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楚禾最後還是轉走了,她來到冉寧墓前看了最後一眼,用濕巾擦了擦墓碑,邊擦邊說:“冉寧,張梵希知道了我和你的事,我有點不開心,因為那是我和你的秘密。”
楚禾想了想又搖了搖頭:“算了吧,好像只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
“抱歉啊,冉寧我沒有替你保護好張梵希,我沒有完成你最後的心願,你會不會恨我。”
這句話說完,楚禾安靜了很久,直到她看到冉母到來,才悻悻離開,她覺得她對不起冉寧的父母。
楚禾挑在了周日下午離開,王皖澤陪着張梵希來了機場,走之前倆人還抱了抱,楚禾有些不适應,便推開了張梵希。
張梵希對楚禾揮了揮手:“再見,有時間回來看看我們。”
“沒問題。”楚禾欣然答應,她從書包裏掏出了一張微微有褶皺,又微微泛黃的信封遞給她:“這是冉寧讓我留給你的東西,你放心我沒有拆開看過。”
張梵希把信封緊緊握在手中。
“行了,我該登機,有機會再見。”
王皖澤說:“楚禾注意安全。”
“行,你們走吧,別送了。”楚禾放下行李拉着張梵希的肩膀走向了另一邊,說着悄悄話:“最後一句叮囑送給你,張梵希你和王皖澤的事你看着辦,你那點小心思還是有點太嫩。”
楚禾說完就拉着行李箱走了,只留下滿臉羞紅的張梵希。
王皖澤走過來,推了推呆愣的張梵希:“走吧。”
張梵希還不動,又使勁推了下:“走了。”
倆人在路邊等了好久才等到一輛出租車,倆人不同路,王皖澤要去練舞蹈,張梵希則是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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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王皖澤下了車,張梵希才打開那封信。
是冉寧寫給張梵希的一封沒來得及送出的情書。
回到張梵希自己家裏,張梵希拿着打火機點燃了那封信,張梵希看着那封信瘋狂燃燒和一點點消失,不知不覺的流下了一滴淚。
只有一滴淚。
等信燒完,她才回到樓上,張梵希見到了許久未見的人,張暻辰。
江文在廚房忙碌着,準備着果盤,張暻辰在沙發上玩着手機。
張梵希把鞋放好,穿着拖鞋坐到張暻辰身邊:“姐,你怎麽來了?”
張暻辰放下手機:“我為什麽不能來?”
“能來能來。”張梵希不想和張暻辰逗嘴。
張梵希目光在家裏掃了一圈,張暻辰疑惑的問:“你看什麽呢?”
“你女朋友呢?”
“在家。”
“哦~”張梵希像是明白了。
張暻辰在張梵希的身上打了一巴掌:“哦個屁哦,小小年級不學好。”
張梵希揉着被打的地方,痛的呲牙咧嘴的:“我都快成年了,好不。”
“但是姐,有一說一,你玩的挺野,又野又花,佩服。”
“你在亂說我打你啊。”說罷,張暻辰又舉起了手。
此時,江文把果盤放到了桌子上:“行了,一個快三十了,一個快成年了,還一見面就掐呢,你們倆鬥鬥嘴就夠了,好不好各位。”
“嗯。”
“行。”
“媽羊肉串呢?”張梵希問江文。
“跟着你爸去公司了。”
張梵希用叉子叉起一塊水果放進嘴裏,汁水四溢,唇齒留香:“姐來塊,可好吃了。”
江文和張暻辰閑聊了幾句,就去處理公司事務去了,張梵希問:“他們呢?怎麽樣?”
“還行吧,最近沒有什麽活,估計現在歇着呢,最近也老實不少,能讓我安安心心的談戀愛了。”
“你公司呢?”
“也挺好,沒倒閉。”
“嗯嗯嗯。”
在張梵希關閉手機的前一刻張暻辰把手機搶了過去,她把手機放在身後:“告訴我,你談戀愛了?”
