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紅色之夜Red
紅色之夜Red
一個月後，紐約。
霍普從教堂中走了出來，她俨然一副名門淑女的打扮，叫了一輛出租車，開往大劇院。
劇院的包廂裏空無一人，只有一張皮質沙發，霍普伸出尖細的指甲，輕輕劃過沙發的頂部。她身穿上等絲綢制作的禮服，漫不經心地在地毯上來回踱步。
一會兒之後。她用指尖将蠟燭的火焰掐滅，默默地坐在黑暗中等待着。
在鍍金欄杆之前，她看着自己的仇人——追随Hollow的巫師——走進了包廂。
很好，他們都來了，沒有防備。
她換上如花般的笑靥，走上前去打招呼。
但是她接下來露出的是吸血鬼的獠牙。
在他們來得及發出聲音求救之前，她就掐斷了他們的生命——奪取生命讓她有一種出乎意料的滿足感。
她不再是單純的小女孩霍普，她可是霍普•邁克爾森，尼克勞斯•邁克爾森的女兒，她知道如何懲罰傷害了自己家人的人。
一滴滴深紅的血滴從她的唇邊落下。她摘下白色手套，用力地抹去血色的痕跡。
“霍普——”剛剛走進來的卡洛琳尖叫道，“你差點弄髒了自己的禮服。”
“卡洛琳阿姨，我并不在乎。”霍普回答道。“我尋求的是複仇，而且我得到了它。”
卡洛琳搖了搖頭，“你的父親不會喜歡你這副模樣的。”
霍普閉上眼睛，仿佛在重溫這一刻的快感。“別擔心，我會做回父親的好女兒的。”
Advertisement
“小霍普，我聽說’國王’的全部人馬又重新出動了，就是為了尋找‘公主’。”
“卡洛琳阿姨，你來找我，是為了讨好我父親，與他重修舊好麽？”
“小霍普，你說話竟然如此一針見血——”
“你都看到了？”霍普野蠻地笑道，“我向來不講道理。”
“發生了什麽事？讓你變得，如此像——”卡洛琳頓了頓，“克勞斯。”
霍普略微頓了頓，她想起了一個月前那些不好的記憶。
“小霍普，我會為你做任何事情——”亨利為了她而身陷包圍圈。
眼看Hollow步步緊逼，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保護她。
作為女巫的霍普對Hollow是有用的，但是作為混血兒的霍普，就不一樣了。
“亨利哥哥——”霍普的頭發披散開來，猶如金色的翻騰的波浪。“父親曾經告訴我，置之死地而後生——”
她從山崖上跳了下去。
“不——”亨利憤怒的聲音傳來。
“你果然是，你父親的女兒——”Hollow的聲音傳來。
死亡之後，就是新生，一片血色中的新生。
接下來的畫面發生了變化。
新奧爾良巫師前來興師問罪。
“霍普小姐，即使你是克勞斯的女兒，也不能被區別對待。你本來沒有必要殺死這些巫師。你完全可以打昏他們——”
她的父親克勞斯一如既往地蠻橫地維護了她。
“你以為我會讓我的寶貝女兒，來接受一群自以為是的巫師的審判麽？說真的，我從來就不相信你們所謂的那套關于正義的鬼話。你們其實都明白，只有強者才有發言權。所以，我，尼克勞斯在此宣布，你們無權審判我的女兒，從前沒有，現在沒有，将來也沒有。所有想找霍普麻煩的巫師，首先要打敗我。”
但是父親的維護沒能阻攔她離開新奧爾良城的腳步。
因為他們都不明白，
她為了對抗Hollow，不得已觸動了混血基因，随之帶來了無休止的饑渴感。
她為了擺脫這種感覺，開始去其他地方追捕那些追随Hollow的巫師和吸血鬼。可怕的是，就連現在這種狩獵也已經變得乏味。
她現在不願意，用這種怪物的樣子回去見他們。
她希望他們永遠記住，霍普純潔無瑕，雙手清白的樣子。
“你準備好迎接這種生活了麽？”卡洛琳的話将她拉回現實。
“沒有，我沒有準備好。”
“很好，我在成為吸血鬼時也沒有做好準備，不過你畢竟是一個邁克爾森，不要給這個名字增添恥辱。”
“卡洛琳阿姨，你這樣說話，簡直比我更像一個邁克爾森——”
“我也許無法勸你回去，但是我可以為你指一個好的去處——”卡洛琳說道，“神秘瀑布鎮——”
“神秘瀑布鎮？”
****
新奧爾良城的某個劇院裏。
