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回歸Homecoming
回歸Homing
“把房間裏的瓷器都擦幹淨了，我希望麗貝卡回來的時候，一切都看上去閃閃發亮。”尼克勞斯站在院子裏面，對着仆人發號施令，俨然一副家長的模樣。
“尼克勞斯，你可真是太講究細節了。”海莉抱着霍普走了過來。
“當然了，我的小妹妹終于嫁出去了，我一定要把家裏裝飾一新。”尼克勞斯宣布道。
也許是為了烘托一種喜慶的氛圍，邁克爾森的老宅裏，所有的木栅欄上都懸挂了紅色的花環，
“尼克，好像這裏變得更像個家了。我不得不承認，你做了父親之後，确實多了一絲人情味。”麗貝卡走進來之後，朝尼克抛了一個超級有愛的眼神。
“好了，妹妹，把這些甜蜜的奉承話留給你自己找來的英俊的傻小子吧。我們都知道現在你眼裏心裏都只有他一人了。”尼克勞斯嘲笑道，雖然他心裏覺得麗貝卡的話很中聽。
“尼克，公平地說，雖然奧利是我現在生活的重心，但是我也沒有忘了你們。看看我帶來的禮物。”
“1876年的蘇格蘭威士忌，你一定花了他不少錢。”尼克勞斯接過禮物，細細地端詳道。
“奎恩集團最不缺的就是現金流。還有這些是給我親愛的侄女的玩具和衣服。”麗貝卡繼續興奮地打開她的大包小包行李。
“尼克勞斯，你的禮貌到哪裏去了，我們還沒有正式介紹過家庭成員呢？”以利亞一身筆挺的西裝，走出來說道。
“你一定是麗貝卡的紳士哥哥以利亞，她常常提起你。”奧利弗立刻走上去打招呼。
“歡迎成為邁克爾森家族的一員。襯衫不錯。”以利亞笑道。
一邊海莉抱着霍普走了出來。“來見見我們家的寶貝。”
小霍普正在呀呀學語的時候，朝着自己的姑姑和姑父揮手。
“真是一個粉嫩可愛的小女孩。”奧利弗看着霍普，羨慕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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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貝卡，讓我帶你去你們的房間看一看吧。”尼克勞斯插話道，“以利亞和海莉，你們兩個可以繼續招待我們的好妹夫。”
晚上，宴會開始了。
海莉挑選了一件深藍色的禮服，大幅裙擺一直垂到地面。尼克勞斯穿的是普通的紳士燕尾服，但是他的神情折射出一種帝王般的霸氣。伊利亞是筆挺的西裝。而麗貝卡挑的則是酒紅色的禮服——這就是始祖一家。他們拿着香槟酒站在一起，是這個世界上被血脈和親情聯系在一起的最強大的生物。
這時候，海莉走到尼克勞斯身旁低聲說道，“如果你對麗貝卡的出嫁有一絲傷感的話，最好不要。記得我嫁給傑克遜的時候你可是一點都不在意。不要破壞了大家好不容易迎來的歡樂氣氛。”
“親愛的，你盡可以放心，我一向以大局為重。”說完這句，尼克勞斯用小銀勺敲了敲水晶杯，“大家請聽我說，我們今天在這裏慶祝我親愛的妹妹和她的新婚丈夫回來，你們都知道，我向來對麗貝卡的男人非常挑剔，不過這一次我允許了。希望他們能從彼此身上找到幸福。”
他說完，邁克爾森的其他成員紛紛舉起酒杯，“祝福你們。”
麗貝卡非常快樂。所有的家人都在祝福她和奧利，真是難得。
宴會結束後，奧利弗走到大廳的一個角落，在一副金框的油畫前駐足欣賞。他完全被它迷住了。畫中的麗貝卡身穿藍色的禮服，金色的頭發優雅地挽了一個髻。她的眼中有星星的光彩，肌膚如牛奶般白皙。
“真是太美了。”奧利弗自言自語道，“我能把這幅畫帶回星城麽？”
“恐怕不行，這是我的得意之作。”尼克勞斯走了過來，“不過，你的确很有眼光。”
“你親手畫的？”奧利弗有些難以置信， “你真是個出色的畫家。”
