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申城篇22
申城篇22
徐婉只能讓季秀秀回去和秦美娟說一聲，讓兩人陪着劉素心在房間裏等她回來。亨利開車載着幾人回了孤雲草舍。徐婉讓亨利和梁宣繹在下面陪兩個孩子玩一會兒，自己上樓去拿那件在先施百貨買的藍色舞裙。
拿了裙子下樓，梁宣繹幾人正在吃李伯準備的冰碗。徐婉忙跑過去看兩個孩子有沒有多吃，只見兩個孩子正端着特別給他們準備的小冰碗吃得歡，這才放下心來。李伯見到徐婉，趕緊拿了一份冰碗給她：“徐小姐，快來吃冰碗。這是許廚子特意給你們準備的，感謝小姐前幾天幫他處理了傷口。”
徐婉端過冰碗，裏面放了西瓜丁，葡萄，蜂蜜，草莓，奶油和碎冰，嘗了一口果然冰涼甜蜜，暑氣盡去。吃完了冰碗，幾人趕緊開車去高家，臨走時李伯又給裝了幾份冰碗在食盒裏，讓他們帶去高家吃。
到了高家，徐婉趕緊去把衣服拿給劉素心。梁宣繹提着食盒，拉着劉元豐走在後面。亨利抱着劉元盛跟在後面。梁宣繹和亨利把孩子和食盒放在婚房門口，先行離開了。徐婉到了婚房中，秦美娟和季秀秀都在。
劉元豐見到母親，忙從食盒裏拿出一個冰碗：“姆媽，吃冰碗。這個我剛才吃了，可好吃啦。”劉元盛也說：“姆媽吃，好吃的。”秦美娟笑着接過冰碗，拿起勺子吃了起來。徐婉拿剩下的2碗遞給劉素心和季秀秀。
吃完冰碗，劉素心試了試那藍色的舞裙，還挺合身的。季秀秀手很巧，幫劉素心把側面的頭發挑了幾縷，用劉素娴送的鑽石發夾夾住，再給劉素心戴上劉素麗送的鑽石耳環。徐婉帶了上次做伴娘時陳家送的鑽石項鏈和手鏈，給劉素心戴上，說道: “表嫂，這項鏈和手鏈先借你戴吧。”
劉素心忙道謝，看着鏡中珠光寶氣的自己，簡直有點不敢相信。秦美娟笑道：“四妹，今天當新娘子，真是漂亮。”這時劉素娴和劉素麗都來到了婚房，都誇贊道：“四妹這麽一打扮，像換了個人。”劉素心低聲向徐婉和季秀秀道謝。
到了晚上開宴的時候，徐婉幾人還是坐在原來的位置上。高晉林換了身米黃色的西裝，挽着劉素心出來敬酒。賓客們看着裝扮一新的劉素心，紛紛稱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劉紹仁聽了覺得着庶女好歹沒給他丢臉，陳慕柏和高淑英也覺得臉上有光，對這個媳婦增了幾分滿意。
唯有劉太太心下詫異，等婚宴結束後私下找自己的奶娘來問過，确定原來劉素心自己做的衣服确實被她女兒剪壞了。劉素芳冷笑道：“這身衣服肯定是徐婉借給她的。去年很多人都邀請她去參加聖誕舞會。她添了好幾件舞裙。”
劉太太奇道：“那這死丫頭的鑽石項鏈和手鏈是誰借給她的？她死去的親娘只是個洗腳婢，又不得寵，老爺不可能給她那麽貴重的首飾。”劉素芳想了一會兒說道：“肯定不會是高太太給她的。高太太本來就覺得她的陪嫁少，不怎麽喜歡她。一定又是徐婉借給她的。我想起來了，報紙上登過陳七小姐的結婚照。徐婉是伴娘之一，伴娘當時戴着的都是這種項鏈。”
母女倆嘀咕了好半天，都是說徐婉怎麽這麽好命，被陳七小姐邀請去當伴娘這種大露臉的事也能落到她頭上。劉素芳心中為自己憤憤不平，明明自己的家世，陪嫁都比徐婉好很多，為什麽願意和自己交際的人就是比不過徐婉呢。
回到劉家，劉頃正和秦美娟帶着孩子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兩人幫劉元豐和劉元盛脫了衣服，準備幫他們洗澡，發現西褲的口袋裏掉出來兩個紅包。劉頃正打開一看，每個紅包裏放了50美元。
劉頃正問兩個孩子是誰給的。劉元豐說道：“是兩個外國小叔叔哥哥給的。小叔叔還給我們吃了涼涼甜甜的點心，姆媽也吃了。他們家好漂亮啊，推開窗就能看到一大片湖，湖裏都是荷花。”秦美娟道：“肯定是那位徐小姐的外國同學給的。”
夫妻兩人給孩子洗完澡，哄他們在小床上睡着了。随後又把自己收拾了一下，躺在內間的大床上聊着天。
