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這些是我們都不想看到的,可是事情都已經發生,我們都必須試着接受,如果他戒毒成功,我這裏會随時歡迎他,只要他想來。”
張梵希說完,可以明顯感覺到氣氛更加低沉。
老三的哭的猛烈,嘴裏還一遍一遍的說着對不起。
一杯一杯的往肚子裏灌,大眼和二把手拉住他,勸着他:“別喝了,我知道你難受,我們也難受,你變成這樣老四他知道後更難受更自責。”
老三握着酒瓶子,趴在地上使勁的哭:“是……是我沒有保護好他,他還那麽小,是我沒有保護好他。”
二把手忍不住給了老三一拳:“別他娘的哭了,我知道你喜歡他,你愛他,你不忍心看他受到任何傷害,道兒爺不都說了嘛,我們一起等着他,等他出來你認認真真的去愛他,去呵護他。”
張梵希聽到二把手說出來的這句話愣了:“你說什麽?”其餘的人也驚了。
二把手平複了下心情,緩緩張口:“道兒爺把我們丢給安和先生的第二天晚上,我郁悶,我就想去找老三喝酒,我去他門口時聽到裏面有人說話,我站在門口聽着,這才辨認是老三和老四的聲音。”
“老三滿口都是我給你,我保護你,我愛你,我聽到時候我都已經麻了,我整個人都和你們一樣,可是我想了想也接受,因為我覺得這個是一個很正常的事情,就和男女一樣,這不是一個什麽醜陋的東西。”
“後來我就離開了給他們二位創造出了空間時間,讓他們你侬我侬。”
衆人聽完,同情起了老三。
老三已經喝癱了,張梵希讓二把手和大眼把他弄回了客房。
剩下的幾人面面相觑,“行了,今天就到這兒吧,你們也找個房間睡吧,但是最裏面兩間卧室別給我亂動。”
囑托完一些事,張梵希也抱着熟睡的王皖澤回了樓上。
她把王皖澤安置好,又回到樓下去打掃衛生,等再回去時,房間已經被收拾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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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各位。”
“沒事。”他們說話還是有些蔫蔫的。
張梵希尴尬的回去了。
回到樓上,她在客廳給張暻辰打了個電話,打了兩遍才打通。
接通後,那邊并沒有人講話,只是稍微的傳來些水生和女生的低沉的聲音。
在這個年紀,張梵希已經懂了不少了,聽到這個聲音張梵希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姐,能不能把你的“手頭工作”放一放,我要給你講正事。”
電話還是沒人回答,過了一會兒,張暻辰的聲音傳了出來,但有些小,張梵希仔細的聽了聽,耳朵都聽的紅了。
那邊說:“戴上,自己動。”
随之而來是開門和關門聲。
緊接着張暻辰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了出來:“我說張梵希,你知不知道大晚上的打擾別人是一件很沒有禮貌的行為,尤其是在這個時間段左右。”
張梵希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
“不好意思啊姐,我沒看時間。”
“什麽事?”張暻辰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張梵希進入了正題:“你為什麽不告訴我老四進了戒毒所這麽大個事你為什麽不給我說?”
張暻辰笑了:“我給你說,我怎麽給你說,你一個學生,我給你說了你有辦法?你能讓老四出來還是能怎麽辦?嗯?”
張梵希一時間被說的有點找不到合适的語言,電話那頭又說了話:“你把他們交給了我,你就應該對我有足夠的信任,如果我們這點信任都沒有,那你在重新接手。”
“張梵希,我養一個那麽大的公司在加上養他們,我也會吃不消,我也是人,如果你有錢的話,那麽我可以讓他們現在就回到你身邊。”
“老四的那件事我也是不願意看到的,可我已經把他的損失降到了最低,我只能幫他到這兒,我不是神仙。”
“不是,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如果他們在有什麽事,你記得給我說,我能替你分擔一點是一點,如果你那邊有什麽好活的話,記得多想着他們。”
“嗯我知道。”張暻辰語氣有些冷漠。
“謝謝姐。”
“沒事我就挂了。”張梵希還想在說點什麽,可張暻辰已經把電話挂了。
張梵希抱着頭在沙發上坐了半天,才回了卧室。
她看了眼王皖澤,發現她的額頭腫了一大塊,她去冷凍區拿出了一瓶凍硬的水,她冰敷在了鼓起來的包的位置,給她消腫。
張梵希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張梵希邊敷邊看王皖澤,長得唇紅齒白的,溫潤如玉,張梵希看的入了迷,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上頭的作用,還是心裏面的小心思在作祟。
她一點一點的彎下了腰,輕輕的吻在了王皖澤的眼皮上,又好似不夠,眼神下移,用嘴唇輕輕的碰了碰王皖澤的嘴唇,軟軟的。
張梵希清醒後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她又想起了大眼說的話。
張梵希自我懷疑:卧槽我什麽時候對這個女人動心的?
