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
一條河，一望無際的田野，一所學校，一座村莊，構成了我腦海中的故鄉，我的家鄉。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離開了我的家鄉，距離現在的時間，已經有着十幾年了。想想自己，已經有着十幾年的時間沒有回去了。但，故鄉的影子，卻總是在自己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我懷念的，不僅僅是故鄉，還有着故鄉的人。
那一次洪水之後，我随着父母一起去了遠方。在這期間，我們也換過幾個城市。最後，在重慶定居。
十幾年的時間，轉眼一瞬間。似乎，還是在昨天，歷歷在目。那時候的家，那時候的人，一草一木，一人一物……
在一年四季的時間裏，上學，作業，游戲，休息，吃飯……
場地上的夥伴們在玩着游戲，我和我的夥伴們跳着跳繩。天空還是那麽的藍，時不時在天空的上方飛過一片黑壓壓的麻雀。
沒有多久，村莊裏升起了炊煙袅繞青煙，傳來了飯菜的香味。而遠處的夕陽，被火燒得通紅。風吹過，陣陣的涼意，滴落在地面上的汗滴，蒸發在空氣中。
随着一聲叫喊聲，在場地上玩耍的夥伴離開了，去家裏吃飯了。之後，場地上的人漸漸的少了，而天空中的紅雲也不見了，夜幕落下了它的帷幕。
我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水，然後微微一笑地向家中走去——回家晚了，媽媽又會說我的。其實，這還算好的。但，我最害怕的，并不是媽媽說我幾句，而是媽媽會打我。
在一邊，還有着幾個夥伴在玩着游戲，玩得那麽的開心。但，有一個人并不開心了——他還在向前跑着，沒有停下。而這個人，是鄭璜。
鄭璜的爺爺對他的學習很在乎，在乎到什麽地步呢？差一點把他鎖在房間裏不讓他出來了。和我的情景有點類似——那時候的我們，情景都是驚人的相似。
我們對老師更是到了一種可怕的地步了，只要布置的作業沒有做完，不是被罰站，就是被挨打。有時候打得我們得手都麻了，有時候打得我們的屁股都不能坐下來了。可以說，那時候的我們都是同病相憐——父母在乎我們的成績，老師也在乎我們的成績。而我們卻沒有着一個可以說話的朋友。
我還沒有走進家門口，又聽見爸爸媽媽争吵的聲音了。這時候，我都有一種想離家出走的心情了。每次他們吵架的時候，總會把家裏弄的一點都不和諧。甚至，在某些時候，我都成為他們的出氣筒了。
他們吵得沒完沒了，而我卻是躲在一邊不說一句話。我害怕自己說錯了一句話之後又會惹得他們更加的生氣，更加的激烈。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我才一個人走進了自己的房間。而後，坐在書桌前，寫着自己還未完成的作業。
在這時候，我真的很想快點的長大。長大之後，我可以過着自己的生活，做着自己喜歡做的事。那時候，我可以不用再面對他們對我的責罵了。甚至，在某些時候，我也不用回到這裏。
我真的不明白，這樣吵來吵去，真的有意義嗎？
“謙謙，吃飯了。”媽媽推開房間的門，對着我說着。
“嗯。”
我小聲地應了一下之後，然後從椅子上面站起來，準備去吃飯了。在吃飯的時候，我端着自己的小碗，夾着菜，坐在一邊慢慢地吃着，沒有說一句話。
凝固的氣息，讓我有一種窒息的感覺！而這種感覺，一直都伴随着我的成長！
吃好了之後，爸爸又去忙着他的事了，而媽媽卻是坐在一邊看着電視。于是，我拿着碗筷去洗了。那時候的我還并不是很高，只好搬着一個小小的板凳，站在上面清洗着碗筷，刷着鍋。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一個人坐在自己的房間裏，寫着自己的作業。作業沒有做好，明天又有着另一場災難——老師的批評。若是老師的批評，也沒有什麽事。但，最擔心的并不是這個，而是老師的板子。
我們學校的老師都喜歡打人，不管是誰，都是那麽的喜歡打人。只有那些學習好的學生，老師才不會批評。然而，像我這樣的，很少不被老師批評的。其實，我也不想被老師批評，但自己卻很難做到。
當自己把作業寫好的時候，時間都已經到了十一點。對于我們這個年齡來說，都已經熬夜了。但，這也是被逼的。
清晨，天還沒有亮，我已經背着自己的書包去上學了。在路上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個人。而這個人，是鄭璜。
