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風波
風波
國坤集團看似樹大根深,實際集團內部俨然成為了一個腐朽的帝王體系,老員工老董事抱團奉承,大的提拔小的,小的提拔更小的,孟宴臣接手前他就準備大刀闊斧。
對他來說那些交際應酬俨然不是休息,而是加班工作。沒對比就沒傷害,孟宴臣懷念在子公司的日子,那時的他作息規律,應酬幾乎沒有,他的效率出奇的高。
正忙合同,許沁的電話來了:“哥,媽的藥吃藥了,今天有時間來拿?”
“好。”
孟宴臣把後面工作推了,五點半等在許沁工作的醫院外,許沁拎着藥袋,遠遠就跟他揮手笑的極其明媚,跑近了看她臉上的妝容很淡,清新脫俗:“哥,讓你等久了。”
“沒有,剛來。”孟宴臣接過許沁的藥袋:“常回家,媽想你。”
“我知道,這不是工作忙嗎。”
“注意身體。”
“好好,放心吧。”許沁往回跑:“我今晚加班,快走吧哥,路上注意安全。”
孟宴臣見許沁的背影完全消失才上車,他正在适應許沁僅是妹妹的身份,許沁從他生活中剝離的越來越多,即使肉跟骨分開時很痛,他還是要接受适應。
肖亦骁在此時打來電話:“聚聚?”
孟宴臣推了工作,眼下确實無事。他把藥送回孟家,吃完晚飯後去肖亦骁的酒吧找他。
肖亦骁跟孟宴臣大眼瞪小眼,感慨道:“沁兒結婚後,沒啥意思,就咱倆混。”
孟宴臣回:“不是剛跟李汀他們從拉斯維加斯回來。”
“輸的成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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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宴臣笑下:“贏了仍想贏,輸了就想要你的錢,無限循環。”
“刺激。”肖亦骁說:“小賭怡情。”
孟宴臣背靠在沙發放松,往樓下的夜景看去。
“倒是你宴臣,好像沒什麽能刺激到你。”肖亦骁說:“不覺得無趣嗎?放松放松。”
他沒欲望,最基本的想吃什麽菜都沒有,他按部就班的走,跟時鐘一樣,有規律的走。他已經習慣,欲望随着習慣變得不急切直到消失。
“不覺得。”孟宴臣薄唇微張:“忙。”
“那你現在忙不忙?”
肖亦骁不聽孟宴臣的答案,拽着他的胳膊帶人離開酒吧:“你可跟我說後面沒工作了。”
“去哪?”孟宴臣坐在副駕駛問。
“夜店,南城所有的美女都在那了。”
“不去。”孟宴臣想下車:“明早開會。”
肖亦骁可不管他,車發動,迅速開走。夜店外不缺豪車,三三兩兩結伴而進,什麽樣打扮的都有,就是沒有孟宴臣這樣西裝革履板板正正的。
孟宴臣不喜歡這個場合,跟這個總那個董混久了一來這樣的地方生理不适,有些迷糊。
“你就是愛悶着!都悶三十年了,憋壞了都。”肖亦骁讓他把西裝外套脫掉,領帶扯亂,扣子解開:“馬上這個頹廢勁就有了。”
肖亦骁拉着人往裏進,他定了一個視線最好的位置,音樂震的孟宴臣耳朵疼,偏偏肖亦骁在這時候沖着他耳朵喊話:“跳舞!”