張梵希拿開了冰涼的瓶子,又重新把瓶子放回去,張梵希把頭也伸了進去,短暫的清涼讓張梵希的頭腦變得清晰。
張梵希喜歡王皖澤,她是同性戀。
張梵希認清了自己的性取向,先是感到驚訝,後來又接受了自己,就像二把手說的:同性戀不是一個拿不出手的東西,這是一個很正常的事情,我們不能否定自己。
――我們無法改變別人,那我們堅持自己就好了
張梵希躺會床上,小聲的說:“王皖澤我好像喜歡你,怎麽辦?你會接受我嗎?但你放心我一定一定好好的對你,我一定會把你寵成世界上別人最羨慕的女孩。”
“我們家的小丫頭,晚安。”
張梵希今晚一夜無夢。
早晨醒來,天空已經放晴,王皖澤摸了摸旁邊,空的,沒有人。
王皖澤叫了叫,沒人理她,她給張梵希的手機發了信息,沒人回她。
“奇怪,她哪去了。”
她給張梵希發了條語音:“喂喂喂喂,你滾哪去了啊?”
王皖澤等張梵希回信息等的花都快謝了也沒等到她的回複,她看了看牆上的時鐘,才七點多,張梵希能去哪呢?
她沒在想,王皖澤熟練的從冰箱裏拿出一瓶酸奶,誰料酸奶瓶上貼着一張便簽:早上喝涼酸奶不好,去我給你準備的小零食櫃裏拿你喜歡吃的吧!
王皖澤看着紙條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她走到櫃子前想着:難道她又給我補貨了?
王皖澤伸手就把櫃門打開,裏面還貼着一張便利貼:我們家小丫頭的專屬零食櫃開業啦!皖澤同學随便拿,給你免費的哦!
“幼稚。”
王皖澤早上不喜歡吃多油膩的東西,只給自己吃了倆個全麥面包、兩個燕麥卷和一杯低脂類酸奶。
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咚咚~敲門聲傳來。
王皖澤穿着拖鞋跑到門口,從貓眼像外看去,是昨晚的那群人。王皖澤快速的拉開門:“你們有事嗎?”
前幾個領頭的人互相看了幾眼,才讪讪開口:“道兒爺讓我們照顧你,到她回來為止。”
王皖澤搖了搖頭:“不需要,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什麽照顧不照顧的,我有手有腳可以自力更生。”
那個人還在堅持:“不行,道兒也讓我們把你當成小朋友,所以您的話對我們無效。”
“呵呵,小朋友,我快成年了。”
王皖澤擺擺手示意讓他們進來,那些人互相看了一眼邁開腿進來。
王皖澤坐回餐桌,看着手機繼續吃着早餐,她似乎想到了什麽,問道:“你們道兒爺昨晚幾點睡得?”
大眼搖了搖頭,這時一直沉默的二把手說話了:“道兒爺她好像一宿沒睡,我看她面色凝重,心情好像不大好。”
“心情不好?”王皖澤小聲嘀咕了一遍,“我去,她今天去給冉寧掃墓不帶着我。”
王皖澤這一嗓子把其他人吓的不輕,尴尬的看了他們幾眼:“不好意思啊,有點小生氣。”
二把手咳了咳嗓子:“沒事。”
“你們要吃什麽嗎?”王皖澤翻着冰箱裏的食材問道“算了,我給你們鹵雞蛋面吧。”
老五走過去,拿走她手上的食材:“道兒爺不讓你動手給我們做飯。”
“不用不用我可以。”
誰知老五一點面子都不給,直接走到廚房洗菜切菜:“不行,這是道兒爺給我們的命令,如果誰違背了命令誰就會廢啊。”
王皖澤被老五的話下了一跳,二把手的笑聲傳了過來:“老五,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吓的,我們道兒爺哪有這麽狠過,我看道兒爺對你最好,你還這樣說,你要是讓道兒爺知道了你在她背後亂嚼舌根,你就真的廢人一個了。”
老五切菜的手一頓:“開個玩笑,各位不要當真,為了我這一條老賤命放我一馬。”老五就差雙手合十拜一下了。
二把手沒理他,問王皖澤:“姑娘,你叫啥?”
“王皖澤。”
二把手小聲的給坐在旁邊的人說:“我怎麽沒聽過道兒爺提起過這個名字呢?”
那個人和二把手小聲低語:“估計是新交的朋友。”
二把手意味深長的哦了聲。
其實王皖澤耳朵特別好使,他們說的話她能聽見,但沒有拆穿:“我回屋了,如果你們餓了的話,冰箱裏有吃的,你們自己看着揍點吧。”
老五看王皖澤回了屋,走到他們面前八卦了起來:“這女孩什麽來頭,讓我們道兒爺這麽上心?”
其他人整齊劃一的搖了搖頭,昨晚被打擊到的老三說了話:“這姑娘和我們道兒爺一個學校的,還是同年級同班級和同桌,這姑娘在道兒爺這兒可受寵了。”
空氣安靜了幾秒,不知道誰冷不丁的來了句:“我知道了,我明白了,道兒爺喜歡這姑娘。”
“有這麽明顯嗎?”
張梵希在他們聊八卦聊的正起勁的時候進來的,講話內容基本上全都聽到了。
“說話啊,瓦頭。”
瓦頭打着哈哈:“道兒爺,我們都說着玩呢!诶,您怎麽回來了?”
