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手中的湯還是很燙，蘇珊等着湯涼一些，看着鄭輝吃飯。
一頓無聲的飯，直到鄭輝停下了手中的碗筷。
“你知道，我認識杜布裏。”鄭輝說。
“嗯。”
“之前杜布裏跟我說，他房客，也就是你，一個人住着，”鄭輝開始了他的坦白，“然後那個行李箱的新聞，你覺得不太安全，所以，他叫晚上去看下。”
“但只喜歡下雨天出門。”蘇珊說。
“也不全是因為我喜歡。”鄭輝說，“新聞裏，那個人是下雨天作案的，因為撐着傘，所以監控拍不到臉。他又躲監控，所以更難找到。”
“所以，我挑下雨天的晚上去看。”鄭輝說，“只是沒想到被你當成壞人了。”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蘇珊說。
“不知道。”鄭輝說，“到了你家才知道，之前只知道你住這附近。”
“原來是這樣。”
所有看似巧合的事情，原來從她跟房東說新聞的時候，就已經安排下去了。
蘇珊端起了自己的湯，一切都理清了。
“好吧。”蘇珊嘆氣。
“杜布裏他那邊，他應該就出差幾個月，”鄭輝說，“跟本土團隊交接得差不多了，他就回去了。所以，不用怎麽管他。既然爺爺覺得你住在那挺好，不必太在意他。那家夥事一堆，也不會又功夫來折騰你。
“嗯。”
其實蘇珊已經有打算了。
鄭輝看她不怎麽搭理人，想不到其他寬慰她的話了，吃好飯就開始例行公事洗起了碗。只是這次的洗碗時光，他也心不在焉的。
等他來到客廳，蘇珊已經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了。
兩人無言，鄭輝也不再打擾她，開啓了直播。
他以前都是固定時間幹活，跟打卡上班似的，但最近的節奏頻率去而有些亂。不過問題不大，時長拉滿就可以了。他這個月的直播時間已經達标了，之後幾天算是粉絲福利了。
鄭輝看着彈幕逐漸冒出來，有些人也在問他怎麽這麽反常。
鄭輝一言不語，悶頭游戲。
既然蘇珊在她的思緒裏，那就讓她在自己的獨處空間裏，思考吧。他的任何打擾，都不是她想到的。畢竟，該表達的想法，都已經跟她講了。
不過，蘇珊這個人，一會近一會遠的。即給他送傘，又不願意跟他交流。這樣的若即若離如果放在暧昧上，是多好的事情，但是，放在現在尴尬的處境裏，太折磨人了，就像夏日悶沉的天，你看着它要下雨，但它似乎又不想下雨，你覺得它不下了，但又陰雲密布。不管下沒下，空氣裏都是黏糊糊濕噠噠的感覺，很不痛快。
而他，似乎在等着一場痛快的暴雨，一瀉而下，明朗清晰。
蘇珊看在外面的天，等着雨停。
窗外的雨似乎小了。
“我看這差不多，”蘇珊說，“我回去了。”
“好吧，傘拿着吧。”鄭輝說。
“沒事，”蘇珊說，“路過超市便利店，再買一把就行。”
“不想還的話，可以不還。不想要的話，可以丢掉。”鄭輝盯着游戲界面，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不想見的話，可以給門衛。”
蘇珊這才把注意力從窗外的雨景和自己的決心中轉移出來。
今天一直是鄭輝在照顧她的情緒，她沒有注意到他的狀态和想法。
“對不起。”蘇珊說。
“什麽？”鄭輝不解。
“我今天很沒禮貌。”蘇珊說。
鄭輝沒說話，算是接受了蘇珊的道歉。
“那你走麽？”
蘇珊以為是逐客令，就整了整衣服，挂上禮貌的笑容。
“嗯，走了，換個衣服，傘我給門衛大叔。”
鄭輝聽她這麽一說，盯着屏幕。
“那我不送了，路上小心。”
“好。”
蘇珊說不上哪裏來的失落，回衛生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後，就自己走到了門口。
她不敢看鄭輝，在但出門時，忍不住朝客廳瞟了一眼，雖然什麽都沒看到。
蘇珊關上門之後，鄭輝暫停了游戲，保存，然後退出。
