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龍門镖局搶不到頭條
龍門镖局搶不到頭條
這篇文章一發表,蜀川唐門怒不可遏,大家提防他們的時候都會買一件烏金铠甲,并且還會保持距離。這就導致蜀川唐門的暗殺成功率直線下降,許多老主顧都不怎麽光顧了。
反而是店鋪裏的烏金铠甲都賣的脫銷了。
莫傾顏又是請客,又是吃飯,才擺平這件事情。
從此,賀知章不敢揭蜀川唐門的底。
五毒教制毒出名。
有一種毒藥叫做無根水,據說無色無味,喝下之後三天內必死無疑。
五毒教的人對外宣稱此毒無藥可解。
可是,賀知章在一期江湖月報裏,詳細的寫下劇毒無根水的解藥藥方,事無巨細,就連解毒後吃什麽東西滋補一下都寫上了。
這份解藥有人試過,居然還真有效。
五毒教的人差點給賀知章下江湖追殺令。
好在,賀知章連忙對五毒教的教徒發誓,永遠不會再寫此類文章,他的腦袋才沒有被五毒教的教徒砍下來。
莫傾顏提醒她,你的方向錯了,不一定要寫幹貨,你可以水水字數,可以寫一些無傷大雅的江湖人物奇聞趣事。
莫傾顏只要求江湖月報上面出現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她并不要求寫的全部都是幹貨,當然是幹貨最好,不過如果排版實在不夠的話,水字數也是可以的。
于是,賀知章便開始他水字數的工作生涯。
他寫的最多的就是五毒教現任教主歐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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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筆下,十惡不赦殺人如麻的歐陽章是一個喜歡養花養草,多愁善感,閑着沒事默默流淚的文藝青年。
而且他給他的文章起的标題也很令人震驚。
震驚!這人居然能讓兇殘的五毒教教主哭三天三夜。
仔細看內容,原來是他寫歐陽章小時候因為沒吃到龍須酥而哭了三天三夜。
有的時候他寫的标題是這樣的。
震驚!五毒教的長老居然對年僅五歲的歐陽章做出這種事。
結果仔細看內容,原來是五毒教的長老拿歐陽章試藥,把他當藥人。
這不妥妥的标題黨嗎?
可恥的标題黨!
氣的莫傾顏咆哮,我是叫你水一水字數,但你寫的這東西一眼假呀,歐陽章是什麽人?惡貫滿盈,他殺過的人比你殺過的雞都多,我們江湖月報必須求真務實寫下的每一個字都要是真的。
後面賀知章就不怎麽寫歐陽章了,不是因為莫傾顏的咆哮,而是因為他被五毒教的兩個教徒蒙上麻袋,痛打一頓。
要不是路人看到這一幕,估計賀知章就被五毒教的激進教徒給打死了。
這種情況嚴格來說屬于工傷,莫傾顏生怕賀知章這個經濟實用的夥計跑路,連忙安撫他。
“相信我,跟着我,總有一天,我會讓我們江湖月報發揚光大,名動天下,威震武林。”
賀知章卻一邊揉自己受傷的嘴角一邊幽怨的說道:“威震武林什麽的就算了,你要是實在閑的慌,你就幫我想想,我們怎麽用一小袋米撐過兩個月?”
他一邊說一邊提起那袋米,這袋子小的很,就是是丐幫四袋長老的袋子都比這袋子大,可想而知裏面的米是多麽的少。
這點米要撐過兩個月,無異于天方夜譚。
但是莫傾顏并不在乎柴米油鹽,她把頭一仰,桀骜不馴的來了一句:“庸俗!”
結果喝了兩個月的野菜,她也成為自己口中的庸俗之人。
*
今日,賀知章跟随莫傾顏去龍門镖局的時候,五毒教那邊突然傳來一個消息。
兩個身穿五毒教服飾的教徒一邊嗷嗷大哭,一邊抹眼淚。
“我們教主死了啊。”
“教主還那麽年輕,神功大成,還沒帶我們一統江湖,教主怎麽就駕鶴西去了呢?”
大新聞,這簡直是大新聞吶!
莫傾顏兩眼放光,“兩位大俠,請問一下你們教主是歐陽章嗎?就是那位欺師滅祖,殺人如麻的大魔頭歐陽章?他真的死了嗎?”
兩個教徒聽到莫傾顏稱呼歐陽為大魔頭之時,非但沒有羞恥之感,反而露出一絲驕傲。
其中一人抽抽泣泣,一邊抹眼淚,一邊哽咽道:“那還有假,你沒看到我們五毒教全體上下都在腦袋上面系一根白帶子嗎?這是代表哀悼我們教主啊。”
“好的,那麽請問一下,歐陽章是怎麽死的呢?”莫傾顏一邊拿出筆,一邊拿出本子記下來。
其中一名五毒教教徒說:“據說我們五毒教新來了五位妙齡少女,教主怕自己架不住五名少女丢了面子,就吃了虎狼之藥,想要龍馬精神一個晚上,結果藥吃多了,七竅流血,血管爆裂而死。”
“你們教主死了,那現在誰管你們?”
