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出路
出路
第二日是周日。
一早，關惠還在夢裏吃着醬爆豬肝，就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
“惠惠，我下午約了人，聊聊錢的事情，今天可能不能約會了...”
關惠隐約想起，前一晚是王傑死乞白賴地求着她，讓她今天一定要去接他下班的。雖然...但是她最後只是簡單地回了，“哦...好...”
電話這一頭，王傑放下了手中的電話，一旁一個打扮入時但有些微胖的男人開口道：“兄弟，你現在那麽需要錢，你就不要再玩純情那一套了。憑你的長相，多的是富婆肯為你花錢...或者你直接換個家裏有錢的女朋友，這事兒分分鐘就解決了...”
說話的男人叫顧盼，王傑偶爾帶着關惠跟朋友一起唱歌時，有過幾面之緣。
王傑默不作聲地聽着，一旁的鄭輝跳了起來，大聲說道：“老顧，你別在這胡說八道，嫂子人很好的，他們感情也很好。你看就算知道老大有三百萬債務，人家都沒有說要分手，這年頭有幾個女人可以做到這樣？”
鄭輝是王傑的副手，年輕氣盛，但又特別講義氣。
“你個小孩子懂什麽，沒分手又怎麽樣？她能幫他還錢嗎？除了讓你們家老大睡一下，還能幹嘛？”，顧盼一副世故的樣子。
李繼慢吞吞地開口：“話也不能這麽講，不離不棄這個事情至少在精神層面不會壓垮一個人...”
李繼是餐廳領班，跟關惠年齡相仿，長得敦厚老實樣，但非常精明。
“什麽精神層面，你們就是一群小孩子沒見過世面。等王傑的女朋友再過幾年，見了世面，你看看她還會不會不離不棄...”，老顧還是一副全世界他最懂的模樣。
一直沒有開口的王傑，這時候緩緩開了口，“她會不離不棄...”
老顧聽到王傑這麽說，雖然心裏還是犯嘀咕，但也不好再多說什麽。畢竟王傑自己的女朋友，總歸是要比他這個外人更了解些的。
李繼看了眼王傑，“要不然你找找Phillips？老菲的門路廣，你看看他這邊有什麽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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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剛跟關惠說下午約了人，就是約了老菲...”
老顧還是不死心，“兄弟，我這裏有個不錯的姑娘，家裏是做生意的，特別有錢。人家上次見過你，對你印象特別好，一直要我幫忙牽線，你真的...考慮一下...”
王傑笑了笑沒有搭話，輕輕拍了拍他就回了廚房。
鄭輝和李繼照着王傑的動作，也拍了拍他走開了。
等關惠睡醒時，手機上多了一條短信，是鐘文越發來的。
「嫂子，我哥昨天跟我說了。他瞞着你是他不對，但是你就看在他現在也是特殊情況的份上，不要跟他計較。」
關惠拿着手機，無力地坐在床上。
許久之後，才回了簡單的三個字「我知道」
她并沒有将王傑的事情告訴爸媽，她覺得這事太突然了。雖然父母不是嫌貧愛富的人，但是三百萬的債務對他們來說，關惠也不知道他們能接受的程度是多少。
只是周末沒有出門約會，還是引起了父母的疑慮。
“每個周末你不是都要跟王傑約會的嗎？怎麽今天在家？昨天剛見完家長就鬧矛盾了？”，老媽的嘴永遠是不見血不罷休。
“他今天下午有事...老媽，你能不能盼點好？”
“王傑帥是帥的，但是吧...太帥了，讓人有點不放心...”，媽媽一邊洗着菜，一邊煞有介事地分析着。
老爸在一旁插嘴進來，“啊喲，小孩子的事情你就不要有太多意見了，惠惠自己開心就好了，你管那麽多幹嘛？總不見得讓她找個醜八怪回來你才放心咯？”
關惠看着爸媽吵吵鬧鬧，但是感情卻極好，她多少有些羨慕。
她打開手機，慢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輸入。
「王傑，我不想生你氣了，我想跟你好好地在一起。像以前那樣...」
王傑收到信息時，正在焦急地等待老菲的出現。
他看着屏幕上的字，心裏說不上究竟是開心，還是釋然，或是...對未來的茫然。因為關惠心中的“好好”和“以前”，都将發生質的變化。
「我愛你，老婆！」
老菲出現時，已是下午三點半。之前王傑已經在電話裏跟他講了大概的情況，所以當他見到王傑時，也直接開門見山了。
“Jason，你昨天跟我說了之後，我想了一下也幫你打聽了一下。首先，賺快錢的方式我沒有，違法亂紀的事情我也不做，也不會介紹給你做。”，老菲說得很坦然，王傑看了看他，點點頭表示贊同。
“我香港那邊有幾個朋友的餐廳在招人，包吃住，薪資肯定要比上海高些。只要你不花錢，那收入存下來肯定是要比這裏高的...但是，你要知道，你過去不可能是現在的職位。可能只是個副手，更有可能只是廚工...這樣的心理落差你可以嗎？而且，你去了之後，你女朋友怎麽辦？”
王傑頓了頓，其實他心裏已經下了決定，只是他覺得應該尊重一下關惠。所以他沒有立馬回複老菲，“老板，讓我考慮一下吧，我明天給你答複...”