他放下了手裏的東西，在客廳沙發上躺了下來。
她為什麽接受以交往為前提的相處呢，她會搬走麽，她這麽冷若冰霜有什麽好的，但是她給他送傘過來了。
鄭輝撓了撓頭，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蘇珊家的方向。
杜布裏啊，這個時候回來，真招人嫌。
大概是晚上一點的時候，鄭輝正準備睡覺了，杜布裏的電話打了進來。
“兄弟，睡了麽？”杜布裏的聲音，有些困意。
“沒有。”鄭輝說。
“趕緊去趟蘇珊那，”杜布裏說，“她那出了點事，我明天報警。”
“發生了什麽？”鄭輝突然站了起來。
“應該是你粉絲做的，照片發你了。”杜布裏說，“記得，欠我個人情。”
鄭輝看了眼杜布裏傳來的照片，睡衣沒換，拿了傘和鑰匙就往蘇珊家跑。
暴雨停了，地面還沒有幹透，夏日的夜晚難得在雨後涼快了一下。
當鄭輝來到蘇珊家門口的時候，她房間的燈果然亮着。
鄭輝打了蘇珊電話，打第二遍的時候蘇珊才接通。
“喂。”
“我在樓下。”鄭輝說，“杜布裏叫我過來的。”
“哦。”
沒一會，門口的燈亮了。蘇珊跑到了大門口，開了鎖。
鄭輝看她換好了衣服，像是随時準備出門的樣子。
“你沒事吧。”鄭輝說。
“沒事。”蘇珊說着看了眼門口的塗鴉。
房子的牆面上塗滿了紅色的大字，狐貍精什麽的。
“你的粉絲多大。”蘇珊問。
“小朋友挺多的。”鄭輝皺着眉。
“怎麽這麽極端。”蘇珊盯着牆面，“他們做得最極端的事情是什麽？”
“我也沒想到會這樣。”鄭輝說，“平時也就遇到打招呼。”
“你逗我呢。”蘇珊冷笑，“光我看到就有兩撥跟蹤你抓着你表白的了。”
“最近才這樣的。”雖然蘇珊不信，但這樣的事情确實最近才發生，鄭輝平時都不出門，粉絲想堵他都堵不到、
“今晚怎麽辦，杜布裏明天報警，你看要去哪裏過一夜。”鄭輝說。
他是想蘇珊直接到他家呆着的，人就在邊上，而且他那安保也到位，但是蘇珊不會願意的。
“我哪也不去。”蘇珊說，“他們膽敢進我家一步，我一定教他們遵紀守法。”
“也有很多未成年。”鄭輝扶額。
“他們不讀書不上學的麽？大晚上跑來吓唬人。”蘇珊生氣。
“我的問題，我會嚴肅跟他們說這個事的。”鄭輝說，“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今晚還是別再這了。”
“我去哪。”蘇珊看着門口空蕩蕩的小路問。
“酒店。”鄭輝說，“你不介意的話，我家。”
“酒店。”蘇珊說。
“好。”鄭輝拿出手機開始搜起了酒店。
蘇珊看着他還在下載APP，這才反應過來，這個人都不怎麽出門的。
“進來吧，我來定。”蘇珊側身，讓鄭輝進屋再說。
鄭輝尴尬地跟着來到了蘇珊的客廳，他明明剛來過，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怎麽一天之內可以發生這麽多事。
“坐。”蘇珊說。
鄭輝聽到了她的允許，才敢坐了下來，桌子上還放着昨晚的牛奶，和他的睡衣，應該是蘇珊回來撿起來的，但是還沒來得及收起來。
蘇珊在一旁弄起了手機，鄭輝無所事事，為了緩解尴尬，他拿起了桌上的牛奶。
便利店的牛奶雖然放在冰箱裏，但是是常溫儲存的牛奶，并沒有想象中那麽新鮮。鄭輝打開牛奶的蓋子，就往自己嘴裏灌了起來。他一路跑來，也正好渴了。
“訂好了，走吧。”蘇珊擡頭就看到他正喝着牛奶，原本已經翻篇的事情，又冒了出來，讓她悔不當初。
為什麽昨天她是那樣的，而今天只想拿把錘子輪了鄭輝。
鄭輝聽到她的聲音，瞄了眼蘇珊，然後放下了手裏牛奶。
“你不拿衣服麽？”鄭輝說，“多拿幾身，明天報警，但是真要查、找人，估計還要兩天。你先多拿幾身，住個幾天吧。”
蘇珊聽他說得有道理，跑到卧室收拾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