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夢境
夢境
孟宴臣收到的那束玫瑰把肖亦骁酸壞了，他看着不知道轉了幾手發到他這裏的照片，轉發給孟宴臣，配着一個惡狠狠的問號。
孟宴臣好一會才回他。
【在過七夕，勿擾。】
肖亦骁只覺得七竅生煙，馬不停蹄地把聊天記錄轉發給兩個同樣相親中的單身漢兄弟，看到兩個兄弟也雙雙破防，才心滿意足地哼着小曲回孟宴臣。
【下次叫她來酒吧喝酒，倆月了，除了去我餐廳吃飯那會打了個招呼，都沒正式認識認識呢！天天藏着掖着，誰還能給你偷走了咋的】
【提了好幾次，她工作忙。】
【忙得沒時間訂婚？】
【她覺得有點倉促，過段時間等她工作穩定。】
【跟秦子游不倉促？】
【？】
“肖亦骁”撤回了一條消息
【今天你倆有空？來酒吧】
【不去。】
孟宴臣剛跟華衿一起吃完飯，對肖亦骁想加入他們的冒昧請求毫不客氣地拒絕了。
肖亦骁卻锲而不舍。
Advertisement
【來嘛來嘛，不叫韓廷他們。】
【不去。】
華衿洗了洗手出來，看見等在門口的孟宴臣低着頭摁手機，像在跟誰聊天。
她沒忍住看了一眼，肖亦骁這個名字她也并不陌生，是上次孟宴臣一起吃飯時那家餐廳老板，他的好朋友。
想起之前孟宴臣提過幾次帶她去認識一下肖亦骁，但都因為工作忙沒去成，她的部門明天開始又有一個大項目要啓動，不知道再有時間又到了什麽時候。
“酒吧今天有什麽活動嗎？我們去看看？”
“沒什麽好玩的，你想去嗎？”孟宴臣不想去。
“有點想去，而且這不是你的好朋友嗎，之前說要正式認識一下，一直沒時間。”華衿有點不好意思。
雖然孟宴臣不想去，但看着華衿期待的眼睛，說不出拒絕的話。
肖亦骁熱情地站在門口，臉上的笑比旁邊的迎賓還要燦爛。
“小衿吧，你好你好，上次見的匆忙，今天咱們正式認識一下，我叫肖亦骁，是孟宴臣的好兄弟。我比你大八歲，也算是哥哥，以後有空常來哥這裏玩，免費，全記宴臣賬上。”
孟宴臣擡腿踢他一腳。
“你是誰哥哥。”
肖亦骁靈活躲過，一個标準的迎賓動作，笑嘻嘻地請華衿進了他們專用的包間。
他沖一個女服務員招了招手，“葉子，把我剛買的酒拿過來。”
“今天咱們好好喝點，小衿，你最近是不是挺忙的啊？”
“是有點，明天又有新項目要開，好不容易今天有時間出來。”
“你手底下的人也這麽大強度啊？他們工資高嗎？還招人嗎？”肖亦骁開玩笑道。
“你想來給我打工啊？我當然歡迎了，跟我同薪，而且正常上下班，怎麽樣？其實我們的項目量是正常負擔範圍內的，只是我怕出差錯，所以要參與所有環節，不然我會睡不着覺。”華衿也笑着答。
“哈哈哈哈，感謝你比我爸媽還信任我，你這個錢招我不劃算，你看宴臣怎麽樣，我看他挺想去。”肖亦骁樂不可支。
“以前來過我們這嗎小衿？你嘗嘗，這我新上的酒，度數不高。”接過服務員端上來的酒瓶，肖亦骁擡手示意她出去，親自給華衿倒上。
“你少倒點，她明天還要早起上班。”孟宴臣皺眉。
“哎呀知道，你煩不煩，管這管那。”肖亦骁撇嘴。
“我之前來過一次，還看見你們倆了。”華衿卻笑眯眯地接過酒，沒有一點被管着的不快。
“什麽時候？”肖亦骁好奇問，孟宴臣也看着她。
“那天這裏有人鬧事，我看見你們兩個打架了……”華衿比劃了一下，學着孟宴臣拿酒瓶砸人的姿勢。
“你看看，宴臣，淨叫小衿撞見咱倆不紳士的一面。來敬你一杯，哥哥平時可不是那種人啊，我很文靜的！都是宴臣把我帶壞了。”肖亦骁笑嘻嘻地舉杯跟華衿碰了碰。
華衿又湊過來，跟孟宴臣的杯子碰了碰。
肖亦骁驚奇地看着被自己惹的氣壓低沉的孟宴臣，因為華衿的一個動作就多雲轉晴。
雖然他面上神色不變，還是冰坨子那副德行，但肖亦骁跟他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實在太了解孟宴臣了。
他分明就是被哄到了！
肖亦骁晴天霹靂，只覺得很無助，有點想報警但警察來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啥也別說了，小衿，再敬你一杯。我真心覺得你跟宴臣很合适，叔叔嬸嬸也會喜歡你的，特別是嬸嬸，她肯定會喜歡你的。”
