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的
第58章 我的
白色浴缸, 陸策攏沈清洛在胸前,他問:“和張主編聊得怎麽樣?”
水沒到沈清洛鎖骨下方,她的長發.漂浮水面, 随波紋一圈圈擺動。
沈清洛單臂抱膝蓋, 另只手來回撥弄, 在水中攪動出綿密泡沫。撈一捧, 塗在自己手臂,“挺順利的, 說等我完成這期禾木特輯, 大概還有一個月。到時正好趕上知非姐姐的婚禮。”
“這麽久。”
沈清洛食指蘸泡沫,回身朝陸策鼻子蜻蜓點水一刮,“一個月還嫌久,你很過分哦。”
陸策的模樣有些滑稽, 沈清洛傻笑着,又抓一把泡沫, 在他線條鋒利的額頭、臉頰、下巴抹了個遍。
“沈清洛,玩夠沒有?”
語氣不善,沈清洛見好就收, “夠了夠了, 我泡得有點久,去沖一下。”
剛想逃, 就被陸策攔腰摟緊,“輪到我了。”
“啊啊啊, 你只有這一招嗎,別撓我!”沈清洛怕癢, 縮着肩膀左右躲藏,握浴缸扶手掙紮起身, 陸策不讓。兩人折騰胡鬧,濺出小半缸水。
“好了,別動。”陸策先停戰,掐住她的腰,然後手慢慢上移。
沈清洛瞬間臉熱,“陸策,你碰哪裏。”
陸策不斷加重力道揉着撫摸着,他的手,一半露水面,一半在水中,掌下的皮膚瑩白細膩。
“怎麽,我碰不得?”
沈清洛經不起陸策挑逗,沒忍住發出暧昧難耐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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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經人聽了要紅臉,她懊悔地咬唇閉眼,又上了陸策的當!
罪魁禍首陸策果然笑了,咬她耳朵,“寶貝。”
沈清洛自暴自棄,“你不要說話。”
陸策從善如流地點頭,“不準我說話,那我直接做。”
沈清洛:......
浴缸太硬,做起來不舒服,兩人沖幹淨回卧室。沈清洛給頭發抹精油,慢了一步,等爬到床上,發現陸策在看一張相片。
“這不是楊哥給我拍的嗎,你怎麽會有?”
“項宜軒那邊拿來的。”
“......哦。”
陸策把照片放到一邊,側身半覆住沈清洛,有一下沒一下地啄吻,“寶貝,跟我說一說,這些年,多少人追過你?”
“也沒多少。”沈清洛被他吻得很放松,沒察覺危險将至。
“今天在你單位門口,和管理聊了會兒天,”陸策抽走她的衣帶,“聽說不少關于阿順追求者的趣聞。”
有人每天送一束不重樣的花,有人連續一個月給全雜志社員工買早餐送加班夜宵,還有不知哪裏跑來的機車二百五,說喜歡她這款溫柔姐姐,非要帶她去江邊兜風。
沈清洛沒忍住笑,“你幹嘛說人家二百五,他就是個小孩,有什麽好計較。”
“我不該計較?”
“......”沈清洛終于琢磨出不對味,陸策好像在吃醋,她覺得沒有必要,“我拒絕他們了。”
陸策沒接着翻舊賬,撕開包裝,他的動作很慢很慢,沈清洛懷疑陸策在故意折磨她。事實上,陸策就是故意的。
“如果有人和我當初一樣,被你拒絕了也不放棄,繼續追,一直追,你會答應嗎?”
沈清洛覺得他在無理取鬧,不太想搭理。
陸策加速一撞,“寶貝,回答我。”
沈清洛擰了下眉心,“不會。”
陸策似乎不夠滿意,“為什麽不會?”
沈清洛渾身發熱,“不喜歡他們。”
陸策的眼眸又黑又沉,他握住沈清洛手腕,把她按在枕頭,像是居高臨下地審問:“那你喜歡誰?”
沈清洛不安地想收回手,“你,我喜歡你。”
陸策嘴角很快勾起一瞬,哄她,“我是誰?”
什麽奇怪問題。沈清洛不願再配合他莫名其妙的異常舉動,撇過頭不應答。陸策得不到回應,低頭就吻,其他地方也更用力,沈清洛今天被他弄得有些疼。
“陸策,輕一點,我不想要了。”
“不能不要。”他吻得更深。
“剛才還好好的,你怎麽回事?”沈清洛扭頭躲開,“不說清楚我會生氣。”無奈地喊他,“陸策。”
陸策收斂一些,沈清洛轉過頭,對上他的眼睛,心底驀地一顫。她竟然在陸策眼中,同時看到了不安、後怕和嫉妒。
沈清洛詫異地瞪大眼睛,“你......”
陸策從不示弱,更不願意在心愛的女孩面前示弱,閉上眼睛又吻她。沈清洛這回沒拒絕,由着他,等他發洩夠了,她緩緩開口。
“陸策,你聽我說,”沈清洛掙開他的桎梏,改為主動抱緊,“我很早遇見你,被你愛過,知道愛的形狀和感覺,其他人敷衍不了我。”
“如果別人給的愛,比我更好呢?”