另外一名五毒教教徒補充道:“現在我們五毒教是教主夫人祝紅英掌權,當下也只能如此了。”
兩位教徒一擡頭就看到笑得一臉歡的賀知章。
“又是你小子。”
“當年就是你小子瞎寫我們教主,把我們那英明神武的教主從驕傲的魔頭寫成文藝青年。”
賀知章此刻也認出這兩位教徒,就是這兩位教徒,把他套進麻袋裏,痛打一遍。
于是當下他什麽話都不敢說。
那個教徒越說越生氣,竟然想要上手打賀知章。
趙總镖頭自然不樂意。
還沒打到賀知章,另一個教徒就攔下她說:“別鬧了,我們還要去吊唁一下歐陽教主,我長那麽大都沒看到過教主真容,教主最後一面,我一定要去看看。”
說罷,兩位教徒便手拉手一起離開。
等他們走了,賀知章才春風得意,“歐陽章死的妙啊,以後就沒人知道我寫的關于歐陽章的事情是真是假了。”
莫傾顏則是快速的起稿。
趙總镖頭語氣酸溜溜:“五毒教教主突然駕鶴西去,這肯定是大新聞吧。”
莫傾顏一邊寫字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這肯定的,這畢竟是一等一的大事,歐陽教主年輕力壯,私生活作風有問題自食惡果。五毒教被其夫人祝紅英管轄,那麽,江湖的形勢會怎麽樣呢?在祝紅英的管理下,五毒教還能否和蜀川唐門平分秋色勢均力敵呢。”
趙總镖頭冷哼一聲,“所以這個新聞不會搶走我們龍門镖局的頭條吧,主編你說話可得算話,你說過要給我們龍門镖局做個專訪,可不能因為有了更大的新聞就奪走我們龍門镖局的頭條之位呀。”
“這當然,這肯定的。”莫傾顏有點心虛的,不敢看趙總镖頭。
一整天,賀知章都哼着小曲,心情好像好的不得了。
就是莫傾顏也看不下去了,她忍不住問:“歐陽章死了,你就那麽高興嗎?難道他以前欺負過你嗎?”
賀知章聚精會神的寫稿子,聽了這話,便擡眸看了一眼莫傾顏。
“這倒沒有,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麽秘密?”莫傾顏當下被他勾起好奇心。
賀知章說:“我就是歐陽章。”
“哈哈哈哈哈……”莫傾顏哈哈大笑。
笑完之後,她看到賀知章也是淡淡笑着,并不像是說笑的樣子。
于是她伸出手摸了摸賀知章的腦袋,奇怪,溫度正常,他好像也沒發燒。
賀知章目光平視窗外,窗外月色迷人,樹影婆娑,風吹草動,竹葉發出飒飒聲音,月光如積水般空透。
他的目光深邃悠長,像是自言自語,說道:“不過今天歐陽章已經死了,這個天下只有賀知章了。”
他的目光落在莫傾顏臉上。
莫傾顏的臉上覆蓋着半片銀箔面具,蓋住了她小半張右臉。
三年了,三年期間她都沒有摘下這片面具。
她說她叫莫瞎編。
可是一個人,她的臉是假的,那麽說的話就不太可能是真的,莫瞎編,這個名字分明就是瞎編的。
西郊。
龍門镖局趙總镖頭帶走三名師弟,走在押镖途中。
随行的還有江湖月報的兩位工作人員。
第一位就是莫傾顏,她趕路都不忘記寫稿子,镖車颠簸,也不知道她怎麽寫下去的。
另一位就是賀知章,他則是安靜的觀賞沿途的風景。
這次趙總镖頭押送的是價值連城的夜光杯。
據說這個夜光杯是金陵城中富豪所有,富豪想把夜光杯送到青州老家,但是又擔心夜光杯會吸引來山匪馬賊,便委托高手如雲的龍門镖局進行押送。
賀知章想要看一下夜光杯到底是什麽樣子,據說夜光杯美輪美奂,甚至可以在漆黑的夜中發出瑩綠色光芒。
但是他的要求被趙總镖頭無情拒絕了。
“對不起,夜光杯是密封在盒子裏的,已經貼上了封條,封條一旦被撕下,我們的信譽就會受到影響。”
莫傾顏立刻用毛筆寫下——
趙總镖頭有着極強的使命感,責任感,對龍門镖局的信譽看的很重,有人想要看一下他押送的東西,但是趙總镖頭恪盡職守,一切按規章制度辦事,這種行為值得鼓勵。
趙總镖頭聽了高興的昂起頭。
看到趙總镖頭如此高興,于是莫傾顏又問:“趙大哥,請問一下,據說上次你們和蜀川唐門決戰,到底誰輸誰贏啊?”
此言一出,龍門镖局的人個個憤恨的看着她。
于是莫傾顏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