“為什麽？”華衿看了一眼孟宴臣，有些心虛，沒告訴肖亦骁自己曾當面挑釁過付聞櫻，很是嚣張。
“你就是她心裏完美女兒的那種類型啊，工作又很厲害，我都聽說了，你搶了他們家的項目哈哈哈哈，嬸嬸知道了恐怕就不會天天逼着他進國坤，改去挖你牆角了。”
“完美女兒是什麽類型？”
“我也說不太清，反正就是要淑女，要端莊，吃飯都不能一盤子菜吃四口，還有……我也記不清了，你聽說過嗎，是這麽回事嗎。”
“好像是的，我奶奶從小也是這麽教我的，她很嚴厲。”
“你不覺得壓抑嗎？”肖亦骁想起上次許沁喝醉了跟他吐苦水，說孟家從小對她的規訓，讓她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壓抑嗎？那倒不至于，我都習慣了，又不少那一口吃的，實在不行，等他們走了我再讓人給我上兩盤子。”華衿理所當然地說。
“你倒是挺豁達。”肖亦骁覺得華衿說的很有道理。
“這算什麽豁達，這又不費什麽勁，他們喜歡我照辦就是了，無所謂，不樂意的大不了我陽奉陰違。”華衿揚眉笑道。
“你也會想要逃課、抽煙、喝酒、打架嗎？”孟宴臣想起了高中時許沁跟着宋焰做的那些事，雖然是宋焰帶壞了她，但他看許沁表面乖巧聽話，其實對那些事情也樂在其中，他不理解。
“你怎麽這麽想我？”華衿無語道，“我只是私下裏随心所欲了一點，還是良民，不是小混混。”
孟宴臣低聲笑了起來，舉起酒杯碰了碰她的杯沿，一飲而盡。
“說錯了，給你賠罪，衿衿。”
華衿睜大眼睛，有些發愣，随即反應過來，心裏默念別大驚小怪，手上動作不停，欲蓋彌彰地噸噸給自己倒酒，又噸噸喝了半杯，全然忘了剛才的不滿。
孟宴臣從沒這麽叫過她，她也習慣了連名帶姓的叫對方，這是第一次從孟宴臣口中聽到這麽親近的稱呼，他嗓音低沉，語氣缱绻，帶着笑意。
肖亦骁撐着臉看他們，有點想笑，孟宴臣分明是故意的，在意自己剛才叫她叫得親近。
肖亦骁覺得自己可能有點醉了，有些話不吐不快，他突然哐哐灌了兩杯，借着酒勁開口道：
“我真的挺高興的，華衿，真的，宴臣這個人，還有他妹妹沁沁，他們兩個都是這副德行，整天看着不開心，沁沁以後談戀愛了宋焰管着她，宴臣一個人就更悶了，我說真的，我看着心疼啊。”
“我看着心疼。”
“他們家……”
“肖亦骁，才這幾杯酒你就要撒酒瘋了？”孟宴臣打斷了肖亦骁，聲音冷下來。
華衿正聽着，突然被孟宴臣打斷，不明所以。
“我就是想你們好好的，我……”
“我們會的。”孟宴臣從華衿手裏拿過杯子，仰頭喝了餘下半杯酒，拉着華衿起來。
“你明天還要上班，該回家休息了。”沒有拒絕餘地的口吻。
“宴臣……”肖亦骁有些着急。
“我們會的。”孟宴臣盯着肖亦骁的眼睛，重複了一遍。
跟肖亦骁道了別，看着他有些擔憂的表情，華衿一頭霧水，“為什麽不讓他說完？”
“他喝多了說胡話，不用放在心上，你只需要考慮考慮什麽時候你覺得可以訂婚。”
華衿一下噤聲，顧左右而言他，“好吧，我也叫了代駕，你不用送我，你快點回家休息吧。晚安。”
一個女代駕等在她的車旁，華衿往前小跑幾步，又扭頭看孟宴臣，他還站在原地，沉默看着她。
華衿又慢慢挪了回來，張開手臂抱住孟宴臣，她第一次抱孟宴臣，發現自己沒穿高跟鞋還不到他的下巴，她擡頭，孟宴臣也在看着她。
華衿突然變得很有勇氣，她神色認真地許諾：“等現在這個項目第一階段結束，我們再商量一下時間。”
“好嗎？”還是有點忐忑。
孟宴臣認命般吐出一口氣，也抽出手臂抱住了她。
“孟宴臣你真的很好，我很，我很喜歡你的。”華衿覺得自己可能也喝醉了，她心髒亂跳，口不擇言。
沒等孟宴臣回答，她又從他懷裏鑽出來，小跑着走了，還不忘沖他揮手。
孟宴臣坐在副駕駛上，這次叫來的代駕又是葉子，她頻頻瞄向後視鏡，看後座上那捧巨大的玫瑰花束。
孟宴臣閉着眼靠在椅背上，說了爸媽家的地址，知道她的小動作，只是不想理。
熄滅的手機屏幕上是付聞櫻發來的消息。
【回家】
時間是下午七點，他跟華衿正在吃飯的時候，他看了一眼，貪戀夢境的溫度，沒有回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