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誰吃醋了,我吃面。”◎
“嗯。”
白榆的聲音略顯疲憊。
宋詩言把砂鍋放在白沙桌上, 擡頭一看,白榆正緩緩走進,一只手垂下另一只則背在身後, 疲憊的臉上藏着幾絲笑意, 宋詩言已經猜到白榆在身後藏了東西。
身子一斜, 借着窗外的月光将精美的飄帶收進眼裏,她一下子就被勾起了興趣, 再往右挪了一步, 卻落了空,白榆一個輕盈地轉身, 宋詩言回過神來他就突然站在她的身側, 俯身看了看鍋, 堿水面,火腿腸, 小龍蝦,紅紅火火之上還點綴了一片綠色的青菜。
賣相非常的誘人,他閉了閉眼, 深深地聞了聞, 噴香撲鼻,聞着也美味極了。
“今晚的面應該有我的份了吧?”白榆才出口問, 突然感覺手心一空,條件反射地轉身, 那束綠色的玫瑰花已經轉移到宋詩言的手裏,她一聞,說:“這花哪個姑娘送你的?”
說完, 她一愣, 覺得這句話說的很不妥, 眼神閃爍了幾下,接忙把花放在桌子上,趕着腳步走到桌子的另一面,坐下。
白榆在她的話裏聽到了醋意,這酸樣就是他曾經弄丢的愛意,他雙掌撐在桌面上,眼睛直視而下,屋裏晃白的燈光落到白色沙沙的桌面上再濺到他的眼裏,讓帶有波動的雙眸滿懷着調戲,他眼眸裏的那個單薄的身影眼睛一斜放在了盤子裏的檸檬片,片刻就伸手去拿。
還未觸碰到盤子,她那滑膩膩的小臂上候然被寬大的手掌禁锢住,滾燙由交纏處為起點逐漸将熱導入她的脖子以及嬌嫩的臉,片刻後她擡頭一臉懵地與白榆對視。
僅是一秒,她就感覺她就快要被那雙熾熱的雙眸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幹嘛?”她用着自己都很意外的嬌微音問道。
“宋詩言你能不能別一緊張就吃酸的,你有什麽事都可以直接跟我講,吃醋也可以……”白榆顫了顫眼睫,不急不緩的說道,話越接近尾聲音質就越低醇沙啞。
少女被戳中了心事,惱了地扒開白榆的手,說:“誰吃醋了,我吃面。”
說完,将那小鍋面往自己的面前拉進了些一下子就往自己的嘴裏送了幾口,白榆一看再一轉身從廚房裏拿了一個小碗出來,坐在宋詩言的對面,眼巴巴的看着那可口的面,咽了咽口水說道:“分給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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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給。”宋詩言不給予目光,一直認真享受的吃着面。
“面是我買的。”
“我煮的。”
“蝦是我買的。”
“我煮的。”
“火腿腸……”
“我煮的。”宋詩言打斷白榆,平靜地說道。
良久,白榆都沒有回話。
宋詩言擡頭看了一眼,發現白榆正用着一只手抱着肚子,面露難色,眉頭已經擰成一股繩,上牙緊緊地咬着下嘴唇,另外一只握成拳頭一下放在桌子上,雙肩難受得不停顫抖。
見狀,宋詩言忽的慌張起來,“白榆你怎麽了?”
“胃……胃疼……”白榆說話聲如風中淩亂的樹枝,顫得不行。
宋詩言被吓得立馬放下手中的筷子,急忙起身,伸手要去幫白榆擦拭額頭的汗,就在手尖碰到額頭的那一秒,白榆突然勾着嘴角,笑道:“你的面是我的了。”
話音剛落他就提着鍋往旁邊的凳子挪,唆了一口溫度剛剛好的面,咀嚼了兩口便滿意的仰着頭看向依舊還未反應過來的宋詩言,“真是太香了!”
“……”
“白榆!你騙我!”宋詩言吼了一聲,試圖将白榆手中的那碗面搶過來,曾想對方靈活一躲,随即站了起來往身後旁,邊跑還邊追。
“白榆,你還我面!”宋詩言火速取下圍裙,往椅子上一扔,馬上追着白榆讨回那剩下的幾口面。
“你別追我,我都快吃完了。”
“我不管。”
“真的只剩下湯了。”
“你有本事把鍋也吃進去啊。”
……
明月高挂,清輝灑滿山莊,常亮着的屋檐燈将院頭單只孤影的李子樹印在牆壁上,疏影婆娑,屋外靜悄悄,屋內滿是生活的熱鬧氛圍。
-
次日。
“小言,你準備好了嗎?”
床上那白色的手機免提着顧楠佳的聲音,宋詩言端坐在化妝鏡前正認真地描眉。
“我快了,你在哪呢現在。”
“我現在開着車去接你,你準備好了就到山莊大門那等我。”
“好的。”
今天是小胖的婚禮,她以前可沒少欺負人家,作為朋友,現如今人家結婚了,而她又在本地,不去不太好,今天剛好沒有她的戲,所以她打算與顧楠佳一同前往。
宋詩言沒多精扮自己,就打了底畫了眉毛,等換好衣服再塗個口紅就可以了,拉開衣櫃,平時拍戲穿的衣服都是租借的,所以滿櫃子裏都是短袖和長褲,一件合适的裙子都沒有,“穿什麽呢?”