“沒有,怎麽可能,誰會看上我。”
說着張梵希就想搶回手機,去沒聊到沒有成功。
張暻辰的身子又往後躲了躲:“沒有?我回答你問題時在加上我和你媽說話時你一直在看手機的情況,你離談戀愛八九不離十。”
“真沒有,快給我手機。”
張暻辰揚了揚手機:“說實話,你手機可振動半天了,不然我不會給你。”
“行行行,準确來說我沒有談戀愛,只不過是有喜歡的而已。”張梵希氣的抓了抓頭發,氣呼呼的坦白着,但聲音小了不少。
“而已嘛?不想告白。”
“想。”張梵希如實回答。
“什麽時候?”
這個問題張梵希不想回答,張暻辰作勢想要喊江文,簡直是死死的拿捏住了張梵希。
“诶诶诶,別叫,還沒想好。”
張梵希想了想:“不對啊,你怎麽不問問我喜歡男的女的?”
張暻辰随意掃了張梵希一眼:“你這渾身充滿t的味道,不用問也知道。”
“得了吧,看你牛的。”
張梵希又回答了張暻辰幾個問題,張暻辰才滿意的把手機給她。
此時王皖澤以不在給張梵希發信息,張梵希瞪了張暻辰一眼,又挨個把信息回複了一遍,王皖澤沒我有搭理她,張梵希安慰自己道,大概是她在練舞吧。
過了一個小時,張梵希問張暻辰:“你還不我走?”
“我在這兒吃。”
“辰辰你過來幫我看一下這個文件,我懷疑它有問題。”江文在卧室裏叫着張暻辰。
又過了一個小時,門被打開,張梵希起身給王皖澤拿拖鞋,此時王皖澤一臉疲憊:“累了吧,在沙發上歇會兒,我去給你倒水。”
“好。”
恰巧張暻辰也從卧室出來,出來第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揉腿的王皖澤。
王皖澤也看見了,笑着站了起來:“姐姐好。”
“你認識我?”張暻辰指着自己。
“不認識。”
“不認識你叫姐姐。”
“叫姐姐沒錯。”王皖澤回答。
張梵希把水放進王皖澤手裏:“喝吧,涼白開。”
“姐,這是我同學王皖澤。”介紹完張梵希給張暻辰眼神示意讓她不要亂說話。
可張暻辰連瞅都沒瞅她,徑直走向王皖澤,給王皖澤握了握手:“小妹妹你好,我是安文時。”
安文時這個名字王皖澤聽說過一點,知道她不好惹,王皖澤看張暻辰露給她的微笑,她都覺得微笑,身體微微發顫。
“怕我。”
“有點。”
“實誠。”
張梵希看不下去了,用胳膊給她倆擋住了:“你們倆坐下歇會兒行不行。”
“好。妹妹先請坐。”此時的張暻辰變得溫柔紳士。
王皖澤忐忑不安的坐下了,坐在沙發上的感覺讓她感到如同針紮一樣。
“不用怕我,我又不吃人,又不亂打亂殺,是個守法的好公民,只不過平時會拿讨債當個休閑活動而已,我平時也不是那種兇神惡煞的人,像你了解的那些都是編出來的。”
張梵希也在一邊附和着:“是是是,我姐,我了解。”
王皖澤聽完張梵希的話這才微微放下心,就好像她的話有種若有若無的魔力,除了她的話能讓她安心,其他人都不可以。
是神奇的感覺。
一頓晚飯的磨合,才讓王皖澤真正相信張暻辰。
在張暻辰快離開時,她又摟着張梵希談了半小時的心:“別說,這姑娘真不錯,你要喜歡人家趕緊表白,不然錯過了可就沒有機會了。”
“你怎麽又知道?”張梵希有點無語:“我的眼神連這點小事都藏不住嗎?”