尼克勞斯笑道，“多謝誇獎。”他接着說道，“我們變成吸血鬼的時候，麗貝卡只有十七歲。即使在世上活了一千多年，在她的心底，還隐藏着那個十七歲的固執，虛榮，脆弱的小姑娘。她對男人的品味向來很差。任何誇贊她美女的男人都會受到她的青睐，可惜他們總是背叛她。所以我把他們都殺了，除了一個。”明明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話，尼克勞斯卻仿佛在閑話家常一樣娓娓道來。
“誰？”聽到尼克勞斯如此赤裸裸的威脅，奧利弗依然神色如常。
“馬塞爾。因為他接受了我的建議。現在請允許我再次向你提出這個建議。”尼克勞斯非常有禮貌地将一只手別到背後，微微鞠了一躬。
“什麽建議？”
“在永生和麗貝卡之間，選一個。慎重選擇，奧利弗·奎恩。你可不會有第二次機會哦。”
奧利弗随即仰頭大笑，他笑得時候顯得愈發年輕英俊。“我要永生做什麽？忍者大師曾經用同樣的建議來誘惑過我，企圖讓我堕入黑暗。現在你又抛出這個提議，讓我放棄麗貝卡。我不得不說，你們最好可以開出更加誘人的條件。奧利弗接着笑道， “你的擔憂都是沒有意義的，只要我一息尚存，我會一直愛她，照顧她。”
“奧利，你在笑什麽？”麗貝卡循着笑聲走了過來。
“沒什麽，你的哥哥只是提到了你們以前的一些有趣的故事。”
“尼克，你說我什麽壞話了麽？”
“我說的可全是你的優點，妹妹。”
“很好，尼克，現在我可以帶着我英俊的丈夫回房間麽？”麗貝卡笑着對尼克勞斯說道。
“當然，妹妹。”尼克勞斯紳士地鞠了一躬，目送自己的妹妹和妹夫走上了樓梯。
第二天上午。
“尼克他們都認為我是在追求一份虛無缥缈的感情，不想看我重蹈覆轍。但是我相信你，我相信我們。”
“我們心意相通，沒有誰能夠輕易把我們分離。”
奧利弗一只手與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描着她柔軟細膩的胴體，很是滿意。
“奧利，你可真是精力旺盛。”麗貝卡笑道。
“誰讓你如此明豔動人？”
“好了，我們該起床了。讓大家在下面等我們總歸不太好。”
早餐桌上。
麗貝卡和奧利弗依然故我地眉目傳情，弗雷娅覺得非常有趣，她對着尼克做了個鬼臉。
忽然之間，餐桌開始晃動。
“怎麽了？”
“新奧爾良的女巫們。她們真是不死心。”弗雷娅手裏的玻璃杯突然摔到了地上，跌得粉碎。“她們這是存心等我們聚在一起，想要将我們一網打盡。“
她舉起右手，開始念魔咒。半晌之後，她沮喪地放下手臂。“我沒有辦法獨自對抗九個巫師團。所有的超自然生物都不能踏出這個宅子一步。”
海莉右手一揮，将酒杯砸到地面。“真是掃興，難道我們要永遠被困在這裏麽？”她站起來朝外走去，走不了幾步，便被看不見的屏障彈了回來。“這不是開玩笑吧？”
“弗雷娅，你好歹也是個一千多歲的女巫，想想辦法吧？”尼克勞斯攤開雙手道。
“我們必須找到其他強大的女巫和我聯合起來，不然我無法打破這個魔咒。”
“慢着，我可以出去，我不是超自然生物，我是一個人類。”奧利弗忽然提議道。
“奧利，你昏頭了？”麗貝卡連忙出言制止道。
“看啊，一個人類，也想新奧爾良最厲害的女巫教團較量，我們應該誇他英勇還是叫他愚蠢呢？”尼克勞斯諷刺道。
“尼克勞斯，現在收起你那挖苦諷刺的一套吧，奧利弗·奎恩已經展現了他對我們妹妹的感情和忠誠，我們應該鼓勵他，而不是出言譏諷。”以利亞說道。
“尼克，我想要破解魔咒，但是我不能讓奧利孤身涉險。”
“很抱歉，我的妹妹，鑒于我們這裏只有你的丈夫可以不受女巫詛咒的影響，我想我們別無選擇。所以，為了保全我們家族，請你做好犧牲的準備吧。”
“奧利，你和我過來說話。”麗貝卡氣急敗壞地把奧利拉到一邊。“ 你這樣出去，等于自尋死路。我等了一千年才等到你，天啊，我現在多麽幸福，如果老天要把你從我身邊奪走，我一定會發瘋的。”
