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兌換卷和整容
兌換卷和整容
第一次，孟宴臣和阿瑾心平氣和的搭配默契。
“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宴臣！藏的太深了！”李汀出現，臉上挂着松散笑意逗人：“我比宴臣小半年，是不是得叫嫂子？”
“可不嘛？宴臣好福氣，我們一致公認過，阿瑾一顧，人間顏色如塵土。”尹墨附和。
阿瑾懶散的看孟宴臣，眼神在說‘看你怎麽辦吧，我無所謂’。孟宴臣用小拇指就能猜到肖亦骁說什麽了，可眼下他除了承認別無他法，再強行解釋，大家都很尴尬，事情就發展到這一步了。
“對不起。”孟宴臣起身歉意：“我們兩個人吵架了，在鬧別扭。”
“肯定是你的錯。”李汀說：“給沒給嫂子賠禮？剛才我們在那邊看好久了，你們聊的還不錯，和好了？”
“嗯。”孟宴臣點頭。
沈修仁起哄道：“阿瑾，是不是太好哄了，他說幾句話就原諒了？”
“對哦，那我不原諒他了。”阿瑾粲然一笑：“喂孟宴臣，咱們現在還沒和好。”
阿瑾把孟宴臣的椅子推遠：“分開。”
“宴臣，人家沒原諒你。”沈修仁繼續說：“你看怎麽辦？——阿瑾放心，我們幾個給你撐腰。”
孟宴臣一時之間竟手足無措起來，他朝肖亦骁使個眼色，肖亦骁裝作沒看見：“對啊宴臣，再哄哄。”
孟宴臣求助的眼神看向阿瑾，在這麽多的人中，他能求的僅有他最不熟的阿瑾，阿瑾愉快的笑起來，笑的得意而放肆，她朝孟宴臣張開雙臂：“抱抱。”
孟宴臣識趣的接受那個擁抱，随後阿瑾在他兩邊臉頰各親一下。
“籲～”兄弟們一片嘩然：“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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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宴臣渾身不自在，松開懷抱坐回椅子上。阿瑾的手指蹭他的臉，他像被電着似的閃躲，阿瑾指着他的臉說：“口紅。”
孟宴臣拽出抽紙擦臉，阿瑾拖着椅子湊近他：“沒擦到。”
孟宴臣感覺阿瑾剛才親的就是這個地方，他狠擦兩下，阿瑾去奪他的手紙，他本想拒絕，但兄弟都在旁邊看着，只能任阿瑾奪去。她在面巾紙上倒水濕潤，輕柔的擦孟宴臣的臉。
兩人距離很近，阿瑾的瞳孔是帶一點灰調茶色，這是她眼神讓人覺得很疏離的原因嗎？她紅唇皓齒，标準的一笑，不化妝更顯清純俏皮：“你臉紅了。”
孟宴臣急忙撇頭：“炭烤的。”
“什麽炭能把臉烤的這麽紅？”肖亦骁坐在椅子上，抱緊胳膊嘲笑般問。
尹墨接話：“得看用的什麽火，是不是愛情的火焰太大了？啊？”
衆人哄笑。
已經如此，孟宴臣不能示弱，他輕笑着點頭：“嗯，女朋友太漂亮了沒辦法。”
阿瑾頭一歪靠着孟宴臣的肩膀，護着他說：“你也帥，我很喜歡。”
“看不下去了。”肖亦骁抖着胳膊：“雞皮疙瘩掉一地。”
夜幕降下，營地更為熱鬧。
“歡迎大家來到歇馬地質公園星海露營基地，每一個節日都應該有它的儀式感，今夜我們一起迎接我們最美麗的時光，見證大自然的所有奇妙。”
突入而來的播音腔，吸引了營地所有人的目光，主持人在最中間的位置激情道：“愛情是人類永恒的主題，我們特意為在場的情侶準備一個考驗默契程度的小游戲——可可愛愛的雙人舞蹈複刻！動作完全一致的情侶，将會獲得價值1599元的浪漫星空帳篷體驗卷一張！當然也可以兌換成現金！最美的星空和最愛的你分享！情侶即可參賽，男女，男男，女女，愛情不分性別哦！”