“我回來拿個東西,沒想到聽到了這麽勁爆的消息。”
“我們說錯話了?”二把手問道。
張梵希回答的認真:“沒,說對了,我就稀罕我們家的小丫頭。”
其他人聽到嘴張的老大了,張梵希瞅了他們幾眼,冒出了你句:“瞅你們那樣,沒出息,沒見過同性戀?”
“我走了,你給我照顧好她,她要是磕着碰着我饒不了你們。”
幾人異口同聲:“放心吧道兒爺,我們誓死守護您的愛情。”
“我真謝謝你們。”
可惜王皖澤在卧室裏,帶着撥着歌曲的耳機,沒有聽見他們之間的說話聲。
瓦頭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沒想到同性戀這東西還帶傳染的,第一次見。”
“我覺得同性戀挺酷的。”
張梵希這周沒有課,但她還是來到了補習班,她推門進去直接去了溫尤的辦公室。
正在背寫教案的溫尤被下了一跳:“你今天怎麽來了?”
“找您有點事。”
溫尤來了興致,放下手中的筆:“我們梵大小姐找我啥急事,值得你親自來一趟?”
“麻煩老師把那個我們這一屆的報名表給我一下。”
“喲,不麻煩不麻煩。”
溫尤起身去她的書架上拿了下來,遞給了她:“都在這兒,你看吧。”
張梵希雙手接過:“謝謝。”
張梵希找到冉寧那一行,記了下來,用手機按着電話號碼,走了出去。
很快電話被接通。
“您好,請問您找誰?”
說話的是一位阿姨的聲音,張梵希猜測應該是冉寧的母親。
“阿姨您好,我是張梵希。”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才說話:“哦,梵希啊,我聽我們家冉寧常常提起你,說學習特別好,一直是我們家冉寧的榜樣,她還說要像你看齊呢!”
張梵希忍住想要哭出的淚水,她不知道沒什麽冉母可以說的這麽雲淡風輕。
“阿姨您過獎了,冉寧的學習成績和我基本上是平起平坐的,這姑娘韌力好,學習肯努力。”
“那梵希找阿姨有什麽事?”
“我就是……想知道冉寧的墓葬在哪裏?”
電話徹底安靜了,等冉母在開口說話時已經帶上了哭調:“你來河耽路,56號街第六間就是我們家,你過來吧,我帶你去找我們家寧寧。”
還是冉母挂的電話。
“老師,我走了,改天來看你。”張梵希揮了揮手,走出大門口。
“不用,你要記得來上課就行了。”
“慢點啊。”
“知道了。”張梵希已經走遠了,她說話時還是嚷出來的。
早晨的風還算清涼,河耽路傍水,夏天尤為清涼,是避暑的好地方。
樹林陰翳,從樹葉間透過來的斑斑點點光的映在張梵希的身上,頭發被風吹起,有着一種別樣的少年感。
“一,二,三……六。”張梵希小聲的數着:“到了。”
張梵希把車子停在胡同口,鎖好,走了進去了。
冉母已經在院內等候多時了,冉母看見張梵希的模樣時愣了幾秒。
“你是梵希?”冉母聲音帶着點疑惑。
“是我,阿姨。”
“我說我們家冉寧拿你當榜樣呢!真是要什麽有什麽,我們家閨女能和你交上朋友,值了。”冉母一說到冉寧就不由自主的流了淚,
張梵希趕忙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紙巾:“阿姨,您擦擦吧。”
“謝謝,我們走吧。”
張梵希等着冉母收拾好心情,才騎着車子緊緊跟上。
倆人路上聊了冉寧小時候的回憶,張梵希這才知道原來冉寧小時候是個自閉症患者,自從上了初中才好一點。
冉寧把張梵希視為榜樣和全部,一點一點的靠近着她,努力跟上她。
“原來,冉寧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做了這麽多努力,我真的欠揍。”張梵希心裏很不是滋味,她一想到那天她自己給冉寧說的那些話,張梵希一度感到懊悔。
冉寧的墓建在墓園最好的位置,很容易就可以看出來這個位置是讓風水大師算過的,估計錢花的也不少。
“你們倆慢慢談吧,我出去等你。”冉母說着從口袋裏拿出墨鏡給自己帶上。
“寧寧說我帶着墨鏡特別好看,特給我們家寧寧長臉。”最後一句話,消失在風中,好似說給冉母自己聽,又好似在給風訴着苦。
這苦被風吹散,散落在墓園各地,更為墓園增添了一些陰寒之氣。
張梵希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花,給冉寧獻上,又拿出了冉寧最愛吃的糕點擺在了盤子上,又在地下倒了點蜂蜜柚子茶,給她喝。
“抱歉啊,過了這麽長時間才來看你,我希望你不要怪我。……那天的話是我說重了,我欠你一句抱歉,希望你不要記恨我。”
“阿姨給我聊了好多你小時候的事情,冉寧你怎麽能那麽傻呢?可你這個小傻子卻沒有傻福啊。”
“我給你說個小秘密啊冉寧,我喜歡王皖澤,這件事呢她還不知道,但還希望你能夠祝福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