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Chapter41
方以澤輕而易舉地用魇術清除了老板對于剛才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的記憶,和季禾一起悄無聲息地帶着一個小保險箱出了“留芳閣”。
直到出了潘家園,坐在駕駛席上,方以澤這才有種“塵埃落定”的真實感。
如果不是季禾臨時起意想要回那張銀行卡,他其實沒必要用魇術清除古玩店老板的記憶。畢竟整個過程中他都沒洩露自己降妖師的身份。
以前降妖抓鬼的事也幹過不少,這還是頭一次“濫用職權”。
方以澤手肘撐着方向盤,轉頭看季禾,笑吟吟地問:“哎,季禾,剛才我在店裏問了你一個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
季禾正低頭系安全帶,聽他這麽一說,不由擡眼看他,卻只是微微勾了下嘴角,沖方以澤笑了一下,眼尾上挑,眼波流轉,說不出的好看,然後就忽略性地跳過了這個問題,轉頭看向窗外的街景。
方以澤在說什麽,季禾心知肚明。他沒打算戳破方以澤的話,但也沒打算回答。
方以澤于是只好半真半假地嘆了口氣,然後啓動車子離開了潘家園。
這會兒正好是下班高峰期,不堵不正常的帝都終于又開始堵了,他們被夾在熙熙攘攘的車流裏動彈不得,方以澤伸手在CD盒裏找了找,随便找了張碟子放進了車載CD裏。
“你是千堆雪我是長街,怕日出一到,彼此瓦解,看着蝴蝶撲不過天涯,誰又有權不理解……”王菲清冷纏綿的嗓音在車廂裏低低地響起時,方以澤不由愣了一下。
聽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郵差》,歌詞啊編曲啊甚至是唱功什麽的都漂亮的很,就這個感覺吧……實在不适合他這個想要脫單想要談戀愛的人聽啊!尤其是!季禾還在一邊呢,來這麽一首感傷的,實在是太煞風景了!
他迅速地扭頭看了眼季禾,正好與季禾看過來的意外眼神在半空中相遇。
剛聽到王菲的《郵差》時,季禾也愣了一下,倒是意外方以澤會聽這類老歌,不由問道:“你平常聽王菲?”
方以澤心裏頓時踏實不少,他純屬多想了,人家季禾一個大男人,哪那麽容易就想東想西的?“也不算吧,我聽的挺雜的,只要有感覺了,都會聽一點。”
季禾笑了笑,随意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下意識地跟着車廂裏的旋律動了動,打了個節拍,方以澤眼尖看到了,忍不住問:“美人兒,你懂這個啊?”
季禾似乎是嫌他聒噪,直到《郵差》放完了,這才扭過頭看他,微微彎了一下嘴角,語氣不無促狹地說:“我不是說過麽?追人之前,好歹要了解一下對方啊。方二少你這什麽準備工作都沒做,是想靠着單純的個人魅力來提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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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以澤沉默了一下,居然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笑着看了他一眼,“那麽你有沒有感受到我的個人魅力?”
季禾無奈地看了他一會兒,心裏想着這人臉皮真是厚到一定程度了,卻同樣認真地點了點頭,嘆了口氣:“有啊!”
的确有。季禾沒辦法否認。
方以澤嘴上再流氓再不正經,但只要是一投入工作,他似乎瞬間就可以變成另外一個人,沉穩嚴謹,雷厲風行,正經的不能再正經,隐隐帶了點讓人難易忽視的性感。
季禾想,他對方以澤,并不是一點點感覺都沒有的。
即使這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也只有微乎其微的那麽一點,但這種感覺,的确存在。
方以澤屈指在方向盤上彈了一下,心情愉快地說:“看來這幾天刷存在感還是刷的蠻有效果的嘛。”
季禾怔了一下,也笑了笑。方以澤的話還真沒錯。
“哦,對了,季禾,”前面的車流開始松動,正好綠燈亮了,方以澤一腳踩下油門,開過一個路口,這才繼續說,“你那邊的抽屜裏有個禮品盒,能幫忙拿一下嗎?”
季禾低頭找了一下,揚了揚手中的那個深藍色啞光的禮品盒,問道:“是這個嗎?”
方以澤不用轉頭看都知道季禾手裏的是什麽,嘴角略勾了勾,聲音柔和下來:“這個是昨天晚上我回家吃飯時,我二姐替準姐夫送的,我拿着也沒什麽用,送你吧。”
他說的是昨晚上收到的方以瀾的男朋友路遙送給小舅子的見面禮,一支萬寶龍的限量款鋼筆。
季禾對禮品沒什麽興趣,倒是被方以澤話裏的內容吸引住了,不由問他:“準姐夫?”
“啊?我沒和你說過嗎?”方以澤笑了笑說,“我們家兄妹三個,我大哥叫方以清,就是你所屬的東煌娛樂的執行總裁,這個你肯定知道,沒準還見過好幾次面了,我就不多介紹了。我還有個二姐,叫方以瀾,今年二十九,現在是東煌地産的副總,昨晚上回家,我二姐就順便跟我聊了聊她的男朋友,倆人感情挺好,都差不多到談婚論嫁的階段了,準姐夫還托她送了我一份見面禮,就是你手上的那個,萬寶龍新出的限量款鋼筆。早上在你家,我不是看過你的劇本嗎?上面有那麽多批注,權當我借花獻佛,送根鋼筆,你平常應該能用得上。有興趣的話,拆開看看?”