“當然不止這一個游戲啦！我們還為現場的所有人準備了熱帶缤紛水果拼盤，等情侶完成比賽之後，來到我們的舞曲跳舞，都會獲得一份水果拼盤哦！偷偷告訴大家！我們的主辦方非常給力！水果種類非常豐富！”
孟宴臣佩服想出這個主意的策劃人，舞蹈複刻邊看邊做還要情侶間配合默契完全一致，周圍的人群嘈雜，注意力不會集中，難度提升幾個檔，最後不會有幾對情侶成功，還有所謂的水果拼盤，這些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游客活躍起來，到時營地拍幾條視頻營銷熱鬧的氛圍，立刻成為爆款旅游聖地，這點付出微不足道。
他們燒烤吃的差不多，孟宴臣整理鐵簽。阿瑾蹭的站起來：“孟宴臣咱們去吧？”
“不去。”孟宴臣料定他和阿瑾沒默契。
阿瑾環視衆人，點着李汀說：“李汀我們去吧。”
“啊？”李汀支支吾吾：“可……得是情侶。”
“別人又不知道我們是不是。”阿瑾拽起李汀：“你下午不是和我說你學過街舞嗎？快走吧，快！”
“不是，這——”李汀被阿瑾扯着衣服：“宴臣，這……”
“你會跳舞就幫她一個忙吧，我不會。”孟宴臣說：“麻煩了。”
“行。”李汀和阿瑾小跑去比賽。
“我們去給他們打氣？”尹墨提議：“走，宴臣。”
“好，你們先去，我去趟衛生間。”
“亦骁，走？”
肖亦骁揮着手中的手機：“我給女朋友打電話，你們先去。”
尹墨，沈修仁和顧川三人走開。
肖亦骁假裝把電話放在耳邊，慢慢逼近孟宴臣，孟宴臣看出他的意思來。
“不吃醋啊？李汀人品自然沒的說，朋友妻不可欺。”肖亦骁道：“可下午不知道他是你女朋友之前，那也是真喜歡，對着阿瑾說了一下午話，嘴都沒停過。”
孟宴臣不理睬他，細心的收拾餐桌，想讓他趕緊結束這場無聊的對話。
“又悶着！又悶着！你那顆心到底多大。”
“我不會跳舞，去了做什麽？他們會跳，他們去呗。”孟宴臣說：“贏了我高興。”
“你現在這個表情，跟高興有半毛錢關系嗎？”肖亦骁指着遠處李汀和阿瑾兩人，掐着孟宴臣的下巴迫使他看：“你看他倆，在比劃什麽呢？還一起比心。”
李汀和阿瑾像在提前排練商量，倆人時不時蹲下時不時站起時不時貼在一起，笑的極為開心，現在兩人俨然一副情侶模樣。
“生氣嗎？吃醋嗎？嫉妒嗎？”
聞言，孟宴臣沒忍住笑出聲：“你戰争販子？”
“怪不得阿瑾和你鬧分手，完全不在意她嘛？”
“她心眼不小。”孟宴臣收拾好桌子，起身。
“去看他們跳舞啊？”
“去衛生間。”孟宴臣說：“你去嗎？”
肖亦骁對他翻了個白眼：“我去看跳舞去，我還等着拿果盤呢。”
孟宴臣輕嘆離開去衛生間，從衛生間出來後又去營地的停車場，他從車內拿出他和肖亦骁的手提行李包送回他們的房間。
孟宴臣突然意識到阿瑾沒房間睡覺，他找到工作人員：“你好，我在定一間房。”
“不好意思客人，我們房間滿了。”
“都滿了？”
“是的先生，您看今晚這麽多的人。”工作人員說：“考不考慮租頂帳篷？室外是有地方的。”
“好。”
孟宴臣把裝備放好去找肖亦骁搭帳篷，遠遠看見舞區臺上的李汀和阿瑾，旁邊還有三對情侶，看樣子是比完了。
主持人拿着話筒說：“你們不要着急走呀！把你們的幸福時刻留在營地好不好？看鏡頭，都甜蜜一些，親親最好了！”
阿瑾好像很熱，一直在用手中的兌換卷扇風并且不停摟起她的長發。有售賣紀念品的景區人員路過孟宴臣，孟宴臣叫住她：“你好，賣皮筋嗎？”
“有，不過是文創皮筋。”景區人員拿出一袋子古風頭繩皮筋給孟宴臣看：“要幾個？”
皮筋上有珠子挂飾、鈴蘭挂飾，蝴蝶挂飾等等：“蝴蝶，一個。”
“15。”
孟宴臣掏出手機，想想又說：“10個吧。”
“150。”景區人員把皮筋裝進小塑料袋中。
孟宴臣付過錢，他單抽出一個在手中。塑料袋很小他直接揣進褲兜。