“麗貝卡，聽我說，聽我說——”奧利弗連忙出言安撫道，“我會回來的，我們還要快樂地度過一生，直到我白發蒼蒼，被你嫌棄。”
麗貝卡破涕為笑，“奧利——”
“我有好幾次同死神擦肩而過，但每次都化險為夷，這次也不會例外。”奧利弗輕輕地吻了吻麗貝卡的臉頰。“乖，等我回來。”
“聽我說，奧利，要是你可以安全逃出去，要是你可以——立刻回到星城去。你不是那些女巫的對手。”麗貝卡突然擡頭說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種絕望。“總有一天，弗雷娅能想出什麽辦法的。”
“我怎麽能夠抛下你？如果我回到了星城，你怎麽辦，在這裏困上十年，還是一個世紀？等到你終于能踏出新奧爾良城了，讓你一個人去找我的墓碑麽？”奧利弗說道，“我不能一個人走。”
“天哪，奧利，不要這樣說。”在那個瞬間，麗貝卡再度意識到奧利弗作為人類的生命的短暫。她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副畫面，自己一身黑色喪服，走到奧利弗的大理石墓碑前獻上一朵雛菊。那副畫面是陰冷昏暗而沒有色彩的，她簡直無法想象那種痛苦。
“我不要和你錯過，我一定要和你共度一生。”奧利弗緊緊地抱住麗貝卡，仿佛要把她嵌入自己身體裏一樣。他極力讓自己的聲音穩固，聽上去令人信服，但是他自己心裏清楚，這次冒險也許真的有去無回。但是她是他的新娘，他的寶貝，哪怕是個虛幻的夢，他也要為了她小心呵護。
“要是我回不來，還請你們照顧麗貝卡。”奧利弗走出來後，對弗雷娅等人說道。
“不用擔心，真有這麽不幸的事發生，麗貝卡就算把陰間的門砸了，也會救你回來。當然我們都不希望看她歇斯底裏發作的模樣，所以，為了我們的安寧，你還是完好無缺地回來吧。”弗雷娅和奧利弗告別道，“祝你好運，奧利——”
七天之後。
奧利弗還是一點兒信息都沒有。
“也許他早點死去是個好結局，這樣他就來不及背叛你了。”尼克勞斯舉起酒杯，挖苦道。
“尼克，你為什麽總要出來破壞氣氛呢？”
“我是怕你重蹈覆轍，妹妹。你有把握他不是一個貪生怕死之徒麽？現在他出去了，你怎麽知道他不是回到了星城去了呢？”
看到尼克勞斯那滿臉嘲笑的神氣，麗貝卡覺得，要是自己手邊剛好有一根白桦樹木樁，她一定會把它插入尼克的胸膛，狠狠地在他心頭捅個窟窿。誰叫他總是這樣，總是不合時宜地戳穿她所有的幻想泡沫，毫不留情地掐滅她那一丁點希望的火苗。
另一邊，新奧爾良的法國區。
“馬塞爾，有個男人要見你，他自稱是麗貝卡·邁克爾森的丈夫。”
“讓他進來。”
奧利弗穿着他的綠色皮衣，背着弓箭，毫無懼色地走進新奧爾良吸血鬼的聚集地之一。“麗貝卡他們有危險，我需要你去找女巫達維娜。”
“奧利弗·奎恩，我憑什麽相信你不是在騙我呢？”馬塞爾的眼中閃着輕佻的光。自從知道麗貝卡舉行了婚禮之後，他便一直悶悶不樂。
“相信麗貝卡，相信我對她的愛。我這個脆弱的凡人 ，唯一可以稱道的，只有我的愛。如果你曾經哪怕有一點愛過麗貝卡，你應該能理解我。”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一次，可是我怎麽幫你？”
“達維娜在哪裏？”
“我給他們在找了一個小房子。但是我不認為她會願意幫我們，畢竟她可是恨透了尼克勞斯。”
“現在科爾在她的庇護之下，她也許會希望看到他一家團聚。”
“奧利弗·奎恩，你作為人類的想法實在太單純了——”
“嗨，就算是為了麗貝卡，凡事都值得一試——”
“好吧。”
小房子裏，達維娜正在練習她的魔法。
一瞬間，整個房間裏的鮮花怒放，空氣中充滿了濃郁的花香。
“真是太棒了。”科爾靠在沙發上啃着薯片，還不忘拍手道。
“科爾，不用奉承我，我知道你最近很無聊。”達維娜随手抽出一支花，“我也只能靠施展點小魔法給花店送鮮花賺點錢，相信我，我能理解你。”
