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第 32 章
彌月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屋頂都在晃動,頭腦有些發沉,被晃得有點想吐。
等她坐起來才發現不對勁,她好像是在船艙裏?
身上沒什麽力氣,都說強行提升實力的後果會遭到反噬,原先彌月是不信的。
她現在更不會信了,她除了渾身無力,自身的靈力并沒有倒退,相反,她還覺得自己的修為好像提升了一點。
就這一點都讓她很是驚喜,自那次閉關失敗後,她的修為就好像被什麽堵塞住了一樣,根本就沒辦法再進一步,這次的事情,就好像是意外之喜,讓她看到了希望。
不過實力确實不是随随便便提升的,一旦那個節點過去了,她就是最虛弱的時候,若不是有聞溯在,她怕是都不會那麽放心的昏死過去。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對聞溯這麽信任的呢?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聞溯端着粥站在門口,一臉驚喜的看着她,“師姐,你醒了!”
聞溯快步走了過來,将粥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這是哪兒?”
“我們在船上,馬車走的有些颠簸了,所以換了船。”
主要是聞溯不放心彌月坐在馬車裏,徐鴻的駕車技術又不怎麽樣,好好的官道他都走的搖搖晃晃的,所以幹脆走了水路。
聞溯的聲音不算小,外面坐着的兩個人也聽到了,連忙擠了過來。
“衛姑娘,你可算醒了。”謝莊看着衛彌月坐在那裏,也很是欣喜。
他覺得衛姑娘要是再不醒過來,她那個師弟就要瘋了。
徐鴻也松了一口氣,畢竟衛姑娘當時身上都是血,看起來太吓人了。
“師姐,你餓不餓,這裏有粥,你吃一點吧。”聞溯将一旁的粥端了過來。
看他們一副驚喜的模樣,彌月接過粥的時候,順嘴問了一句,“我睡了很久嗎?”
“五天,你睡了整整五天了。”徐鴻誇張的伸出了手掌。
聞溯站了起來,“師姐,你先喝粥,你睡得太久了,不能再睡了,喝完粥之後,起來走一走吧。”
說罷,起身準備出去,還将徐鴻和謝莊一起帶走了。
門沒有關,聞溯轉身道,“師姐,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就叫我一聲。”
“好。”彌月笑着應道。
端着手裏的粥慢慢的喝着,溫熱的粥水滑入口中,沒過一會兒,手腳都暖了起來,彌月覺得身上有了些許力氣。
喝完了粥,将碗放在一旁,起身準備走到外面,船身微微搖晃,讓她一時找不到重心,走到門口的時候,不由伸手扶了一下一旁的門框。
聞溯和謝莊還有徐鴻坐在外面,不知道在說什麽,頭發只随意用個發帶綁着,看起來有些亂糟糟的,也不知道幾日沒有打理了。
“阿姐!”聞溯站了起來。
謝莊和徐鴻只當他緊張喊錯了,畢竟聞公子是真的關心衛姑娘,守着她幾天都沒有阖眼了,眼睛都是紅紅的。
彌月像是沒有聽到他喊錯一般,笑着應了。
“阿溯,陪我說說話吧。”睡了幾日,開口說話都有些不适應了。
“好。”
謝莊和徐鴻很是自覺的把位置讓了出來,一邊走一邊回頭看,謝莊還用胳膊肘捅了捅徐鴻,“你有沒有覺得,衛姑娘好像有哪裏不一樣了?”
“有嗎?”徐鴻回頭看了一樣,那二人并肩而立,背對着他們,偶爾能看到側身。
他沒感覺哪裏不一樣,非要說得話,衛姑娘好像和氣了許多。
不是說之前的衛姑娘人不和氣,之前的衛姑娘也挺好的,就是不愛說話,現在的衛姑娘,還是不愛說話,同樣是不愛說話,看起來卻是不一樣了。
“這不廢話嘛,衛姑娘剛醒過來,才說過幾句話。”謝莊覺得徐鴻這話說得跟沒說一樣。
“不是,我就是覺得衛姑娘她……哎呀,算了算了,說這個幹嘛。”徐鴻不想說了,謝莊不樂意了,非要他說。
“行了,我說還不行嗎?你不覺得,衛姑娘愛笑了嗎?”
“你別說,還真是。”謝莊回頭看了一眼,衛姑娘正側着臉,眉眼帶笑,整個人看起來都不一樣了。
“這樣的衛姑娘,還真好看。”謝莊感嘆了一句。
徐鴻點了點頭,點到一半硬生生的停了下來,他為什麽要認同這個姓謝的話。
哼了一聲便轉身走了。
衛彌月就坐在那裏,面帶微笑,靜靜地聽着聞溯說話,偶爾附和兩句。
“師姐,這個給你。”聞溯從袖中拿了一塊石頭遞給了彌月。
彌月接了過來,頓了一下,又把自己袖子裏的那塊拿了出來,兩塊竟然是可以拼起來的。
“哪裏來的?”