正糾結着就看到了被她壓在櫃子底的白色盒子,正是于堇送的禮物,再三猶豫之後将其拿了出來,放在床上一打開,裏面是一件藍色的平肩蕾絲連衣裙,穿在身上莫名的無比合适,這衣服不張揚也不失舒雅,很适合去參加婚禮。
宋詩言塗完口紅正要出門就又接到顧楠佳的催促電話,嘴上說着馬上來,卻在快出門之際看見從未在這個房間出現過的東西。
露地窗前的茶幾上放有一個青花瓷花瓶,陽光徐徐的與風兒悄悄相交再脫離土壤卻依舊散放美豔的綠色玫瑰。
正是白榆昨晚帶回來的那束。
“宋詩言 你能不能快點。”
電波的那頭傳來顧楠佳不耐煩的聲音。
“來了來了。”
宋詩言走下樓後更為加快速度往山莊門口小跑去,顧楠佳的車就停在門口,宋詩言伸手就當做打招呼,得到顧楠佳的點頭回應後立即上了車。
顧楠佳先是埋怨了幾句宋詩言的來遲,車子起步之後開始說起八卦,“你知不知道小胖的新娘是誰?”
“誰?”
宋詩言呆滞的眼神,她明顯不知道是誰,搖了搖頭之後側着臉看向顧楠佳期待她下面的話,可卻遲遲得到下文,本就喜歡八卦的她開口催着問:“是誰啊,是我們認識的人嗎?”
顧楠佳先是賣了關子,等把宋詩言的耐心耗完了才把半個答案說出來,“是我們以前的同學。”
宋詩言又問是誰,可對方卻沒有再回答。
酒店門口鋪着兩米的紅地毯,兩側分別放着新娘新郎的婚紗照海報,來參加婚禮的人各個把自己打扮出最活力的樣子在海報前排着隊祝賀這場婚禮的雙方家長,宋詩言坐在車裏都能聽見地面龜裂的幸福聲,戴好墨鏡就跟着顧楠佳下車。
顧楠佳挽着她的手臂,自覺擔起保镖的職務,時時關注着路人,每每有人從她們身邊走過她都警惕地對看對方一眼,好在一路上都沒人認出宋詩言。
宋詩言簡單的掃了一眼海報上的新娘,腦電波極速非轉,可還是不能扔出那是誰,真是一別十年再見面也很難認出來了,顧楠佳先跟叔叔阿姨打招呼,宋詩言也跟着說了幾句恭喜的話就走到一小方桌前。
她一眼就認出了還記錄禮錢的少年,是于洋,他穿着西裝,墨鏡被他架在額頭上,手指不停地玩轉着筆,顧楠佳先上去打了招呼,“你不是伴郎嗎,怎麽在這寫禮錢?”
于洋一秒就認出顧楠佳的聲音,還未擡頭就用着開玩笑的口吻說道:“喲,顧大作家居然會抽出寶貴的時間來參加老同學的婚禮啊。”
“只要約我的人不是你,我有的是時間。”顧楠佳整天跟文字打交道,自然是不會在這點了面子。
于洋笑着不說話,只是用頻頻地搖頭表明自己的傷心,記好顧楠佳的錢之後看向了旁邊的宋詩言,先是一驚随後老朋友之間的打招呼,“來了?”
宋詩言點點頭,然後從包裏拿出要随的錢,放在鋪着紅布的桌子上,鼓鼓的一包,她不解于洋久久不收起的下巴和顧楠佳瞪大的雙眼,緩緩地說道:“兩萬。”
見于洋一直不記她的名字,她微微擰眉,問:“你不信的話可以數一數。”
“信信信,我怎麽會不信呢?”于洋将錢一手就提筆在名字那一欄寫下宋詩言三個字,再順勢在名字的下面記着兩萬整元,“你們可真像啊 ,別人随錢都是一兩千,而你們張口就是萬為單位,真希望到我結婚的時候你們也這麽慷慨。”
“等你們結婚了,只要我有你們都可以拿起。”宋詩言一笑,這學年她不愛出門也喪失了購物欲,她打回家的錢也全全被蘇琳打回,所以這段錢對她來說是餘的,想到這她又開始自嘲一笑,不喜歡花錢也強取名譽和獎狀,真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做這麽累的工作。
明明處于夏日,可于洋的雙眸裏卻含着秋水,他一直笑盈盈地看着,像極了癡漢,顧楠佳已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拉着宋詩言的手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小胖專門安排了一個全是高中同學的桌子,宋詩言和顧楠佳兩人一進去就落座,她們是來得早的,等了十分鐘酒桌才陸續有人來,一來,每個人都是客套的寒暄幾句。
婚禮開始,幸福交響樂充斥着整個酒店禮堂,現場的氛圍也異常的歡快,宋詩言也因此變得心悅。
“有請新娘登場。”
司儀的聲音一出來,所有人都看向梯臺的另一端,随着房門的打開,一位身穿潔白婚紗的新娘搖着步子緩緩上臺,宋詩言被她的此時的絕世美貌所吸引,看得入了神。
這時,顧楠佳貼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道:“看不出來這個人是張悅吧?”
宋詩言一驚。
這個人是張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