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第五十章
◎“等我回來一起購物。”◎
“宋小姐你醒醒?”
“宋小姐……”
就讓我們把彼此的喜歡藏在心裏吧, 白榆同學……那句不由己的話再次出現在她的腦海裏,燈光之下眼角那顆珍珠般的眼淚特別透亮,應該是被吵醒, 她微皺眉頭在睜眼的那一秒淚水滴落, 叫醒她的人似乎被吓了一跳, 眼球一縮,說:“宋小姐, 白老板讓我給您的宵夜我放在這了, 您慢慢享用,我就先走了。”
宋詩言從梆硬的沙發上坐了起來, 溫柔地跟農家樂的工作人員道了謝, 那人離開後她将目光放在桌子上, 是一個木質的飯盒,上面有着魚的标志, 應該是農家樂給旅客準備的,打開後,裏面是三道家常菜, 其中有一道是香酥雞, 她夾了一塊,抿在嘴裏咀嚼了好一會兒。
還是記憶裏的味道。
宋詩言意外的胃口良好, 把飯菜吃得精光還喝了幾口牛奶,她起身拿着飯盒走到廚房, 一頓收拾之後才上樓。
樓梯上的那面牆有着許多精貴的名畫,宋詩言不緊不慢地欣賞起來,她沒有藝術細胞也不懂畫, 可她卻在一副畫前駐足, 她仔細一看, 發現那不是畫的而是雕刻的,一片又一片枯黃的楓葉被人一點一點沿着葉脈進行刻畫,最後拼成少女牽着狗的溫馨畫面,頭頂的燈泡被風吹得搖搖晃晃,畫裏的人也跟着動,宋詩言眼睛一斜,發現那幅畫的角落裏還有一個人。
“你在幹嘛。”
冰冷如冬日清泉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宋詩言再一次心口一提,整個身體一顫,差點叫了出來,擡起頭發現白榆正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樓梯的扶欄上,頭發沒有先前的直硬而向後倒,衣服穿的也很休閑,聳拉着眼應該是剛醒來。
可是我走路的聲音不大啊……
入神之間白榆再次冷冰冰地開口聽不出半點情緒,“明晚八點陪我去購物。”
很像是命令。
空氣靜到能聽見燈泡搖晃的聲音,宋詩言一怔,再擡頭想拒絕卻發現已經不見白榆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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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是會飛嗎?”她低聲嘟囔了一句就擡腳開始上樓。
二樓的每個房間長得都一樣,宋詩言的房間在走廊的最裏面,這短小的距離下她反反複複的看着一模一樣的房間門,腦子裏也一直湧現剛剛白榆說的那句話,她拒絕他的邀約,可直到她走回自己的房間門口都等不來白榆的突然推開門。
只能等明天起來再說了。
心安則夜無夢,宋詩言一覺到天亮,捯饬自己一番之後下樓去,廚房傳來關櫃子的聲音,她低頭掃視了一陣,覺得自己今日的打扮沒有昨晚那麽随意之後,往廚房走去,可她還是害怕突然與白榆面對面,暗中給自己打足了氣之後加快了腳步。
在廚房門口時,伸頭往裏面一探,裏面的人并不是白榆,可能是擋住了門口的光,那人突然轉頭,兩人尴尬對視了好一會兒,正在打掃衛生的女人開口道:“宋小姐你好,我是誩魚山莊的管理人,我姓楊,平時這個點我都來山莊裏打掃衛生,我應該沒有打擾到你吧?”
宋詩言很是疑惑為什麽這裏的每個人都認識她。
她自認為自己的名氣不會達成這種程度,可是想想一整劇組就只有她住了進來,聽過名字也不為怪。
宋詩言說她平時醒得早,這點聲音對她沒有影響之後問了一句:“你知道你們白老板去哪了嗎?”
“我們老板白天不在山莊,一般都是晚上八點才回來,宋小姐你要是有事的話晚上可以敲他的門。”說完,剛準備繼續擦拭櫃子,須臾之間又響起了什麽,接着說道:“老板的房間就在樓道最裏面左邊的那間。”
樓道最裏邊的左手邊那間。
他就住在她對面。
以前她總是盼望着能再靠近他一點,現在他住在她對門,她卻想退縮。
回憶是回憶,現在還是不見面的好,一見面她真的怕他突然問起她當初為什麽會離開,怕他質疑她的喜歡只是玩玩而已。
以前他可沒少懷疑她。
得找個機會讓菲姐幫她重新安排個住宿。
-
當晚。
紫雲市裏一家高級的私人音樂酒吧。
吉他與手鼓聲充斥着整間酒吧,歌手唱着沁人心扉的民謠,讓那讓人迷失意識的各種調制的沒酒都多了幾分江南格調。
幽暗的環境裏離酒臺最遠的那間包廂裏。
年輕男人雙腿交疊坐在單人沙發上,正常大小的高定玻璃酒杯在他那只纖細寬大的手心顯得格外的小巧,五人的包廂裏只有桌子上那盞圓柱燈發着光。
燈光一會兒是黃色一會兒是粉色,照在他那低垂的眼睫上,隐藏了眼底的小慶幸,于洋突然搶過他手中的娛樂報紙,看了一眼,立馬抓住裏面的重點信息,說:“這宋詩言怎麽就和于堇訂婚了?”
他擡眼看向某人,見他還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終于明白當初班主任為什麽見他們不學習就着急,他現在就是這種感覺,“你還不着急,你是想把你為她建的山莊和那片果子林當做她的新婚之禮嗎?”