“璜璜，你也起得這麽早啊！”我說着。
“嗯。”鄭璜說，“你怎麽也這麽早？”
“我看着時間到了，就起來了啊。你呢？”
“我是被爸爸給叫醒了的。”
……
我們兩個人在路上說說笑笑的，鄭璜把他口袋裏的黃豆遞給我吃，我把自己的硬糖也遞給他吃。兩個人，聊着天，向學校走去。
走進學校的時候，天微微亮。我們坐在教室裏，看着書，不出聲響。不得不說，若不是自己身邊還有着一個人，自己也覺得挺害怕的。但，自己并沒有想那麽多。
很多的夥伴都走進教室後，天已經亮了。之後，我們都在大聲的朗誦着課文。老師在教室裏轉着圈，沒有說一句話。
“叮叮叮……”
放學的鈴聲響起，我們又沿着之前的路走回家。這只是我們的早自習，并不是上課。一條路上，都是人。很多的人都在有說有笑的走着，也有很多的人在跑着。
回到家中，吃着媽媽做的飯菜，然後又去上學了。這一次，我并沒有遇見鄭璜。在走進教室的時候，我看見了鄭璜的身影。這時候，他還在低着頭，寫着自己的作業。
不得不說，我們看見很多的男生被老師批評了，甚至被老師打了屁股。而女生呢？也有女生被老師給打了手掌的。
可以說，老師打人真的是不留一點餘力的，他們都是使勁的打——被老師叫了家長的學生，更是得到了家長允許——把自己家的孩子看得嚴一點，打重一點也沒有關系的。有些家長為了自己家的孩子能夠得到老師的關注，還不得不給老師說盡好話。
語文老師在黑板上面寫着字，我們也在下面寫着字。之後，語文老師說什麽，我們聽着不說一句話。在教室裏，沒有一點的聲音——一根針掉在地面上，都能聽見。
這一次，語文老師并沒有發脾氣。他簡單的把我們的作業檢查一遍之後，沒有說一句話，然後給我們講着之前布置的作業。
那些成績并不好的學生，他們也被老師打習慣了，也無所謂了。所以，有些家長對老師說盡好話，也是沒有一點效果的。畢竟，自己家的孩子，自己還是挺了解的。
時間在慢慢的向前走着，一節課的時間，感覺走了一個世紀。長大，是多麽不容的一件事啊！
我想快點的長大，但，時間卻不允許！胖子，也不是一口吃出來的！
“叮叮叮……”
随着鈴聲的響起，教室外面的世界沸騰了。但，我們的教室卻還是如一潭死水，沒有一點聲音——老師坐在講臺前，一動不動的。只要老師沒有說“下課”這兩個字，我們聽見了鈴聲也得當做沒有聽見。
“下課。”
老師說了這兩個字之後，我們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等老師走出了教室，我們才松了一口氣。之後，我們都迫不及待的向衛生間走去。然後，我們再次踩着鈴聲的腳步走進了教室。
下課十分鐘的時間，我們只有着不到八分鐘的時間。而這麽短暫的時間，我們還能做點什麽呢？所以，一天的時間裏，我們最期待的時間，是晚上放學；一個星期的時間裏，我們最期待的時間，是周末放假；一年的時間裏，我們最期待的時間，是放寒假和暑假。但，我們最喜歡的，是過年時候的春節。
背着書包，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時不時地唱着一首小曲，感覺也是那麽的舒暢！
“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
像這樣的小曲，還有着很多。只不過，由于時間太過于久遠，我都漸漸的忘記了！
回到家的時候，家裏沒有一個人了。于是，我一個人搬着一個椅子，坐在小小的板凳上，寫着自己的作業。當自己餓了的時候，也會走進廚房給自己做着一點飯菜。
我看着自己的作業，然後時不時地甩兩下自己的小手——寫累了，手都有一點酸了。天，漸漸的黑了，而自己的作業卻還沒有做好。似乎，時間一直都不夠用。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感覺作業比時間要多得多。
在上學的年代裏，一直都覺得作業比時間要多得多！
當爸爸媽媽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而這時候的自己也把飯菜給做好了，等着他們回來吃飯了。雖然我做的飯菜并不一定好吃，但是我覺得自己能做一點飯菜給自己吃，也可以養活自己吧。至少，走到什麽地方，也不會餓死了。
是誰說過一句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