“嗯,确實藏不住,吃飯時你的眼一刻都沒離開過人家,還不停給人家夾菜,瞎子才會看不出來你對她有意思。”張暻辰說着她磕的CP的細節。
“快說,你啥時候表白?”張暻辰吃瓜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張梵希真想一直給張暻辰翻白眼:“你好歹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你怎麽可以這麽八卦。首先我倆還小,在怎麽說這是高中,我在怎麽喜歡我也不能拿人家前途開玩笑吧。”張梵希反駁回去。
“行,你在忍個三年,等她被別人搶走後你別後悔,別找我哭。”
“放心,哭不了一點。”不知張梵希從哪來的自信。
氣的張暻辰都不願意搭理她了,張暻辰又去找王皖澤:“妹妹,加個微信好嗎?”
說真的,張暻辰有的時候真的像街邊的小混混,張暻辰的二維碼還沒給王皖澤伸過去,就被張梵希拉出了門,在電梯裏警告着張暻辰:“你有女朋友就別老在外面勾搭別的女人,你要是在離她進一點,我就告訴你女朋友。”
張暻辰雙手抱胸,倆個身高同高的女人在電梯裏對視着,雙方的眼神裏都充滿着挑釁。
“OK,我同意,但你也別煩我女朋友。”在電梯開門的最後一刻還是張暻辰先敗下陣來。
張梵希連送都懶得送張暻辰,直接坐電梯又回家了。
張暻辰則是被她的女朋友接走的。
張梵希回到家裏就癱在了沙發上:“喔,好累。”
王皖澤貼心的給張梵希捏着小腿,她說:“梵希,我還沒加微信呢,你怎麽就把人拉走了?”
張梵希聽到這句話立刻坐了起來,義正言辭的說着:“不許加她微信。”
“為什麽?”
“因為她不是個好人。”張梵希的這個回答讓王皖澤覺得有矛盾。
“可是你親口說過你姐人好,還很善良。”
“我……我……那是我瞎編的,我那是怕她揍我,我才瞎編說她好的。”張梵希一說謊就磕巴。
“那我也要加,我覺得我和你姐挺聊的來的。”
“不可以。”張梵希這一嗓子仿佛要讓全世界都知道。
此時正在給張景陽講睡前故事的江文的聲音從卧室傳了出來:“張梵希你聲音小點,你不說話,不吼沒人當你是個啞巴。”
“好。”張梵希老老實實答應了。
張梵希又給王皖澤嚴肅的說:“反正不可以加她微信,也不可以接受她送的任意一個禮物。”
“如果我不呢?”王皖澤的反骨上來了。
“那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讓你厭惡我的事。”張梵希作勢就想掐王皖澤的脖子,眼睛裏滿是猩紅,“但你可以試試。”
王皖澤起身,離的張梵希遠遠地:“張梵希你瘋了。”
張梵希的眼神依舊是冰冷,眼睛血紅。
“張梵希,你冷靜一點。”江文走到王皖澤的身邊,把她往懷裏摟了摟,安撫着王皖澤。
張梵希身體瞬間癱軟,往沙發靠背上倒去,閉上眼,幾秒後微微吐出幾字:“抱歉。”
江文讓王皖澤先回了屋子,随後響亮的巴掌聲響起,接着是江文的低吼聲:“張梵希,你真該冷靜一點了。”
“好啊,等你有時間一定要帶我去看看。”張梵希高昂着聲音也伴随着低聲冷笑。
張梵希出了門,去了樓下,她走進一間由她母親改造的房間,無光,黑暗,陰暗。張梵希把門鎖上,拿出煙,點燃,煙霧緩緩升起,這一刻張梵希再也控制不住了,開始瘋狂,自殘,屋內一片狼藉,身上都是殷紅的血。
巴掌聲不絕于耳,吼叫不斷,裏面還斷斷續續傳出着:“讨厭,啊啊啊啊,讨厭。”
精神病,讨厭。
發病時間斷斷續續的持續了一個小時。
身體早已沒了力氣,她看着鏡中的自己,擡手,用力,鏡子破碎。
王皖澤給她發了信息:你去哪了,什麽時候回來。
張梵希:睡吧,等會我就回去了。
張梵希給江文發去了信息:鎖門
江文:鎖了
張梵希沖了沖澡,身上的血紅被一點點洗幹淨,只要是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都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此時張梵希才感到刺痛,但卻獲得了快感。
今晚,對張梵希來說難熬。
早上,王皖澤看向旁邊沒有張梵希,張梵希睡覺的地方也是冰冷。
去哪了?