“不用那麽着急，你自己想清楚，最好也跟女朋友商量一下...”
王傑回到休息室，手裏緊緊握着手機。
他不知道要怎麽開口跟關惠說，下午剛剛說要好好在一起的，沒想到只是短短幾個小時，就要分隔兩地。
他其實不确定關惠會不會同意。
他坐在沙發上，深吸了一口氣，撥通了關惠的電話，只響了兩聲就接通了。
“老婆，你在幹嘛？”
“我在想你啊...”，關惠接電話時，正坐在陽臺的小沙發上，曬着太陽看着書。
“你嘴現在怎麽那麽甜了？”
“你教的呀，你看我學得是不是很快？”
“嗯......孺子可教...但是只準對我甜...”
“那是當然的，我也找不到比你更帥，還比你對我更好的人啊...”
王傑聽着女孩的話，感覺心裏暖暖的。即便昨天她知道他因為不信任而對她有所隐瞞，她也只不過是露出了絲絲不開心，并沒有太怨怪他。
“對了，你不是說約了人聊錢的事兒，聊得怎麽樣了？”，關惠一邊翻着書，一邊悠然地問到。
“剛剛跟老菲聊了一下...”，他突然頓住了。
關惠并沒有着急催促，只是在電話着頭安靜的等着他繼續。
“他說他的朋友在香港有餐廳缺人，包吃住。只要我不花錢，那薪水應該比在上海高的...”
“那你想去嗎？”，關惠問得很平靜。
其實她覺得，如果是靠雙手勞動賺錢，已經是對他們倆最好的方法了。她從來沒想過“有情飲水飽”，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關系都會建立在“錢”上。只是每個人對“錢”多少的标準不一樣而已。
“我想去...只是我怕你...”
“怕我不同意嗎？”
“嗯......”
“不會，你去吧......”
王傑沒想到關惠那麽幹脆地就同意了，他有些驚喜，又有些失落。
“老婆，你是太放心我呢？還是壓根不在乎我？”
關惠在電話這頭不自覺地哈哈大笑起來，“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我先回答你在不在乎的問題...你說你想去，那我在乎你才會尊重你的決定呀！那不在乎的話，我可以自私點把你當小狗一樣拴在我身邊。但是這樣你也解決不了家裏的問題，還會覺得我不理解你，遲早得跟我GOODBYE。我那麽在乎你，怎麽可能讓你有跟我GOODBYE的機會呢？”
女孩說得特別調皮，王傑忍不住笑出了聲。
“然後放不放心的問題，如果你看上別人了，不管你在哪裏都會發生。跟你去不去香港沒什麽關系！”
“我不會的......”，王傑着急地承諾道。
“感情這個東西，沒有那麽絕對...”，關惠覺得這個話題再說下去，可能會有點沉重，就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王傑，你該不會又要寫新的戀愛貼士給我吧？”
“欸......你提醒我了，我去研究一下...”
“......最快會在什麽時候走？”
“我明天跟老板說好，看他怎麽安排...我估計快的話聖誕前後，慢的話春節前後...”
“現在都已經快12月了......”，關惠的聲音很小，透着一絲不舍。
“那我們接下來的時間就瘋狂約會吧！”
關惠在迪凱兩個月的時候就提前轉正了，自然也就有了14天的年假。
接下來的幾周，她幾乎每周都會請年假，有時是半天，有時是一天。她也跟Sherry坦白地說出了個中緣由，Sherry起初有些微詞。但是見她沒有耽誤任何工作，也就不再多說什麽，只是提醒她要記得接電話。
關惠跟王傑兩個人約會也真的是簡單粗暴。兩個人就把他們自己關在王傑的房間裏，沒羞沒臊地瘋上一整天。
只是分別的日子很快就來臨，王傑在聖誕前就要出發。
臨出發前，他還特意做了一個芝士蛋糕送到關惠的公司，讓她跟同事一起分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