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她今天也在倒大黴

第15章 章

第 15 章

第二日匡芙醒來，覺得神清氣爽。

她舒展了一下四肢，發現徒弟不在屋裏，十分疑惑。小胖魚從來都是老老實實跟在自己身邊，怎麽今天竟然不在？真是稀奇。

匡芙正要推開門，恰逢陸錦開門進來，由于身高差的存在，匡芙推門的手就按在了徒弟的胸前。

陸錦：“……”

匡芙倒沒覺得尴尬，收回手問：“乖徒，你去哪兒了，我正找你呢。”

“張小姐說小芝麻上次喝完我的洗澡水以後出現了一些異常，我去看了看。”陸錦臉紅撲撲的，把帶回來的包子遞給匡芙，“師尊，之前你說這家包子好吃，我回來的時候順便帶了兩個。”

“哦？小芝麻怎麽了？”匡芙也沒客氣，接過包子就啃了起來。作為天生神龍，她不吃東西也根本不會餓死，對美食卻很鐘愛，并不舍得辟谷。

陸錦有些撓頭：“它從老貓變成小貓了，但我看不出原因。下次見到它，師尊你親自看看吧。”

吃完包子，匡芙去找蘇雪辭商量進宮的事，因為要和陳婕妤對話，就不能用上次隐身符那種法子了。

“匡芙大人倒是好辦，直接扮成我的侍女就好。”蘇雪辭說完，又看了看陸錦，“陸錦仙君就有些麻煩了，後宮是不讓外男進入的。”

“簡單。”匡芙從芥子手镯裏翻了翻，掏出個酒葫蘆，洗了洗，裝上涼水，把縮小版的徒弟裝了進去，“這不就好了？”

芥子手镯裏裝不了活物，匡芙只好把酒葫蘆拿在手裏，換上丫鬟的服飾，跟蘇雪辭進宮去。

宮門處，守門的侍衛将兩人攔住。

“蘇小姐，宮裏最近不太平，規律嚴了些，帶進來的吃食酒水都要檢查過後才能進宮。”

蘇雪辭心中有些緊張，又不敢表現出來：“這是我帶給蘇貴妃的涼茶，是我們家鄉特産，需要怎麽檢查？”

“小姐不必害怕，讓你的婢子嘗一口就好。”侍衛說完，拿出一個杯子。

匡芙聞言，心中覺得好笑，得，早上才笑話了小芝麻，現在她也要喝徒弟的洗澡水了。她也不扭捏，接過侍衛給的杯子，就倒了一杯，仰頭一飲而盡。

侍衛看她喝完沒什麽反應，就放行讓兩人進宮了。

酒葫蘆裏，陸錦渾身燒得像火，身上的金光都要被紅色蓋過了。

到了蘇貴妃宮裏，蘇雪辭介紹說匡芙就是自己結識的高人，進宮是為了找陳婕妤，蘇貴妃聽完兩人的話，讓杏兒去請來了陳婕妤。

陳婕妤來時心中十分忐忑，聽聞表妹已經被救，恢複了正常，而且還獲得了自由，忍不住又開始梨花帶雨。

匡芙有些頭疼，連忙說道：“陳婕妤不必悲傷，青青小姐如今過得挺好的。”

“我不是悲傷，我只是為她感到高興。想當初，我也是不願進宮的……”陳婕妤捏着帕子，擦拭臉上的淚痕。

“妹妹慎言！”蘇貴妃打斷了她的危險發言。

陳婕妤一噎，可憐兮兮地扁了扁嘴。

“婕妤娘娘，我這次進宮來，是想向你打聽一下江南陳家如今的情況，還有當年關于青青小姐母親的事情。”匡芙趕緊說。

陳婕妤說陳家雖是江南第一富商，家族內部卻極其迂腐，不拿女子當人。張青青的母親名為陳海棠，是陳家嫡女，在兄弟姐妹裏排行老二，除去長兄以外，還有個同胞弟弟，名為陳海峰。

當年陳海棠與姐妹們泛舟游湖，意外落水，被船夫張德發所救。陳家家主和少主，也就是陳海棠的父親和兄長，因此認為她失了清白，若不嫁給張德發，便會有損陳家的名聲。

陳海棠不從，被家裏五花大綁強行嫁給了張德發。陳海峰為此事與家裏大鬧一場，被重罰之後離家出走，從此不知所蹤。

陳海棠故去之後，張青青覺得母親死因有疑，加之被繼母苛待，曾向陳家求助，可陳家家主并不理睬她，只差人将她送回了家。

匡芙聽完，覺得陳家這條路似乎是完全堵死了，想要靠他們給張青青的母親報仇似乎是不可能了。

但她一時又沒想到其他辦法，于是又掙紮了一下，問陳婕妤：“陳海棠的死确實不是意外，但事情已經過去多年，找不到什麽證據報官，只能私下了結，娘娘可能說動陳家為陳海棠母子出頭？”

陳婕妤聞言露出慘笑。

“實不相瞞，如今的陳家家主正是我的生父，陳海棠乃是我的嫡親姑姑。他既不管自己的親妹妹死活，也不管我這個親女兒。當初我早已心有所屬，還是被他強行送進了宮，斷送了一生的幸福。”