王皖澤在吃早飯時都是憂心忡忡的。
江文要去送王皖澤上學去,張梵希也沒有出現:“阿姨,梵希沒在。”
“沒事,她在樓下。”江文拿着張梵希的行李和書包。
果然,張梵希早早的就在車旁等着,江文把書包扔給她,給車門開鎖。張梵希一句話沒說就鑽進了車裏,很安靜,也很反常。
王皖澤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裏也進來了,她拿出了一盒牛奶:“給你。”
張梵希看了一眼,不想說話,她愣了一會:“我吃過了。”
王皖澤被張梵希的嗓音吓到了,又注意到了張梵希手上的傷:“梵希你怎麽受傷了?你昨晚去哪了?”
“沒事,沒去哪。”
王皖澤很是心疼,但也不在問了,生怕張梵希的嗓音在壞一點。
到了學校,張梵希沒下車,她把書包和行李給了王皖澤:“幫我放一下,謝謝。”
張梵希看着王皖澤走進校園,才讓江文驅車離開。
二十分鐘後到達和諧精神病院。一系列檢查結束後,張梵希的主治醫生說張梵希的精神病病情加重,檢查結果不是很理想。
“把褂子脫了。”主治醫生說。
褂子一脫下,就看到了一道道深的連肉都翻出來的疤。
主治醫生面露難色:“江老板,你帶着孩子去縫傷口吧,縫完後你務必在回來一趟。”
“好。”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你和黃醫生聊吧。”張梵希披上褂子走出了門,在披上褂子的那一瞬張梵希痛的倒吸了口涼氣。
“梵希這孩子的病情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你勸勸她讓她住院吧,否則等病情在重一點,傷害的可不一定就是她自己了。”
主治醫生和江文說了很多,但要一句話總結來說,如果不住院,就盡量避免和人發生沖突,或者盡量不要和其他人接觸,否則病情會更加難以控制,甚至會朝着恐怖的方向發展。
等主治醫生囑托完,江文去了縫合室,張梵希的臉色慘白,額頭上冷汗直冒。
江文走過去輕輕的輕輕的握住張梵希的右手:“痛的話就喊出來吧。”
只能說張梵希是個漢子,直到把把所有該縫合的傷口縫完張梵希都一聲不吭。
出了院江文給張梵希買了盒保護嗓子的藥和一根藍莓味棒棒糖。
“吃顆糖就不疼了。”
張梵希把棒棒糖咬碎,含着糖很快的睡着了,糖在嘴裏慢慢的化開,可張梵希的心結卻一直解不開了。
很久沒有流過淚的江文在此刻卻再也繃不住了,她恨,她恨自己的精神病為什麽會遺傳給張梵希,讓自己的孩子承受比自己加倍的痛苦。
張梵希今天上午都沒有去學校,而是躺在家裏一直在睡覺。
江文敲了敲張梵希的門:“出來吃飯了,你最愛吃的菜。”
“哦,來了。”張梵希睡得暈暈乎乎的,站起來是眼前一黑,差點摔到。
家裏只有張梵希和江文,吃飯吃到一半,江文放下了碗:“梵希,昨天晚上我不是故意要扇你臉的,我只是太急了,我太害怕,我害怕你真的會去掐皖澤。”
張梵希在這一瞬覺得這個碗有千斤重,張梵希搖了搖頭:“沒事,我不在意,如果你當時沒有扇醒我或許我真的會幹出來。”
江文也如釋重負,臉上又重新有了笑容,可眼底下的青黑卻出賣了她,江文昨晚為張梵希擔心了一晚。
“媽,你快吃飯吧,吃完飯你趕緊睡會兒覺,你要處理公司事物,又要送我去學校,很累,你抓緊時間休息會兒,別累壞了身體。”
江文給張梵希夾了一塊兒排骨:“好,收拾完家務我就去。”
“我包了,你去睡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