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所以呢？學姐就和賈主任吵架了嗎？”郭梓陽津津有味地聽着謝奚娅講剛剛在圖書館門口發生的事，一邊把書從推車上拿下來遞給她，一邊追問，“主任有沒有罵你？”
“只要我不放在心上，那就是沒罵。”謝奚娅坐在服務臺接過書，一本本錄入藏書信息，然後再三确認信息對不對得上，免不了吐槽，“現在的技術就是差，太沒效率了。”
郭梓陽不放心，小聲嘀咕：“學姐你可能不知道，賈主任在學生中評價很不好的……你這樣頂撞他會被難為的。”
“我知道，”謝奚娅那幾部《終極一班》又不是白看的，無論是賈主任還是賈校長，對她來說都沒區別，能怎麽樣？最嚴重還不就是把我開除咯？她将已經錄入的書還給郭梓陽，繼續說，“放回去吧。”
郭梓陽聽話地去了。
謝奚娅望着他的背影，再三确認沒有在劇中見過他，這個名字也沒聽過。既然如此，作為跟《終極一班》沒什麽牽連的人，認識認識應該沒什麽壞處，而且他真的很好使喚，做事還話不多。
将圖書放回原位的郭梓陽不閑着，又抱過來一摞放在手推車上，工作态度比謝奚娅都認真，一時間讓謝奚娅搞不清楚到底誰是圖書館管理員，她問：“梓陽，有興趣一起兼職嗎？”
“去工地嗎……？我害怕和其他終極一班……”郭梓陽猶猶豫豫，若是和謝奚娅一起，去工地也不算太糟，但是終極一班的其他人好像并不好相處……
謝奚娅搖搖頭，她自然不會把郭梓陽這種好寶寶往終極一班推：“想什麽呢，圖書館管理員。”
“好！”郭梓陽答應的極其爽快。
“不急，圖書館打工沒時薪的，而且——你也看到了，賈主任還會來制造困難。”謝奚娅心裏也清楚，自己來圖書館是因為沒錢交學費，錢萊冶才給她這個辦法讓她能就讀終極一班，但郭梓陽不需要，這樣做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邀請他只因為自己缺少幫手。
“好！”郭梓陽再次做出回答。
“還會失去放學後的自由時光，只能在這裏靜靜地呆着。”謝奚娅補充道。
郭梓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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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芭樂高中就需要你這種為同學服務，為校犧牲的精神，那明天一起去找賈主任。”
謝奚娅為自己得了一個免費的勞動力而高興，郭梓陽則為謝奚娅邀請自己而開心，賈勇因為又多白撿了一個管理員而興奮不已。
三贏。
即使有兩人，圖書館的整理工作也進度緩慢，謝奚娅看看時間，準時準點地在桌子上用力敲敲，還在圖書館的學生都知道這是什麽意思，謝奚娅每天都用這種方式提醒他們到點了。
“學姐，我今天約了人，明天再來！”郭梓陽将手裏最後一本書遞了出去，至此為止他們才勉強結束了一排書架的工作量。
謝奚娅沒打算離開，點點頭讓他快去，路上注意安全。
直到圖書館只剩下她一個人，謝奚娅嘆了口氣，只能站起來自己推着手推車去書架前一本一本地拿下來，一本一本地放在推車上，然後再去服務臺一本一本地登記确認書籍信息。
因為賈主任來的時候鯊魚也在場，謝奚娅也讓鯊魚告訴其他終極一班的同學，自己今晚會推遲兩個小時去工地。
手上動作一頓，謝奚娅反應過來後一臉憋屈地自言自語：“奈奈的。我怎麽一天到晚在打工但是一毛錢也沒賺到？”
謝奚娅越想越氣，為什麽？
并在心裏暗暗計劃要怎麽從雷克斯手裏勻點那50萬，自己賺個五萬十萬不過分吧？她突然慶幸欠款是50萬而不是自己起初獅子大開口的100萬，不然自己和終極一班的倒黴蛋們還不知道要去工地打卡多久呢，主要是最後白白便宜了雷克斯。
“這小子是會賺錢啊……”謝奚娅低罵一聲，想到自己平白無故為他打了工，總覺得這口氣有些咽不下。
有了歪主意之後她做事都來勁了，一個半小時過得很快，她下意識在桌面敲敲敲，一擡頭才反應過來圖書館只有自己一人還沒離開，外面的喇叭也響了起來，純音樂是在催促學生盡快離校。謝奚娅動作迅速，收拾了桌面後背上書包揚長而去。
