯是他一個人打碎的。
這麽一想,他便理直氣壯,“就是秀秀一個人打碎的。”
下午。
報社門口停了一輛豪華的馬車。
馬車的車簾使用的是上好的雲錦。
一般人家就是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可能是雲錦,除非是大戶人家。
大戶人家得到一塊雲錦,必定會把雲錦做成衣服到處炫耀顯擺。
絕對不可能把雲錦當做馬車車簾使用。
馬夫也是一位精壯的黑衣男子。
這名男子五官端正,肌肉發達,一看就是練家子。
馬車裏坐着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家和一個面容俏麗的少女。
老人家雖然衣着樸素,但是卻帶着價值不菲的翠玉扳指。
少女雖然一身簡單布衣,但是容貌卻是說不出的清麗絕倫。
莫傾顏一邊喝着茶,一邊寫着稿子。
聽到有人進來了,便懶散的擡眼一看。
只那麽一眼。
莫傾顏便無法靜心寫稿子了。
馬車上下來的少女是徐慧。
那位仙風道骨的老人家是徐慧的父親,徐左相。
左相大人,慈眉善目。
但是莫傾顏知道這個老匹夫心口不一,要是真的相信他這張慈眉善目的臉,估計她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徐慧攙扶着左相。
左相不急不慢的下馬車,來到報社。
左相一邊看着報社四周的環境,一邊摸着胡須,微笑道:“不錯不錯,江湖月報……”
莫傾顏也微微點頭,淡淡說道:“兩位貴客請坐。”
珊瑚立刻非常有眼力勁的給左相和徐慧二人看茶。
左相今日是有備而來,不過确實來者不善,但是他并沒有急吼吼的表明來意,反而是慢悠悠的喝茶。
到是徐慧在見到莫傾顏的那一刻,一愣。
她的臉色瞬間蒼白。
這個莫主編怎麽有點像三年前死掉的莫傾顏?
徐慧沒有喝茶,反而是直直的看向莫傾顏問:“莫姑娘,可不可以摘下你臉上的面具?”
莫傾顏也放下茶,看向徐慧問:“為何?”
徐慧無心喝茶,她只想确認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三年前死掉的莫傾顏。
“因為莫姑娘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可拉倒吧。
誰是你朋友?
少跟我套近乎。
莫傾顏冷冷的看了一眼徐慧,淡淡說道:“不好意思,我的臉受傷了,怕吓壞人,所以得要用面具遮着。不過在我的記憶中,我似乎并不認識姑娘,恐怕不是姑娘的朋友。”
徐慧一想也是。
莫傾顏已經死了三年。
宣子義撈了整個護城河,只撈出一句泡水腫脹的屍體,要不是根據屍體上穿着的衣服,恐怕沒人能夠認出這人曾經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平陽王妃莫傾顏。
宣子義守着那骨灰,一守就是三年。
最近不知道宣子義發什麽瘋,非要封莫傾顏的骨灰為皇後,然後讓骨灰入主東宮,執掌鳳印,接受後宮嫔妃請安。
因為這件事,左相以及朝堂大臣和宣子義鬧得非常不愉快。
因為朝中衆人反對封骨灰為皇後,這件事也只能作罷。
但是宣子義又想出新的花招,追封昔日平陽王妃為皇後,谥號盛景,盛景皇後。
不過好在只是追封。
追封完畢,那一壇子骨灰倒是沒有入主東宮,反而是入主皇陵。
徐慧作為唯一的後宮嫔妃,自然不用給進了皇陵的皇後鳳印,也不必向進了皇陵的皇後請安。
現在想想估計過不了幾天,宣子義追封平陽王妃為皇後,入主皇陵的聖旨就會傳過來。
莫傾顏也在心中暗罵什麽盛景皇後?你不如封自己為盛景皇帝,這個封號配你正合适,盛景皇帝,神經皇帝,你剛好是神經病。
徐慧心中尋思,如果莫傾顏真的還活着,她又怎麽會放棄帝王恩寵、潑天富貴,而選擇在一家小小的報社裏面寫稿子。
而且徐慧請他們徐家的侍衛調查過江湖月報的主編,調查結果就是莫瞎編根本不是莫傾顏。
這麽一想,徐慧便更加覺得莫主編不可能是莫傾顏。
左相慢悠悠的喝完茶才說道:“莫主編,我也看過你的很多期江湖月報,你的江湖月報發行量太大了,只要是識字的秀才基本上都會隔三差五買一份你的報紙看看。”
莫傾顏笑笑并不說話。
左相冷冷說道:“在來的途中,我一直都在思考,若是江湖月報能為我所用,向百姓傳遞一些我想傳遞的信息,那必定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