秦美娟抱怨道：“咱家的太太，真是把奶娘的女兒當副小姐待。先是打算把她給你做妾，不成又打算陪嫁給四妹妹的夫婿做妾。四妹妹不同意，這副小姐就把她的禮服裙剪了。也對，太太本來想着把四妹妹嫁給自己娘家那個在申城當洋行經理的侄子做妾。四妹妹雖然外表順從，內裏是個有主意的姑娘，直接鬧到父親那裏了。父親也是抹不開這面子，正好高家求娶，就順水推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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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說道：“我看高家那位表小姐倒是不錯，讀書好人又長得特別标致，心腸還不錯。看到四妹妹的情況，馬上把自己的舞裙送給了四妹妹，又借了鑽石首飾給她戴，總算沒出什麽岔子。而且我看那兩個外國少年似乎都對那位表小姐有意思。只是表小姐年紀還小，自己沒覺着罷了。”
劉頃正冷笑道：“太太總想着給自己的兒女多扒拉點東西，一心想讓三妹妹攀高枝。三妹妹考上聖約翰大學後，她總想着女兒能多認識些公子哥，将來好嫁個金龜婿，順帶提攜下自己的親弟弟。上次我看申報上登的陳七小姐和宋大公子結婚的照片，那位表小姐和今天見到的兩個外國佬都是伴娘伴郎來着。三妹妹一直在太太面前吹噓那外國人模樣的梁公子陪她去購物，給她拍照片什麽的，估計不是那麽回事。”
秦美娟笑道：“太太嘴裏，哪有一句是真話。且看以後三妹妹能嫁個什麽人家吧。”夫妻兩人又聊了會其他的事，這才沉沉睡去。
婚後第二天，亨利開車帶着3人又去了高家。梁宣繹出面邀請高家人來孤雲草舍做客，陳慕柏和高淑英高興地答應了。一群人到了孤雲草舍，劉素心先把裙子和首飾還給徐婉，道謝道：“表妹，昨天真是多謝你了。”
徐婉只接過了首飾，說道：“表嫂，這條舞裙你穿着也很合身，就送給你吧。這是你婚禮那天穿的，留個紀念也好。”高晉林和劉素心連忙道謝。梁宣繹領着高家人參觀了一下別墅，又去外面西湖邊上逛了一圈。
午飯李伯準備了一桌杭城菜，是從知味觀訂的。菜色豐盛，味道也不錯，衆人都吃了不少。下午臨走時，高淑英拿出3個大盒子，交給徐婉說道：“這裏面是一些衣料和首飾，是慕柏和我送給大哥，姐姐家的衣料，小首飾什麽的。都寫着名字呢，你帶回去給他們吧。”徐婉忙謝過二舅和舅母。
高淑英又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季秀秀說道：“季同學，這裏面是一個銀镯子。謝謝你那天幫我家的忙。”季秀秀推辭不願意拿，高淑英硬塞給了她。
随後的幾天，徐婉4人又去了莫幹山避暑。莫幹山上很涼快，又有奇石，瀑布和竹林等等。4人住在梁家的別墅裏，爬山，喝茶，看書，乘涼等，玩得十分盡興。周日時候，李伯派車送幾人到火車站回松鎮。
梁宣繹又買了一等座的票，徐婉拿出幾張美元遞給他道：“那我和秀秀還是付二等座的錢啊。”梁宣繹接過美元，笑道：“好的。那我收下了。”從杭城到松鎮要在申城換車，因為梁宣繹都買的一等座，換車時列車員會幫忙把行李送到去松鎮的車上。
回申城的火車上，徐婉等又碰到了那位餘副官帶着幾位士兵。餘副官看到他們，高興地道：“徐小醫生，亨利小醫生，又見到你了。我們家少帥前幾天去醫院拆了線，醫生說創口特別小，愈合很快，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徐婉笑道：“好的差不多就成，也算我們沒有白忙一場。”餘副官又問道：“你們這是要回聖約翰大學？到了申城我派車送你們。”“不是，我們是要在申城轉車，回松鎮老家的。”徐婉回答道：“就不麻煩餘副官了。”
坐了前前後後9個多小時火車，4人終于回到了松鎮。梁家早就安排了車來接梁宣繹，就順路把徐婉和季秀秀送回了家。徐樹成和陳氏見她回來都十分驚喜，妹妹徐姝更是高興。
吃過晚飯後，徐婉先逗品官玩了一會兒，再把二舅家送的禮物拿出來給大家。徐家人打開一看，高家送了7塊杭綢給徐家人做衣服；又送了陳氏一根2兩重的金簪，姜梅一對金鑲紅玉的耳環。徐婉和徐姝姐妹的是一支金絲纏枝的手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