校園裏已經見不到任何人影了，空蕩蕩的走廊上只有她自己向校門口的方向走去。
然後她就不認路了。
芭樂高中并不在鬧市區，為了教學不受環境影響，周圍連商戶都很少，距離熱鬧繁華的街道更是隔着幾條街。
謝奚娅根本不知道要怎麽去工地和終極一班的同學們彙合。
郭梓陽帶她走過一次，如果沒記錯，他們當時應該是先左轉了——
謝奚娅剛走兩步，看着面前的牆，一臉疑惑地上前摸了摸，牆體已經開始脫灰了，說明建了很久，她不相信：“昨天這裏沒牆的啊……”
她知道自己選擇錯了，并不是這條路，于是又原路返回，拐了幾個彎後居然連芭樂高中也不見了，目之所及，沒有任何一處建築物在她的記憶裏出現過，這樣的發現讓她心一涼。
“哈，新地圖。”謝奚娅居然笑出了聲，沒辦法了，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只要走到人多的地方就可以問路，無非就是費點時間費點勁兒，想來終極一班的同學們也不會介意她晚到一會兒。
天色漸晚，謝奚娅一路走到河灘邊，晚風正涼，雖然路邊還是沒什麽人氣，但不至于人跡罕至，盤算着抓個路人問問方向，她走了這麽久，應該離工地不遠了。
身後突然響起男聲……
*
雷克斯坐在包間裏，摘下眼鏡随手扔在桌面上，一眼瞥到旁邊的一杯水，拿起玻璃杯就把水倒在自己掌心，就着冷水将額前礙事的劉海全數向後抓去，絲毫不在意滴落的水珠打濕了褲子。
他掀起眼皮看向眼前人：“這幾天就辛苦你要出面接手一下黑貓酒店。”
“好的老板，那群毛頭小子就交給我了，”一副老狗模樣的中年人颔首站在他身邊，信誓旦旦地說，然後拿出瓶好酒給雷克斯遞過去，還不忘換個新杯子，“不過他們看起來很能打啊。”
“不需要和他們動手，聽我安排就行。”雷克斯低頭捏了捏自己的手掌，面無表情，視線卻一直落在面前的酒瓶上，直到額前滑下一滴水進入眼中，突如其來的輕微刺痛讓他下意識地咂舌。
在安靜的包廂裏，雷克斯這表示不滿的一聲讓中年人立馬将頭垂得更深了，恨不得自己現在是個透明人，甚至開始擔心自己的呼吸聲太大，會讓自家老板覺得煩躁。
緊接着雷克斯的手機響了起來，在看清楚來電顯示的人後，他清了清嗓子，一開口又是另一種模樣：“大東。
“……我沒事，你放心。”雷克斯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長期營養不良的虛弱模樣，說話也有氣無力的，“謝奚娅？好，我會聯系看看的。”
在雷克斯挂斷電話前，中年人都沒敢發出一丁點聲音，小心翼翼地在一旁作為石雕而存在在這個空間裏。
雷克斯眉頭緊皺，大東說謝奚娅過了約定的時間還沒見到人，所以來問問雷克斯有沒有她的聯系方式。
答案是沒有。
謝奚娅甚至都沒有手機。
考慮到謝奚娅路癡的屬性，雷克斯勾勾手指，等到中年人湊近之後，他一改沒吃飽飯的模樣，變回了陰狠的黑貓酒店boss，沉聲道：“上次來找我那個女生有印象嗎？”
“是喊你‘少爺’的那位嗎？”
雷克斯點點頭，繼續吩咐下去：“看還有誰見過她，對她有印象的人從芭樂高中開始往附近找，找到人後給我打電話。”
中年人點頭後退下了，離開時打開了包廂的門，外面勁爆的鼓點趁虛而入到房間內，就好像空曠的山谷突然吹進來一陣穿堂風，侵略性極強。但到門重新關上後，一切又重歸安靜，好像沒發生過任何事，一扇門之隔，門內門外像是兩個世界。
他伸出手指在玻璃桌面上用力敲點了幾聲，似乎是坐不住了，站起來也往外走去。
留下通體澄黃的酒瓶在原處，在燈光的照射下微微發光。
黑貓酒店的小弟們也不算廢物，二十分鐘後就有人打來了電話，聲稱在河灘邊見到了那個女生，而且她還被三個流氓圍住了。
雷克斯在聽到有消息後本來打算開車去，結果後面這句一出，他直接放棄了這種緩慢的交通工具，比起車還是自己一萬的戰力指數比較快。
在他趕到河灘時，微微一愣，眼前的景象好像在意料之中，又好像在情理之外。
他有想過，謝奚娅應該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但他沒想到，謝奚娅居然是個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