等他到比賽區域，阿瑾和李汀早就結束了，他倆在說話，阿瑾見孟宴臣來，把兌換卷展在他面前：“看！”
“恭喜。”
阿瑾挑眉，用手摟起頭發向李汀确認：“你真的不要了？我799，你800？”
李汀揚唇一笑：“都是你的。”
“謝謝。”阿瑾轉頭跟孟宴臣說：“你這個朋友真好，我去酒水那換錢。”阿瑾把兌換卷當成寶貝，低頭走路。
孟宴臣望着她背影，拍着李汀的肩膀表示感謝：“謝謝你李汀，陪她鬧。”
“玩嘛，沒事。”
說話間，阿瑾跟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女生撞在一起，那女生手中拿着啤酒杯，滿杯的啤酒灑在阿瑾的襯衫上，胸前一大片被浸濕。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好意思對不起對不起！”
孟宴臣三步并兩步走過去，阿瑾還是先寶貝她的兌換卷，兌換卷沒濕：“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真沒事？衣服都濕了，啤酒能洗幹淨嗎？”
“沒事，反正衣服不是我的。”
“啊？那是誰的。”女大學生不經意脫口一句話，說完後抿緊嘴巴。
阿瑾把兌換卷揣進短褲兜裏，低頭解襯衫扣子，聽到她的話拍着身邊的孟宴臣：“他的衣服。”
李汀和孟宴臣同時到的，他聽見阿瑾的話後不停的咳嗽：“那個……嗓子難受”
阿瑾把襯衫脫下，裏面穿着白色修身背心，身段窈窕玲珑，凹凸畢現，她對女生一笑：“沒事，裏面都沒濕，你走吧。”
“好……不好意思啊。”女大學生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阿瑾把濕襯衫搭在手腕上，又想拿出她的寶貝兌換卷，孟宴臣遞給她蝴蝶挂飾的皮筋。
阿瑾轉而拿皮筋：“你買的？”
“嗯。”
她好像有點不高興，随意紮一個低馬尾。
“怎麽？”
“好貴，要15。”
孟宴臣還沒來得及笑，李汀先笑了：“放心吧阿瑾，宴臣就算把全世界的皮筋買來他都不會破産。”
十月的晚上，刮着涼風。孟宴臣脫下自己的運動外套。
“那也很貴。”阿瑾說。
“穿上。”孟宴臣把外套遞給阿瑾，他自己則穿一件短袖。
“謝謝。”阿瑾接過外套，襯衫給孟宴臣拿着，外套帶着孟宴臣的體溫，山裏的晚上更冷，不穿便不覺得，穿了便覺得長袖接觸胳膊皮膚的剎那她暖和不少。
“宴臣，你陪她去兌換吧，我回去等你們。”
“好。”孟宴臣說：“沒有空房了，幫我搭個帳篷。”
“沒問題。”
阿瑾拿着兌換卷朝孟宴臣顯擺：“不跟我來，沒有你的份。”
“我不差這點錢。”
“随你怎麽說，反正這錢一定是我的。”阿瑾道：“給貓買罐頭。”
“還養着那只貓？”
“嗯。”阿瑾走到吧臺，把兌換卷給工作人員，工作人員給了阿瑾1599塊錢，并道：“祝你們幸福美滿。”
阿瑾把錢揣進外套兜裏，胳膊肘怼了一下孟宴臣：“他祝咱們幸福美滿诶。”
“對不起對不起。”工作人員連忙道歉：“我是看你們一起來的又拿着兌獎卷，剛才比賽我沒在這邊，對不起對不起。”
孟宴臣有時很佩服阿瑾，這麽大人還是沒學會說話婉轉顧慮他人，他真好奇阿瑾工作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對上司說話。
“她沒別的意思，她跟我開玩笑呢，對不起。”孟宴臣解釋。
“哦好的，不好意思啊。”工作人員再次道歉。
孟宴臣拽着阿瑾的手腕離開，往自己的營地走：“你有的時候說話能不能…委婉一些？”
“委婉？”阿瑾想：“哪句話傷害你了？”
“剛才她祝我們美滿幸福，你對我說的那句話我知道你是什麽意思，但是她以為你在反諷，她很尴尬。”