一旁的小胖突然覺得嘴邊的果幹不香了,問:“什麽東西,那山莊是榆哥你給宋詩言建的?”
“難怪這麽些年每次聚會都不讓兄弟幾個去山莊坐坐,一直來這破酒吧。”
白榆不急不緩的扭了下脖子,扯開襯衫領口處的那顆紐扣,解開左手手腕處的手表,扔在桌子上,說:“看不上這就給我滾。”
七步民謠酒吧是白榆大學畢業的第二年開的,那會兒他只想找個人多的地方喝喝酒解悶,但是其他酒吧又太吵,所以他就自己開了這麽一家以民謠為主的酒吧,這裏面的就都是他愛喝的,沒想到一個無心插柳之舉在這幾年居然成了爆款。
“喝完再滾,喝完再滾。”小胖接過白榆手中的酒杯,為其斟滿之後将自己的酒杯碰了上去,白榆眉頭輕挑,視線放在杯中搖晃的酒,一口悶了下去,說:“過幾天她要去參加于偉的生日宴,你們說我該怎麽辦?”
話音一落,于洋和小胖相視一笑,白榆第一次求人,他們怎麽也得笑一會兒,不料太過于得意,笑聲漏了出來。
頃刻後,他們一同看向白榆,不知何時他已經換了一種姿勢,雙腿分開,兩只手臂慵懶的搭在膝蓋上,右手不停地搖晃着酒杯,雙眸死死的看了過來,深若谷底的雙眸此時無聲無息的斥滿了殺氣。
兩人身子感受到一瞬間的涼意,向前彎着腰,做出與白榆一致的動作,于洋最先開口,說:“可以拿生意上的利益讓于堇主動與宋詩言解除婚約。”
于洋完全不管家裏的生意,所以他可以為了自己兄弟的幸福插自己親哥哥兩刀。
白榆眼眉一擡再一沉,說:“不能傷害她,輿論上更是不能。”
“那就只能用三十六計中的苦肉計了,你假裝生病裝的跟個可笑小狗似的,博取她的同情,然後讓她留在家裏照顧你。我老婆一跟她的男閨蜜出去我就這樣,真的百試百靈。”小胖是高中同學最先結婚的,一說到他老婆,小胖就一臉的驕傲,那下巴都快揚上天。
白榆先是點頭,随後是一愣,問:“你怎麽知道我和她住一塊?”
聞言,小胖張了張口,不知道這事該不該說,再次對上白榆那雙能刀他好幾遍的雙眸後決定吐吐槽,“這幾年只要是宋詩言演的電視劇電影你都會投資,她沒工作了你還會出錢幫她出一檔綜藝,都做到這份上,她去你的農家樂拍戲,你會不讓她住山莊裏?”
“我要是你,老子讓她住我對面。”
一語道破,于洋都不得不感嘆小胖的勇氣和總結能力。
須臾。
白榆靠在沙發上,坐久了脖子就會酸痛,他用手揉了揉脖子,下一秒重新佩戴好手表後起身上,往外走,在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回眸看着于洋說:“顧楠佳也在我家。”
“……”
白榆走了好遠于洋才回過神來,他抓起桌子上的車鑰匙就快步跟了上去。
“你們記得來參加我的婚禮啊。”小胖沖着門喊,歌聲那麽大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聽見。
瞬間,包廂裏就只剩下小胖一人在不斷地嘆息。
他的兩個好兄弟,一個為情所困喝酒喝壞了胃還未別人默默付出,一個陷入暗戀裏,整天看着那本破破爛爛的筆記本傻笑。
星月相伴,團雲遮半月,一路進山,通明的住宅區顯出,白榆把于洋甩在農家樂之外後,踩着油門一氣往山莊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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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莊前院裏,風聲與噴泉聲交織着進入宋詩言的耳朵裏,她躺在躺椅上昏昏欲睡,這時有腳步聲走進。
白榆?
今天一整天她都一直想着怎麽讓時間跨過今晚的八點,怎樣躲過和白榆一同去購物,神經繃得緊,所以稍有動靜她就會醒。
一個激靈就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等視線聚焦她才看清來人。
“宋齊?”知道來人不是白榆時,松了口氣,但心慢慢的空了下來。
宋詩言指着一旁的椅子示意讓宋齊坐下,禮貌的打了聲招呼後,問道:“你怎麽過來了?”
“我聽菲姐說你被特殊安排在這,這個的老板脾氣古怪得很,我怕你出事就過來看看。”宋齊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宋詩言的崇拜,他在出道之前就在銀幕上的宋詩言,那會兒的她雙眸彎彎總想着法子把同伴逗笑,她也總是比別人更快樂,就是這樣的她成了宋齊日夜練舞最後出道的動力。
“我和這的老板是高中同學,他不會拿我怎樣的,你放心吧。”
說完,她不覺間都逗笑,真沒想到白榆這個老板在客人的心裏口碑這麽差,得知宋詩言是白榆的老同學之後宋齊更加緊張,是一種護食的緊張,他找了個一起探讨劇情的理由邀請宋詩言在這山莊上逛一逛。
不知不覺他們就逛到了莊口的那間小亭裏。
“你是唱跳歌手啊,我一直不知道耶,我平時看你文文靜靜的還以為你頂多是個歌手呢。”
“是啊,要不要我跳給你看?”
作者有話說:
白榆抱着宋詩言家的狗對着錄影機說:“快跟你姐姐說句生日快樂。”“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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