匡芙陷入沉默，有心想安慰安慰她，又不知道說些什麽。她作為天生四龍裏最小的妹妹，萬年來一直受到姐姐和哥哥們的寵愛，也沒有經歷過愛而不得的痛苦，不管她說什麽都顯得十分單薄。

“或者，仙師可有辦法找到我的小叔叔陳海峰？我曾經聽爺爺說過，當年海峰叔叔在劍法一道上頗有天分，他若能活到現在，應該也是個武功高手了。他和海棠姑姑是龍鳳胎，感情極好，他一定願意給海棠姑姑和表妹報仇的！”陳婕妤想起了什麽，忽然激動起來。

匡芙覺得這也是一種辦法，不過還需要去跟張青青商量過後才能下決定。

“多謝婕妤娘娘。”匡芙想了想，忍不住又添了一句，“姻緣之事娘娘不必過于介懷，我觀娘娘面相，此事未必就沒有轉機。”

陳婕妤：“？？？”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匡芙跟着蘇雪辭離開皇宮，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把徒弟從酒葫蘆裏放了出來。

三人找到張青青時，她正拿着一團毛線在和變小了的小芝麻玩耍。

小芝麻見到陸錦，讨好地圍着他腳邊轉了幾圈，喵喵地叫了幾聲。

“青青小姐，我有一些關于你母親的事要告訴你。”匡芙心中不忍，柔聲對張青青道。

“匡芙大人，怎麽了？”張青青不解。

“你的母親并不是死于意外，我曾探聽過你父親和劉氏的對話，你母親當初應當是發現了你父親和劉氏的奸情，被他們聯手殺害了。”

張青青聞言，咬着唇，凄慘地笑了一下。

“果然如此，我也曾經猜測過的。劉氏進門時我母親才故去不過三個月，她已經快要臨盆，分明是早就和我母親珠胎暗結。”張青青流着眼淚，“我沒有證據，年紀又小，只好回去找外祖求助。可是外祖說只要父親坐穩織造府尹這個位置，就能對陳家的生意多有裨益，讓我不要胡亂猜測，母親就是死于意外。”

“這些年我一直試圖找到他們害死我母親的證據，可他們平日裏将我關在小樓，逼我一直刺繡，很少讓我出門，就算出門，劉氏也會緊緊盯着我，絕不給我自由活動的機會。”張青青越說越情緒激動，最後已是泣不成聲。

匡芙遞給她一張手帕，等她平靜一會兒，才問道：“時隔多年，除非他們親口承認，否則已經幾乎不可能找到什麽證據了。劉氏和你父親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又相伴多年，育有一子，要從中策反二人也十分艱難。”

張青青捏着看手帕的雙手一直在顫抖，她咬牙道：“既然已經确認是他們害死的我母親，不如讓我親手殺了他們，再去官府自首！”

“你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恐怕跟劉氏扯頭發都扯不過，如何殺人？就算你□□，你父親財力遠勝于你，想要出錢買通殺手輕而易舉。我們師徒二人不能對凡人動用法術，你若要動手，我們也幫不了你。”匡芙問她。

“我、我沒用……”張青青掩面大哭。

匡芙嘆氣，拍拍她的後背。

“這時候需要你做出一個決定。我們聽你表姐陳婕妤說，你有個武藝高強的舅舅名喚陳海峰，是你母親的胞弟，與她感情極好，曾為了你母親的婚事與陳家翻臉，後來離家出走不知所蹤，想來他是願意為你母親的報仇的。”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想辦法幫你找到你這位舅舅。不過若是如此，你就要失去父親，變成父母雙亡的孤女了。你舅舅也會因此變成殺人犯，一輩子都要過着四處逃亡的生活。”匡芙又道。

張青青聞言，毅然道：“張德發根本不配做我的父親，若不是我無能，都恨不得親手殺了那對狗男女，更何況，現在的我和孤女又有什麽區別？至于舅舅，還請匡芙大人幫我找到他，我自己跟他溝通，願不願意出手全看他的選擇，青青絕不強求。”

陸錦旁聽了許久，突然出聲：“或許還有別的辦法。”

匡芙好奇道：“什麽辦法？”

陸錦搖了搖頭，他似乎還在猶豫，只說：“先找到陳海峰吧。”

匡芙便沒追問，取了一點張青青的血，用水稀釋在一個空碗裏，又在碗裏倒入許多珍珠，雙手掐訣施了一個很複雜的法術，瑩白的珍珠們逐漸變成了帶有血色的血珍珠。匡芙用三只紙鶴将這些血珍珠帶給三位哥哥姐姐，讓四方海族幫忙尋人。

陳海峰和陳海棠是龍鳳胎，張青青又是陳海棠的女兒，珍珠上滴了她的血，再經過匡芙施法後，這些血珍珠只要靠近陳海峰一定距離就會發光，指引方向。

做完這一切，匡芙又安慰了一番張青青，這才看向纏在陸錦身邊瘋狂吸錦鯉的小芝麻。

之前沒看出來，如今小芝麻變小之後，和先前長得有些不一樣了，匡芙仔細一瞧，發出疑問。

“嗯？小芝麻好像不是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