“不會比你好。”沈清洛堅定地,“你是我對于男女愛情的全部理解,也是我的标準。陸策給的愛,就是好的,別人給的,好不好另說,我都不需要。”
陸策沉默着。
沈清洛柔聲安撫,“還不明白嗎?”
世間情愛千萬種,我獨留戀你那一份。
陸策怎麽會不明白,他擡眸,像狼般盯緊沈清洛,一字一句,“你是我的。”
沈清洛無限縱容,“嗯,我是你的。”
在明市待了三天,陸策的長假結束,要回北城上班。他走前,幫沈清洛寄了一部分個人物品到他家。
“我這次回去,先請人把房子打掃整理一遍,等你到了北城,如果對裝修不滿意,我們再換。”
“好。”
“趙阿姨那邊約見面時間了嗎?我要提早安排。”
說起趙進菲,沈清洛臉色有點不自然。
自從大三照片事件,她和母親有了隔閡。沈清洛推脫自己忙,只逢年過節,偶爾見面。趙進菲這兩年往明市跑的次數增多,明顯想和沈清洛修複關系,只是母女二人都不得要領。
“陸策,回北城後我和媽媽先聊一聊,再帶你見他們。”
“聽你安排。”陸策打的車到達樓下,與她吻別,“我要去機場了。”
“好,到了發我信息。”
四月初,臨近清明,濕答答的空氣,纏繞無名的哀婉思念。沈清洛要出發去蘇州,提前關好家中門窗。
她走到陽臺,看着外面細細複密密的雨幕,忽然停住拉窗簾的動作。也不是在想誰,只是覺得,一個人的生活很陌生。
說起來,她已經在明市單獨生活好幾年,陸策才陪幾天而已。
不由覺得好笑,合上窗簾,踏上去蘇州的高鐵。
沈清洛回到古街的沈家小樓,天色已暗。房子長期不住人,卧室被褥潮濕陰冷,她剝下四件套,放洗衣機重新洗一遍烘幹。
等待的時間,坐回她學生時代常用的書桌前,拿起紙筆,寫明天探望爺爺奶奶要說的話。最勁爆的消息,莫過于她和陸策又在一起了,想必老人家的反應很精彩。
古街過世的老人,都葬在後山腰的墓園。
石板路沿山修建,縫隙長滿青苔,兩側呈階梯狀,整齊豎列一排排墓碑。
沈清洛到達時,很多人已經掃墓完畢,放眼望去,成片灰色石碑前點綴顏色鮮豔的花束和瓜果,讓這片墓園泛起生機。
沈清洛獨自走向前排內側,兩座緊挨的墓碑。
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所謂良藥,就是叫人忘記離別時的悲傷。可沈清洛看到刻在石碑的生卒年月,還是忍不住鼻子一酸。
照片上,爺爺奶奶笑容慈祥,像是在說,阿順別哭。
她把兩束雛菊和信封放在碑前,靜靜陪老人家坐了會兒。
天上飄小雨,沈清洛打了傘,肩膀還是被沾濕。她看了眼時間,道別,“爺爺奶奶,照顧好自己,我走啦。”
後山樹林茂密,高大的喬木樹冠籠一層朦胧水霧,沈清洛一手握傘炳,另只手提黑色裙擺,一階一階走下山。
至山腳墓園管理處,她擡手,拂拭劉海發絲沾到的水露。不斷有新的人進園祭拜,她聽到兩個路人竊竊私語。
“門口那男的穿得好正式,以前沒見過。”
“可能誰家親戚吧,長挺帥。”
沈清洛聽過且過,劉海撩到耳後,傘檐微擡,剛邁出一步,突然頓在原地。
幾米外,一身黑色西裝的陸策,立在江南濛濛煙雨中。他來得風塵仆仆,恍如那年高三光景。
大約嫌領帶礙事,他随性地将其勾垂指間,白色襯衫沒扣最上方兩粒,整個人英俊貴氣,桀骜不羁。
“你不是有會要開......”沈清洛上前一步,将他納入傘下。
“我趕到了。”他朝她微笑。
墓園門衛也是古街的長輩,他看見沈清洛,喊她,“呀,阿順,旁邊這位是?”
“劉叔,這是我男朋友。”
劉叔邊點頭邊說“不錯,不錯”,說了兩句,他忽然問,“小夥子,你是不是來過這?”
“沒有的,劉叔,他第一次來。”
陸策只是笑笑,朝沈清洛道,“我也見一下爺爺奶奶吧。”
“好,你在門衛室等我,我去再買兩束花。”
陸策對着門衛室內的鏡子,正了正西裝外套,又恭恭敬敬把領帶系好。劉叔雙手抱胸,左看看,右瞧瞧,陸策這張帥臉,他絕無可能認錯。
“小夥子,你回憶回憶,我們是見過面吧?”
陸策點頭承認,“劉叔,你沒記錯,我确實來過墓園幾次。”
“哈!我就說。”
沈清洛捧了兩束新的淡黃雛菊回來,陸策管不得是否有雨,下了臺階去迎。
走兩步,回頭拜托管理員,“劉叔,見過我的事,請您別告訴阿順,謝謝。”
劉叔望着沈清洛與陸策依偎上山的畫面,摸了摸後腦勺,弄不明白,為什麽不讓告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