“不去。”
“走吧,宴臣。”
這地方孟宴臣還是不來為好,被拍指定登報,着了肖亦骁的道。
“回家了。”孟宴臣也不知道肖亦骁聽沒聽見,他頭也不回的往樓下走,一樓人最多,人擠人。
擠的孟宴臣發悶:“借過。”
他這聲音在這樣的場合裏相當于靜心,孟宴臣拍前高挑女生的肩膀,想讓她側身借過。
人一轉過臉,周圍有人舉着燈照她,她今天沒有濃妝,一張臉清冷透徹,五官深邃到迫人的美,不可侵犯,她嘴巴裹着一個車厘子,車厘子的綠把在嘴唇外。
昨天像海藻般的卷發今天被她打理成自然微卷垂在胸前,她依舊穿的很少,絲巾做的抹胸當上衣,低腰牛仔短褲,遮蓋不住她的好身材。她的臉像在跟她的身體鬧分家,上面不食人間煙火,下面惹人流連。
她指着自己的嘴巴眨眼睛,孟宴臣耳邊什麽聲音都有,卻都聽不真切。她一只手撫着孟宴臣的後腦勺,墊着腳慢慢湊近他的臉。
孟宴臣想後退,可人擠人哪有空地給他後退,他甚至都被人擠的往前湊。
綠把碰到孟宴臣的嘴唇,他嘴唇閉緊,而後感覺綠把偏離方向蹭到他嘴邊,圓滾的車厘子擠壓他的嘴唇,被用力推進去。他被迫張嘴直到含着那顆滿是別人口水的車厘子。
他快瘋了。
她嘴角揚起,微笑很大,眼裏卻帶着凄淩感,難以言喻。
“背着我在這玩?!”肖亦骁貼着孟宴臣的耳邊喊。
孟宴臣把車厘子吐在手心裏,不顧一切的往外走,有了不顧一切的想法,他也就沖出人群了。
從裏面出來後,孟宴臣的胸悶才緩解,不遠處就有垃圾桶,他把車厘子扔在垃圾桶裏,又想起那個女人,真是邪門,又碰見她。
他拇指蹭着自己的嘴唇,嘴唇上黏膩膩的,可能是她擦了口紅蹭上的讓他的嘴唇不舒服。
“孟宴臣!”
思考之際,被人喊住。孟宴臣回身,那女人朝他小跑而來:“你好。”
前不久她還被人追,現在又能在這樣的地方自由玩樂,孟宴臣想也許有個厲害的角色幫她解決麻煩了,孟宴臣‘嗯’了聲就想離開。
“你放心吧我沒病,這點口水沒事。”
孟宴臣還沒提這事,這女人竟然先提了,孟宴臣想離開的腳步還是沒邁出去。
她道:“你自己加入游戲的。”
“我沒加入你們的游戲,我只是路過。”
“啊?”她詫異:“那你幹嘛不說?”
她又說:“可能聽不見。”
“不衛生,不要這樣了。”孟宴臣勸說。
她圍着孟宴臣轉圈走,孟宴臣餘光正好看到她露出的後腰紋着兩只向左飛的蝴蝶:“哇,你關心我啊。”
“小姐。”孟宴臣思緒回來:“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對你沒有興趣。”
她話太多,孟宴臣想離她點。他對女人的欲望,趨近于零。他連自己解決那點欲望的時間都記不清了,太遠了。
“可是我是小姐诶,我覺得你這人很有意思。”她說:“我們睡一覺吧,我不收費。”
孟宴臣像被人錘在地下一樣,但他的情緒也恢複的很快,意識到剛才自己說的話不妥:“我叫你小姐沒別的意思,我的意思只是——”
“你這人活着真累。”她聳肩道:“我們都是字面意思啊,我真的覺得你很有趣诶,所以我今天不想賺錢,想跟你做**愛,可以嗎?”
“不可以。”
“好吧,拜拜。”她背身對孟宴臣揮手:“那我上班了。”
孟宴臣頭次見這麽好打發的人。
“怎麽了走了?你這不玩的挺好嗎?”肖亦骁沒多久便從夜場走出來,二人坐上車:“剛才那美女太正了,你倆怎麽約的?”
“什麽?”
“你就悶着壞。”肖亦骁不懷好意的笑:“嘴都親上了還在這裝。”
“開不開車?”
“好好好好,面子就是薄。”肖亦骁打着方向盤不以為然道:“這有什麽的?你這個年紀,你這個身份,有個——有個女人不是很正常的嗎?”
“她我不認識。”
“我看你啊,就是被嬸兒管傻了。”肖亦骁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從前上學你就沒談對象,畢業以後在公司也是天天加班沒見過什麽姑娘,再就是那個葉子…這麽算——你第一次不會給了她吧?”
“肖亦骁。”
“不能不能,她沒得手,不然也不能最後只想着錢了。”肖亦骁語重心長:“我就說你這人放哪都是危險,不要給人亂放信號,你那點好對你自己來說可能算不得什麽,路邊遇上個流浪貓可能做的都比這多,但架不住你自帶放電功能啊。別太善良宴臣,省的最後當冤大頭。”
“卧槽,我竟然說資本家善良。”肖亦骁罵道:“說回來,那這麽算你還是處男啊,宴臣。”
“停車。”孟宴臣不怒自威。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肖亦骁拍拍孟宴臣肩膀:“跟我還害羞,我這不是看你一個人怪無聊怕你抑郁多找你聊聊嗎?”
“聊別的。”
“要不,投我酒吧?”
“沒興趣。”孟宴臣回絕:“缺錢我私人借你。”