聽方以澤這麽一說,季禾也沒拆禮品盒,而是把禮品盒放到了駕駛臺上,心裏不知怎麽的忽然一軟,他看着方以澤,也笑了笑:“那你平常不用嗎?這還是準姐夫送的見面禮,方二少直接轉手送人,不太合适啊。”
“這有什麽合适不合适的?”方以澤一手把着方向盤,一手忽然遞了過來,按在季禾的一只手背上,目視前方,淡定地說,“反正都不是外人,兜兜轉轉不還是一家人的東西麽?”
季禾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了一下,因為是在車來車往的路上,也沒敢立馬把他的手拿開,只輕輕皺了下眉:“開車專心一點。注意安全。”
方以澤喉結微動,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非但沒把手拿開,反而借着當下的便利,右手微動,輕輕捏了下季禾的指尖。
季禾整個人都僵住了,脊背不由挺直,卻無法阻止自指尖蔓延而上的一陣酥麻,大腦皮層都有點燒起來的感覺,方以澤的手似乎比尋常人熱很多,覆在他略微發涼的手背上,讓人有種莫名的暖融的熱意。
季禾腦子裏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忽然繃緊了,似乎下一秒就能斷掉。
他動了動手,本想掙開方以澤的手,方以澤的手機忽然響了,季禾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方以澤就把手從他手背上拿開了。
方以澤一邊開着車,一邊回想了一下,這才想起來手機沒放在大衣口袋裏,反而扔在了之前随身帶着的NIKE背包裏,但背包扔在後車廂,他兩只手都沒閑着,只能麻煩季禾了:“美人兒,幫個忙呗,我手機在包裏,幫我拿一下。”
季禾回過神,從副駕駛上探身過去,把方以澤的包拿了過來。
“把上面的拉鏈拉開,你在裏面找一下,我應該是把手機放裏面了。”方以澤說。
季禾按他說的在NIKE包裏找了找,還沒找到手機,反而看到了他的錢包,以及一個只有巴掌大的描着赤金繁複花紋的烏木刀盒,還有幾個顏色古樸的卷軸,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神色變了幾變,這才在手機來電挂斷之前找到了方以澤的手機。
“羅二傻?”季禾把NIKE包的拉鏈拉上,看了眼手機來電顯示,“是羅迪嗎?”
方以澤伸手打了個響指,笑了笑:“除了這二傻子還能是誰。”他接過手機,放在駕駛臺上,直接開了外放,“喂。”
“阿澤!”羅迪那邊聲音挺正常的,沒有早上那麽驚慌,大咧咧地說,“我剛把我那兒的鑰匙留到門衛室了,也跟他們打過招呼了。你要用的話直接去拿就行。我直接回家了啊。”
“行。”方以澤一邊開車一邊說,“你把你小女朋友的詳細信息跟我說一下。”
“幹嘛?”羅迪驚訝了一下,“你不會是想挖老哥哥牆角吧?哎,你不是喜歡男的麽!”
方以澤這一瞬間真想撬開羅迪的腦瓜子看看他整天在想什麽,好心好意給他解決麻煩,他這腦子裏除了滿滿的黃暴思想還能不能有點別的了!
季禾手指撐着額頭,閑閑地看着他,眼睛微微彎起來,明顯的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方以澤嗤笑道:“我才不挖你牆角,你也不看看你找的都是些什麽人,咱倆喜歡的類型差了十萬八千裏還多,知道麽?把她的詳細信息跟我說一下就行。”
“哎,你上午帶過來的小美人兒還真挺好看的,我要是個彎的沒準也喜歡,”羅迪哼哼唧唧了半天,終于說到了正點上,“我不跟你說過麽?林語薇,學跳舞的,今年大二了,家裏情況好像挺一般的,哪兒的人來着?恩施?麗水?還是漢中?反正是個小地方,不過人美歌甜,也挺會來事,也夠玩一陣的了。”
當着季禾的面,方以澤實在不太想承認自己有這麽個“狐朋狗友”,羅迪說話常常不過大腦,順嘴就是一吐嚕,就算有從小一塊長大的情誼,他有時候也會忍不住嫌棄這個二傻子。
“行吧,”方以澤捏了捏眉心,無聲地嘆了口氣,“這幾天你先自個兒玩着吧,等我跟你打電話了再回你自個兒的公寓。”
說完,也沒等那邊羅迪又嚷嚷了什麽,方以澤直接挂了電話。
扭過頭,正好迎上季禾那雙笑得眼角都彎了起來的桃花眼。方以澤愣了一下,旋即伸手捂住心口,‘哎喲’了一聲:“我不行了,不行了,心跳的砰砰的,感覺要暈過去了!”
季禾被他吓了一跳,“趕緊靠邊停車,你怎麽了?”
“美人兒笑的太好看,腎上腺素分泌過度,心跳要驟停了。”方以澤依言靠邊停了車,忽地伸手解開了安全帶,傾身靠過去,湊到季禾耳邊,輕輕地笑了一下,“打個報告行嗎?”
季禾在方以澤靠邊停車後就反應過來方以澤之前是什麽意思了,羞惱之外,還是有點愣愣的,直到方以澤湊近他,這才回過神,“什麽報告?”
“親一下?”方以澤說完,也沒等季禾再說什麽,指尖就落在了季禾的下巴上,輕輕摩挲了一下,目光下移,對上了季禾那雙仿佛深海般寧靜的桃花眼,微微笑了起來。
笑容裏頗有幾分溫柔。
季禾的眼中頓時盛滿了錯愕震驚,完全沒料到方以澤來了這一出。
“可以嗎?”方以澤問的風度翩翩,好似正人君子,眼神卻灼熱起來,有了極為明顯的侵略性,似乎季禾同意與否,都不會影響他的行動。#####看,我沒有騙你們對不啦?感情線!感情線!感情線!重要的事情說三遍!互撩即将要開始啦!好吧我編不下去了!明明是一直在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