聞溯垂眸,“師姐不讓我殺她,可有些東西,我總該拿回來的。”
看着兩塊拼合的碎片,聞溯道,“若是能找到全部碎片,這個東西應該可以修好的。”
彌月輕嘆一聲,“哪裏這麽容易的,碎成這樣,也不知道都落在了何處。”
“總會找到的。”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彌月忽然問道。
“去京城。”
彌月點了點頭,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他們走的這水路也并非直通京城,到了碼頭,還得下來走。
“再雇一輛馬車吧。”徐鴻說道。
“還是走一走吧,京城離這裏也不遠了。”彌月忽然說道。
“我聽師姐的。”
徐鴻觑了一眼聞溯沒敢說話,雖說不遠,可是靠着他們走過去,也得幾天的功夫。
見聞溯沒反對,徐鴻也不再多說什麽,畢竟衛姑娘昏迷的那幾日,聞公子臉沉得太吓人了。
聞公子的區別對待太明顯了,在衛姑娘面前十分的乖巧,對他們可沒有那麽客氣。
謝莊也不怎麽說話了,許是離京城近了,他心情也複雜起來了。
他當然知道憑借他的力量無法撼動國師的地位,而且接觸了徐鴻這些時日,他嘴裏的國師是個恩怨分明的人,若當真是他想得那般糟糕,又如何能教出徐鴻這樣的弟子?
可若不是,那祖父說得那些話……
謝莊搖了搖頭,聽信別人的話是沒有用的,國師具體是什麽模樣,得他見了才知道。
明明快到京城了,他們趕路的腳步卻慢了很多。
許是因為衛姑娘身體還未好全,所以走得慢了一些,又或許是因為謝莊心裏裝着事情,走得不快。
徐鴻倒是沒什麽感覺,他馬上就要到京城了,馬上就要見到師父了,自從他三歲跟了師父修行之後,從來沒有與師父分開這麽長時間。
他很想師父,不知道師父有沒有想他。
他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這裏離京城算是近的了,京城裏的權貴在這裏還有別院。
聖上也給他師父賜了個院子,離這裏不遠,今晚可以在這邊住一宿。
徐鴻還沒上前敲門,裏面就有人出來了。
“少國師?”
徐鴻的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雙手背後,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對着那人點了點頭。
“真是少國師,小的徐成見過少國師。”
“不必多禮,我帶了幾位客人來,你安排一下,今晚我們要住在這裏。”徐鴻擺了擺手。
“是,小的明白。說來也巧了,國師前幾日剛離開,您今日就來了。”
“我師父來過?”
“當然了,國師是帶着福郡主一起來的,一同前來的還有福郡主的師兄呢。”
“哦。”徐鴻臉上的喜色淡去三分。
徐成也是個極其有眼色的,他聽過一些傳聞,說是少國師似乎是不太喜歡福郡主,他也不提了,連忙轉移了話題。
他倒是個心細的,安排的很周到。
聽徐鴻說,這別院裏好像就徐成帶着幾個人在打理,一路上走過來根本就沒見過人。
最大最精致的那個院子留給了福郡主,府中除了福郡主,便沒有別的女客了,徐成也沒想到少國師會帶女客上門。
男客那邊還還說,少國師能招呼,原本那位聞公子要過來的,被這位衛姑娘拒絕了。
福郡主的院子沒有允許向來是不讓旁人踏足的,更別提讓別人住在那裏了,若是國師知道了,他徐成也別想在這裏待了,是以彌月的房間安排的稍微偏了一些。
院落雖偏僻,看起來景致卻是不錯。
“翠竹院,好字!”彌月擡頭看向院落上的字說道。
“這字是國師親筆所寫。”除了福郡主的院落,便只有這裏是國師提的字了。
有一段時間國師很偏愛竹子,所以才有了滿院的翠竹,後來因為福郡主不喜,國師倒也沒說拆了這院落,卻也再沒來過這裏。
徐成不敢多問,卻還是日日打掃着,免得主子什麽時候想起來這裏。
彌月向徐成道謝。
“豈敢豈敢,姑娘是少國師的朋友,就是徐成的主子,主子滿意,便是徐成的功勞。”說罷,便恭敬的退了出去,不再打擾彌月。
這裏主子來得少,他們也不敢松懈,徐成離開後,便讓廚房備上一些吃食,少國師難得帶客人來這裏,他們不能失了分寸。
彌月坐在案幾前,那裏筆墨紙硯俱全,看得出來,原先的主人真的很喜歡這裏。
手拂過那些東西,筆墨紙硯,都不是凡世之物,看來這國師,很有能耐。
彌月将紙攤開,研了墨,筆舉了半天,卻不知道自己該寫些什麽。
該寫一些什麽好呢,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做。
只是做都做了,寫一些字,似乎也不打緊了。
筆落在了紙上,終究還是寫下了一些東西。
彌月剛筆放了下來,又覺得有些不妥,伸手将那紙扯了過來,正要毀掉,卻聽得耳邊傳來一陣哭聲。
原本不想管閑事的,可這哭聲凄切,也不得不放下手裏的東西過去看看。
她出去的時候,一陣風從窗戶那裏刮了進來,将桌上的紙吹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