“我又沒跟她說話。”阿瑾插兜走着。
“還有，能不能不要再這麽語出驚人，你不覺得我的衣服穿在你身上這件事情……有點奇怪嗎？”
“奇怪我還能穿嗎？”阿瑾歪頭拖鞋尾音思考了下：“你的衣服面料很好，穿在身上很舒服，你還有不穿的嗎？”
“你不覺得女人穿陌生男人的貼身衣服不太好嗎？”
“沒有不好，又不是偷的。”阿瑾語氣悠悠直接戳破：“那些胡思亂想的才不好呢。”
“對。”孟宴臣認同：“你說的沒錯，但你不能這麽說。”
“那我不說了，你把衣服給我穿？”阿瑾反拉着孟宴臣的胳膊搖：“行不行？商量商量……好不好？孟宴臣？行嗎？”
孟宴臣看她兩秒，又斯文坦然的走，她覺得阿瑾是有意思的，說不上來哪裏有意思，或是她的處事方法太幼稚，或是她這人聰明的蠢笨，反正跟從前他想的她不太一樣。
“考慮一下。”
“那你快點考慮。”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走回營地，肖亦骁遠遠地說：“呦！夫妻雙雙把家還了？”
阿瑾記着孟宴臣的話，“嗖”的收回手，孟宴臣不開口說話她絕對不說一句話。
“還不好意思了。”肖亦骁打趣：“帳篷搭好了，你倆住房間，我去睡帳篷。”
“是咱倆住帳篷。”孟宴臣說：“阿瑾睡房間。”
四個人，八雙眼睛直勾勾看着孟宴臣。他也不意外，許沁肯定跟肖亦骁說阿瑾和孟宴臣同居了，憑李汀剛才聽見的，應該也是覺得他和阿瑾發生過關系。
但別人怎麽想這事他自己知道，他怎麽能跟沒關系的阿瑾住一間房間呢？阿瑾換衣服洗澡都不方便。
孟宴臣解釋：“她不舒服，她想安靜點。”
四個人又看阿瑾，阿瑾點頭捂着肚子說：“難受。”
“姐姐。”
阿瑾和孟宴臣回頭，是剛才把酒灑在阿瑾身上的女大學生，她拿着一盒巧克力遞給阿瑾：“姐姐，我還是覺得不好意思，給你吃。”
“謝謝！”阿瑾接巧克力的動作絲毫不客套：“你看，我有衣服穿了，不要在意。”
“嗯！姐姐你長得真漂亮，你是混血嗎？”女大學生問。
孟宴臣也不知道阿瑾是不是混血，既有清晰的輪廓又有東方的韻味，可阿瑾中文很好，不像混血家庭。
地大物博，幅員遼闊，像混血的很多不是混血，他這麽那麽想着，阿瑾再次語出驚人：“哦，整容。”
“那…真自然。”女大學生磕巴的說：“比我……小姨自然多了。”
她摸着自己的臉，驕傲的回：“可貴了。”
孟宴臣算是知道阿瑾的錢花在哪裏，大半用在臉上。
“姐姐，要不要和我們一起玩？那邊都是我同學，人多熱鬧，玩游戲。”
“好啊。”阿瑾把巧克力盒子塞給孟宴臣，自然的挽起女大學生的手：“走吧，有什麽游戲？”
“可多了，酒吧裏那些？你想玩什麽？”
孟宴臣瞥一眼手中的盒子和襯衫一起放在椅子上，肖亦骁問：“她是網紅嗎？”
“嗯？”孟宴臣有條不紊地答道：“你不是看見她在路邊修車嗎？”
“她是修車網紅？沒在手機上刷到過…”
“我們都以為她是混血或者是新疆哪的？原來是……”尹墨笑着聲音漸漸沒了，沉默連空氣都帶着尴尬。
他們好似在疑惑孟宴臣找的女朋友為什麽配不上他的地位，或是絕對經濟平等的，或是絕對天生美貌的，或是才學出衆的，現在看阿瑾一條都不符。
但孟宴臣卻發現阿瑾的一處好，她很坦誠。做小姐就說做小姐，整容就說整容，喜怒都不藏着，只要接受她的說話方式，跟她相處就會變得簡單多了，不用去想她話深層的意思，因為只有表面意思。
“孟宴臣！”阿瑾在遠處對他招手大喊：“玩嗎？”
“你們去嗎？”孟宴臣寡淡的問了一句。
“去吧。”肖亦骁回。
“走吧。”李汀站起來。
另外兩個也慢悠悠的起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