槍聲響起，閃過一道亮光，接着，有許多綠色的紙幣從二樓飛到舞臺之上，也有一些落到觀衆席上。人們開始瘋狂地搶奪這些美元。
“這可是我的錢——”一個中年的禿頭的男子在那邊呼天搶地。
“為什麽要弄得這麽戲劇化？”喬什不解地看着亨利。
“因為我心情不好，而這個小把戲能讓我略微開心一點。”亨利冷冷地拍了拍自己的西服。
喬什心中郁悶至極，他被分到了作為亨利的随從的苦差。自從霍普大小姐不告而別之後，這位大少爺的心情就沒有好過——這可是一場大災難。對他們所有人來說都是如此。
他們回到邁克爾森的宅子裏之後。
房間裏正在播放歌劇《葉甫蓋尼•奧涅金》裏面的波洛涅茲舞曲。喬什發現自己還是很難适應克勞斯的品味，他自己更喜歡爵士樂。
克勞斯靠在沙發上接待了他。
“進展如何？”
“仍然是沒有一點線索——”
克勞斯打開煙盒時，那些鑲嵌在上面的鑽石便閃出藍白色光焰。
“什麽，卡洛琳。你和霍普在一起。”
喬什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兩個老板的眼中放出了光。
“說清楚，你們在哪裏，我立刻派人去接你們——”
“我覺得霍普并不一定想見我們。”一旁的亨利皺了皺眉，“你就那麽有把握一定能找到她麽？”
克勞斯立刻對喬什下達了新的指令，“我要的不僅是找到我女兒，而且要把她帶回來。告訴她，只要她可以回來，一切都可以被原諒。”
****
紐約。
真可惜，大衛咂了咂嘴唇，“我很喜歡卡洛琳身上的香水味道，如果她不是吸血鬼，那将是多麽美好——”
“你把她怎麽了？”
“我把她鎖在了一個只有我知道的地方。別擔心，那是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喬什閉上眼睛，心想道。啊，克勞斯最終一定會殺掉這個人，折磨他，殺死他。因為這個凡人居然膽敢傷害克勞斯的卡洛琳——還是趕緊把他打暈的好。
****
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果然是——公墓。
不過，被喬什等人救出的卡洛琳并沒有領他的情。
芭比的大小姐脾氣又來了。“想一想，我居然被釘在一口棺材裏，埋在地下三天，實在是讓人饑渴難耐。”
喬什很尴尬地看着她，“你知道霍普小姐去哪兒了麽？她不是和你在一起麽？”
“她去了星城，我卻被大衛關了起來。喬什，說點什麽吧，我可都是為了掩護你主子的女兒，才變得這麽慘——”
但是她沒能結束剩下的話，因為克勞斯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卡洛琳，好久不見——”
好吧，喬什覺得克勞斯可以好好地和卡洛琳敘敘舊，于是他一揮手，和其他吸血鬼一起知趣地退下了。
****
賓館的客房裏。
“如果沒有卡洛琳，你的那些畫作讓誰來欣賞如果沒有卡洛琳，你的那些音樂只會聽得寡淡無味。所以說，尼克勞斯，為了你今後的幸福和大家的和諧，不要再讓卡洛琳離開了——”弗雷娅在電話中如此調侃自己的弟弟。
這時，房門開了， “又見面了。”卡洛琳輕盈地向克勞斯走來，她臉龐的輪廓完美無缺，伸出的手柔美動人。
是的，不會有人比他更熟悉這個美麗的藝術品了。這是他的卡洛琳，只屬于他的卡洛琳。
克勞斯意識到自己的右眼睫毛明顯抽動了一下，他極力按壓住心中的焦躁，不動聲色地對卡洛琳說：“我們回去看畫嗎？”
“當然，我已經很久沒有看過你創作的那些藝術品了，也許你可以仔細地向我介紹一下。” 卡洛琳對他微笑，琥珀色的眼睛清澈如水。
即使是尼克勞斯這樣活了一千年的怪物，也無法避免身上殘存的人類的最大弱點——虛榮。這種感覺仿佛甜美的毒藥一樣滲入他的血液，擴散到全身，帶來一種無可言喻的舒暢之感。
于是他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牽住卡洛琳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