“能夠從陰間撿回一條命回來，我已經很感恩了。”科爾扔下薯條，湊到達維娜牛奶般白皙的脖子旁邊用力地蹭了幾下，“況且還有如此美麗動人的陪伴。”
達維娜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科爾從她手裏拿過那支花，折去下面的枝葉，只剩一朵紅花給她別在頭發上。“這樣更好。”他由衷贊美着他的小女巫。
“達維娜，你在家麽？”這時不和諧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馬塞爾？”達維娜松開了科爾，跑到窗戶那邊。
“我帶來了一個客人。”
半個小時之後。
“不行，我不願意去幫忙！”達維娜斬釘截鐵地拒絕了。“我為了科爾，已經觸怒了一批祖先，如果我繼續幫助你們，祖先們不會放過我的。你們看看我的手——”她扯下了手套。
馬塞爾和奧利弗這才注意到，原本屬于少女的白嫩的手臂上生出了幾條恐怖的燙傷傷疤。
“這些女巫，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馬塞爾啐了一口。
“現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愛情，所以我理解你，也希望你能理解我。”奧利弗懇求道，“我們都願意為愛情做出犧牲。”
“科爾不需要他的家族，他有我就夠了。”達維娜生氣地說道。
“你确定？你問過他的意見麽？”
“我認識邁克爾森家族幾百年了，他們盡管會互相傷害，互相攻讦，但是到了最後，還是會團結在一起。Always and forever,一千年的時光，到底還是沒有任何紐帶可以與之匹敵的。”馬塞爾試圖向達維娜解釋。
在這期間，科爾一直站在旁邊一言不發，也許驗證了馬塞爾的心中所想。
“達維娜，也許你能幫幫尼克勞斯他們——”科爾遲疑地開了口。
“科爾，你最後還是要選擇自己的家人，哪怕他們都是一群怪物。”達維娜質問道，“可憐我為你做了這麽多！甚至被自己的同類唾棄，和你躲到這個地方！你仍然念念不忘你的家人！那我又算什麽！”達維娜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她的這種負面情緒影響到外面的天氣，一時之間風雨大作。
她根本無法抑制翻湧而來的能量。
“達維娜——”科爾高呼着，“別這樣——我最愛的人只有你。但是他們是我的親人，我無法放棄你們任何一方。”他忽然抓住達維娜的雙手瘋狂地親吻道，“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為了我所承受的一切。你還不明白麽？我寧肯經歷地獄的烈火灼燒，也要和你在一起。所以，幫幫他們，也是幫幫我們自己，也許從此以後，我們再不用躲躲閃閃，擔驚受怕了。”
科爾從後面抱住達維娜，用血肉之軀安撫着她不受控制的心情。
即使處于瘋狂的魔法邊緣，達維娜仍然聽到了科爾的聲音。一瞬間，好像冰雪覆蓋了噴薄的火山岩漿，她的眼神重新變得清澈。
在科爾的安撫之下，達維娜平靜了下來。
“呼風喚雨的豐收節女巫，抵擋不過科爾·邁克爾森的一個吻。”奧利弗小聲評論道。
“從另一個拜倒在邁克爾森家族魅力的人嘴裏說出這句話，真是好笑。”馬塞爾不失時機地諷刺道。
“至少現在她姓奎恩了。”奧利弗笑道。
“不過，就算是對你而言也一樣。麗貝卡永遠不會忘記她的家人，而你，只能陪伴她很短的一段時間，雖然對你來說，已經有一生這樣漫長。你有想過你離世後，她要怎麽辦麽？”馬塞爾問道。
“我沒有辦法去想那麽遠的事情，但是我會為了麗貝卡的幸福而戰鬥，直到最後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